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之從葉泰廷的住所送了她爸回去之后,帶著路小狼回到她和季白間的新家。
對于家里的病號,她終究還是于心不忍。
她走進家門。
季白間就一個人坐在樓頂的空中花園。
分明中午時刻有些熱了,他卻還是這么一個人坐在那里,怎么都覺得有些孤獨。
宋知之看著她的背影,那一刻就這么看著。
按理,季白間含著金鑰匙出生,要什么有什么,自己本身條件也很好,可以說是天之驕子。
而為何?
她會覺得他整個人很落寞,很滄桑。
就好像經歷了很多很多不好的事情,心思很沉重,背影很蕭條。
她心口波動。
她不知道為什么,會莫名有這種感嘆。
她走過去。
季白間似乎聽到了腳步聲,他轉頭。
回頭那一刻,嘴角帶著淺笑。
哪里有她看到的悲傷感,分明帥到陽光燦爛,分明一臉春風得意。
“回來了。”季白間問。
“嗯。”宋知之點頭。
“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宋知之假裝不知道季白間在說什么。
“秦靜香被你說服了?”季白間也不生氣,還好脾氣的問道。
宋知之蹲坐在季白間身邊,“你怎么知道?”
“看你表情就能看出來了。”
“季白間。”宋知之直直的看著他,“我總覺得,你能夠看透人的心思,你是不是有讀心術,還是有什么特意功能,別人想什么做了什么你都知道,而你在想什么,你在做什么,我們都不知道。”
季白間好看的唇瓣一揚,手輕輕的放在她的頭上,那一刻就好像在撫摸小動物一樣。
宋知之不爽。
季白間笑得好看,“放心,我從來不欺負小朋友。”
“誰是小朋友了?!”宋知之反駁,“你也就比我大3歲,裝什么老年人!”
季白間只是笑,笑得傾國傾城。
宋知之有時候真的是怕他笑了。
笑得她春心蕩漾。
她起身準備離開。
“夫人。”季白間叫住她。
“我去上個洗手間。”
“我就是提醒你,秦靜香不會逆來順受,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宋知之回頭看著他,“你知道點什么?”
“不知道。”季白間直白,“但以我對她的了解,她不會輕易妥協。你自己應該也很清楚,秦靜香要是答應去S國修復漏洞,真的完成了這個項目,受益的人是你父親,而這個時候,幾大首席應該都不愿意看到誰更好!”
“可是如果她不好好做,葉老明擺著會把責任壓在秦文國的身上,他也得不償失。對比起來,賣給我們宋家一個人情豈不是更好?!”
“也有道理。”季白間似乎這一刻被宋知之說服了。
“這個項目我已經盡力了,最后會變成怎么樣我也只能聽天由命。”
“你看上去不是一個順應天命的人。”
“事實上我只能是。”宋知之對著季白間,“對你,我就只能看命。”
季白間笑,“你命會很好。”
宋知之回以一笑,“借你吉言。”
季白間就看著宋知之轉身走進了房間。
他眼眸微動。
這個節骨眼上,葉泰廷也不可能讓宋山能夠真的凱旋而歸。
他拿起電話,撥打,“殷勤,人都找齊了嗎?”
“嗯,還在繼續。”殷勤說,似乎有些氣呼呼道,“一天讓我好好上班一天又讓我滿世界的跑,季白間,你說什么我做什么,我對你比對我爸都好,你到底感動不感動?!”
“你要是愿意,我也可以收你為干兒子。”
“滾粗!”殷勤怒吼,“季白間你丫的就占我便宜。”
“不說了,我急著趕飛機。”殷勤猛地掛斷了電話。
季白間看著手機,臉色微沉。
他也只能盡可能的幫助宋知之!
周一。
宋知之早早的起床。
周六去了葉泰廷的別墅,然后搞定了秦文國和他女兒,經過一個周末,她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
昨天她父親給她打了電話,說秦文國已經說服了秦靜香,今天回去商管給她爸報道。
雖若有一萬個理由相信,以秦文國現在的局勢是不得不讓他女兒來參加這個項目,但太過順利的事情,依然沒辦法讓人放心。
她躡手躡腳的從床上起來,洗漱換衣,又小心翼翼的關上房門。
就怕吵醒了季白間。
然而當她一離開,那個原本睡熟的男人,就睜開了他狹長的眼線,而他眼眸深邃,半分看不出來困意,分明清醒得很。
準確說。
同床共枕的幾個晚上都是徹夜難眠。
她離開,他還能好好睡一覺。
宋知之也不知道床上人的想法,她坐著路小狼開的車,去商管上班。
她的出現還是那么突兀,好在她并不在意。
她坐在自己的辦公室,給她爸撥打電話,“爸,你上班了嗎?”
