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組組長是螳螂。
楚牧峰點點頭,這只螳螂隱藏得果然深啊。
“岡田太郎難道不是螳螂嗎?”楚牧峰慢慢問道。
“會長?”
渡邊川雄有些詫異,搖搖頭直接說道:“我剛才說的很清楚,岡田會長只是為我的身份作掩飾,他和我們夏組沒有任何關系。”
“你不會現在連岡田會長都懷疑,覺得他就是螳螂吧?”
楚牧峰沒有多做解釋的意思,你渡邊川雄都不知道夏組其余組員是誰,都不知道螳螂的真正身份,又怎么敢說岡田太郎一定不是呢?
在沒有最終結論之前,楚牧峰對任何人都會持以懷疑態度,這是他破獲間諜案的經驗。
“現在說說你和高野秀樹之間的談話內容吧,他想要你做什么?”楚牧峰話鋒一轉問道。
渡邊川雄是有心隱瞞,但想到剛才那種刑罰帶來的非人痛苦,就不由心有余悸,毛骨悚然,舔了舔嘴唇說道。
“高野秀樹說準備執行一個‘釜底抽薪’的計劃,我負責收集金陵警備廳系統所有高層的資料,他那邊安排刺殺。”
“這是想要動搖金陵城的秩序基石,讓整個城市陷入到無序和混亂中!”楚牧峰眼神寒徹。
“是的!”
渡邊川雄布滿著鮮血的臉上帶著幾分猙獰:“我們就是要通過釜底抽薪計劃,讓金陵城變成一個無秩序之地!”
“哼,你們算盤打得不錯啊,真當我們警員都是吃干飯的嗎?”楚牧峰嘴上不屑地譏誚,心里卻是有些發怵。
以特高課的行動能力,完全可以做成這事。
要是警備廳的高層都出事了,可想而知將會給金陵城帶來什么樣的動蕩不安。
所以說這個事必須鄭重對待,畢竟楚牧峰也不敢肯定夏組只有渡邊川雄負責搜集情報,別的間諜呢?他們都閑著?
“那按照你所說,只要將高野秀樹抓回來審問,會知道更多機密情報對吧?”楚牧峰若有所思地瞇著雙眼問道。
“不錯!”
渡邊川雄喘了口氣,有氣無力地說道:“夏組是個等級制度森嚴的間諜組織,每個級別都有著最清楚的劃分。”
“我只是夏組最基層的情報員,高野秀樹要比我高一級。所以說他會知道夏組的很多機密情報,比如組長是誰。”
“你這是鼓動我抓捕高野秀樹嗎?”楚牧峰玩味地瞥視過來。
“我只是就事論事。”
渡邊川雄唇角露出一抹苦澀笑容,自嘲般地說道:“我都已經這樣,難道說欺騙你還有意義嗎?你想要知道夏組的更多情報,只能找高野秀樹。”
“不過你們警備廳有這個資格嗎?高野秀樹好歹是總領事館的武官,享有外交豁免權的,你們不能動他,也不敢動他。”
“那是我的事!”
楚牧峰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又開始詢問起來,每個問題都是跳躍性的,都讓渡邊川雄感到有些猝不及防。
直到這時,他才深刻體會到,楚牧峰被稱之為間諜殺手絕非浪得虛名。
那些看著不起眼的問題,都是環環相扣,都是有坑的,稍有不慎就會栽進去。
渡邊川雄最開始還想著有選擇性地招供,可后來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說出來的消息,到底哪條是有價值的,哪個沒價值,誰和誰是串聯的。
“現在咱們說說那批文物吧!”
楚牧峰將渡邊川雄壓榨干凈后,為了緩解氛圍,輕描淡寫地就轉移到文物這一塊上。
他翹起眉角,淡淡問道:“那批文物是你們岡田商會進入金陵城后,第幾批收集到的?”
“第二批。”
渡邊川雄在這個問題上更是沒有掩蓋的意思,連最隱秘的情報都說出來,這事還有什么重要的嗎?
