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張玄和柳嬋正在一處密林中的行走,忽然張玄的鬼鍬甲飛出,將一只懸掛在樹梢上準備進攻張玄的一條毒蛇的腦袋,咬了下來。
柳嬋聽到了動靜,轉頭看著張玄問道:“怎么進到山里還習慣嗎?”
張玄點頭答道:“沒什么,不過小姨為什么月兒寨在這么深的山里?”
張玄往日里也有進山尋找蠱蟲,但是這一次前往月兒寨卻是感到有些不同,這深山之中瘴氣彌漫,毒物成群暫且不說,畢竟這修煉蠱術,沒這些東西那還真的不好辦。
唯獨一點讓張玄有些奇怪,那就是這前日剛剛進山不久就路過了許多個苗家的村落寨子,可是為何唯獨這月兒寨單獨居于深山遠離其他苗寨。
柳嬋聽了,腳下的步子稍微慢了下來,她冷哼道:“為什么?你以為蠱術巫術是你們那些道家法術不成?人人都是那么看好?”
張玄有些不解的看著柳嬋,柳嬋繼續說道:“蠱術雖然厲害,但是煉蠱的法門卻很是極端,苗地的尋常百姓都害怕被這些蠱術暗害,所以對這蠱術是既敬畏卻又十分的害怕,避之如避瘟疫,若是一個蠱師住在部落里,那人們定然住的離她遠遠的,害怕惹禍上門”
柳嬋說的其實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居住的隔離,交流的淡漠,以及若有若無的疏遠,明知道這不一定是厭惡,但是隱約的隔絕讓蠱師和普通苗民都過的不自在,所以不知道那一代的蠱師開始就往這深山住了下來,成立了一個寨子,喚做月兒寨。
一來二往,這里聚集那些蠱師也越開越多,平常苗民中哪家孩子生下來就能和蟲兒溝通,或者有這般異狀娃子也會被送到這寨子里,最終倒是成了這一片苗民敬畏的地方。
柳嬋說了這月兒寨的來歷,張玄心中也是嘆了口氣,蠱術是這樣,但是道術又能好幾分?尊敬是不假,但是害怕也是真的,要不然九叔也不用住在任家鎮之外的義莊里了,說到底是修煉者和尋常人有著天生的隔閡。
張玄見柳嬋和他提到了月兒寨,便問起了情況,他道:“小姨,這月兒寨都是蠱師不成?”
柳嬋白了他一眼,她道:“想的倒美,若是人人都是蠱師,二十年前,我早就把你搶回去了。月兒寨蠱師不少,但也不是每一個都有修煉蠱術的天賦,大多數都是蠱師的后代,是不害怕巫蠱之術的尋常人。”
張玄點點頭,這倒還是正常,正想著繼續說話,忽然間眼前一亮,兩人已經是走出了密林,身前出現了一個開闊山峽,柳嬋一指對面的一個寨子,說道:“喏,那個就是月兒寨。”
張玄順著柳嬋的手指看去,只見不遠處的對面青山之上,竟然有一道寬闊的峽谷,從山頂一直劃到了山底,這峽谷很寬,像一道肥大的彎月,又生得不深,坡度不大,看起來適合人類居住。
柳嬋所指的月兒寨正好就坐落在和山谷之中,樹木掩映之中,一幢幢大大小小的小木樓若隱若現。
寨子的附近,兩側較為陡峭的地方,開墾成了果樹林,果樹茂盛,隱約還能看見點綴在上面的青色和其他顏色的果子。
另一側則是花海以及低矮的茶樹、藥材,茶是花茶,藥材也是開出了鮮艷的花朵,漫山遍野都是花團錦簇很是漂亮。
“夏臥果林乘風,春住花海戲蝶。”
張玄遠遠看到這般的景色,他不由得贊了一句。
一旁柳嬋聽到張玄的夸贊心中高興,她走到張玄身邊,問道:“怎么樣,好看吧?”
