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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真的是你

  “不要殺我!”

  面對著黑衣人刺過來的花槍,鄭半房踉踉蹌蹌往后躲閃。

  但他驚恐的發現,無論怎么閃躲,這桿花槍竟然像是長了眼睛似的,總是如影隨形地刺向自己。

  “救命!救命啊!”

  “鄭半房,沒人能救你,你死定了!”

  在黑衣人眼神冷厲,手中花槍就要刺中鄭半房時,忽然一團黑物從旁邊砸了過來,打偏花槍后,一個身影咻地從里面沖了出來,將鄭半房擋在背后。

  嘩啦。

  與此同時,從左右廂房內也沖出不少人,他們紛紛舉起手槍,瞄準黑衣人,臉上紛紛露出亢奮的神情。

  兇手果然來了!

  “住手!”

  楚牧峰大步走上前,盯視著已經轉過身正視自己的黑衣人,聲音漠然道:“你已經無路可逃,放下武器,投降吧!”

  看到突然有人出現,黑衣人最初是充滿驚愕,四下張望還想要尋找撤退路線。

  不過當他看到四周都是舉槍的警察后,就直接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要是敢逃,肯定會被亂槍打死。

  那不是他的初衷。

  再說鄭半房都沒有死,他怎么能死?

  “楚科長,都說你是警備廳的神探,沒想到果然是名不虛傳,看來你是看到了十二年前的舊案卷宗,知道他是我下一個目標,所以才特意布下的局是吧?”

  “想必外面說鄭半房要舉家離開的消息,也是你故意放出去的吧?”黑衣人手腕翻動間,花槍垂落。

  “欺師滅祖!”

  楚牧峰掃視了一眼墻壁上的這四個字,眼神玩味的說道:“助紂為虐!死有余辜!現在又是欺師滅祖,我說你是不是可以摘下來面具,讓我欣賞下你的真面目呢。”

  “楚科長,這還用想嗎?他就是那人派過來的殺手,打死他!趕緊打死他!”鄭半房心里感到一種恐慌,失聲喊叫。

  “我看未必吧!”

  楚牧峰說出來的這話讓鄭半房不禁有些愣神,結結巴巴地說道:“楚科長,您…您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他未必就是你說的那人派遣過來的殺手,他甚至還想將你說的那人給殺了。”

  “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陸國明的獨生女,陸雯珮吧!”楚牧峰揚手指著對方,淡淡說出一個名字。

  “陸雯珮?”

  猛然間聽到這個名字的鄭半房,當場愣住。

  他一直認為眼前這個黑衣人不過只是個殺手,是聽命行事而已。

  難道說自己猜錯了?這個黑衣人壓根就不是那人指使派遣過來的。

  陸雯珮!

  那不是自己老師陸國明的寶貝閨女嗎?

  可是怎么可能啊?當時事發的時候,陸雯珮應該才六歲吧,那時候的她能知道什么事?

  只是出了事后,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但這么多年過去,鄭半房就沒有去想這個孩子,甚至早就忘記了。

  此刻猛然間聽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他臉上充滿復雜神色。

  “真是你嗎?雯珮?”鄭半房打量著對方,試探性地問道。

  “閉嘴!”

  帶著面具的黑衣人眼神冷厲地瞪視過來,看向鄭半房如同看著九世仇人般,殺氣騰騰地說道:“鄭半房,你不配這樣喊我,我也沒有你這樣的師兄!”

  “你真是小佩!”鄭半房這下真是震驚了。

  這莫非就是因果報應嗎?

  十二年前自己三人做出那種事,十二年后老師的女兒鬼魅般的出現,報仇雪恨,黃本章,梁鶴翔先后被殺,如今只剩下自己。

  “你的確是沒有資格這樣叫她,她仇恨你是對的。”

  楚牧峰倒是沒有站在鄭半房這邊說話,而是很公正地說道。

  畢竟已經知道當年真相的他,對鄭半房也是沒有絲毫好感的,在他眼里,鄭半房就是欺師滅祖之輩,其罪當誅。

  “楚科長!”鄭半房神情頓時有些局促。

  “你站到一邊去,我有話要問她!”

  楚牧峰無視鄭半房后,看著戴面具的陸雯珮,有條有理地說道:“我能猜出來你是陸國明的女兒,是有著足夠依據。”

  “其實我手里已經掌握了足夠證據,要不你就聽我說說。要是我說的沒錯,你就束手就擒,怎么樣?”

  “好,我聽聽!”陸雯珮平靜說道。

  “說起來,你真是個可憐人!”

  “可憐人?你要真覺得我是個可憐人的話,就不應該出現在這里,你應該讓我報仇雪恨。”

  陸雯珮翹起唇角譏誚著說道,說完這話后她突然間劇烈的咳嗽起來。

  裴東廠那邊就暗暗示意要不要動手抓捕。

  楚牧峰卻是微微搖了搖頭,現在這情形,逮不逮捕的話有什么意義嗎?