他使勁吞咽了一口唾沫,潤了潤火辣辣的嗓子。
“我們之前運出去過一批,但那批價值不算高,純粹就是我們拿來試水。第二批才是最重要的,里面不少珍貴的古玩字畫,都是我們費盡心思搜刮到的。”
“只是沒有想到現在一下被你端掉,楚牧峰,你出手真夠狠的。”
楚牧峰譏誚著冷笑連連,“我再狠有你們狠嗎?那些文物都是我們國家的瑰寶,就這樣被你們搜刮來倒騰出去,你們這群竊賊,人人得而誅之。”
渡邊川雄哭喪著臉哀求道:“楚牧峰,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要是不想讓我就這樣死掉,覺得我還有價值的話,就趕緊給我止血吧。”
楚牧峰當然不想渡邊川雄就這樣死了,留著這么一個有價值的間諜可是寶貝。
他轉身沖黃碩吩咐道:“給他包扎后單獨關押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靠近他的監牢半步。”
“記住,我說的是誰都不能!”
“是!”黃碩恭聲領命。
“你要去哪里?”渡邊川雄看到轉身往外走的楚牧峰,下意識地問道。
“去哪,你剛才不是和我說過麥可的事嗎?”
渡邊川雄猛然清醒,難以置信地喊道:“你不會想要去恒美商社吧?楚牧峰,你真的是個瘋子,你比我瘋的很。”
“這要多謝你的情報,不然我哪里會知道麥可的秘密。放心吧,我會好好利用這個情報的!”楚牧峰邪魅一笑。
“你…”
渡邊川雄想到自己剛才說出來的麥可秘密,就不由有些懊悔。
楚牧峰就是一個魔鬼,他這樣做不是將我徹徹底底的出賣了嗎?
這是根本不準備給我留一條后路啊。
“你就安心在這里待著吧!”
說罷,楚牧峰走出審訊室后,心情頗為愉悅。
渡邊川雄曝光了間諜夏組是個大收獲,順著他這條線,還將后面的高野秀樹給挖出來。
“我就不信你高野秀樹不和你的上線聯系,你要是說聯系的話,你的上線應該就是螳螂了吧?”
“夏組螳螂,相信我們很快就能見面了。”
當然,楚牧峰也不會放松對岡田太郎的審問。
你岡田太郎在沒有徹底排除嫌疑之前,仍然要處于我的嚴密監控中,我要知道你的一舉一動,我要讓你把擄走的民脂民膏都給吐出來。
“處長,我這邊已經準備好,隨時都能出發。”裴東廠走過來恭敬道。
“好,現在就走!”楚牧峰揮手說道。
“是!”
刑偵處六科的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警備廳。
所有看到這幕的警員都不由露出一種錯愕和崇拜的目光來,心里五味雜陳。
“以前的刑偵處哪里有這種排場,動不動就大部隊出警。”
“嗨,我跟你講,也就是鄭寶坤被拿下了,要是他繼續留任,刑偵處未必會這么繁忙哦。”
“你們說刑偵處一科被整頓好了沒有?”
“哪里有那么快,不過等著吧,以著咱們這位楚副處長的手腕,是斷然不會允許一科就這樣逍遙快活,肯定會重拳整改。”
“說的沒錯,瞧瞧,六科就是最好的例子,你看現在六科三支偵緝隊多聽話。”
午后兩點。
恒美商社。
有著午睡習慣的麥可,剛剛睜開朦朧雙眼,還在云里夢里時,外面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和叫嚷聲。
“副社長!出事了!”
“副社長,快開門啊,不好了!”
鬼哭狼嚎個什么勁!”
心情頓時變得有些煩躁麥可,下了床,走到門口,猛地拉開房門,看著外面的人不耐煩地吼道:“叫什么叫,出什么事了!”
“副社長,外面來了一群警備廳的警員,他們點名道姓要見您。”
“警備廳的?”
麥可有些愣神,那幫家伙怎么會來恒美商社?不會又和趙仰有關系吧?
