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夏天,一場綿綿數日的細雨卻將帝都湮得一片霧蒙蒙的,讓裴錢想到了慶州的秋冬時節。
這時,裴清雪走到裴錢的身邊,也學著他,抬起頭仰望著飄浮在他們上空的烏云。
用肌膚感受了一會兒微涼的風后,裴清雪便跟裴錢訴苦起來。
“哥,我肚子開始疼了。”
“那個來了?”裴錢關心的問道。
“不是,大概是昨晚雪糕吃多了。”裴清雪一面看著裴錢的臉色,一面謹慎的想著理由。
說罷,她又將雙手輕輕握住裴錢的右手,前后擺動,期待著看著他。
一臉認真的說道:“所以,你今天必須照顧我了,不然我一個人萬一疼得要命,又沒人幫助怎么辦?”
在裴錢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之前,又趕緊補充了一句。“當然不是要哥陪我在家,而是我跟著哥哥一起。”
裴錢看著裴清雪臉上輕輕的微笑,眼眸中像有一條透明的魚兒在游動一樣。
伸出手觸摸著她柔順光滑的長發,手指從頭頂緩慢移動到她的耳垂,觸感軟而微涼。
“感到孤獨了?”
裴清雪點了點頭,小聲解釋道:“其實都是最近沒有什么好看的新番啦!于是我昨天下午一個人在家里無聊死了。”
“先是玩游戲,又看了一會兒電視,電視劇也沒有什么好看的,不是抄襲就是胡亂改編,只好重新拿起書來,但是發現居然看不進去。”
裴清雪搬著手指頭解釋,顯得自己有理有據。
她是不想承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只堅持了一天,于是把鍋全部甩給了外部因素。
裴錢看著裴清雪數手指,腦海中有了不可思議的感覺,她好像一直沒有長大一樣。
隨后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下個月才過19歲的生日,確實不算大人。”
裴清雪的身材遠比同齡人出色,加上有時候幫著裴錢分析公司的事情也是頭頭是道的,讓裴錢自然而然忽視了她的年齡。
而且,隨著他們感情的升溫,他在心底有些刻意的不去想這方面。
想到這里,裴錢突然覺得有些悲哀。
盡管他心里告訴自己,要先關心家人,再關心其余的事情,結果卻真真切切的把她的感受忽視了。
其實在之前去帝都大學接裴清雪的時候他就在意到了,然而一忙起來就又忘記了。
想著今后的時間還長,不在乎朝朝暮暮。
雖然不是一心撲在事業上,陪著裴清雪的時間也的確是越來越少了。
不過還好,裴清雪總是時刻提醒著他。“哥,我在這里哦!”
裴錢輕拂著裴清雪的頭發說道:“今天先跟我和杜麗一起去看寫字樓,然后再去看新房吧!把這二件事定下來后,我們就回慶州。”
裴錢頓了一下,又說道:“到時候我們也可以自駕游,我也忙了這么久了,該給自己放個假期了。”
“我們去找落落陛下,她昨天都還在跟我訴苦她太無聊了。”裴清雪微微歪著頭,開始自說自話。
“落落在西域,我們和爸媽過完生日后就可以出發了,到時候直接開車回帝都,哥哥辦理好旁聽生的手續,我們就可以在一個教室了。”
“就這樣?”裴清雪說完后緊緊握住裴錢的手,凝視著他的眼睛問道。
“就這樣。”
“絕對不變了?”
“絕對。”
在裴錢回答完后,裴清雪將雙手搭在裴錢的肩膀上,踮起腳尖,她的眼眸深處只有裴錢的身影。
被這么一雙美麗的眸子注視著,裴錢只覺得心中流過一絲暖意。
這種對視棒極了!
盡管天空是暗淡的,今天也沒有太陽,他還是在這雙明亮的眼睛中清清楚楚看到了自己。
“哥,你不閉眼睛啊?”
“不。”
“那我不客氣了。”
“謝謝。”
他們身后的雨聲悄無聲息,耳朵里又有遠處公路上傳來的汽車起伏的喇叭聲。
不用猜,也知道。
“又堵車了。”
......
杜麗臉上帶著笑容看著裴錢和裴清雪。“老實交代,你們今天怎么這么晚才出門?”
裴清雪低著頭,默不作聲。
裴錢白了杜麗一眼,主動開口轉移話題:“我們先去看寫字樓,反正這個你溝通好了,然后再去看新房。”
“這么快?你前幾天還不是說等公司的事情忙完后才去看房子嗎?”杜麗走在前面回過頭問道。
“我九月份開始會去帝都大學當旁聽生,給自己的大腦充電。”裴錢平靜的說道。
“順便體驗一遍校園愛情?”杜麗一臉狹促。
“可以這么說。”
“主要是體驗校園愛情,順便給大腦充電。”裴清雪立馬糾正了裴錢的發言。
裴錢“咳咳”兩聲,敲了敲裴清雪的頭。“你怎么這么老實了?”
“我本來就是老實人。”裴清雪雙手捂住剛剛被敲的位置,可憐巴巴的望著裴錢。
杜麗看不下去他們兩個這么秀恩愛了,出聲提醒道:“我們再不出發,大概今天是看不了新房了。”
裴錢這才想起來今天的時間排得蠻擠的,趕緊發動了汽車。
將小白停好后,杜麗一邊打著電話,一邊領著裴錢和裴清雪向前走去。
他們現在位于帝都最繁華的CBD,企鵝、字母跳躍、網以等等一眾出名的公司都在這里辦公。
只不過他們是自己建立的大廈,而裴錢他們今天來是要租別人的。
裴錢抬頭站在一幢玻璃大廈的門前,仰望著四周高高的現代化摩天大樓,天空都放佛被它們割裂開來,畫地為陣。
“這棟大廈叫什么名字?”裴錢對杜麗問道。
“巨鯨大廈。”杜麗回道。
“怎么不叫白鯨呢?這個名字一點都不好聽。”裴清雪在一邊吐槽。
裴錢白了她一眼。“人家取了這個名字了,我們將來自己修的大廈叫什么?”
是的,裴錢現在已經不滿足租用別人寫字樓的,他更希望白鯨游戲能像企鵝和網以那樣擁有自己獨立的大廈。
這叫勇于攀登,也可以說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
一進大門,迎面一堵高高的石墻,前面還擺著一顆迎客松。
仰頭一看,一個巨大吊燈懸在他們的頭頂,看那金黃金黃的反光,一看就價值不菲。
“比我們現在的大氣多了。”裴錢一邊點頭一邊說道。
杜麗徑直走到前天,對一個工作人員說道:“我叫杜麗,和你們王經理約好了,現在和老板一起來看辦公室。”
不到一分鐘,一個年齡大約30歲,穿著黑色職業OL套裙的女子出現在裴錢他們的面前。
面帶微笑,讓人如沐春風。
“裴總,你好!我叫王夏薇。”
裴錢愣了一下,他第一次看見她啊!
王夏薇看見裴錢發愣后,又笑著說道:“杜麗小姐跟我說了是白鯨公司想租辦公室后,我就絲毫不敢懈怠,我也是奇跡雪雪的玩家,如今看見它的開發者,果然是年少有為。”
盡管知道王夏薇說的是幾分真幾分假的客套話,裴錢的心理還是高興。
沒人會討厭被拍馬屁,除非對方騎在他身上喊“駕。”
“你好,王經理。”裴錢微笑的伸出手。
現在輪到王夏薇愣了一下,趕忙伸出手,輕輕一握便松開,臉上的笑容真的一分。
“裴總,我現在就帶去你們看看辦公室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