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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公子,你擋著我挑水了

  水井,是空的。

  但顧安很清楚,昨夜里挑在肩上,有重量,絕對不是空的。

  視覺上,可以制造幻境迷惑自己;但觸覺上,如何迷惑自己?

  那昨晚自己挑在肩上的,到底是什么?

  顧安想了想,撿起院子內的一塊石頭,投入井中。

  “咚~”

  石頭掉落井底,發出沉悶響聲。

  并無異樣。

  又丟了幾塊石頭,依然沒有異樣后,顧安在陳牧之驚訝的目光中,跳入井內。

  “砰~”

  雙腳踩在井底結實的土地上,顧安蹲下身子摸了一把土地,又摸了摸井壁。

  很干。

  說明這個井已經干涸了許久。

  本來顧安還準備在井底的墻壁上摸索下,看有沒有類似機關一樣的磚塊,但既然干枯了許久,也就沒了這個必要。

  雙腳輕點井壁,幾步就到了地面。

  “大哥,你這是?”

  陳牧之疑惑問道。

  “昨晚,我挑水的時候,你也看到了吧?”

  顧安輕拍手上的灰塵。

  陳牧之頓了下,點了點頭。

  “但這井是干的,剛才我下去,就是查驗了下,下邊的土地,井壁都是干的,而且干了很久。”

  顧安緩緩說道。

  陳牧之皺起眉頭:“昨晚我們看到的可能是幻象吧,就如大哥你說的,你看的景象和我看的不一樣。”

  顧安搖頭道:“昨晚我挑在肩上,有重量,說明絕對不是空的。”

  “那,里面的水哪兒來的?”

  陳牧之撓頭,困惑道。

  顧安沉吟半晌:“等晚上再看看吧。”

  轉身,直接在井邊坐了下來。

  陳牧之目瞪口呆:“啊!大哥你要在這兒,直接坐到晚上!?”

  “有何不妥?”顧安淡然道。

  “額…沒!沒,沒什么不妥,您開心就好,開心就好!”

  訕笑著,陳牧之伸手摸了摸井邊冰涼的石壁,也坐了下來。

  “你不回去嗎。”

  “不用了,我覺得,在大哥您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見狀,顧安也沒在管陳牧之。

  雖然現在才是早上,但顧安已經開始靜靜的等待夜晚的降臨。

  院子里那間屋子的窗戶口,五雙眼睛盯著外面的顧安和陳牧之。

  “他們在干嘛?”

  “他們不會一直坐在這兒吧?”

  “坐一天?”

  “這么厲害的嗎?昨晚這么多人都被嚇暈直接淘汰,我們躲兩天不就好了?”

  “沒事,只要不搶我們的就行了。”

  下午,山坡上。

  顧安和陳牧之在井邊坐了一上午,自然也落在了楊凌等人眼中。

  “呵呵,有意思,看他這樣子是準備等到晚上了。”張天朔撫須笑道。

  “從昨晚看來,他膽子就不小,只是不知道;今晚是否還能和昨晚一樣,如此平靜。”

  楊凌若有所指的說了句。

  黑夜,悄無聲息的流入了怨村。

  許多屋子不禁關上了大門,甚至于這次連窗戶都關的死死的。

  他們都想著,就在屋內待上兩日,自然就可以晉級。

  但今夜,注定不會平靜。

  “老二!該施肥了。”

  “知道了!”

  “…”

  “小西,你看見我家小桃了嗎?”

  “看見了!在…咦?小桃呢?剛才還在和小西玩啊?哦!小西想起來,云姨別急,小西幫您把他挖出來!”

  “…”

  “陶據,柴火沒了,再砍點回來。”

  “得嘞!俺去拿刀!”

  “…”

  幽暗冰冷的聲音再度從石碑中傳出,蕩過大街小巷,飄入怨村各間屋內。

  街上以及屋內仍未入眠的少年少女不禁都打了個冷顫。

  一個個詭異,緩緩從呈漩渦狀的大門飄出,回到昨日里他們所在的地方。

  昨日顧安所待的那間屋內。

  今日少了顧安和陳牧之,整間屋子的氣氛也沒昨日那么壓抑,一改昨日的緊張,剩余的三人都有心情在一起聊天。

  聊著聊著,就到了顧安身上。

  “誒,你們說,那顧安和陳牧之兩個,為啥現在還沒回來?”

  “白天里不就有人說了嗎,他們兩個坐在后邊一間院子的枯井邊上。”

  “顧安倒是沒問題,昨天他是唯一一個和那些詭異交流了,還沒暈倒的。”

  “廢話,他白天里下手那么狠,膽子能不大嗎?再說了,他還是捕快,指不定還殺過人呢!”

  這時,他們也聽到了外面傳來的聲音。

  “喂,安靜點,時間好像到了。”

  “沒事,我們不出去,不就行了。”

  “咚咚!”

  忽然,突兀的敲門聲響起。

  三位少年于黑暗中對視了一眼。

  “顧安他們回來了?”

  “估計吧,我去開門看看。”

  靠近門邊床鋪的少年翻身爬起。

  “咚咚。”

  時間間隔不過兩息,平緩的敲門聲再度響起。

  “來了。”

  “吱呀!”

  少年微蹙眉頭,拉開房門。

  下一刻,目瞪口呆。

  身穿灰色長袍,手中握著一把柴刀,身后背著空無一物的背簍,看不清面貌的人出現在他面前。

  “俺叫陶據,公子,你們這兒有柴火嗎?”

  冰冷的聲音響徹在屋內三位少年耳畔。

  “柴…柴火?沒有!”

  驚慌之下,門前的少年唰一下,抓過大門就欲關上。

  卻被門前那人抵住。

  “公子,可是我已經看到了。”

  陶據伸出空著的左手,指向屋內。

  “哪…哪兒?”

  少年機械般回頭望去。

  難道他要的是桌子?

  “要…你就拿吧!”

  當少年再次轉過頭看見面前這人時,瞳孔瞬間放大。

  密密麻麻的刀疤布滿整張臉,不規則的雙眼凸出,咧著分為不知多少瓣的嘴,緩緩吐出一口氣。

  “公子…那我進來了…”

  “啊!”

  陳牧之感受不知何處吹來的涼風,緊了緊身子。

  “大哥,我們還要等多久?”

  “快了。”

  顧安閉著眼睛,雙手抱臂說了句。

  嘩嘩~~唰唰~~

  風,忽地比之前更大了些。

  吹動一旁大樹已經凋零的枝干,唰唰作響。

  忽而有感,顧安倏然睜開眼來。

  “砰!”

  院門,打開了。

  陶運挑著水桶,進入院內。

  不同于昨日,這次他身后還跟了個身穿紅衣的女子。

  “咯咯!”

  紅衣女子扭動身軀,搖頭晃頭飄到了院中那間屋子門前。

  “咚咚!”

  敲響大門。

  陶運行至顧安跟前,幽幽的道。

  “公子…你擋著我挑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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