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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掃興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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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現國內時間還是晚上。

  范連城讓人幫忙調查這家“萊佛士船業”公司,十多分鐘就找到資料,目前是家由新加坡資金百分百控股的外企,主要經營運油船、鉆井平臺等,也難怪中集集團會盯上它。

  超級游艇和其他奢侈品一樣,同樣講究個“出身”,不過只要性能品質相近,假如能省點錢,他很樂意跟這家船廠深入聊聊。

  早在剛讀大學那會兒,范連城便聽教授在課堂上說起過。

  說內地企業家和工人們總有一種魔力,將某些商品的價格壓下去,然后反過頭來將其他公司拼到活不下去,例如各類家電、各類日常用品。

  他想著反正歐洲船廠,大多也都是整合無數零部件拼湊成船,后期人力成本過高,在內地制造說不定就有可能省下一大筆錢,買到同品質的東西。

  除此之外,在內地生意多,適當還能抵扣些稅,因此打算先跟萊佛士接觸了解,到時再決定把錢花在哪。

  這座歷史悠久的倫敦朗庭酒店,大多數股份歸龍城集團所有。

  當時周琦在酒店里上班,等到范連城決定出售位于海德公園旁的房子,就將一大堆衣服手表等等,全都搬來放進酒店里。

  五星級老牌酒店,自帶一個供客戶們存放昂貴物品的保險室,剛巧記起這件事,范連城簡單吃些東西之后,去將手表袖扣之類都取出來,準備回國時候帶回去,有些歐米茄、萬國之類的普通款,隨手贈送給保鏢們,就當提前給了新年禮物。

  老馮拿到塊歐米茄蝶飛,樂到合不攏嘴,連連說破費。

  如果不是酒店經理提到,范連城差點忘記自己存著這些東西,最后只留幾塊看起來比較貴的表,包括一款鑲鉆黃金表殼的百達翡麗鸚鵡螺。

  收買人心和當冤大頭可不同,他舍得往外送,但是過猶不及。

  沖澡后換這款百達翡麗鸚鵡螺帶上,出門途中接到一條短信,宋福祥發來的,寫著華爾街貝爾斯登公司突然宣布,今年一季度虧損嚴重,損失可能高達四億美金,甚至傳出短期內信用評級會被降低的風聲。

  手邊沒電腦,范連城坐在自己之前那輛白色賓利歐陸的副駕駛位置上,回個電話樂呵問道:“公司自己宣布的消息?特意選這種周末,等到周一開盤股價肯定跌慘了,貝爾斯登九月底募集的二十五億短債資金估計撐不了多久,再等一兩周,如果情況惡化那就繼續加倉。”

  “估計沒辦法增加了,做空它的資金太多,總規模將近十六億美元,我很懷疑還有沒有券商會接單。”

  做空上市公司,大概步驟是指預計股價會跌,先從券商手上借來股票后賣掉,賭未來股價大跌,再從市場上買入相同的股票補回去,從中掙差價,做砸了那就得自己掏錢補足,假如券商手里沒股份,那當然很難操作。

  即使范連城自己也是看空貝爾斯登的投機者之一,還是忍不住對這種空倉規模而咋舌。

  他對宋福祥說:“難怪都在見死不救,一幫鱷魚們準備自相殘殺?也不對,貝爾斯登自己死撐著說沒問題,一旦表現得軟弱,客戶都撤資后,它就真垮了。”

  “對,我聽小道消息說,貝爾斯登的CEO打算離職,猜猜三年工資有多少?八千七百萬美金!搞垮兩支次貸基金的經理人更高,被逼離職帶走了九千多萬美金!”

  “我滴天,天上要掉餡餅了?”

  范連城明白,這家公司如今禁不起大挫折,兩位高管害得無數人損失慘重,竟然還拿到這么多錢,此類消息往往比業績不佳更厲害,會讓股民和投資人氣炸,足以歸結為“嚴重管理風險”。

  業績好就算了,業績不好還敢拿這么多錢,連宋福祥都聽說消息,估計被曝光出來是遲早的事,足以讓處于風口浪尖上的貝爾斯登公司喝一壺,于是范連城才說天上要掉餡餅了,估計還是純金餡餅。

  電話那頭。

  宋福祥語氣帶笑:“是啊,可惜撤了一部分倉,早知道應該再等等。現在就看近期能不能再震蕩,一旦波及到港城,那就掙大了。

  今年第一季度虧空就那么高,二季度和三季度只會更慘,最近好不容易消停些,看情況應該比預料中更嚴重。”