張玄點點頭,雖然遠遠又人聲喧鬧,說不上是世外桃源,但是恰恰是這山中的女兒家清脆的歌聲,合著山風與山景,才是別有一番風味,讓人迷醉其間。
柳嬋道:“月兒寨與尋常苗寨不同,女子多過男子,能夠修煉蠱術的也大都是女子,所以這些漂亮風景都是她們親自種下的。”
柳嬋向自己的外甥自豪的介紹了一遍,然后道:“走吧,該回去,要不然婆婆該著急了”
張玄和柳嬋加快了腳步,往這對面的山谷走去,剛走到山腰的時候,張玄就感到一絲不同。
他悄悄用精神力一感知,發現這灌木與樹上竟然每隔一點距離,就有幾只異常安靜的怪蟲,有的是蜘蛛、有的是盤臥不動的毒蛇,一個個都是安靜的潛伏著,緊緊盯著這上山的路。
“這應該都是監視的蠱蟲。”
張玄心中有了判斷,月兒寨畢竟是個蠱師齊聚的寨子,這般的監視手段自然是少不了的。
正思索間,路過花海的時候,正在花海中嬉戲的三五個二十來歲的漂亮女孩子,忽然抬頭看見柳嬋和張玄,她們驚喜道:“柳嬋姐,你回來了?”
柳嬋雖然三十多歲,但性子潑辣玩性又大,可不允寨子里的丫頭喊她阿姨,都喚做姐姐。
那些個丫頭們也是喜歡她這一點,長輩之中唯獨與她玩的最歡,這會見到了她,幾人是圍了過來,嘰嘰喳喳的問道:“嬋姐姐,你出去外邊耍,帶了什么東西回來?若是沒有可不再叫你姐姐了。”
柳嬋笑著用手指一戳那開玩笑的姑娘的腦袋,笑罵道:“呸,小丫頭就想著玩,叫龍姆婆婆見了打斷你腿。”
這臉蛋微圓的女孩被柳嬋數落,旁邊女孩都笑了起來,然后又是你一眼我一語的問起柳嬋外邊世界的事情,她們很少出去,對外邊的東西好奇的緊。
正說著話,一個帶著頭上戴花,眸子明亮的姑娘,注意到了柳嬋身后的張玄,口問道:“嬋姑姑,這俊阿哥是誰啊,怎么跟你來了這?”
這丫頭眸子里滿是好奇,苗寨里可見不到這般氣質不同的帥小伙。
柳嬋聽了那是眼珠子一轉,嘴角帶笑:“蘭丫頭,想知道自己問去吧,你們想要的好吃的好玩的可都在他那兒。”
柳嬋一招禍水東引,張玄這才算知道了為什么她會將在任家鎮買的的那些好吃的,好玩的東西讓自己拿著,原來是這一出。
那些姑娘們從柳嬋身邊到了張玄這里,有的害羞笑而不語,有的卻是大著膽子與張玄問起話來,鶯鶯燕燕,倒叫張玄有些難以招架,直到其中那年紀稍大的綁著辮子的姑娘,看到了張玄的窘迫,才笑著喊道:“姐妹們,別鬧咯,小哥害羞了。”
這話一出,幾個女孩子轟然一笑,這才接過張玄手里那裝著好吃好玩的包裹,散了去,她們道:“阿哥,得了空我領你看寨子去。”
柳嬋在一邊也是見到了張玄的窘迫,笑了好一會,她道:“行了,丫頭們別開玩笑了,這是你們眉姑姑的兒子,今天回家了。”
“柳眉姑姑?”
幾個丫頭嘀嘀咕咕,有人道:“怪不得長著這么俊。”
“就是,難怪是嬋姐姐領回來的。”
她們還在討論著八卦,柳嬋走到了張玄身邊說道:“我就說你會受歡迎的,對吧?”
張玄報以苦笑,他自然知道這些苗家女兒熱情一是出于自己性子開朗好客,二是得了柳嬋的暗示,信任柳嬋要不然可不會這般戲弄自己。
張玄道:“小姨,還是先去見龍姆婆婆吧。”
柳嬋點點頭,帶著張玄就往寨子里走去,才走出花海不遠,忽然聽到身后傳來歌聲:“哎早起喜鵲叫咧,喜事臨門咯。高山上的雄鳳凰還巢咯。”
一道響亮甜美的歌聲響起,接著那余下的幾個姑娘,都是笑著高聲喊道:“嬋姑姑帶著俊侄兒來咯,姑娘們注意咯。”
前一句是報信,后一句是開玩笑,這倒好,柳嬋露出戲謔的微笑,張玄面帶苦笑,一會進到寨子少不了再被作弄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