也不能怪麥可這樣想,畢竟趙仰已經成為他心中的一根刺,這個家伙陰魂不散的在糾纏著自己,好像不將煙缸從這里救出去,就永遠不會消停。
但趙仰不是兵工署的嗎?怎么會和警備廳扯上關系呢?莫非請他們出面幫忙不成?
心里暗暗猜測的麥可,起身走了出去,“走,會會他們!”
恒美商社大廳。
楚牧峰眼觀鼻鼻觀心的坐著,他雖然說被允許進來,但身邊卻都是商社的人在監視著。
面對這樣的監視,他沒有表現出任何敵意,擺出一副云淡風輕的姿態。
要說之前他是沒轍的話,現在有渡邊川雄給的資料在,吃定這個麥可了。
“你是?”麥可進來后瞥視了一眼,傲然問道。
“金陵警備廳,刑偵處楚牧峰!”楚牧峰淡淡說道。
“刑偵處的?”
麥可臉上露出幾分狐疑神色問道:“我們恒美商社和你們刑偵處好像沒什么關系吧?你帶著這么多人來做什么?”
“你就是麥可副社長吧?”楚牧峰不動聲色地問道。
“不錯,我是!”
“久仰大名,有些事想和你單獨聊聊,不知道方便嗎?”楚牧峰掃視了一圈后不緊不慢地說道。
單獨?私聊?
麥可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但話到嘴邊想到這里是恒美商社,是自己的地盤,要是說就這樣認慫的話,傳出去未免太貽笑大方。
“行啊,你們先下去吧。”
隨著所有人都走出大廳后,這里就只剩下兩個人,屋里面一片靜寂。
麥可打了個哈欠,掏出一根雪茄剛想要點著,掃了楚牧峰一眼后舉起來問道:“怎么樣,要不要來一根?這可是進口的好貨,我想你們警員恐怕買不起吧。”
“你隨意!”楚牧峰擺擺手淡淡笑道。
“好吧!”
麥可自顧自地抽起來,只是當他抽了第一口,還沒來得及吐煙時,猛然聽到楚牧峰說出的話語,當場就劇烈咳嗽起來。
“麥可,你和瓊斯在一起的時候也喜歡抽雪茄嗎?”
“咳咳!”
麥可神情驚駭,看向楚牧峰的眼神露出一種錯愕,“你說什么?”
“我說什么你聽不懂嗎?我說你和你上司,也就是你社長的夫人瓊斯在尋歡作樂時,是不是也喜歡抽雪茄喝洋酒啊?”楚牧峰言語粗俗,卻很具威懾力。
麥可嚇得臉色慘白如紙,連忙叫道:“你…你不要胡說!”
“我胡說?”
楚牧峰平靜地注視著麥可,看到他神情這樣恐慌后,漫不經心地翹起二郎腿,云淡風輕地說道:“我是不是胡說你應該很清楚,而我既然敢這樣說,你覺得我會沒有證據嗎?”
“你不只是和瓊斯胡搞,你還從恒美商社貪污了巨額錢款,我說的對吧?”
“你…”
麥可看向楚牧峰的眼神如同看著一個惡魔,聲音哆嗦著問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是誰告訴你的?莫非…”
說到這里,麥可語氣陡然間停住,恍然大悟般地說道:“是渡邊川雄告訴你的是不是?”
“沒錯,就是渡邊川雄給我說的,他不但給我說了這件事,還說了很多有關你的事。”
“麥可,你恐怕做夢都不會想到,你的那些事竟然會被渡邊川雄偷偷的記錄下來吧?你現在是不是恨不得他去死呢?”楚牧峰微微一笑道。
“原來如此!”
麥可一下就明白過來,真是渡邊川雄說的。
其實這些事也只有渡邊川雄知道,他當時不就是拿著這個過來威脅自己嗎?
只是沒想到渡邊川雄會將這些事告訴楚牧峰,可不對勁啊,渡邊川雄是島國人,是岡田商會的副會長,他怎么會聽楚牧峰的話呢?
對了,他被抓了,莫非是被審訊出來的!
