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咬破指尖,將自己的一滴血滴在小孩的眉心處,然后念動咒語,手指似乎粘上了某個東西。
他開始用力拉扯,足足一分鐘,在張玄指尖精血和咒術的配合下,是一寸一寸的將一個黑色的嬰兒虛影從這眉心拉出。
這一個嬰兒的魂魄,雙眼緊閉,但是神色卻不復這尸體安詳,反而是一種接近窒息模樣的扭曲。
張玄和任婷婷看的是心中一凜,這嬰兒身上竟然是纏著無數藤蔓一樣的黑色條狀物,從手腳到肢體,最后是緊緊纏繞住脖子,看起來就像是一條鎖鏈。
張玄手中運起靈力想要將這詭異的藤條解開,但是微微一扯這才發現,藤條竟然與這嬰兒糾纏的如此緊密,好像長在了一起一般。
張玄剛想動用更大的力量,哪知道任婷婷忽然伸出抓住張玄的手道:“玄哥,不要,你看那里。”
任婷婷神色凝重,一指嬰兒鬼魂的心臟,好家伙,藤條掩映之下竟然還有一端是直接從這心臟位置長出來的,要是用全力一拔,莫不是要把這魂體也給毀了?
張玄只好就此作罷,取出一個竹筒暫時暫時將這魂魄收了進去,魂體被人這般拘在身體里,只怕這小平村背后只怕還真是有問題。
任婷婷這會若有所思,忽然間靈光一閃,這嬰兒被樹藤捆住的模樣,怎么和這丁福興的噩夢描述的如此相像?
她道:“玄哥,莫非是這嬰靈作祟,你看方才那模樣與丁福興的噩夢竟是差不多。”
張玄被任婷婷這一提醒,也是想到了這一關節,但旋即他又搖搖頭:“不對,若是真的是嬰靈怨恨被人束縛,那小平村得病的人,只怕沒幾個好活的。”
張玄停了一下,然后又道:“而且,方才那嬰兒被這詭異的樹藤捆住,已經被拘在了身體里,根本就出不來。”
張玄和任婷婷隱隱摸到了事情的頭緒,這小平村的噩夢似乎與這掛嬰樹的風俗有關,但是有多大關系,這為什么會有嬰兒鬼魂被拘在身體,都還是一團迷霧。
張玄道:“我們將這嬰兒暫時葬了吧,有些問題,估計只有明天問了丁大哥,那才會知道。”
怪樹之下,張玄與任婷婷葬完了嬰兒已經是十天色蒙蒙亮了,小平村的雞叫聲已經隱隱的傳來。
等兩人下了這山坡,趕回小平村是天色已然大亮,剛剛走近自己暫住的屋子,就看到的丁福興和丁福生哥倆已經在這屋子等著了。
他們見到張玄和任婷婷進來,站起身,迎了過來說道:“張大夫、任小姐你們可算回來了。我們給你送早餐來了。”
他們說著,一邊將張玄和任婷婷迎到了飯桌這里,將碗筷遞給張玄和任婷婷。他們一邊盛粥,一邊笑道:“早飯是小米粥,有些簡單,張大夫見諒。”
“福興大哥、福生大哥,你們先等等,我們有事問你們。”
張玄止住了他們的動作,然后開口問道。
丁福興哥倆轉頭一看,見到張玄和任婷婷的臉色嚴肅,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放下手中的碗具,說道:“張大夫你說。”
張玄也不廢話,開門見山的就問道:“后面山坡上的掛嬰樹和嬰兒是怎么回事?”
丁福興和丁福生聞言,忽然間臉色一變,沉默了下來,許久才道:“張大夫你都看見了?”
張玄點點頭,將昨晚遇到一對夫婦的事情說了出來,但是鬼魂的事情,卻是暫時瞞住了沒說。
“唉,是丁旺夫妻吧”丁福生嘆了口氣說道:“幾天前他們家的老二生病去了,怕死在家里不干凈,就按照老人留下來的辦法,忍痛把孩子掛到了樹上。也是個可憐人。”
丁福生一邊說一邊搖頭,可是一旁的丁福興神色悲傷,說道:“唉,可憐誰家不是這樣,我家老大,你家老大不都是?”
丁福生慘然一笑,目中帶著淚花,看來是丁福興的話碰到了傷心處,他揩去淚花然后道:“嚇到您了,這是我們的風俗,不是別的。只不過這山野地方,孩子太小,實在是…”
民國年間這嬰孩早夭的概率大的嚇人,更別說這山村之中,醫療條件衛生條件實在不行,有事很多毒蛇怪蟲,小孩子更加容易夭折。
張玄卻是聽出了不對勁,連忙問道:“丁大哥你們也有早夭的孩子?那那些有過噩夢的人呢?”
張玄一問將這丁福生和丁福興問住了。愣了半天,臉色一變,細細一想竟然都有過早夭的嬰兒,他們問道:“張大夫,是......是那些嬰兒干的?”
他們一邊問著,但是緊握著桌子的手顯示出心中的不平靜,心中愧疚升起,想到了莫不是這風俗惹來嬰兒鬼魂的怨念。
但是張玄卻是道:“不一定,但是我懷疑就連著掛嬰樹的風俗都是一個騙局。”
事情的巧合性是在是讓張玄不得不懷疑,竟然每個得了噩夢怪病都有過早夭的孩子,而且都是用掛嬰樹這般的喪葬風俗,只怕也都是如同昨晚的嬰兒一樣。
條條線索直指這掛嬰樹,張玄心中甚至懷疑,這些嬰兒未必是自然死亡。
于是張玄將這樹藤困住嬰兒鬼魂的事情也一并說了出來,兩兄弟聽完,人已經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么。
半晌,這丁福生帶著哭腔,問道:“張大夫,你......你是說這些孩子,可能是被鬼東西害死的?”
”不知道,但是肯定是有東西盯上了這孩子的鬼魂。”張玄頓了一下,然后問道:“福生大哥,你知道這些嬰兒最后都葬在了哪里嗎?我想去看看情況。”
掛樹的嬰兒,七天七夜后要重新入葬,這是掛嬰樹這風俗的一般做法,而且這般認為嬰孩死后怨氣大,一般都不會葬進祖墳。只是不知道這點小平村是各家自己秘密安葬,是是集中安葬。
丁福生沉聲道:“就葬在山后的那個山谷中。我帶你們去吧,這事情我也想弄個明白。”
別人家或許只是夭折了孩子,或許是老大,老二,但是終歸妻子還在,也大多有活下來的孩子,有家人陪伴。
但是他卻因為孩子早夭以及噩夢一事,連妻子也死了。這會突然聽說可能有東西在背后作怪,那心中的思念、悲傷只怕現在都化成了查清真相的執著了。
張玄與任婷婷對視了一眼,然后道:“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