“來了。現在正打算去給項目開個會。”
“秦靜香來了嗎?”
“也來了。”宋山明顯很是高興,“今天我一來到辦公室,秦靜香就在門口等著了。現在在會議室等著我去開會。我倒是沒想到秦文國效率真這么高,而且看秦靜香的態度,還是挺積極的。”
“那就好。”宋知之點頭,“我現在也在上班了,反正在家閑著也是閑著。爸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給我打電話。”
“好。我不說了,開會了。”
“嗯。”
宋知之掛斷電話,看著電話發了一會兒呆。
確實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如,看看有什么事情可以做,順便幫她父親要緊。
她拿起辦公電話,“張荷,你來一下我辦公室。”
“是,宋經理。”
一會兒,張荷敲門,“宋經理找我有事兒嗎?”
“這段時間我們項目在做什么工作?”
“周五突然接到上頭指派下來的一個農村改造計劃,章總給了我們兩周時間,需要給一個初步方案出來。現在三個策劃項目部都在緊急的做規劃工作,目前因為你在婚假,所以由馮主管主持工作。”
“嗯,你幫我把馮主管叫進來。”
“是。”張荷恭敬,想了想又說道,“宋經理,這個工作歲弱勢馮主管在牽頭,但具體我們部門的項目負責人是易溫寒,需要叫他一起嗎?”
宋知之眉頭微皺。
又是易溫寒。
她說,“叫上一起。”
“是。”
張荷離開。
很快,馮剛就帶著易溫寒走進了宋知之的辦公室。
兩個人坐在宋知之辦公桌的對面。
宋知之直白,“聽說有一個農村改造計劃?”
“你在耍婚假,我就沒有打擾你,上周五才接到通知,章總就給了我們兩周時間,現在項目主要是易溫寒在牽頭,目前有一個初步的設想,溫寒你給宋經理匯報一下。”
“不用了。”宋知之直白,“把你們的項目方案放在這里我看就行了,如果不懂的地方我再問你們。”
“那好。”馮剛連忙說道。
易溫寒就這么看著宋知之。
宋知之很淡漠。
易溫寒把方案放在她桌上,跟著馮剛離開。
離開那一刻,臉色很難看。
宋知之到底有什么資格,可以目中無人!
他不弄死她他絕不罷休!
辦公室內的宋知之根本不在乎易溫寒的想法,她拿過那個農村改造設計案,看著里面的內容,有些出神。
也不知道多久,房門外突然想起敲門的聲音。
“進來。”宋知之隨口說道。
走進來的是秦靜香。
宋知之那一刻眼眸微頓,隨即,“坐。”
秦靜香她手上拿著一個粉色的保溫杯,自若的坐在她對面的位置。
宋知之把方案放下,目前易溫寒根本就沒有什么實質內容改造方案,她了解的不過是這個項目的一個基礎情況以及需要達到的效果而已。
她說,“找我有事兒?”
“剛在你爸那里開了會,順便下來看看你。”秦靜香說,“看看你到底怎么這么厲害,能夠把人算計得這么準確。”
“過獎了。”宋知之微笑,顯得還很親近,“我也是為了讓我國的商貿經濟能夠有機會更上一層,有些太過極端的做法,你應該也不會太在意吧。”
“說笑了,我這個人一向愛恨分明。”秦靜香也笑得好看,但是話語中就是那般惡毒無比,“誰做過什么,我一向記得清楚得很。”
“是嗎?”宋知之也不在乎。
“是。”秦靜香笑,笑得很詭異。
只見她慢條斯理的打開了她手上的保溫杯,下一秒作勢就要往宋知之身上潑去。
宋知之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本能的推開她的手。
這個舉動僅僅只是把保溫杯里面滾燙的開水往她臉上潑去,并未想過要對秦靜香做什么,而那一刻。
秦靜香突然將杯子里面的水瞬間倒在了她自己的手上,并發出巨大的尖叫聲,“啊…”
剛好辦公室的房門并沒關。
秦靜香進來,故意沒關。
外面路過的同事無不被秦靜香的叫聲嚇到,瞬間有人沖了進來。
沖進來就看到宋知之的手推著秦靜香,而秦靜香的手上全都是水,水杯從她的手中滑落,落得一地都是。
“啊…”
此起彼伏。
宋知之整個人驚嚇,還未反應過來。
秦靜香就已經一臉楚楚可憐的樣子!
如此乖巧無害的臉上委屈無比,硬是我見猶憐,她哭嚷著說道,“宋知之,我不過就是說了一下我曾經和季白間的事情,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為什么…啊…痛…”
宋知之那一刻根本都來不及解釋,她猛地抓著秦靜香的手,猛地往辦公室外急速跑去。
她心里面只有一個想法,此刻只想先保住秦靜香的手!
