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夢瑤握緊了拳頭,怒瞪著她,仿佛要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
“到現在,你說這些話,以為能讓我媽難過,讓我難過嗎?你錯了,今后的二十年,四十年,六十年乃至一輩子,我要你好好活著,睜大眼睛看我傅家兄妹如何相親相愛,如何母慈子孝,而你,與這些,都無緣了。”
傅夢瑤聽著她這一句話,幾近暈厥。
唐夭夭不僅是個陰謀家,還是個誅心能手。
她說的祥和畫面,里面的女主角本應該是她才對,而現在,她真的一無所有了。
“我二哥哥已經安排好了你的工作,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做,繼續去學醫,不過,今日之事醫院會昭告天下,你可以試試看,有哪家醫院敢用你?”
傅夢瑤眸光閃動,似乎是在找其他出路。
唐夭夭又善意的提醒了一句:“你若是想找其他工作,也可以去試試,不過,你在傅家生活了二十年,應該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清楚,我的哥哥們,想要封殺一個人,不過是動動小手指,要試么?”
傅夢瑤頹敗的跌跪在地上,滿身的怨氣和無可奈何,好一會兒,她才咬牙切齒的出聲:“唐夭夭,你好惡毒!”
她輕輕一勾唇,笑容明媚如暖陽:“多謝夸獎,哦,對了,你還有最后一個選擇。”
傅夢瑤不相信,她會這么仁慈:“什么?”
“不做我二哥哥安排的工作,去街上行乞,夜店坐臺,不管是哪一種,你傅夢瑤今后的人生,都只能低入塵埃。”
終于,傅夢瑤承受不住這樣的結果,一口鮮血從喉嚨涌上,吐在了地板上,觸目驚心。
唐夭夭笑了,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彎唇:“這就急火攻心了?你最好好好活著,好好看我唐夭夭是如何的風光。”
傅夢瑤滿眼可憐的看著喬胭脂,然而,她那雙狐貍眼眼里,已經沒有了她的半分影子,無論她怎么樣,都不會有半點漣漪。
喬胭脂對她的心,已經死了。
她只能去看大哥,乞求他念在二十年的兄妹之情,能放她一條生路,他的眼里,只有漠然。
她又看六哥,他壓根就不看她。
也對,六哥以前和她相處也只是相敬如賓,她知道,即便他從沒見過葡萄,但他的心里,也只有一個妹妹。
最終,她看向了蕭靳寒,只覺得經歷過的這一切都變成了委屈,一肚子苦水想要訴說:“四哥。”
唐夭夭不高興了,挑著眉,模樣很是傲嬌:“你與我傅家沒有半點關系,見到他,應該尊稱一聲蕭四爺。”
“你憑什么做他的主?”
“你大概是記憶出了問題,那我再提醒你一次,蕭靳寒,他是我的未婚夫,這個理由,夠嗎?”
她不愿意聽唐夭夭說:“四…”
“徐風。”蕭靳寒漠然打斷了她,連眼角的余光都不愿意給她。
徐風走了過來,恭敬的頷首:“四少爺。”
蕭靳寒冷冽的嗓音不帶一絲溫度:“大小姐需要休息,帶傅夢瑤去找我二哥。”
傅夢瑤僵在了原地,好半天都無法動彈。
大小姐…
多么令人向往的尊稱,然而,這個稱號,卻是唐夭夭的了。
他嗓音雖然寒涼,但她仍舊聽到了他在說‘大小姐’三個字時,一瞬間的溫軟…
心臟仿佛被撕裂開來,痛不欲生,大概就是這樣的滋味…
唐夭夭似是想起來什么:“徐風,麻煩你幫我給二哥帶句話。”
徐風恭敬的頷首:“大小姐,您說。”
“謝謝二字。”
徐風頷首:“是。”
徐風要押著她離開時,她忽然一把甩開了徐風的手,走到了蕭靳寒的面前,眼眶里全是委屈和眼淚:“我也是你的妹妹呀,你說過,只要我乖乖聽話,你會給我我想要的。”
那時候,是送她出國之前,他說的話。
傅夢瑤從小就依賴他,不愿意出國,當初,她胡攪蠻纏時,他就是這樣說的。
蕭靳寒聲音清洌,聽不出是什么情緒:“嗯,我說過。”
傅夢瑤一喜,拉著他的衣袖,淚水滑落:“我什么也不想要,我只想要你,從小,我就喜歡你,不是妹妹喜歡哥哥,是男女之間的喜歡,你說過這句話,這便是一個承諾,現在,你帶我走,離開榕城,我們在一起,好嗎?”
說完,她激動不已,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唐夭夭看在眼里:“…”
傅夢瑤的手碰哪兒呢?
還好,下一刻,蕭靳寒將手抽了回來。
但唐夭夭心里還是不舒服。
果然,戀愛中的女人,占有欲不比男人弱半分。
她沒有出聲打斷,倒想知道,四哥哥會怎么做。
傅夢瑤被他如此漠然的舉動惹得心慌了,不想聽任何拒絕的話。
她哭著說:“你說過的話不能不算,你說過你會給我我想要的,我在國外那些年,無數個日日夜夜,每次難過,都靠著這一句話變得堅強,讓自己變得優秀,我回來了,你不能不要我了。”
說著,她指著唐夭夭:“她只是介入我們之間的第三者,你好好想一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曾經,你也那么疼愛過我,四哥,你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帶我走,馬上帶我走。”
他嗓音很淡,神色冷如秋風:“為什么要帶你走?”
“你承諾過,給我想要的。”傅夢瑤倔強的看著他,眼淚一顆一顆落下,又激動的說:“你是蕭靳寒,你不能說話不作數。”
“我給過的承諾,從來不會食言。”
傅夢瑤心里一喜:“那你帶我走,我保證,我這一輩子只愛你一個人。”
蕭靳寒理著被她抓成皺褶的衣袖,直到理平后,這才低眸,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墨栗色的瞳孔里滿是疏離和冷沉,渾身上下透出讓人無法呼吸的壓迫感:“曾經,我是在對妹妹承諾,單純對她好,與情愛無關,能給的,我都給過了。”
她不愿意相信:“怎么會,明明,你說這句話的時候,那么溫柔,你說…”
他眸光冷攝,無情的打斷她:“十六有一句話,要銘記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