想到先前聽到的消息,麥可很快就覺悟了,望過來的眼神也變得很坦然鎮定。
“楚牧峰,你抓渡邊川雄應該不只是為了我吧?”
“你猜呢?”楚牧峰自然是不會給出明確答案。
“其實無所謂了。”
麥可深吸一口氣,緩緩問道:“說說吧,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你不會費盡心思的搞出這么多事,只是為了來這里羞辱我吧?”
“羞辱?”
楚牧峰嘴角浮現出一抹玩味笑容來,晃動著手指頭說道:“你說錯了,我從來就沒有想要羞辱你的意思,這事也不是什么羞辱。”
“你能搞到你上司的媳婦,騎個大洋馬,那是你的本事,和我沒有半毛錢的關系。至于說到你貪污,那也是你的手段,我也懶得去管,反正你貪污的又不是我的錢。”
“那你想要什么?”
“煙缸!”
楚牧峰在麥可的色變中,一字一句說道:“我只要煙缸!”
“麥可,不要給我說你不清楚煙缸是誰,更不要給我說你對煙缸的下落一無所知,要是那樣說的話,我會將你的秘密全都曝光出來,你覺得那樣做,你還有前途嗎?或者說,你還有生路嗎?”
“你…”
麥可臉色是一陣紅,一陣白,額頭上浮現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現在是對楚牧峰掌握自己秘密的事情一點都不懷疑。
想到那些秘密隨便一件曝光,都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他就感覺太陽穴突突的直跳。
可煙缸的事也很重要,麥可也不敢亂說啊。
“我的時間有限!”
楚牧峰隨意點燃一根香煙,掃視過神情矛盾掙扎的麥可,冷冷地說道:“你最好是能快點做出決定來,不然會有什么樣的后果我可不敢保證。”
“其實這事很難選擇嗎?換做我是你的話,也肯定會選擇說出煙缸的下落。”
“麥可,只要你說出煙缸下落,那么咱們就是朋友。你說作為朋友,我能不維護你的利益嗎?你愿意在這里繼續貪污就繼續,愿意和誰上床我也懶得管。”
“我甚至可以保證,這事渡邊川雄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只有我知道的情況下,你覺得這事的安全系數是不是高出很多呢?”
麥可眨了眨眼,神情似乎有些動搖。
“你總應該相信我多過于渡邊川雄吧?”楚牧峰的聲音在繚繞的煙霧里,顯得是有些飄忽不定。
你們都是一丘之貉。
麥可會相信渡邊川雄嗎?不會!
這不楚牧峰也知道這些秘密就是最好證明。
你這個混蛋當初說打死都不會說給第三個人知道的,現在第三個人就站在我面前公然威脅,你還和我說那些有的沒的,你的保證有個屁的意義?
渡邊川雄不值得相信,你楚牧峰就值得嗎?
但這事他必須得相信楚牧峰,因為他已經對渡邊川雄做過一次妥協,這次也只能妥協,不妥協的后果是難以承擔的。
說白了,只要跪了一次,就很難再硬氣了!
想到這里,麥可就抬起頭來,盯視著楚牧峰,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可以和你交易,但你能確保這事就到你為止吧?”
“能!”
楚牧峰點點頭,爽快地說道:“我不是渡邊川雄那種人,你也清楚這里是金陵城,我和他是不同的。”
“他會隨時隨地的變成階下囚,但卻沒誰敢動我,也沒誰能動得了我。你和我當朋友,總要勝過當敵人吧?”
“渡邊川雄會永遠的保守秘密嗎?”麥可緊聲問道。
“死人會開口嗎?”楚牧峰反問道。
死人?
麥可緊繃的心弦略微松弛下來,這個答案我很喜歡。
我早就想要送渡邊川雄歸西,可一直都沒有合適的機會。
現在要是說楚牧峰能殺死他的話,也算是解決了一個后顧之憂。
“好吧,只要你能保守秘密,我愿意和你合作。我可以告訴你煙缸的消息,他的下落,只要你能信守承諾。”麥可拿定主意后神情堅決。
“聰明!識時務!”