她不知道為什么,一個開水下去,就算再滾燙的開水,也不至于讓她的手毀成這樣,整個手突然就像爛掉了一般,緊緊幾秒鐘時間就已經觸目驚心!
宋知之迅速的把秦靜香帶到洗手間,用冷水狠狠的幫她沖洗。
秦靜香這一刻到沒有反抗,她似乎沒感覺到疼痛一般,對著宋知之輕聲說道,“這樣,你還能讓我去參加S國的IT項目嗎?!”
宋知之緊咬著牙。
她狠狠地沖洗,看著手依然,爛得不堪入目。
為什么就是開水,僅僅只是開水而已,怎么可能燒傷得如此嚴重!
秦靜香為了不去參加這個項目,可以讓自己自殘到這個地步?!
她隱忍著情緒,一直隱忍著!
“宋知之,你在做什么!”洗手間,突然傳來一個無比憤怒的聲音。
與此,宋知之猛地被秦文國一把推開,力氣大到,她差點摔倒。
“你瘋了嗎?你知道我女兒這雙手是要做什么的嗎?你居然用開水去燙她?我女兒從小就對熱水過敏,只要溫度稍微燙一點就會將她皮膚燒壞,你居然這樣對她,我告訴你我跟你沒完!”說完,秦文國連忙帶著秦靜香離開。
離開那一刻正好撞見宋山也急急忙忙的趕來。
秦文國狠狠的瞪了一眼宋山,“這事兒絕對沒完!”
說完,憤怒的推開宋山帶著他女兒迅速離開。
宋知之冷冷的看著他們的背影。
果然啊。
果然秦靜香不會逆來順受。
季白間真的是什么都知道!
她喉嚨微動,轉眸看著周圍很多人,很多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還有她父親,對她如此的失望。
宋山聲音很冷,“你跟我來!”
說完轉身離開。
宋知之跟著宋山的腳步。
宋山直接帶著宋知之回到宋知之的辦公室。
宋山猛地將房門關過去,“怎么回事兒!”
“遭秦靜香算計!”宋知之說,臉色也有些難看。
“知之,你知道這次對爸有多重要嗎?你居然還被她算計!”宋山忍了又忍,說出來的話,真的是壓抑到最小分貝。
“我知道,但是…”她防不勝防。
從未想過,秦靜香要這么來自殘,更沒想到,她連熱水都過敏!
一般人被開水再怎么燒傷,也不會嚴重到這個地步!
根本,沒辦法阻止!
“現在怎么辦?”宋山說,“我剛剛看了一眼秦靜香的手,爛成那樣,一周時間根本就不可能恢復,她還怎么用手來操作鍵盤!”
宋知之有些沉默。
宋山甩了甩手,“真是,夠了!”
然后憤怒離開。
宋知之看著他父親的背影。
這個時候他父親發脾氣也是理所當然。
這個節骨眼上,分明一切都看似塵埃落定,臨門一腳陡然反轉!是誰都接受不了。
那一刻連宋知之都很想,掐死秦靜香。
她緊咬唇瓣,拿起手機一邊撥打電話一邊離開辦公室,“小狼,在樓下等我。”
“是。”
宋知之坐著電梯下去,路小狼已經在大門口等候。
“去錦城市中心醫院。”
“好。”
車子一路到達目的地。
宋知之去燙傷外科,詢問,“請問今天有一個病人叫秦靜香的人來嗎?”
“您稍等。”護士臺查找,說道,“有的,剛辦理住院手續…”
宋知之直接離開了。
護士嘀咕,“我都還沒說哪個病房呢。”
宋知之不用問,VIP病房也就那么幾間。
她迅速到達,然后很快找到了秦靜香的病房,看到病房中秦文國陪著她正在做燙傷處理。
秦靜香眼眸一轉,看到宋知之。
秦文國也看到她,擔憂自己女兒傷勢的臉色倏然大變。
還未開口,秦靜香直白道,“爸,你先出去,我想宋小姐應該有很多話想和我說。”
秦文國看了看自己女兒,轉頭憤怒的看了一眼宋知之,離開了。
病房中,除了給秦靜香處理傷口的醫生護士,就剩下她們兩個。
路小狼也很自覺的在門口等候。
“怎么樣?滋味好受嗎?”秦靜香隱忍著包扎的疼痛,這一刻就是可以笑得一臉得意。
“有意思嗎?”宋知之問她。
“當然。”秦靜香說,“我這個人一向睚眥必報,你對我做過什么,我會不折手段加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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