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鋤奸隊的?”
鄭守澤并沒有大喊大叫,而是露出一抹絕望之色。
“鄭守澤,這里就你嗎?陳建華和王學良呢?”楚牧峰壓低聲音冷冷問道。
“他們…”
鄭守澤剛想要說話,從里面傳來腳步聲,赫然是聽到動靜的王學良和陳建華走了出來,他們顯然都住在一起。
想想也是,分開還不如住一起,這樣監管起來也方便不是。
至于說到逃跑這種事,憲兵隊根本就沒擔心過。
他們敢跑嗎?
在這里還能活命,出去是死路一條!
“你是什么人?”陳建華謹慎地問道。
王學良也暗暗戒備。
“你們不必知道我是誰,我來這里就是說兩件事。”
楚牧峰豎起手指說道:“第一,你們真的心甘情愿當叛徒,當賣國賊,跟著鄭玉堂和楊俞華一條道走到黑嗎?”
“不要忘記,你們都是華夏人,都是軍事情報調查局的精英!”
“誰想當叛徒?狗X的才想,我們當時也是拼到了彈盡糧絕了,要是不答應的話,現在已經死了。”
“我們不想就這樣變成一具死尸,所以才不得不答應投降的。”陳建華滿臉無奈地說道。
想到那晚的情景,他就滿臉悲憤難當。
“你是來殺我們的嗎?”王學良漠然問道。
“殺你們?”
楚牧峰搖搖頭,緩緩說道:“要是想殺死你們的話,就不會和你們廢話,一槍一個解決掉多干凈利索。”
說著,楚牧峰揚起了暗藏的手槍。
看到手槍的瞬間,楊建華三個人臉色微變。
“那你來做什么?”楊建華皺眉問道。
“你們要清楚,奉天站壓根也沒想過要殺死你們,你們都是黨國的精銳,都是奉天站的骨干,你們會選擇投降無非就是權宜之計,無非就是權宜行事罷了。”
“只要你們愿意棄暗投明,重新回到奉天站回到黨國懷抱,那咱們就仍然是戰友!”楚牧峰冷靜地說道。
“愿意,我們愿意!”
三個人連忙一直表態,跟著陳建華有些遲疑地問道:“你是來救我們的嗎?可這里是憲兵隊,防守森嚴,就憑咱們四個人,想逃出去很難。”
“逃出去?”
楚牧峰向著旁邊移動了下腳步,側耳聽了聽外面樓道動靜后,言簡意賅地說道:“你們既然已經被捕,既然已經投降,就要借助這個身份做出點事。”
“這事,也只有你們才有機會去做,才能做成。只要做成,黨國會歡迎你們歸來。”
“什么事?”陳建華跟著問道。
“殺死鄭玉堂!殺死楊俞華!”楚牧峰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這算是黨國要我們功過相抵嗎?”
陳建華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笑容,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需要用代價去補償的。
王學良和鄭守澤也露出一種悲涼表情。
“瞧你們現在的模樣,還有半點黨國精銳的氣勢嗎?你們覺得這是投名狀嗎?”
“錯了,這是黨國給你們的任務,不僅可以證明你們對黨國依然效忠,更是你們為家人報仇雪恨!”
當楚牧峰最后這話說出來后,三個人低下的腦袋猛得抬起來。
“什么,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陳建華緊聲問道。
“陳建華,你先看下這個!”
楚牧峰說著就從貼身衣服中掏出來那幾張照片遞過去,在陳建華的色變中說道。
“你在奉天城中的家已經被燒毀,你的母親已經被憲兵隊的人活活燒死,我想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清楚照片上放火的那人是誰吧?”
“畜生,這家伙是黑木聯森!”
陳建華在看到家里房子被燒毀,聽到自己母親被燒死的消息后,頓時是青筋暴露,眼中一片血紅。
一口鋼牙將嘴唇咬得都流出血來,胸腔中更是燃燒著難以澆滅的滔天怒火。
王八蛋,這幫騙子,都是禽獸!
憲兵隊說會保護我的家,難道說這就是所謂的保護?
