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間做到殷勤的轎車上。
殷勤開車載著季白間離開。
車內,兩個人靜默無言。
大抵誰都沒有想到,有一天會發生這種事情。
有一天宋山就這么死了。
死得如此的快。
始料不及。
季白間眼眸一直看著窗外。
他一言不發在想事情的時候,殷勤根本不敢打擾。
他就這么一直開著車,車往季白間的高級公寓開去。
以前總覺得季白間是最幸福的男人,事業一帆風順,家庭幸福美滿,除了沒有孩子。
現在他實在不知道,為什么就變成了這樣。
變成了又好像回到了以前那樣,雖若他有很多家人但事實上卻還是很孤獨的感覺。
轎車到達,兩個人回到他的家。
以前覺得非常溫馨的地方,現在卻突然覺得冷冷清清。
原來少了一個人,真的少了太多太多。
坦克似乎都能夠感覺到主人的情緒,軟趴趴的跟在他們身邊,乖乖巧巧的躺在他們身邊。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殷勤實在忍不住了,他沒有季白間的耐心。
季白間開始抽煙了。
戒了那么久的煙,終于又抽上了。
這是…不早計劃了嗎?
季白間沒有回答。
殷勤又問道,“為什么宋山的死,宋知之會突然這么對你!你和宋知之到底在做些什么事情,季白間,你能不能說句話!”
殷勤真的都快要急死了。
季白間沒有回頭看殷勤,就這么抽著煙,吐著煙霧,然后冷漠的說道,“殷勤,這段時間暫時就不要來找我了。”
“怎么了?”
“會有危險。”
“你以為哥們怕危險。”
“有孩子的人,就不要再這么魯莽行事的。”季白間直言。
和殷勤一直長大,他也真的把殷勤培養成了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人,曾經是想過要利用殷勤來幫他達成一些事情,現在那些暗地里的事情他就不想殷勤來做了,他有了一個自己的家庭,雖然支離破碎,但他有了他很多責任。所以,他不想他再牽涉其中。
這次。
就真的要速戰速決了!
“季白間,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不就是要一個商管人之位嗎?現在商管都變成了這樣了,以你的能力想要拿過來并非難事兒!”
“殷勤,那些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季白間,你到底要做什么啊?”殷勤激動得很,“你是不是不只是要這個位置,你是在直奔官家。”
季白間有時候覺得殷勤很蠢,有時候又覺得這貨真的出奇的聰明。
他選擇了沉默。
殷勤真的是要急死了。
反正季白間是鐵了心不會告訴他了。
而季白間不想說的事情,他就算是撕爛季白間的嘴都做不到!
算了。
不讓他管他就不管了。
反正,要死了也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大不了盡人道主義幫他給埋了!
殷勤有些氣呼呼的離開了季白間的家。
季白間看著殷勤的背影。
他眼眸一緊,拿起電話撥打,“君明御。”
“季白間。”
“我要見你父親。”
那邊明顯沉默了幾秒。
“我要見統領。”
那邊似乎輕笑了一下,“季白間,我怎么覺得你真的什么都知道,我甚至在懷疑我們官家是不是有你的眼線。”
“希望你盡快安排時間。我最多給你一個月。”
“好。”
季白間正欲掛斷電話。
君明御說道,“季白間,你和宋知之之間…”
“沒什么。”
“她懷疑是你殺了宋山。”
“她只是暫時走不出失去親人的陰影。”
君明御說,“我覺得你現在為了一個宋知之,在魯莽行事。”
“我做事情,從來不魯莽。”季白間一字一頓。
“但愿。”
季白間掛斷了電話。
他只是已經沒有耐心在磨下去了。
殷勤離開季白間的家門。
他走進電梯。
下一樓。
電梯打開。
路小狼和吳嫂抱著小老虎突然走了進來。
殷勤有一份驚喜,但看著路小狼和吳嫂都有些緊張的模樣,也沒有敢說話。
從那次在他家和路小狼偶遇之后,已經過了快一個月了。
誰知道這一個月發生了這么多事情。
葉溫寒說瘋就莫名其妙的瘋了。
宋山說死,也這么死了。
殷勤眼眸沒敢看路小狼,把視線放在了小老虎的身上,他正想去逗小老虎,就聽到吳嫂說道,“少爺,你怎么在這里!小老虎發燒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昨天晚上半夜就發燒,我和小狼把小老虎送去醫院,今天還是發燒,反反復復。”
“怎么就生病了?”殷勤一下就緊張了。
“也沒有涼著啊,醫生說是病毒性感冒,會重復發燒。我在想是不是昨天下午我帶著小老虎到小區玩,小區有幾個不大不小的孩子,有幾個娃娃是在生病,不知道是不是被傳染了。”吳嫂無比自責的說道。
事實上,路小狼也沒怪過她,甚至沒有說一句重話。
殷勤說,“現在是去醫院嗎?”
“嗯。再去醫院看看,發燒都要到40度了,這么下去怎么得行。”
“我送你們去。”
“好。”吳嫂連忙說道,“昨晚上小狼幾乎一夜沒睡,開車也不安全。”
殷勤看了一眼路小狼。
這個女人真的什么都能忍,不管任何時候,就算昨晚熬了一眼,今天依然讓人完全看不出來她的精神。
只是那一刻她沒有拒絕。
沒有拒絕是不是真的代表著,她精神疲乏。
電梯到達底樓。
殷勤開車,路小狼和吳嫂坐在后座。
殷勤速度有些快,看著小老虎的臉蛋都紅得有些過分了,精神也不那么好,看上去少了平時太多的活力。
殷勤咬唇,讓自己保持著冷靜。
電話在此刻突然響起。
殷勤看了一眼,是季白心的來電。
他猶豫了一下。
那一刻還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路小狼,看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小老虎身上。
緩緩他按下了接通鍵,“白心。”
“宋叔叔下葬了嗎?”季白心問。
本來要去送葬的,結果臨時有事兒,就讓殷勤自己去了。
殷勤說,“嗯,現在都結束了,我剛送季白間回來。”
“宋知之呢?”
