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叮囑了一句,就回到了任家,他可沒忘記還要給任發一家子解釋一下今天發生的事。至于自己師兄秋生還會不會多嘴招惹到女鬼,那只能祈禱秋生自求多福了,左右一個女鬼,來了就收拾了她。
一進任家大門,就看到任發坐在大廳里喝茶,雖然不是憂心匆匆,但是也能看出他心里的不平靜。
“阿玄來了,今天辛苦了,先來喝杯茶。”任發招手讓張玄坐下,給張玄到了杯茶,然后斟酌了一下語言,問道:“阿玄,今天先父他…”
張玄喝了口茶,搖搖頭道:“出了點問題,當年的那個風水先生有問題,設計了任公。”
“設計?”任發一聽,不由得驚疑道。
“當年任老太爺是威逼風水先生不假,但是只怕墓地的事是那風水先生放出的消息,不然任老太爺一個普通人還認識不到墓地的風水好壞。現在洋灰蓋頂,先是變了風水的好壞,又是給墓地四周淋上了血,擺了個小四靈煉煞陣,任老太爺,只怕要尸變了。”張玄解釋完,喝了口茶。
“尸變?”任發聽得一知半解,唯獨聽到“尸變”二字,如耳邊驚雷,變了神色。他只以為父親身體不朽出了問題,沒想到還要尸變。難怪當場九兄不肯和自己說。
“阿玄,這事情怎么處理,難道真要火化了家父?”任發心中一慌,說到火化時,眼中露出悲色,中國人講究入土為安,死留全尸,更別說他父親還害怕火。
張玄見狀,安慰道:“這個任叔叔不用擔心,當務之急是要揪出那個幕后的風水先生,讓他不能害人。至于任老太爺,或許還有別的法子。”
張玄說的的確是實話,對付僵尸一把火燒了最為方便,但是也不乏將僵尸葬在風水寶穴,讓風水寶氣磨掉僵尸的尸氣,幾十上百年后,僵尸就變成一具凡尸。但是這封印的門法,哪里是這么簡單,寶穴難找,封印易折,幾十上百年時間里,太容易出意外了。
當然,還有一種方法就是抽離本源怨氣,只不過這還要不少時間準備,也急不得,至少得處理掉風水先生再說。
任發聽完,點點頭,正色說:“阿玄,看來這次的事情要拜托你了,有什么要求你可以說,這任家上下都聽你的命令。”任發作為一個精明的生意人,該有的果斷還是有的,知道這事情惹上鬼怪,便全權托付給張玄。
張玄說:“一切照舊就好,一時半會出不了事,不過任叔叔可以差下人去買糯米和雞蛋備用,糯米可以驅尸毒,雞蛋可以稍稍定住僵尸一會兒,給自己留下脫逃的時間。這風水先生藏了二十年,誰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手段。”
叮囑了任發兩句,任發就叫來了王伯去采買糯米,然后扭頭對張玄說道:“阿玄,你上樓去看看婷婷,她在上面。”事情交代完,任發自然也就不留張玄這個年輕人,順水推舟撮合他和婷婷,現在的任發對張玄可是越來越滿意了。
剛上樓,就見到任婷婷虛掩的房門一動,恍過一道身影。張玄一看,那還不知是任婷婷在偷聽,心中一樂,推門進去,調笑道:“讓我看看哪只小貓在偷聽?”
任婷婷一聽,臉色微紅:“才不是偷聽,人家剛好打開門。”
“這么說,剛才那只小貓是你咯”
“呸,你才是貓。”
兩人一陣打鬧后才停下來,坐在床。任婷婷問道:“玄哥,爺爺的事,怎么辦?”
張玄想了想,說:“這事你不用太擔心,既然知道了那風水先生的事,我和師叔都會盯著。不過他既然是為了煉尸,我怕他不放過僵尸至親的血,你一會兒到我那把阿寶領回家照顧幾天,等事情辦妥了外送回來。阿寶是我的蠱獸,靈感敏銳,有危險會告訴你的。”
阿寶是鬼眼蟾蜍,雖然他的本事大多是驅疫使毒,但是對危險和陰氣的感知可不弱,雖然不一定能打得過僵尸,但是提前跑路還是沒問題的。
任婷婷聽到叮囑,聽話的點點頭說:“知道了玄哥,那我…”剛想說話,卻又停了下來。
“怎么了?”張玄見她欲言又止,疑惑的問道。
“沒什么。”任婷婷搖搖頭,對張玄露出一個微笑。她本來想問的是有什么需要她幫忙的,但是話還沒出口,就又收回來了。她只是普通人,又能幫上什么,如果自己…
任婷婷在一邊想著自己的事,張玄見她情緒忽然低落,只以為是擔心任老太爺的事,揉了揉任婷婷的俏臉,出聲安慰道:“想什么,這事不用擔心。”
“唔…別揉,揉就不漂亮了”任婷婷一把拍來張玄的手,怒視張玄。
任婷婷:(`皿´)哼!!
女孩子的臉是能隨便揉的嗎?