楚牧峰沖著麥可豎起大拇指,心滿意足地說道:“我就喜歡和你這種聰明人打交道。”
“麥可,你也不要覺得這對你是一種威脅,你想想,我掌握著這些秘密就相當于是咱們有了合作的基礎,然后我是最不希望你出事的,你要是出事對我沒有一點好處是吧?”
“隨你怎么說吧!”
麥可有些無語的瞪視一眼,就沒有見過你這么無恥的人,竟然將這事說的這么理直氣壯。
要是再讓你說下去的話,是不是就應該感謝你,幫我保守這些秘密呢?
“煙缸現在很安全!”
麥可吐出一口濁氣后,說出來的話語頓時讓楚牧峰精神振奮起來,只要煙缸還活著就好。
“我現在是有些后悔,要是說早知道這個家伙這么燙手的話,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做這事。”
“其實煙缸并不是我們恒美商社的人綁架的,而是另有他人做的這事。這個人是我們在米國的一個合作商,他們家族經營的就是軍火生意。”
麥可的話剛說到這里,楚牧峰便直接問道:“他的名字。”
“福特!”
麥可翹起眉角輕聲說道:“他叫福特,在米國的家族勢力很大,不過那他卻是家族的一個旁支,最不受重視的那種。”
“前些時候他來到金陵城,也是想要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什么財路。結果煙缸就被他盯上。”
“我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煙缸的身份,我只知道他當初綁架了煙缸后,就給我運到這里來,關押在恒美的地下室中。”
“福特想做的事很簡單,就是希望煙缸能跟著他回米國,為他效命做事。可煙缸死活不答應,說只想留在華夏。”
“然后就是陷入到了僵持之中,煙缸被控制著是別想得到自由離開的,而福特也并不想弄死煙缸,一直在勸說,給出各種承諾,想要靠著時間慢慢消磨掉煙缸內心的抵觸情緒。”
原來這里面還有這樣的內情。
楚牧峰沒有打斷麥可的話,讓他繼續說下去。
畢竟這些事都是楚牧峰所不知道的,也是趙仰不清楚。
不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整明白,以后沒準還會遇到這樣的麻煩事。
“我也不知道這事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居然被武田半藏知道,后來他就在葉鯤鵬的壽宴上說出這事,結果趙仰就帶著人過來。”
“我當然是不能讓趙仰搜查,他要搜查出來煙缸,恒美商社的名聲豈不是臭了,我也要跟著受到連累。”
“我給擋下來后,就通知了福特,讓他趕緊想辦法帶人離開。他那也知道這里是不安全的,所以悄悄帶煙缸走了。”
“只不過他在這里是沒有什么根基,所以新的隱藏地點也是我幫著找的。”
“楚處長,我想要請問下,要是說你將煙缸營救出來的話,福特怎么辦?”說到這里時,麥可突然問道。
“你想要我怎么做?”楚牧峰飽含深意地望過來問道。
“殺了!”
“殺了?”
楚牧峰嘴角揚起,神情玩味的問道:“呵呵,麥可,你還說我做事狠,瞧瞧你自己,真夠心狠手辣啊。”
“這還沒有怎么樣?你就想著殺了對方,我倒想要問問,殺掉福特對我來說有好處嗎?”
“有,當然有!”
麥可一字一句的說道:“那處藏身地只有我知道,我帶著你過去,福特肯定會清楚是我泄的密。”
“你不是說咱們是朋友嗎?你不想要讓人知道咱們的關系就只能是殺死他!殺死福特,我的秘密能保住!你我的關系也將徹底隱秘下來!”
“再說他敢私下綁架煙缸,難道不該死嗎?”
“你說的倒是很有道理,我也清楚你這是想要殺人滅口。無所謂,福特可以殺,但這事要你動手,你殺死他我可以幫著處理掉尸體,也算是我的誠意。”
“你剛才也說到,煙缸是被福特綁架的,福特得付出代價,那代價就是他這條命。”
楚牧峰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問道:“那么你呢?你這個幫兇,難道說一點代價都不想要付出嗎?這好像說不過去吧!”
