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收之后,李岌又回到了山北,盯在武州和蔚州督促幾處重點建設工程的進度。
夏糧的豐收北唐后勤供應的壓力頓小,頓時讓人也感覺輕松了許多。
有了錢糧,李岌自然是惦記起在山北的建設起來。
都水監和將作監營造司的官員。工件和李家莊園有筑城和修壩經驗的工匠已經被派到了各地,在山北和云朔一帶散布得到處都是,讓李岌感到手下可用的人手格外吃緊。僅僅靠莊園里的工坊培養技術工匠已經是遠遠滿足不了需求。況且這些匠人大多沒有文化,接受起新鮮事物來也顯得格外吃力。
最重要的是山北,那里缺少城堡等防御設施,契丹的威脅是真實存在著的,而且會越來越嚴重。與之相比,由于北唐軍扼守著險要關隘,李嗣源的威脅反而小許多。
農耕民族抵御草原民族的有效方式就是筑城,而且修理和改造地球本就是華夏人的最擅長干的事情。
只不過明朝時修長城就顯得有點太過奢侈了。
有修這道如此宏偉邊墻的錢,還不如發動幾場大的戰爭,以徹底消除北方部族對邊境的后患呢。
李岌把自己所修建的第一座堡城地點選在了現在還是一片山窩草場的張家口。
不過卻不是后世張垣城的地點,而是更往南些,建在了山口外面。
他覺得后世張垣古城所在的山窩子似乎可以建成一座巨大的水庫。
營造司和皇家莊園的工匠們對于莊園的的許多新式施工器械都很熟悉了,比如吊桿,擁有木制滑輪組裝置的旋轉吊車,雙人就能操作的簡易滑輪式打夯機,另外就是大量的木工機械和工具,使得整個的筑城和修壩進度提高了很大一塊。
原本一片荒涼的大清河河谷兩岸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座大工地,這片山窩的北段大清河谷山口處,正在修筑攔河大壩。而在山窩的南口外,一座黃土夯筑而成的城池已經是初具雛形。
古代造城,實際是就是把這道一丈多寬兩丈多高的土墻圍出一道巨大的院墻,在墻上預留幾處城門。大清河水從城中穿城而過,正好可以用來灌溉城內的農地,并為護城壕提供源源不斷的水源。
堡城的樣式自然還是采用歐式的棱堡。
由于大量自制施工器械的應用,運送土方的效率提高了好幾倍,夯筑城墻的進度自然也就快了許多。
山北八軍原來多為草原部落所有,唐代才被收歸中原。此時牧民居多,蔚州、媯州和儒州的農戶還多些,從新州往北,幾乎都是草場,沒有被開發過。
相比之下李岌更關注北方的安全,現在沒人會理解契丹如果發展起來對于華夏的危害會有多大。他所要做的,是未雨綢繆,限制契丹人往南和向西擴展的空間,最少也要做到遲滯對方擴張的速度。
新筑的懷安懷戎堡城、陽門堡城(后世萬全縣)和張垣八角城已經開始夯筑地基,用混凝土和青石澆筑地基,筑城的民夫被編入屯駐軍駐進了城內新建的營房里。李岌還計劃沿著南羊河和羊河修筑了幾道蓄水堤壩,為這北邊三座屯駐堡城的農田提供灌溉。只不過由于還沒有開始開荒,三座興建的邊城人口較少,缺乏些必要的生氣。
北地的開發,宜采取先牧后農的方式,而且農地的開發需要有個限度,必須保留足夠的山林地和草場。
這里是邊地,契丹人的鐵騎隨時都有可能突入進來進行劫掠。
這也是李岌為什么首先修建北方山口處的張垣、陽門堡和懷戎堡的主要原因。在張垣八角城、陽門堡和懷戎堡城建好之后,契丹人不攻下這三座扼守山谷的城池,就輕易不敢南下,進入南部的盆地之內。
李岌認為把山北的奚人、契丹人和阻卜人、吐谷渾人、突厥人部落教會種地使其定居耕牧,是個讓他們快速歸化的方式。
這些草原人野性難馴,也不會種地,想教會他們種地,并非易事。
種地是一種消磨野性的很好方法,有了土地的羈絆,人在做事的時候就會有很多的顧忌。至于不聽話么,把他們編入軍戶,自然就很快能學會順從。如果沒有人管理,李岌不認為這些生性散漫又沒有任何技能的家伙們能夠在漢民這種嚴苛的生存環境中過得很好,有很大概率會成為罪犯…
所謂的公平公正是不可能的,反正李岌很清楚,如果用對待已經馴化了的漢民方式來管理這些野蠻生長的草原人,最后保險會惹出不可收拾的大亂子出來。對待他們,就得使用嚴格的管理方式,好比是馴服烈馬,不在它們身上壓上兩塊磨盤,是不會老實的…
這三座堡城所招募的草原軍戶干起活來倒是很賣力氣,就是別發餉糧,只要是到了發餉的日子,過后幾天準見不著人影,一堆請假的。
然后在城外酒館的門外,準能看到他們在喝醉了后橫七豎八躺了一地。
北唐軍中的蕃軍差不多都是這個德性,就不能有發餉的日子。
李岌見此只得規定,自己手下這些蕃兵的糧餉,在發餉時只能由他們的家人和老婆出面代領,否則不發…
李岌從并沒有指望自己手下的這些屯駐軍能在戰場上表現如同精銳一般。他一直是拿這這支部隊當作類似于宋代的廂軍一般來使喚,實際上相當于是自家所雇傭的長期廉價勞動力。可以筑城、耕地、挖礦,可以在工坊里做工,許多人都已經被訓練成了合格的工匠,就是打起仗來要差點。
至于待遇,也不可能搞特殊,軍中每個軍卒每月一貫200錢的糧餉規定,他也不能破例。唯有每隔三天“犒賞”一頓肉食,這是其他的晉軍中無法做到的。另外就是在做工時,會補貼一些“辛苦費”。
太原周邊的各駐屯軍日子現在已經過得稍微富裕一些,是因為李岌會把兵卒甚至是軍官們的家屬安排進了營地新開辟的莊園或是工坊里作工,雖然勞作辛苦,但家里的婦孺人有時甚至比那些軍卒的收入還多,而李岌似乎總能給這些老弱殘兵和婦孺們找到足夠適合他們干的活計。
這家中的收入高了,日子過得相對安穩富足,軍卒們就表現得十分馴服,軍營中鬧事的情。除了每日必出早操外,這些駐屯軍是不怎么進行軍事訓練的,勞動是他們的主要任務,除非是在每年閑暇時才會進行一些必要的軍事訓練。不過李繼岌并不認為他手下的這些人弱,由于平常吃得飽,還隔上個三兩天就能吃上頓肉食,在體力上至少不差。
反正要比他所見到的鎮軍要強不少。
這到了戰場上,哪有那么多技巧可施展,大家拼的也差不多就是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