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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按計劃前進

  張鯨拜師的當天下午,這個消息就在皇宮里傳開了。

  被人津津樂道。

  但沒有人認為張鯨是為了巴結朱翊镠而去拜師的,以張鯨的身份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當然,也沒有人認為張鯨是吃飽了撐著,為了找噱頭或刷存在感跑去拜朱翊镠為師。

  意見高度一致:純屬朱翊镠個人胡鬧,他就是小孩子脾氣,萬歷皇帝又慣著他,鬧著兒的。

  反正朱翊镠想什么做什么,大家都不覺得奇怪。在他身上,一切皆有可能。

  也只能盼望他早點兒完婚,然后外地就藩去,別再禍害京城里的人了。

  前兩天,在太醫院,郎中們都知道朱翊镠禍害胡誠。

  如今在內廷二十四監局,太監們都知道朱翊镠禍害張鯨…從張鯨手里要走十萬兩銀啊!

  喜歡張鯨,與他親近的人,唯有抱以同情;不喜歡張鯨,恨不得他失寵的人,暗自竊喜。

  其中最高興最高興的,莫過于大公公馮保。

  他得知這個消息,心中的歡喜難以掩飾,一個人坐在值房里竟哼起了小調。如果有琴,他真想彈奏高歌一曲。

  想著朱翊镠這次很靠譜,說幫他就幫他,居然收張鯨為徒,看張鯨的臉往哪兒擱?

  但臉面不算啥。

  最關鍵的一點,與親王關系過于親密的宮中大珰,最后都不可能坐到司禮監掌印的位置上。

  司禮監掌印乃內廷第一人,大明可有規矩,不允許與首輔過于親密,亦不允許與親王過于親密。

  雖然與首輔不能過于親密這條規矩已流作形式,但與親王那一條還堅守著。自明成祖后,對親王的防范就沒有松懈過像防賊一樣。

  這是不是意味著,張鯨眼下再得寵,將來也不可能繼承司禮監掌印的位子呢?

  想到這一節,馮保他焉能不高興?

  若不是害怕被人誤以為他與朱翊镠合謀陷害張鯨,他恨不得馬上去慈寧宮偏殿感謝朱翊镠。

  先頭馮保還擔心,朱翊镠胡鬧的性子,弄不好會將他扯進去,現在看來,這個擔心純屬多余。

  朱翊镠居然以一種看似十分胡鬧荒唐的方式高級地幫了他一把。

  嘿嘿,那以這種情形,朱翊镠下一步是不是要對張誠出手了?

  馮保萬分憧憬。

  反正朱翊镠上次點名道姓是這兩個姓張的嗎?

  而這兩個確實正是馮保討厭、萬歷皇帝寵信的兩個。

  馮保只能想到朱翊镠是在暗中幫他,卻哪能想到朱翊镠不過是按照自己的計劃一步一步向前邁進?

  朱翊镠身子里,甚至骨子里流淌著對大明無限熱愛的血液,來到這個世界確定下來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拯救張居正和張家。

  拯救大明還得靠后站一站,先等等。

  而要拯救張居正和張家,一方面除了給張居正治病,盡量延續他的生命;另一方面,不得去掉害他推翻他改革成果的幾個禍害精?

  第一個目標就是張四維。

  朱翊镠覺得自己做到了,成功說服李太后、張居正設立臨時代理首輔,將張四維擠下去,讓張居正的門生、也就是張居正的追附者申時行上臺。

  歷史上的張四維一上臺就與張居正唱反調。

  申時行不會。

  照目前形勢,張四維辭職致仕回家的可能性很大。

  畢竟李太后已經點頭同意,而且私下授意過萬歷皇帝。

  第二個目標就是張鯨。

  這個人蠱惑萬歷皇帝的心智,既扳倒了張居正的盟友馮保,又與張四維沆瀣一氣,推翻張居正的改革,必須逐漸削弱他的地位。

  朱翊镠正在努力,相信達成這個目標不難。

  收徒只是削弱張鯨的第一步,后面整治他的手段還多著呢。

  只是不能操之過急,怎么說自己也是個親王,太囂張容易受傷。

  慢慢來,反正張鯨休想跑。

  第三個目標是張誠。

  沒錯,又是一個太監頭子。抄張居正家的正是此人。

  歷史上的張誠,是繼張宏之后擔任司禮監掌印的人,后來還兼任東廠提督及內官監主管。

  仗著抄張居正家有功,權力比張鯨有過之而無不及。萬歷皇帝都對他忌憚三分。

  儼然一個大權閹。

  眼下,張誠正擔任內官監主管(接替張鯨的位子)。

  這個太監如同張鯨一樣,也不是什么好鳥。

  朱翊镠早已經想好了,在他完婚就藩之前,必須拿下此人。

  既然穿越而來,知道誰是禍害精,那還客氣什么?

  該除的除,該扶的扶。

  萬歷朝早期三大姓張的太監,唯獨只有張宏靠譜。

  只可惜好人命不長久。

  歷史上馮保被斥逐后,張宏接任司禮監掌印。

  他與張鯨秉性截然不同,見萬歷皇帝左右內侍都以財貨蠱惑萬歷皇帝心性,萬歷皇帝又死不聽勸(本就是貪財的性子),張宏便絕食數日而死。

  張宏是一個很有操守的太監。

  只是辦事能力不如馮保,不然朱翊镠還真想扶他一把。

  好在馮保現在還年輕,歷史上死得早只是因為被萬歷帝斥逐到南京守皇陵,最后郁郁而終。

  馮保在祈盼。

  朱翊镠也在琢磨。

  通過收張鯨為徒逐漸糊弄的方式削弱他,那通過什么方式收拾張誠呢?

  張誠現在也是萬歷皇帝眼前的大紅人。

  而且擔任內官監主管,相當于內廷二十四監局的人事調動權都在他手上。

  不開動腦筋還真不好弄。

  好在朱翊镠有大把時間,即便馬上完婚議定就藩事宜,那也不可能說走就走。

  得選址修建潞王府吧?讓工部實地勘測到確定不得半年時間?

  然后動工修建,那不又得耗個兩三年?

  這一來一去,至少需要三年時間才能離開京城,那還搞不定一個太監?

  而事實上,歷史上的潞王從結婚到之國就藩,這中間磨磨蹭蹭地耗了七年時間。

  直到二十一歲(按中國的算法是二十二歲),即萬歷十七年(1589年),才就藩衛輝府。

  這在明朝中后期親王完婚便需立即就藩的歷史長河中,又是一朵大奇葩。

  收拾內廷的太監,像張鯨、張誠,朱翊镠可以仗著李太后和萬歷皇帝親自上陣;

  但收拾張四維那樣的外臣,朱翊镠還是很謹慎的,只能通過李太后和萬歷皇帝的手。

  畢竟大明的言官(說得不好聽就叫噴子集團)不容小覷,能不招惹就能達到目的那最好不去招惹。

  總之一點,無論完婚與否,幾個阻礙、陷害張居正的大人物不扳倒,朱翊镠是不會之國就藩的。

  不用擔心李太后,她完全站在張居正那邊,至少現在是。

  需要提防的是萬歷皇帝,阻礙陷害張居正的幾個大人物,基本上都是他羽翼保護下的。

  或者說都是揣摩他的心思、看他的眼色在行事。

  如果不是萬歷皇帝,對張居正再不滿,就像劉臺、奪情五君子一樣,對張居正又以何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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