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有趣”
淡然的笑容中,少年身影驀然間消失。
陳塘關,凌天手腕抖動,將石磯一切存在過的痕跡抹去。
此時,量劫籠罩,只要不是親眼看到,就算是圣人也算計不到任何東西,凌天倒也不擔心殺石磯的事情會被通天知道。
而只要通天沒有證據證明他殺了石磯,那么,就算能夠猜到是他殺的,在那情況下,截教也只能先和闡教對上,而不是直接對上他。
要知道,不管原始怎樣的懷疑他,在所有神魔眼中他都是闡教副教主,是原始之下闡教的第二人。
若是他被截教當做目標的時候原始都無動于衷,那么,這個世界還有哪個神魔會看得起闡教的,原始絕對是丟不起這份臉的。
抹去所有的痕跡,凌天剛想離開,突然,他的身影微微一頓,側邊,虛空之中他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這種熟悉不是凌天認識那氣息,而是那股氣息蘊含的力量居然和他剛才滅了石磯的力量是一般無二的。
死寂的力量,純粹的死亡力量 凌天心中一動,身影隨即停在原地,下一秒,一個看上去極為陽光的少年從虛空走出站在了凌天的身邊。
“畢方,見過道友”
那少年剛出現,看著凌天就露出淡淡的笑容,隨即微微一禮開口道。
而聽著這少年的自稱,凌天卻是微微一愣,醒來的這些時日他已經詳細的了解過上古時期巫妖大戰的結局,十大妖帥滅,帝俊和東皇自爆,十二祖巫除去后土化身冥府,其余祖巫盡數戰死,其中多半都是在最后帝俊和東皇自爆的時候,連帶著河圖洛書以及東皇鐘一道炸開的。
而也正是因為妖族兩大天帝加上大半的祖巫,連帶著兩件先天靈寶的自爆,才使得洪荒破碎,差一點就徹底的湮滅掉。
按理說,在那場大戰中,妖帥應該和大巫一樣已經盡數死光才是。
這畢方畢竟也是妖帥中比較能打的,在那場大戰當中應該是被巫族重點關照的,卻不知道怎么還活著。
凌天思索只是眨眼之間,隨即他臉上已經露出笑容想要開口。
但那畢方卻似乎在眨眼之間已經看出凌天心中所想,不等凌天開口,這畢方已經再次先行開口。
“我知道道友是在奇怪為何我還沒死,實際上道友應該只是被蒙蔽了雙眼而已,我們既然得到了那股力量,那么,這生死之間的事情難道還能看不透嗎”
少年看著凌天緩緩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開口。
一句話,凌天的心中卻是微微一震。
這洪荒世界,或者說,這個洪荒世界,究竟還存在多少秘密。
生死之間,究竟是什么生死之間。
凌天看著少年,手腕驀然間翻轉,一絲絲屬于死寂的力量隨即開始凝聚在手指尖。
那邊,隨著他凝聚出死寂的力量,少年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溫和起來。
那少年的手指同樣開始豎起,一點黑色的火焰開始升騰,火焰,本來應該是火紅,灼熱的,但,此時少年手指尖的火焰卻是黑暗,帶著無盡的寒意。
那是同樣屬于死寂的火焰。
一切的歸處,一切的寂滅所在。
畢方,傳說中的火神,火鳥,現在擁有的卻是死寂的力量。
不,不止是這樣 凌天眼睛驀然間瞪大,他隱約的看到在那少年的身上似乎還有著一絲絲東皇鐘和河圖洛書的氣息。
上古時期,凌天和巫妖兩族都打過不止一次,對于東皇鐘和河圖洛書卻是極為熟悉。
這兩件寶物,他不知道將其轟退過多少次,更不知道被這兩件寶物給轟過多少次,以至于他怕是比這兩件寶物的主人更加的熟悉這兩件寶物的氣息。
沒辦法,帝俊和東皇不熟悉這兩件玩意的氣息,頂多也就是不熟悉,而他如果不熟悉,那可是要被兩件玩意狠狠的給砸傷的。
妖族再次返回了?
