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此,當劉金要人在你們兩人的臉上揭一揭,看看誰帶著人皮面具的時候,我讓敬暉出手,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試探。果然,不出我所料,敬暉故意偏袒了你,當然了,敬暉用的理由也很充足,說是怕你暴起傷人,但敬暉根本就不知道我早就見過你的真面目!”
“所以你與敬暉兩人之間的關系徹底的暴露無遺!這也是為何今日你會替他說話的原因,至于那個逃跑的用劍高手,我想應該是你故意放走的,不然的話,邱靜、吳益之兩人各率大軍無數,李儉功夫高強,再加上精銳的千牛衛隊,豈能讓一個區區的刺客逃脫?”
“若是你行事比較縝密的話,恐怕那個所謂的用劍高手早就死了!”
狄仁杰戲謔的說道:“畢竟你的手上可是有著崇慶七鷹這等高手的!”
方謙微微一笑,他知道狄仁杰這是在試探,試探他的底細。
在狄仁杰、包拯、宋慈三人面前,說的越多,錯的就越多,而且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抽絲剝繭,所以方謙只是微笑,并不說話,這讓狄仁杰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狗兒很狡猾,沒有骨頭不上道啊!
于是狄仁杰繼續說道:“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是被袁天罡救出來的,而且他們還有一個所謂的總壇,再觀今日之幽州,李青霞莫名其妙的就有了如此大的勢力,那么很有可能就是這股勢力在作祟,唐鏡,你怎么看?”
方謙長嘆一聲說道:“恩師,學生沒什么可說的,若是恩師以為學生罪大惡極,那大可將學生繩之于法,學生絕不會反抗,如同虎敬暉一般,因為您是學生這一生當中最為敬佩的人!”
狄仁杰表情一愣,我在與你講證據,你特么的和我談感情…若是我與你談感情,你是不是會立即打蛇隨棍上,讓我擁護你,順便光復一下李唐江山!
不得不說,狄仁杰也看透了方謙的為人,方謙絕對干得出來上面的事。
但方謙也摸準了狄仁杰的軟肋,你若是大逆不道、貪腐嚴重,那狄仁杰絕對會拿你的腦袋祭旗,不管你是誰,但你若是情有可原、被迫如此,事后又痛思己過,愿以死謝罪,這證明你的良心尚未泯滅,狄仁杰絕對會法外開恩,放你一馬,他不似包拯、宋慈一般,丁是丁卯是卯,鐵面無私,只講證據不講人情!
被狄仁杰感化過來的人不再少數,比如說曾泰、如燕、云姑等等…
所以說方謙這算是將了狄仁杰一軍,讓狄仁杰感覺方謙非常的難纏。
于是狄仁杰只好笑著說道:“唐鏡,你這話就嚴重,幽州刺史你做的還是很好的,我正想向陛下稟明這一切,讓陛下重用你呢!”
擦,狄仁杰這一招讓方謙一愣,這特么的可是釜底抽薪啊!
看到方謙那千古不變的表情,終于有所變化了,狄仁杰心中一動,他感覺自己已經摸透了方謙的算盤,于是他繼續說道:“敬暉是王皇后的侄子,而你與敬暉的交往更是在隱蔽之中,若非湊巧被我發現了端倪,恐怕你們會一直瞞下去!”
“那么究竟有什么是值得你們隱瞞的呢?永安郡王的身份?顯然不是,因為敬暉一家全是被陛下誅滅、放逐的,永安郡王又是陛下的親孫子,雖然都是受害者,但敬暉恩怨分別,絕不會與永安郡王聯手。”
“想通了這點之后,我就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假設你是高宗陛下的第一個太子,但在顯慶元年被廢,降封為梁王的李忠的人的話,那一切就變得合情合理了!”
“包括當初你所說的什么崇慶七鷹,我當時就有所懷疑,畢竟若你是永安郡王,絕不會用崇慶七鷹這個稱呼(原因不再贅述)。”
“若你是梁王李忠的人,這也解釋了剛才你為何不愿接受李青霞梁王的封號,反而用‘快活王’這等草頭王來自嘲。”
“而且崇慶七鷹,崇慶二字上可是大有文章。先說‘崇’字,‘詩云:既伐于崇,作邑于豐,是國之地也。’當年,周文王滅崇,在灃水西岸營建豐京(在陜西境內),將都城從岐周遷至豐京。因此,商代的崇國在豐鎬附近。”
“而前梁王李忠,曾在永徽元年之時,被高宗陛下任命為雍州牧(在陜西境內),雍州與崇國,二者幾乎就是一個地方(實際上是略有偏差的,但都是在陜西境內,考究黨勿怪,拜謝)。”
“咱們再說‘慶’字,剛才我也說過了,太子李忠是在顯慶元年被廢的,崇慶二字剛好包括了太子李忠從最輝煌到最為落寞的時間,既有興盛之始,又有衰敗之終,你還敢說你和太子李忠沒有聯系嗎?”
“敬暉素來忠義,他既然寧死也不愿意背叛你,那你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傳聞當年太子李忠被貶為梁王后,惶惶不可終日,于是他經常流連在花叢當中,所以你很有可能是梁王李忠的遺腹子!或者早就已經出生,但梁王那時已經是朝不保夕,怎敢讓你露面?”
“這也是為何你的面容會酷似高宗陛下的原因!”
“唐鏡,你說老夫分析的對嗎?”狄仁杰看著方謙目瞪口呆的模樣,頓時笑吟吟的問道。
方謙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而后朝著狄仁杰豎了豎大拇指,臉上掛著苦笑。
方謙實在是沒想到狄仁杰的腦洞竟然如此之大,竟然就從崇慶七鷹以及他和虎敬暉之間的關系上就分析出了他是李忠之子的隱蔽身份!
要知道崇慶七鷹的出現,不過是方謙一時的惡趣味罷了,隨口杜撰的一個稱呼,他根本就沒想過崇慶七鷹的背后竟然還能有這種解釋,簡直就刷新了他的三觀。
方謙暗嘆一聲,要是虎敬暉有這等頭腦,他也用不著讓肖清芳打掩護了,可惜的是任你狄仁杰奸滑似鬼,也要喝我方謙的洗腳水!
狄仁杰,我特么的真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