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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死去的人

  人影出現在槐百柳和劉家三人面前,四人也終于是看清了這說話之人的樣貌。

  劉靜雅驚呼一聲:“白老板?”

  而槐百柳卻是臉色陰沉,這世上叫自己老槐頭可沒有幾個了,他冷著臉問道:“你究竟是誰?”

  來人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喉嚨和臉頰,一副啞然失笑的樣子,然后聲音一邊,變成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道:“忘了,忘了,難怪你認不出我了。”

  他說著雙手伸到了腦后摸索著,似乎在解開什么東西。

  而槐百柳聽到這個聲音,卻是神色大變,驚疑道:“你是王池?”

  那人沒有說話,而是一只手抓住自己的頭發,往前一撥,竟然將自己的皮面扯了下來,露出了一個蒼老的臉龐,看起來似乎有五六十歲,他笑道:“這下子,認得出我了吧。”

  槐百柳這時候非但沒有老友見面的喜悅,反而是臉色更加陰沉,隱隱帶著怒氣,道:“你不是死了嗎?”

  槐百柳自然是知道事情只怕真的麻煩了,衣袖里偷偷捏住了老槐樹枝打造的棺材釘,以防不測。

  王池自然是看出了槐百柳的動作,但是他沒有阻止反而是和老友聊起天來,回道:“你葬可不是我,而是我那不聽話的大徒弟。”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變成了這個樣了。”

  槐百柳現在是心中怒的不行,但也是一腦袋漿糊亂糟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為什么老友要假死,要變成這般嗜血的變態邪道。

  王池沒有回答槐百柳的話,反而是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老槐頭,你知道我的最后一個客人是誰嗎?”

  他自問自答道:“那人吶,是丁芳。”

  王池說出這個名字,臉上露出了緬懷之色,似乎這人對他極為特別。

  槐百柳聽到這名字,愣了一下,丁芳這名字他自然熟悉,這不正是王池當年學藝時喜歡的姑娘嗎?

  槐百柳與王池自學藝之時就已經認識,畢竟兩人的師傅一個棺材匠一個二皮匠本身就是相熟的。所以這王池當年喜歡鄰家的姑娘丁芳這件事也只有他槐百柳知道。

  不過這喜歡可比不上現實,雖然丁芳對王池似乎也有意思,但是家里人可是極為反對。這聽起來很狗血,但就是當年的真是情況。

  在現在這二皮匠的叫起來確實有那么一股感覺,又撈陰門神神秘秘的讓人敬畏,但說到底就是個吃死人飯的行當,人人敬畏之下是無形恐懼,恐懼感讓別人不敢輕易與你接近。

  在那個年代,更是有一句話是這么講的:“寧為路邊犬,不為二皮匠”。

  這二皮匠就是個下流行當,求時敬,但是心中卻是滿滿的鄙夷。這是個被人瞧不起的下賤職業,若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沒有誰會把孩子送去學這些東西。

  當年的王池與丁芳的事就這么無始無終了,后來這丁芳嫁去了哪兒誰也不知道。

  就在這槐百柳還在回憶之時,王池自言自語還未停下,他道:“老槐頭,你知道嗎?那天他們一送來‘客人’我就瞧了一眼,就認出了她是丁芳。五六十歲了,一臉的皺紋,還從山上掉了下來,腦袋都爛了一半,你說這女人怎么就這么不愛惜自己呢?”

  丁芳當年也不是小門小戶,生的是美艷動人,稱得上一頂一的美人兒,要不然這王池未必會那么多年,念念不忘。

  只是槐百柳越聽,越不對勁,這王池想要干嘛。

  王池這時說了一句,讓他毛骨悚然的話,道:“當時我就在想,要是當年,我狠得下心來,剝下她的美人皮,你說她的美麗是不是就永遠留住了?”

  槐百柳聽得身后冒汗,問道:“你做了什么?”