凌天心中生出不敢相信的念頭。
這的絕不是洪荒應該有的軌跡,這絕對是哪里出了問題。
凌天心中微微一顫,妖族會反彈很正常,畢竟到西游時候,天下四大洲還有一個是專屬于妖族的。
但,妖族反彈不但出現了妖帥,還有完整的東皇鐘和河圖洛書這就不正常了。
要知道,哪怕西游四大洲里面專屬于妖族的那一個,傳說是妖族妖帥幸存者帶著妖族過去建立的,但,實際上西游也沒見過什么妖帥之類的。
不但西游沒見過,封神也同樣沒見過有什么妖帥。
倘若這世上還存在妖帥,梅山上那幾個恐怕就不是成為殷商的先鋒官,而是直接去跟隨妖帥去了。
至于說,妖族再有當年兩大妖皇的寶物,那么,妖族更不可能那般低調,也不可能將梅山七兄弟那樣的強者送給人間帝國當先鋒。
世界的軌跡變了。
凌天眉頭微微皺起,隨即卻緩緩散開。
變了就變了吧,這與他反正影響不大,或許反而還是好事情,要知道,現在妖族最恨的應該不是人族,而是神魔。
上古那會兒,在他被鎮壓之后,巫妖大戰以后,奪取了巫妖兩族地位的可不是原本的天地眷顧的人族,而是神魔,甚至,絞殺妖族和巫族幸存者最積極的也是神魔。
就如同軒轅弓,震天箭,那壓根就是后羿所用的射日弓和落日箭。
神魔換了個名字,將這弓箭給予軒轅黃帝,然后,指使人族帶著這寶物和妖族死磕,神魔在后面撿便宜。
而當時,原本弱小的人族也恰好是妖族的食物,有這樣的機會自然不可能舍棄。
這事情,在普通的人和妖看來,自然是仇恨,但,在畢方這種頂級的妖族看來,真正仇恨對象絕對是神魔。
“妖族這次回來有什么打算”
凌天手腕抖動,周圍景象開始變化,陳塘關消失,大地消失,瞬息之間,兩人的周圍已經是密集的混沌,然后,凌天的臉部變化,很快變成了他自己的形象。
人族至尊凌天 這個形象畢方自然也是認識的。
上古時期,凌天和巫妖兩族基本上所有的強者都打過,倘若不是他獨自一人把巫妖兩族部的強者都給打了一遍,那兩個驕傲的種族又怎么可能認可天地之間出現第三個能夠與他們并列的種族。
“凌天是也應該是”
畢方看到凌天露出真面目忍不住驚叫起來,隨即卻慢慢平靜下來。
這洪荒世界,畢方來的時候已經想過,燃燈似乎不應該是有那種力量的,而現在,看著凌天再仔細想想,能夠和他一樣,得到那力量,并且從絕對死亡,一切歸處的世界回來的,似乎也只有凌天這個人族至尊。
“應該知道,和我都已經無法在這個世界久留,那么,我們要做的自然是讓自己的族人能夠有一個棲息的地方”
畢方看著凌天,猶豫了下隨即緩緩開口。
說到最后的時候,畢方嘴角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
“我們獲得的這股力量本身不容于天地,或許我們能夠逞一時的威風,但,最終還是會被鎮壓,所以,我們必須在消失之前讓這一方世界的神魔都知道我們究竟能夠做出怎樣的事情,也讓他們產生忌憚,以后再不敢任意的為難我們的族人”
畢方一邊說著話,一邊看向凌天。
毫無疑問,這個妖帥是將凌天當做和他一樣的存在,從某個最終歸處得到了什么力量回來,然后,只能在這個世界停留不算太長的時間。
“將作何打算”
凌天看著畢方緩緩開口。
對于畢方的錯誤認識凌天絲毫沒有想過去解釋。
實際上,如果不是怕畢方懷疑,他恨不得能夠多多的從畢方這里討出一點關于那最終歸處的信息。
這個洪荒世界,到處都充滿著不確定性,從封神榜和打神鞭居然是空間寶物,再到這最終歸處,凌天總覺得自己有種觸碰到了某個不可描述狀態的感覺。
只是,終究因為恐懼被畢方看破什么,凌天沒有多話。
