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原始的洞穴之中,這天地僅有的六圣之一緩緩收獲運轉的法力。
“老師”
前面,南極仙翁帶著詢問看向原始。
原始坐下固然以燃燈為第一,但,實際上比十二金仙高的還有南極仙翁,云中子二人。
和燃燈一樣,這二人和原始算是亦師亦友的存在,而在燃燈輔佐原始執掌闡教的時候,這兩人幾乎如同隱身,但這不代表兩人在闡教毫無地位。
實際上,不管是南極仙翁還是云中子在原始這里都有極高的身份地位。
云中子且不說,煉器之法天下無雙,而南極仙翁,在后世傳說中似乎僅有長壽一個特色,只是,既然是神魔,這長壽又如何能夠算是特色。
南極仙翁在闡教的地位實質上更類似某種隱藏的查漏補缺的智者。
現在,原始懷疑凌天假扮的燃燈,這南極仙翁必然就不會繼續藏著。
“察覺不出任何的異常”
原始微微搖了搖頭。
闡教之主,三界最鼎鼎有名的六圣之一,原始哪怕懷疑凌天假扮的燃燈,但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也不會亂來。
所以,之前和南極仙翁商量之后,原始就以自身的法力不斷的去查探凌天。
然而,凌天的本質比之鴻鈞都不遜色,此時,除去一道精神力,其余的都是燃燈本身所有,而燃燈的本體則是棺材蓋,伴生寶物又是靈柩燈,本也屬于死物。
所以,即便是原始這種圣人在燃燈的本體上也絕對感受不到什么異常的地方。
而察覺不到異常,原始就更加的不會動手。
“想辦法引他出手”
南極仙翁微微皺了下眉隨即開口道。
作為闡教僅次于燃燈的神魔,南極仙翁同樣知道原始的性格,那等高傲的人,絕對是不屑于用計策的,但,同樣的,原始的性格在不確定凌天的確有問題的情況下也絕對不會對凌天出手。
現在,似乎就陷入了某種死循環當中。
“好,那就有來安排如何引他出手”
只是,南極仙翁的話才落下,驀然間原始的聲音已經跟著響起,卻是說出了南極仙翁完不敢相信的話語。
南極仙翁愕然抬頭,只看到原始的眉頭緊鎖,眉宇之間居然露出了一絲凝重。
天地六圣,女媧不善于戰斗,太上最強,其余四圣,西方兩位雖然不弱,但絕對不敢說強于東方兩位,這樣說來,原始幾乎可以說是除去鴻鈞和太上之外最強的。
而這樣的一個人有時性格高傲,那么,他們往日里何嘗會有半點憂愁的時候。
現在,原始居然憑空露出這等神色,這其中必然藏著什么巨大的事情。
南極仙翁不著痕跡看了看原始,隨即手臂抬起就要施禮離去,這一刻,原始卻微微一嘆看向了南極仙翁。
“一定在奇怪,為何為師這次如此的反應”
原始看向南極仙翁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緩緩開口。
“上古時候,洪荒大陸有傳說,我們六圣合力鎮壓人族至尊凌天差點失手,準提更是差點被打死,這事情當時在洪荒大陸只是傳說,但,實際上,事實比傳說更加的可怕,我們六圣合力,實際上并沒有能夠鎮壓了凌天,而準提則的的確確差點被打死”
原始緩緩開口,說出這話的時候原始再次想到當日凌天憑空消失的景象。
而以他們圣人的修為,當時更是感覺到了一絲雖然薄弱,但玄奧的幾乎比他們上古時候,鴻均道祖都不曾得道時候感覺到的那些開天辟地之后尚未消散的屬于天地開辟之前的氣息更加難測的氣息。
那種氣息之下,不說凌天當時已經有一對一傷到他們的實力,就算沒有,他們又有哪一個敢小覷凌天。
實際上,這無數年以來,他們之所以任由麾下弟子去阻擾人族變強,就是因為對當時的景象帶有深深的忌憚。
而現在,倘若殷商的變故是因為凌天真的再次回歸。
