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地上已經有些微涼,但張老四等人的內心卻是火熱的,因為騎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的太爺如今暈倒在地,而他們認為是土地爺的人卻是欽差大人。
雖然他們并不清楚欽差大人是多大的官,但只要他看到幽州的刺史方老爺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就知道這人的官大了沒邊了!
狄仁杰沉聲說道:“這位趙縣令還真是有些急智,此時此刻昏倒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
“但若是你以為這樣就能逃脫刑罰,那就大錯特錯!方大人!”
“卑職在!”鄭強低聲說道。
“你與吳司馬起來說話。”狄仁杰說道。
“諾!”
等兩人站起身來之后,狄仁杰臉色肅然的說道:“方大人,此獠就交由你處置了,你務必還本地百姓一個公道!”
“大人放心,卑職本就是這幽州一地的父母官,此事責無旁貸,而且大人能將此事交由卑職處理,也是對卑職的信任,卑職必定會從快從重從嚴處理,必不會讓大人失望!”鄭強凝聲說道。
“好,本閣就再信你一次。”狄仁杰說完之后,就一一扶起張老四等人,笑容十分的和煦,雖然他是這種表現,但張老四等人仍然是有些畏畏縮縮的,再無剛才侃侃而談時的自然表情。
狄仁杰暗嘆一聲,然后帶著虎敬暉、李元芳兩人,開始接著開始走訪大柳樹村。
看著狄仁杰等人遠去的聲音,一直當透明人的吳益之終于找著開口說話的機會,他壓低聲音說道:“大人,張老四以及刺史府內咱們都安排好了,按照您說的三分假七分真,您說狄仁杰會相信這一切嗎?”
鄭強聞言抬頭看了一眼仍舊昏迷不醒的趙傳臣以及遠遠躲開的衙役,嘆息一聲說道:“一半一半吧!”
吳益之聞言頓時驚道:“大人,卑職感覺咱們做的已經天衣無縫了,難道他還能看穿?”
“哼,狄仁杰不能以常理度之,你太小看狄仁杰了!”鄭強嘿嘿的笑道:“而且本州說的一半一半是指狄仁杰有一半不信,就算是能讓他信的那一半也是要看運氣的。”
“那咱們怎么辦?”吳益之問道。
鄭強抬頭看了一眼天色,說道:“你去向狄仁杰坦白,就說本州是假冒的,當個污點證人,這樣也能減輕一點你的罪行!”
雖然吳益之不明白污點證人是什么意思,但是鄭強的話他聽懂了,他瞬間臉色大變,以為鄭強這是在試探他,急忙表忠心道:“大人,卑職對您以及咱們鐵拳團可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啊!”
“你的忠心本州是知道的,所以本州才會讓你去告發我!”鄭強笑著說道:“這樣你且附耳過來,本州告訴你該如何說!”
吳益之聽到鄭強如此說,才安心不少,他可真怕鄭強把他不聲不響的弄死。
幽州刺史府衙。
正在泡腳的狄仁杰皺眉沉思,連續幾天的收獲可以說是很大,尤其從張老四的口中得到許多信息,雖說有些他不太相信,但這卻能證明幽州的水的確很深。
再有就是狄仁杰同刺史府衙的佐官也交談過,在不經意間套出了他們的話,刺史方謙在近一年的時間里,轉變非常大,有時候很難伺候,尤其是性格讓他們估摸不透,更有甚者一些服侍了他很長時間的老人都被他給遣散了…
狄仁杰眉頭緊皺,從方謙的所作所為來說,這不合常理,因為方謙是一個傲上而不忍下的人,不可能如此的苛待下屬。
而且按照方謙的秉性以及整肅吏治的手段來看,他怎么可能發現不了下屬的貪腐之事呢?
如果發現了,他又為何不處理呢?
這一切都說不通啊!
還有八個縣令同時身死,下午之時方謙比李元芳、虎敬暉兩人更早的眺望東方,聯想到對方自嘲曾經行走過江湖,狄仁杰的腦海中猛然閃現出一個驚人的想法!
“誰在那里?”門外突然傳來了狄春的輕喝之聲。
“呵呵,狄管事,別慌,我是吳益之!”吳益之那熟悉的聲音傳來。
狄春仿佛放下戒備,笑呵呵的說道:“原來是吳司馬啊!吳司馬都這么晚了,您還沒睡呢?”
吳益之尷尬的笑了兩聲,說道:“沒睡,沒睡,那什么,狄閣老睡了嗎?”
“老爺還沒睡呢,您找他有事?”狄春問道。
“沒事兒,沒事兒,我就問問,就問問。”吳益之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這時狄春推門進來不解的說道:“老爺,您說這個吳司馬今晚怎么這么奇怪呢?來這里轉悠了一圈,問您睡沒睡,我說您沒睡,找您有事嗎?他支支吾吾的又走了,真是奇怪!”
狄仁杰聞言心中一動,然后微微一笑道:“狄春啊,不如咱們打一個賭?”
“打賭?什么賭?”狄春好奇的問道。
“就賭這位吳司馬這兩天還會來的,你賭不賭?”狄仁杰笑呵呵的說道。
誰知道狄春一聽這話,急忙搖頭說道:“不賭,不賭。”
“哦?為什么?”狄仁杰奇道。
“老爺,您就別拿小人尋開心了,小人與您大小賭了十幾次不僅一次沒贏過,還把您發的例錢都輸了個一干二凈。”狄春委屈的說道:“就等于小人這些年白干了!”
狄仁杰笑道:“你這憊懶貨,若不是老爺我替你存著這些錢,你早就揮霍一空了,那里有錢娶婆娘。”
“嘿嘿!”狄春聞言傻笑道。
“行了,你去把敬暉和元芳兩人叫來。”狄仁杰說道。
“小的明白!”
片刻之后,虎敬暉與李元芳兩人就趕到了狄仁杰的房中,兩人拱手說道:“大人!”
狄仁杰微笑點頭道:“敬暉,你從今晚開始就盯著吳益之的一舉一動,看看他究竟在干什么,但是一旦他與方謙會面,你就立刻離開,明白嗎?”
“諾!”虎敬暉心中一驚,他沒想到的是狄仁杰竟然這么快就懷疑到吳益之的頭上了。
隨后他又問道:“大人,您是懷疑方謙與吳益之,他們…”
“噓!不可說,不可說!”狄仁杰將手指豎在嘴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