明目張膽的敲詐!
“我可以給!”
麥可愣神過后,苦笑著搖搖頭。
“事不宜遲,你既然說要帶路,那咱們現在就走吧!”楚牧峰跟著話鋒一轉。
“可以。”
麥可也不是什么優柔寡斷之人,既然已經談妥了,那么就不會遲疑。
他也清楚,自己這邊要是說敢拖延時間的話,楚牧峰肯定是會懷疑的。
反正是決定做這事,那就干凈利索點吧,免得夜長夢多。
金陵城城西,一條小巷。
在這里有著個不起眼的雜院。
從外面看的話,雜院就是普普通通的老宅子,墻上爬滿了青苔,但里面卻是別有乾坤。
很少有誰能想到,這里竟然有著一個面積不小的密室。
院里面有著兩個人放哨。
他們都是福特的人。
“法克,你說這差事什么時候是個頭?”
“誰知道那,咱們都在這里好些天,想想都憋屈的慌。”
“這要是換做我的話,早就將那個該死的白癡給殺了。”
“噓,小點聲,你又不是不清楚咱們這位少爺脾氣,他是和那個家伙耗上了!”
“真是沒勁啊!”
就在兩人百無聊賴的時候,在地下密室中站著一個人高馬大的米國人。
金發碧眼高鼻梁,容貌是典型的西方人特征,還戴著一副黑框眼鏡。
他就是福特。
在他前面,被捆綁著的一個男人就是煙缸。
煙缸面容有些消瘦蒼白,胡子拉碴的,雙眼無神,有氣無力地說道:“福特,你這都多少天了,難道說還不死心嗎?”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明白的嗎?你除非是殺了我,不然我是絕對不會跟你去米國的。我要留在這里,要為我們國家做事,要殺盡所有島國人的。”
“煙缸!”
福特瞇著眼看過來,不為所動地說道:“這話應該我來說吧,上帝啊!你瞧我都等你多少天了,你怎么就是不被感化呢?”
“你們華夏有句話是怎么說的,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我想我花費的功夫夠深的了吧,你這根鐵杵還不被磨成針?”
福特還居然是個華夏通。
煙缸搖搖頭,嘆息著說道:“別浪費時間了,我是不會答應你的!”
“煙缸,你最好不要考驗我的耐性了,我最多再給你一晚上的考慮時間,你今晚要是說再這樣固執的話,那你就永遠別想再看到日出了!”
“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吧!”福特撂下這句話起身就走出密室,他不是說說玩的,而是真的這么想的。
外面的形勢越來越嚴峻,他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再耗下去。
“一晚的時間嗎?”
煙缸看著福特逐漸遠去的背影,并沒有畏懼,只有滿滿的不甘和憤然。
雜院中。
“咚咚!”
就在福特剛剛上來都沒有走進屋里的時候,院門敲響,聽到敲門聲是三長兩短后,他就直接說道:“趕緊開門,是麥可!”
“是!”
等到院門打開,露出來的果然是麥可那張臉,只不過在他身邊,還跟隨著四個人。
看到這種陣容,福特有些愕然。
“麥可,你這是干什么?”
要知道為了保密期間,平常麥可過來的時候都是自己,絕對不會說帶著別人。
“福特,我找你是有事要說。”
麥可輕描淡寫的就岔開話題,掃視了一眼地下室的入口處后問道:“煙缸還被關押在地下室嗎?”
“對!”福特點點頭應道。
“我就是為他來的!”
麥可沉聲說道:“我現在就要見到煙缸,問問他的最后態度,他要是說還不答應你的要求,就必須殺了他。”
“福特,這件事已經鬧大了,我已經不可能說幫你繼續兜攬著,你清楚我的意思吧?”
“清楚!”福特說道。
“那咱們就去見見他吧!”
這一切都是這樣自然。
即便福特感覺哪里不對勁,卻也是沒有多想。
畢竟在他心中麥可可是自己人,要不是說有麥可幫著點,以為他能躲過去趙仰的搜查監視嗎?