“攻破天庭,想來這應該與也是好事情吧”
畢方聽著凌天的話倒是沒有絲毫不想開口的意思,他看了看凌天笑起來。
“我現在能夠完的運用這兩件寶物的力量,也擁有絕滅的力量,想來攻破天庭絕不是什么問題,甚至,傷了幾個圣人也有可能,哪怕這一次之后我會消失,但,我想那些神魔一定會忌憚,忌憚我或者其他的妖帥再次拿著這兩件寶物,帶著絕滅的力量出現”
畢方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開口,說話之間又看向凌天。
“吶,打算如何去做,繼續將的人族上古戰陣教給人族,等人族學會的力量后再出來大鬧一場”
畢方極為平靜的回問道,和妖族不同,妖族最大的力量畢竟是本體,畢方的強大雖然也有后天修行的功效,但更多的卻是畢方先天的跟腳。
而人族,那都是后天修煉出來的,所以,凌天回來自然第一時間傳授他那專屬于人族修煉的力量,這點畢方毫不懷疑。
“我不知道”
凌天微微嘆息了一聲,倒是真的好像和畢方一樣,只能在這個世界停留不久的樣子。
“不知道,也是人族總歸不像我們,或者,應該去見一見的師傅”
畢方再次笑笑,起身,似乎打算離開,但,就在剛剛要消失的時候,突然,畢方想到什么似的再次開口。
一句話,凌天微微一愣。
師傅,冥河 在這個洪荒世界,他可是有師傅的。
只不過,上古時期,隨著他和巫妖兩族開戰,冥河參與了幾次,然后被帝俊和東皇聯手重創,那一次,也是凌天重傷三百年,導致人族和巫妖兩族通婚的事件。
而那一次之后,凌天剛剛恢復就被六圣找上門聯手鎮壓,再次醒來已經是殷商時期。
醒來這些時日凌天不是沒有找過冥河的下落。
但,不管是人族的傳說,還是闡教的記載,似乎都沒有提到過冥河的蹤跡。
那次被帝俊和東皇聯手重創之后冥河似乎就消失在了洪荒世界,如同死去一樣。
但凌天可以肯定的說冥河絕對沒死,血海不枯,冥河不死,這八個字不是說著玩的,冥河本體就是修羅血海,只要血海還有一滴血,冥河都能重生的。
就算是妖族大帝的攻擊,也最多重創了冥河,延緩他重生的時間而已,哪里可能真的弄死他。
難不成,這一段時間,冥河也是去了那處。
凌天心中浮現這樣的猜測,甚至已經下意識的認定這猜測基本上可能就是事實。
只不過,凌天卻怎么樣都想不到冥河為何會去那個地方,畢方之所以去那個地方,那是因為巫妖決戰,兩大妖帝加上大多數祖巫和兩件先天靈寶自爆,畢方不去那個地方怕是都活不過來。
而冥河,當年的傷勢雖重,但絕對不至于死去。
腦海內,無數的疑惑浮現,凌天微微猶豫了下,身影隨即消失在原地,此時,陳塘關外石磯消失,他雖然做了一些掩飾,但,如果昆侖的人到達那處沒見到他依舊是會有極多的事情發生的。
然而,到這個時候凌天已經顧不得上昆侖那邊。
現在黃天化等少年已經徹底被改變過來,剩下的,昆侖那兒或許還有一些少年,但卻已經不再是最關鍵的。
而最主要,畢方的話讓凌天意識到,這方世界很快就要發生大事,至少,妖族很快就要攻破天庭了。
而根據畢方,冥河紛紛從那個世界回歸,顯然,那個地方很有可能要對這洪荒世界做些什么,若是他還磨磨唧唧的,那恐怕很多事情都無法做到及時的應對。
人族,需要更快的一統,然后,讓所有的人族繼續給予他信仰,讓他再進一步。
不止是要徹底的將那血色巨石再次化作他的軀體,更是要將燃燈這推演出的力量也融入他自己的力量體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