  王池呵呵的笑了起來,他道:“沒做什么,不過是想把她留下。”

  把客人留下,這死者的家屬必定不會同意,這王池玩了一手鬧鬼假死的把戲,讓自己不肯這樣做的大徒弟代替自己去死。別的不說王池這個二皮匠縫補的手藝可見一斑,這槐百柳當年竟然沒能認出來。

  “李修又是怎么一回事?”

  王池道:“你說阿修那小子啊,我也沒想到他會回來青林鎮,還成了衣鋪的常客,不過他倒是沒認出我來。我一瞧他對著那些姑娘目光灼灼的樣子,我就知道這小子和我一樣,于是暗中送了他一對鬼頭螳螂。”

  他說到李修變得和他一樣時,竟然露出了笑容,旋即又搖了搖頭道:“不過可惜了,他太張揚了,而且千不該萬不該他還盯上了我的目標,說起來你不覺得這劉家姐妹和丁芳長得很像嗎?”

  這話一出,劉家人嚇得是魂都飛了,奈何四周已經被白衣女子圍了起來,無路可跑,只好將目光放在槐百柳身上。

  槐百柳這時問道:“是你讓李修出來送死?”

  “不然呢?要不然那茅山小子怎么會這么快就離開青林鎮?”

  他笑道:“好了,不用拖延時間了,老槐頭動手吧,你手里捏著的棺材釘,都快碎了。”

  且不說樹林里槐百柳與假死的王池相遇,張玄下了山傍晚時走到了這青林鎮治下的一個小山村里,他越離開青林鎮,愈發覺得心緒不寧,感覺事情并不對勁,修為到了煉神境這隱隱的感覺,有時候卻不得不注意。

  只不過這樣的感覺從何而來,他自己一時間也沒想個通透,但是他卻難得的因為這事情沒有趕夜路,而是打算在這村子里借宿一宿。

  “咚咚咚”

  他剛一敲門,開門的老婆子一臉兇相,問道:“你想干嘛?”

  張玄答道:“老婆婆我趕路到了這里,不知能不能借宿一晚,我會付錢的。”

  張玄拿出一個大洋,這對于借宿已經算是過于豐厚了。但是這大娘非但沒有動心,反倒水一臉懷疑,重了三分,砰地一聲將門關了起來。

  張玄心里納悶,然后又是接連的敲開了幾戶人家的門,不論老少竟然都是同樣的反應。張玄頗有幾分無奈,看來要在野外過夜了。

  而這時候,就在他想要離開時,眼睛一瞟,看到了村民墻上貼著的告示,竟然是保安隊尋人啟事,一連串好幾張,都是尋找年輕失蹤女子。

  張玄不知怎么的腦海中靈光一閃過“失蹤”一詞,心道不對,李修有問題,剝皮拆骨案一共有四宗,他那里竟然只有三具人皮傀儡,而且竟然沒有一個是長得像劉靜雅的,這劉靜璇的人皮去了哪兒?

  張玄越想越不對勁,他想起來,這后來來襲的那個三米多高的鬼頭螳螂體內的那一卷絲線。撈陰門里有一句話說得好:劊子手的刀,墻上掛;仵作的眼睛,看得見;扎紙匠的手藝,活又現;二皮匠的針線,走皮面。

  這二皮匠的手藝一半功力就在針線上,來襲的三米高螳螂體內的細線張玄用墨骨匕首大力一劃,才劃斷幾根。而李修家的針線輕輕一劃盡數斬斷,這哪里是同一個人的絲線,青林鎮分明還有一個更加厲害的二皮匠。

  張玄想通這節心中焦急,他飛身趕回。

  但是他卻不知道劉家是今天出喪的日子,他到了劉家就撲了一空,一個人都沒有。他是在下人告訴后,才匆匆去追趕出喪的隊伍,而這一時間已經是凌晨了。

  就在這張玄還在趕來的時候,王池似乎準備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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