那么,膽敢直接顯露自己已經出世的凌天又該到了何等境界,他們這些圣人是不是還能壓制凌天。
最主要,按照鴻均道祖的道統,圣人應該已經是天地之間最高的存在,那凌天又是怎么回事,若是凌天超脫了圣人,那是不是說天道的規則已經不再是這個世界至高的規則。
而規則都已經不再是至高,那么,他們這些圣人又還算什么。
這里面著實蘊含了太多的恐怖。
這種恐怖即便是原始這等高傲的人都忍不住心中有點發寒。
如此一來,能夠試探出凌天是不是真的已經出世,他的高傲又有什么需要保持的。
南極仙翁聽著原始的話眼睛已經瞪大,上古傳說,他是聽說過的,那會兒他雖然還沒有拜入原始的門下,但,作為初期的神魔,那會兒他也已經有了一些實力,所以,對于很多傳說還是知道的。
而且,巫妖時期,他也看到過人族和巫妖之間的戰爭。
那種以無數凡人之軀逆反神魔的力量,著實是震駭了南極仙翁。
人族至尊 暗自念叨著這四個字,南極仙翁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脊椎升起,隨即,他轉身大步的朝著外面走了去。
西岐,朝歌的大軍已經幾乎是清洗了一遍這個城池。
而此時,在西岐更深的區域,無盡的大山之中,姬昌岔開雙腿坐在一塊巖石上,在他的身邊則是姬考以及幾個西岐的臣子。
最后關頭,姬昌選擇了嫡長子和幾個有能力的大臣而沒有選擇自己那近百個兒子。
不過,即便是這樣,在下方,大約十多萬的大軍當中,姬昌的不少兒子和妃子也都混跡在里面。
“如之奈何”
姬昌毫無形象的癱坐在那兒,目光則看向對面的幾個少年,三眼的,拿著大刀的,拎著寶物的,總之一個個看上去都不是尋常人物。
“必須殺退朝歌的大軍,否則不消多久,西岐就會赤地千里”
一個少年緩緩開口,說話的時候目光帶著一絲復雜看向西岐城的方向。
這少年名為黃天化,是黃飛虎的大兒子。
他自然也知道,這次朝歌領軍人物有他的父親,只不過,在他接受的教育中,西岐是順應天意而存在的,而殷商則是逆天的,那么,逆天的必然是會導致生靈涂炭。
所以,他要拯救世人,就必須掀翻朝歌,這是他的戰意所在。
只是那邊的人又是他的父親,他哪怕再如何的接受什么教育,這父子人倫卻是人族立世的根本,這是不管哪個教派,哪個神魔,但凡還要點臉面都不敢更改的。
“這一仗我們來打吧,只是凡間的軍隊而已,驅逐了想來應該是不費力的”
黃天化的話落下,他的身邊,三眼的少年緩緩開口道。
這三眼的自然是楊戩。
此時的楊戩還不是后世的天庭戰神,此時的楊戩身上更多的還是一種溫暖。
人性尚未從楊戩的身上蛻去,所以,對于同是戰友,又是友人的黃天化的苦惱楊戩倒是極為在意。
“不,總要有個了結的,或許我能趁此機會勸父親重歸正途”
黃天化感激的看了眼楊戩,然后笑了笑開口道。
能夠成為神魔的弟子,哪怕是因為黃飛虎是殷商將門,但黃天化本身卻也絕對不是凡俗,此時,心中固然充滿極多的無奈和苦澀,但他卻沒有絲毫退縮的想法,反而是想著直接去解決了問題。
楊堅看著黃天化堅定的神色沒有多說什么,而是伸手拍了拍黃天化的肩膀,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兩人身邊,其余來自闡教的三代弟子跟著伸手拍了拍兩人的肩膀。
旁邊,姬昌淡然看著這群闡教的三代弟子,臉上的神色極為和藹,只是,眼神深處卻是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不屑。
交情,友情,這些東西在姬昌看來卻是極為的可笑。