  一點意義都沒有,給她插個翅膀都別想逃掉。

  而且楚牧峰也敢斷定,她即便想逃也是有心無力。

  “我十分同情你的遭遇,但對你這么肆無忌憚的展開報仇的行為卻無法認同,畢竟我是警察,你現在是殺人兇手!”楚牧峰不茍言笑地說道。

  “誰要你的同情?”

  面對楚牧峰的這話,陸雯珮根本不在乎,她抬起頭,倔強地說道:“你不是已經知道當年的真相嗎?那你就說出來,你敢不敢說出來?”

  “有什么不敢呢!”

  楚牧峰平靜地說道:“十二年前的陸國明案按照卷宗上說的是,黃本章,梁鶴翔和鄭半房都是證人。”

  “他們指證陸國明將考古挖出來的文物偷偷賣掉,當時黃本章和陸國明是朋友關系,梁鶴翔是助手,而鄭半房是學生。”

  “我想你會說黃本章是助紂為虐,應該說的也是他明明是陸國明的朋友,不僅做出來背叛陸國明的事,而且自己還幫助惡人走私文物,所以是助紂為虐!”

  “梁鶴翔是助手,這樣的身份原本應該和陸國明一條心,即便他不愿意忠于陸國明,也要忠于這個國家,可他沒有,為了一己私欲也選擇了背叛,所以他是死有余辜。”

  “鄭半房就更好說,他是陸國明的學生,卻做出欺師滅祖的事來,明明知道那事就不是陸國明做的,他卻故意滿口謊言,栽贓陷害,也是罪不可赦。”

  “他們三個這樣做,直接導致的就是當時身為大學教授的陸國明身敗名裂!當時他帶領的考古組更是差點全軍覆沒,死了很多人,那些人的家屬將過錯全部算在了陸的身上。”

  “陸國明原本就是舉步艱難,被這群人逼得更是焦頭爛額,痛不欲生。所以說當時地方法院宣布陸國明死罪的時候,他沒有選擇申辯,而是哀莫大于心死的甘愿領刑。”

  “最后,這件案子因陸國明的槍斃而宣布告終!”

  “黃本章后來則開了一家古玩店,梁鶴翔成為了一名閑散的富翁,至于說到鄭半房,則是成了一個開醫館的醫生。”

  話說到這里,楚牧峰頓了頓,看著陸雯珮問道:“怎么樣,我說的沒錯吧?”

  “對,你說的沒錯,你不但將當年卷宗上的案情說出來,你還將當年案件的真相也說出來。”

  “楚科長,我應該感謝你。感謝你敢說真話,敢將當年的真相說出來。”陸雯珮眼圈中泛起濕潤卻竭力控制著說道。

  “我說的真相是鄭半房告訴我的,他要是不給我說的話,我又怎么敢肯定當年案情是這樣,不過這些已經是過去,現在我想要說說你。”

  楚牧峰指著陸雯珮,朗聲說道:“我要說說你的身份!”

  “你知道我是誰?”

  陸雯珮嗤之以鼻,不屑地說道:“除非你將我抓住,揭開面具,不然你根本別想猜到我是誰。”

  “是嗎?”

  楚牧峰忽然間玩味一笑,豎起三個手指道:“小牡丹,你覺得還能抵賴嗎?”

  什么,小牡丹?

  在場的警察聽到這三個字后,全都愣住了。

  鄭半房也傻了眼。

  你說陸雯珮就是景祥樓那個火爆的大青衣小牡丹?真的假的?

  唰唰唰。

  所有人的視線全都投射過來,而碰觸到這些目光,不死心的陸雯珮稍作遲疑,依然沒有摘下面具的意思,而是冷冷說道:“楚科長,你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楚科長,您是不是猜錯了?她怎么可能是小牡丹呢?小牡丹怎么能是陸雯珮?這…這根本不可能!”鄭半房顯得有點支支吾吾的問道。

  “怎么就沒有可能?怎么就不能是呢?”

  在她的沉默無語中,楚牧峰語氣緩慢而堅定地說道:“你就是小牡丹,我敢斷定你就是。”

  “證據呢?”陸雯珮不服氣道。

  “第一,兇器!”

  楚牧峰眼睛看向陸雯珮手里拿著的花槍,其余人的眼睛也都看過來,看到那桿花槍的瞬間,都露出一種恍然大悟的神情。

  對,通常只有戲院才有花槍。

  所以眼前這個黑衣人還真有可能就是小牡丹。

  “只憑一桿花槍就能肯定我是小牡丹嗎?”

  “別著急,我先說說這桿花槍。”

  “其實黃本章死的時候,我就曾經猜測過,到底是什么兇器造成的致命傷口。因為黃本章是一槍封喉,能做到這個的,應該就是長槍短矛這類的冷兵器。”

  “然后就是梁鶴翔被殺,也是一樣的奇怪傷口。當然,那時候我也不能確定就是花槍,可直到現在,我才敢肯定,兇器就是花槍。”

  “只不過你這桿花槍應該是經過特別加工打造,根本不是一般唱戲用的,我說的對吧?”</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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