從任婷婷家里出來,已經是晚上了,張某人終歸沒有在任家過夜,到了飯點,李英鳳就上來敲門讓兩人下去。一頓晚飯,面對任發和李英鳳的似笑非笑,終究還是讓張某人落荒而逃,回到家里。
回到家的張玄隱隱約約覺得忘記了什么事,但是到了末也想不起來,索性倒頭就睡。
第二天一早,張玄和任婷婷吃過早飯就一個人匆匆趕到九叔的義莊上了。
剛進門,就看到文才一手拿著簸箕,在院子里喂雞。
“師兄,早啊,師叔呢?”
“咦,師弟你怎么了來了,師父在里面,正在生氣呢。”
張玄疑惑道:“生氣?你和秋生師兄又招惹師叔了?”
文才卻是嘿嘿一笑:”可跟我沒關系,都是秋生惹得禍,你進去就知道了。”
文才這么一說,張玄來了好奇,兩人闖禍一般都是文才背鍋,這次竟然是秋生師兄,有看頭咯。
進了屋子,就看到九叔黑著一張臉,正在用公雞血和朱砂調了一碗金紅色的藥液,陽氣十足,想來是畫符用的。
張玄開口問道:“師叔你這是在干嘛?這東西對僵尸的效果可不怎樣?”
“哼,還不是你師兄那臭小子,叫他燒香祭鬼,他倒好,拐了個女鬼。”九叔一說這個,就來氣,堂堂茅山弟子,竟然連鬼都認不出來,還被迷的五葷三素的,差點被吸干。
張玄聽了,暗嘆一聲這還真是躲不過的女鬼,都已經提醒過了。得,沒想到這次招惹得更快了。
跟著九叔進了里屋,就看到秋生舒舒服服的躺在竹椅上沒精打采的睡著覺,只不過微微發白的臉色和泛黑的眼圈,讓人不禁摸了摸發涼的后腰。
張玄:…
我寧采臣愿稱你秋日鬼為最強。
稍微看了看秋生的狀態,見九叔要去扒秋生的衣服,張玄腦中閃過某些個哲學的話題,打了個冷顫,連忙對九叔說:“師叔,你這邊給師兄畫符,我先去看看任老太爺的尸身,一會就過來。”
“嗯,你去看看吧,這件事只怕還得從長計議。”
得了點頭,張玄連忙退出里屋,為了不辣眼睛,風緊扯呼。至于秋生被九叔扒光了畫符,會不會留下心理陰影,那就不關他張某人的事了。
來到義莊停尸的房間,入目就是放在最里面的任老太爺的棺槨,兩個高大的架子抬起棺槨,遠離地氣。棺木之上,黑色的墨線如網一樣印在棺槨之上,這是參了雞血的墨斗彈出的線,算是簡單的封印。
張玄走了過去,在棺底一摸,手指上除了灰塵,什么也沒有。搖了搖頭,這兩個師兄還真是跳脫的不行,這棺底可沒彈上墨斗線。
拿起放在一旁的墨斗,咬破中指,將血滴了進去,三兩下功夫,把沒有彈上墨斗線的地方都給補齊了。雖然這墨斗線未必能封住這僵尸,但是拖個一兩天卻沒問題。
做完這一切,張玄用手用力的推了推棺蓋,棺蓋不沉,卻是紋絲不動。張玄臉色卻是有些不好,白日不開棺,月起飛走影,這說的就是尸體已經尸變了,尸氣封棺,夜出害人。
這走影,說的子不語里記載的僵尸的別稱。現在這任老太爺的棺槨根本就沒有釘上,現在打不開,就證明他已經尸變了,而且還不弱。
張玄目光露出一抹厲色,既然尸變已經完成,那么風水先生也快來了吧。那正好,給你留點禮物。他雖然是巫蠱一脈,精于煉蠱養尸,但是卻對這些滅絕人性的蠱師毫無好感,蠱從天地來,尸自有緣得,講的都是一個緣分,那些殺人煉蠱和養尸的,他是見一個殺一個,巫蠱一脈全被這些敗類給敗壞了名聲。
拿起腰間的萬蠱葫蘆,輕輕一搖,三條一尺來長,拇指大小的蜈蚣出現在地上,紫黑色的甲殼泛著金屬光澤,大顎如刀,尾棘如鞭,都是泛著烏光,好不嚇人,一看就知道毒性非凡。
“嗶”的一聲,張玄吹響口哨,三條紫金蜈蚣觸角沙沙而動。然后迅速轉身,刷刷刷沿著架子爬上棺槨上藏了起來。
這還沒完,張玄又抬頭看了看屋頂,葫蘆口一對,翁嗡嗡飛出百十只兩指大小的黑色毒蜂,齊刷刷的飛向屋頂,然后分散開來,一只一個瓦片,落了下去躲好。
屋上,棺底都有了布置,張玄滿意的點點頭,這點禮物,就算不能弄死風水先生,至少也夠他忙一陣子了。轉身就要出去,剛走了沒幾步,又退了回來,臉上帶著一抹壞笑。
差點忘了,這地下還沒放東西呢。想著又是葫蘆口一開,刷刷刷什么蝎子,毒蛇還有蜘蛛全都跑了出來,蝎子鉆進了土里,蜘蛛爬上了房梁,幾條毒蛇則是爬到了不知哪些個壇子里,架子上。
“搞定,收工。”張玄拍拍手,終于是滿意的走出了停尸房,該去找九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