地下密室。
在這里,楚牧峰總算是見到了煙缸。
看到煙缸果然還活著,楚牧峰懸著的心不由放下來,而看到煙缸被捆綁著的模樣,心里更是冒出一股冷意來。
“給煙缸松綁!”
楚牧峰沒有等到麥可和福特說話,便已經下令,裴東廠就趕緊走上前去動手。
煙缸有些傻眼。
福特當場懵圈。
“麥可,這是什么意思?他要干什么?”福特剛問出話來,便看到麥可居然拿出來一把手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在他充滿驚愕和驚恐的神情中,麥可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沒辦法,我沒得選!”
一聲槍響,腦袋開花!
福特噗通一聲栽倒在地,眼珠子都爆了,別想瞑目了!
煙缸直到被松綁,都沒有能明白這是怎么什么情況。
這個麥可和福特不是一伙的嗎?怎么會說動槍就動槍?還有眼前這個男人是誰?
“趙先生,我知道您現在有很多疑問,但咱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再說吧。”楚牧峰瞥視了一眼地面橫死的福特說道。
“好的!”煙缸識趣地應道。
“東廠,留下善后!”楚牧峰沖著裴東廠吩咐道。
“明白!”
等到他們走出地下密室的時候,福特的那兩個跟班也已經被解決掉。
幾個人很快從這里消失,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
恒美商社總部外。
“麥可,這件事多謝你的幫忙,咱們后會有期。”楚牧峰笑著說道。
“楚處長,我也希望咱們以后有更多的機會合作。”麥可早就從殺人的緊張情緒中平復下來,語氣平靜地說道。
“肯定會有的!”
說完,楚牧峰就坐車離開。
麥可轉身走進恒美商社的大門。
直到走進辦公室,麥可那顆砰砰直跳的心臟才算真正安靜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幕,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與他合作,未必是壞事。”
車上,煙缸現在已經從最初的迷糊狀態中恢復了。
其實經歷過被綁架的他,算得上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已經沒有什么事能讓他害怕。但他還是想要知道楚牧峰是誰,為什么要救他出來。
“現在能給我說說你是誰了吧?”煙缸坐在后排的位置上,忍不住問道。
“趙先生,我叫楚牧峰,趙仰是我師兄!”楚牧峰微笑著自報家門。
趙先生說的就是煙缸。
煙缸的真名叫做趙信典。
“趙仰?趙署長是你師兄?”煙缸聽到這個答案的瞬間一下就懵神。
“沒錯。”
楚牧峰望著車窗外面的人來人往,笑著說道:“咱們現在就去見我師兄,我想等見到師兄后,您總該相信我了,不會再有敵意吧?”
“我原本就敵意。”煙缸臉面有些發紅。
呵呵,你能沒有敵意嗎?
從被帶出小院到現在一直都是處于戒備中的,我能看不出來?
不過無所謂了,這種戒備是好的,最起碼說明你是為人警覺。
不能說突然冒出來一個陌生人把你救出來,你就要對他感恩戴德,萬一是個局呢?
半個小時后。
在鼓樓的一家茶樓的雅室外。
楚牧峰看到了急匆匆走進來的趙仰。
“人呢?”趙仰迫不及待的問道。
“署長!”煙缸在看到趙仰真的露面后,心中最后一點疑慮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站起身來激動地喊道。
“哈哈,真是你!”
趙仰猛地上前和煙缸擁抱,興奮地說道:“煙缸,你這是想要急死我,萬幸你沒事,你要是真的出現點意外,我真是愧疚大了?”
“署長,這事還要多謝這位楚先生,要不是他的話,我也許就真見不到你了!”煙缸松開趙仰后,指了指楚牧峰說道。
“嗨,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趙仰招呼著煙缸坐下來后,表情振奮地說道:“你們還沒有好好認識吧?我來給你們正式介紹下。”
“煙缸,趙信典,我的生死兄弟!煙缸,他是楚牧峰,是咱們警備廳刑偵處的副處長,也是我老師的第九個弟子,是我的小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