闡教究竟想要做什么,旁人不知道,他姬昌還是知道的,天道量劫,神魔難逃,此時闡教差遣這些凡人弟子下山,可不是為的什么順應天意,而是去頂了量劫而已。
只是,即便如此,恐怕闡教的那些頂尖大能也沒想過讓這些少年真正坐上多高的位置。
當然,其中或許有些是真的想幫自己弟子的,但,姬昌卻知道,這些人絕對不會太多就是。
量劫而來,自己都難逃,幫什么弟子,難不成短短幾年,最多十幾年的師徒情誼能夠比得上自己幾萬年,十幾萬年的修為重要,那是玩笑。
不過,不得不承認,不管是真的對弟子有情義,還是單純的想要送弟子給自己頂量劫,這賜予的法寶卻都是好東西。
“老夫感激諸位的鼎力相助,我西岐,接下來就指望諸位能夠撥亂反正,不讓殷商的暴政侵襲了”
姬昌匆忙起身,一邊起身一邊卻絲毫沒有半點慌亂的撫平身上的衣衫,然后朝著包括楊戩和黃天化在內的諸多闡教三代弟子極為恭敬而嚴謹的一個大禮彎腰就給拜了下去。
“西伯侯速速起身”
面對著姬昌的大禮,楊戩等少年的臉色紛紛一變。
來之前,他們的師傅可是都有交代,姬昌乃是天定人主,雖然此時他們自認都已經半只腳踏足神魔之道,但他們畢竟出生人族,而人族又是最不忘本的種族。
所以,楊戩等哪里敢接受姬昌的大禮。
“我等這就去談一談殷商大軍的底細,然后,定想辦法驅逐了那些暴軍”
快速而手忙腳亂的扶起姬昌,隨即楊戩等人立即開口道。
姬昌的一禮的的確確是讓這些少年有點慌亂了起來。
還是人族,而姬昌又是天定人主,那么,不客氣的說,對于信仰天數的他們來說,姬昌嚴格來說可以算是他們的主君。
被主君這么一拜,這些入世未深的少年卻是徹底的亂了方寸。
話語落下,一群闡教的三代弟子已經紛紛朝著山外而去。
而這個時候,南極仙翁則已經落在了陳塘關當中,他的身影擺動,人已經化作了一個普通的老者。
陳塘關,殷商東邊的關卡,這位置極為奧妙,卻是卡在東伯侯以及北伯侯的地盤中間,也算是殷商掐指兩個諸侯的重要關卡之一。
而過去陳塘關,則是東海,距離當年人族祖地也并不算遠,甚至,在陳塘關李靖的將軍府后面,那上古時代就存在的某棟建筑里,還有當年軒轅黃帝留下的軒轅弓和震天箭。
陳塘關若是動蕩,整個殷商的東邊都要起波瀾。
南極仙翁所化的老者也不著急,每日里只是在街道上晃蕩,然后過了幾天找了一處人多的地方開始說書,而說的內容就是軒轅黃帝當年用軒轅弓和震天箭為人族開拓出足以生存的土地的故事。
這樣,說了幾天之后,旁聽的人越來越多,終于有一天,旁聽的人里面多出一個粉雕玉琢,看上去頗為可愛,卻穿著肚兜,纏著紅綾,脖子上掛著銀圈子的孩子。
只一眼,南極仙翁就肯定了這孩子是哪吒。
當下,南極仙翁繼續不做聲色,依舊是每日說著軒轅黃帝的故事,連帶軒轅弓和震天箭都已經說的不多,但,他越是這樣,哪吒反而越是對軒轅黃帝的一切兵器都產生了興趣。
終于,這一天,在李靖的將軍府中,哪吒偶然間聽到兩個士兵對話提到軒轅弓和震天箭,頓時,這看似幾歲,實際上足月的熊孩子眼睛猛的瞪大,然后,飛快的按照那兩個士兵所說的位置摸索了過去。
這一刻,熊孩子沒看到,在他離開后,那兩個剛剛還在對話的士兵眼中紛紛露出迷茫和呆滯,好半天才回過神,卻似乎完不記得自己說過什么。
而就在不久之后,將軍府后方,本該守備嚴格的地方,哪吒將一張巨大的弓用手臂和腳支撐著拉了開來,然后,不等哪吒反應,擺放在旁邊的震天箭突然間自行跳到了長弓之上,化作一道流光飛了出去。
如同后世某快遞發出,巨大的能量波動頓時散開,哪吒臉色一變,丟下長弓快速的朝著外面跑了去,卻不知道這一跑更顯得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