“他們現在感情有些隔閡。”殷勤直白。
“宋知之怎么可以把她父親的死怪在我大哥身上!”季白心有些憤憤不平。
“其中有些什么誤會,那是他們的事情,我們真的不能從表象去看待。”殷勤總覺得,兩個人都不是幼稚的人。
他們很清楚他們應該怎么生活,即使他也不明白宋知之為什么會這么對季白間。
“我也懶得管他們。現在你回來了嗎?是直接去上班還是回家?我剛好把我手上的事情處理完了,中午一起吃飯。”
“我現在…”殷勤看著后視鏡里面的小老虎,他想了想說道,“我剛好碰到小狼,小老虎生病了,我現在送他們去醫院。”
那邊似乎停頓了兩秒。
殷勤其實很清楚,他說出來季白心可能會生氣。
但他不想什么都瞞著她。
越是瞞著她,他們之間的矛盾就會越大。
倒不如,什么都大方承認。
意外的是,季白心在兩秒后突然關切道,“嚴重嗎?小老虎怎么了?”
“發燒,快40度,昨晚到今天,一直反復發燒。”
“準備去哪里?我過來看看他。”
“不用…”
“殷勤,我們現在的關系,小老虎也就是我的孩子。”季白心很篤定的口吻。
殷勤猶豫了一下,他說,“去市中心婦幼保健私院。”
“好,我馬上來。”
殷勤掛斷電話。
路小狼其實聽到他和季白心的電話了。
她知道季白心也會趕過來。
她是真的不想看到季白心,她總覺得季白心這個女人…她應付不了。
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誰會讓她有這種排斥感。
她突然開口,問,“宋知之怎么樣?”
殷勤一怔,隨即回答,“情緒很低落,失去了親人,誰都會很難過。”
“嗯。”路小狼應了一聲。
宋山去世的時候她強擠了時間,在即將全國賽的緊張訓練下,她去了宋山的葬禮,那個時候宋知之就非常的難受,非常非常的難受,她很想陪著她,但是她沒時間,好在辛早早一直都在。
但是那個時候她也發現,好像不管是誰,都暫時走不進宋知之的心里,連季白間也不行。
季白間更多的時候只是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一言不發。
今天一早她本來也要去送葬的,誰知道小老虎突然發燒,反反復復,根本走不開。
轎車到達私院。
私院是專程為有錢人設置的私人看護貴族醫院,費用昂貴所以人很少。
殷勤帶著路小狼迅速的走進了醫生辦公室。
醫生給小老虎測了一個體溫,39.8度,非常高了。
醫生說,“現在需要緊急給孩子做降溫。我建議燒到這個地步,住院是最安全的。現在我開一個降燒針先把溫度控制下來,再進行一系列物理降溫,如果還是不行,就只能依靠點滴,使用抗生素了。”
“好。那現在我們需要做什么?”
“我的助理會先帶你們去辦理住院手續,一個人就行了,另外的人帶著孩子先去把退燒針打了。”
“謝謝醫生。”殷勤連忙說道。
他們走出醫生辦公室,殷勤對著小狼說,“我去辦住院手續,你們去打針,一會兒我來找你們。”
路小狼點了點頭。
殷勤跟著其中一個護士去辦手續。
在手續窗口季白心也趕來了,她看著殷勤連忙問道,“小老虎怎么樣?”
“39.8度,醫生建議住院,我現在給小老虎辦手續。”
“怎么就突然燒這么嚴重!”季白心有些擔憂,嘴里還喃喃著,“這小狼怎么帶孩子的。”
“小孩子總會生病,沒有哪家小孩可以不生病長大。”殷勤淡淡地說著。
季白心看著殷勤。
殷勤是在維護路小狼嗎?
她本來什么都沒說。
殷勤也沒時間在在意季白心的情緒,他辦理好手續就大步離開。
季白心忍了忍,也跟著上了殷勤的腳步。
他們去了小老虎打針的護士站,小老虎剛打完退燒針,此刻正哭得撕心裂肺。
殷勤看著他小臉蛋紅潤,哇哇大哭的模樣有些心痛。
路小狼也在一直哄著小老虎,吳嫂也在逗著他。
打完針之后,他們就去了病房。
小老虎吵鬧了好久。
奶也不怎么吃,一般吃180毫升,就吃了80毫升就不吃了。
醫生說生病了胃口不好不用強行喂奶,先把體溫降下來再說。
打了退燒針是降了到了38度2,但是沒多久,又往上再升了。
醫生護士給小老虎做了很多物理降溫,慢慢的小老虎睡著了。
醫生讓一直觀察到小老虎的體溫,如果上了39度就一定要叫他們過來。
所有人就這么陪著小老虎。
看著他燒紅的小臉蛋,此刻睡著了還在抽泣,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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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知之不是大家看的那樣。
不過是怎么樣,我們拭目以待。
好啦。二更12點,不見不散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