  千金難買早知道,范連城也有些后悔,讓宋福祥繼續做空恒生指數,杠桿稍微高些。

  短暫交流完,車已經行駛在海德公園旁,能看見范連城的復式公寓。

  今年以來歐美樓市低迷,高價房成交量更少。

  如果真想住在英國,范連城更希望去倫敦周邊買一棟帶有大片土地的莊園,或者是去安靜舒適的肯辛頓宮花園大街,對這套房子漠不關心,只想早點脫手才好。

  沒幾分鐘便來到帝國理工學院。

  一切都還是老樣子,熟悉的花店,熟悉的小樓。

  開車的趙鱘認識路,直接停在掛著“巴頓咖啡”的咖啡館門口,旁邊COSTA連鎖咖啡館里顧客眾多,這家店里就只有一位客戶,果然被逼得沒落了。

  放在以前,范連城多半幸災樂禍,如今回過頭看看,老店主其實也是可憐人,硬生生憑借臭脾氣,將自己折騰到除了小樓和店鋪之外,一無所有。

  下車推開門,響起熟悉鈴鐺聲。

  店里唯一的顧客叫做阿德里安,來自于法國的留學生,范連城跟他認識。

  上半年,趙鱘等人來這家店里找范連城時候,阿德里安也在,此刻他看看范連城,露出笑容說道:“最近一直沒看見你,去哪里了?好久不見,迪倫。”

  聲音平平淡淡,兩人本就稱不上朋友,認識而已。

  范連城回答說:“休學回家,魔都。早上剛回來,過兩天還會走,我以為你租巴頓的房子后,就不會再來這里喝咖啡了,旁邊應該更便宜。”

  “喝習慣了,而且人多會吵。”

  阿德里安說完,低頭繼續寫著什么,身為留學生,只要不長期留在英國,朋友、老師等人以后都會疏遠,他沒太放在心上。

  見曾經的老板正在看電視,范連城不客氣地敲了敲柜臺:“中烘的曼特寧都拿給我,磨成粉的也要,還有中烘的哥倫比亞咖啡豆,深烘也一起要了,存貨都給我吧。”

  名叫巴頓的老店主看向他,絲毫沒念“舊情”,反倒覺得開除得很明智,要不然生意本就少,還得開工資給他。

  上下打量完,來了句:“到餐廳當服務員?還是推銷員?”

  “賣房子。豆子打包賣給我,再給我一杯冰滴的曼特寧,別拿我當其他客人忽悠,我很清楚價格。”

  范連城拉張凳子坐下。

  趙鱘在外面抽煙,不打算進來。

  “冰滴沒做,麻煩。咖啡豆全賣給你,就算七十五鎊。”

  “行,找個袋子裝好。”

  掏口袋才發現沒換英鎊,英國加入歐盟,卻沒加入歐元體系,出門找酒店司機換些錢,不久就提著幾包烘焙好的咖啡豆離開。

  買咖啡豆,跟愛茶的買茶葉一樣,貴不貴另外再說,喜歡更重要。

將牛皮紙袋放進車里,步行進入校園里散步,本以為會很有趣,實際上只覺得物是人非,最終掃興而歸  當晚舉辦一場小派對。

  參加的人數不多,認識的不認識的加起來總共二十多位,許多本在倫敦的老同學已經四散在世界各地。

  范連城還是老樣子,有人搭話就聊幾句,更多時候坐在那聽他們聊天。

  馮大發英語不行,難得沉默寡言,九點不到就跟范連城一起先離開,范連城帶他到議會大廈、大本鐘、白金漢宮等地轉了圈,每到一個地方拍照留念,算是證明來過。

  在英國沒多少生意,朋友也愈行愈遠,次日午前范連城就安排好飛機,通過黑卡,讓運通公司派來一架商務機,搭乘老款灣流V,直接飛回魔都。

  有錢人往往能夠自由支配許多時間,進而會發現世界挺小,哪怕跨越半個地球,不過僅僅只要十多個小時而已。

  一覺睡醒,吃完飯,看了部電影,下飛機已經在魔都。

  老馮夸贊著不虛此行,連補學英語的念頭都產生了,范連城很無所謂,讓他多辦些簽證,免得下次再有機會卻去不成。

  他自己拿著賭城護照,免簽一百多個國家和地區,從機場查完通行證,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比預想中回來更早,主要是之前惦記出去旅游,真正出去后卻發現沒有想象中好玩,事情太多,很難靜下心來認真游覽參觀。

  坐車來到高爾夫球場旁的別墅,讓阿姨幫著泡杯茶,躺在沙發上懶散看電視。

  大晚上沒其他安排,就這么一集又一集,到了當地時間凌晨四點才稍微有些睡意。

  美股收盤果然大跌,道瓊斯指數被拖累,下跌將近兩個點,金融板塊九成公司股價都跌了,貝爾斯登市值直接跌掉七個點。

  之前港股已經下跌,一次小波動,為范連城帶來總共九百多萬美金的收入。

  在這樸實無華的安靜夜晚,他為自己煮了碗螺螄粉,氣味直接把韓小雯的那只胖貓熏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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