黑木聯森,我要殺死你。
“娘,孩兒不孝,連累您老了!”陳建華這樣一個大男人就這樣哽咽起來。
“別哭!”
王學良趕緊低聲說道,然后抬起頭看著楚牧峰迫切地問道:“我們家人呢?”
“陳建華母親是個意外,我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其實奉天站的人昨天就已經趕過去了,可惜還是遲到了一步。”
“但你的妻子和鄭守澤的父母我們已經全都接出來,他們都在安全地方,這點你們不用擔心。”楚牧峰沉聲道。
王學良懸著的心轟然落地。
鄭守澤臉色也舒緩不少。
“謝謝。”王學良充滿感激地說道。
“你不用感謝我!你應該感謝的是黨國,感謝的是奉天站,感謝的是局座。”
說到這里,楚牧峰看了一眼陳建華低聲說道:“陳建華你不要這樣太過傷心,雖然說你的老娘是被燒死了,但別忘記你還有一個未婚妻。”
“不想她也有什么三長兩短的話,想讓她能逃脫島國人的追殺,就聽我的。何況,我想你也想替你母親報仇,是吧?”
“您說,我做!”陳建華從地面上站起來,抹了把眼睛道。
“你們明天就要被轉移到小白樓,會和楊俞華和鄭玉堂一起關押。”
“我知道你們都是熱血未泯的黨國好男兒,和那兩個已經鐵心背叛的賣國賊不同。所以我希望你們做一件事,這也就是我來這里要說的第二件事。”
楚牧峰神情嚴肅凜然。
“清理門戶!”
“我要你們對楊俞華和鄭玉堂動手!最好是能殺死,即便殺不死的話,也要逼他們離開小白樓,只要不在小白樓中,我就能有機會動手。”
“當然,你們要是動手的話,我會在外面制造爆炸,給你們創造逃出來的機會。你們出來后就前往東邊那座人工湖,我會在那邊接應你們。”
說到這里,楚牧峰稍稍停頓了下。
“當然,你們也很有可能會逃不出來,要是那樣的話…”
“那就求仁得仁!”陳建華冷聲說道,眼神堅決。
“與其這樣屈辱地活著,我寧愿死得其所!”王學良雙眼血紅。
“我不想讓父母蒙羞,我要讓黨國當局座知道,我們都是血性男兒。”鄭守澤沉聲說道。
“好!”
楚牧峰估算著差不多會有巡邏查崗,也不再啰嗦,直接拿出一包香煙遞過去。
“這里面的煙都是摻雜了劇毒的,只要抽了五分鐘之內就會死掉,所以說你們見機行事。還有,假如你們沒有機會去那座人工湖的話,逃出去后就前往城內的朝天觀,那里會有奉天站的弟兄接應。就這樣!”
“是!”陳建華接過了煙盒。
說完,楚牧峰就立即推門離開。
剛回到自己房間,門外面就響起一陣腳步聲。
“時間剛剛好!”
楚牧峰暗暗吐出一口氣,坐在書桌前面繼續整理檔案,很快門外面就響起對話聲。
睡著的值班憲兵也被拍醒,進來看到楚牧峰仍然在忙活后,也就沒誰當回事。
“藤原,你小子再敢偷懶,小心我告訴副隊長。”
“是是是,我保證下不為例。”
“精神點。”
楚牧峰聽著外面的動靜很快消失后,心情也慢慢平復下來。
其實今晚的見面原本不在他的計劃中,他最初的計劃就是靠著自己的人來刺殺。
但陰差陽錯之下和這三人相遇,他也不介意去嘗試下。
要是說陳建華三個真的能將楊俞華和鄭玉堂殺死的話,他就不用非得冒著危險強行動手。
至于說到他會不會暴露?陳建華三個會不會把他供出來,楚牧峰是一點都不擔心。
原本他就蒙著臉,有誰知道他是誰?
憲兵隊里面可不單單有島國人,也有不少是本地人,指證也是白搭。
“這是我給你們的一次機會,當人還是做鬼,就看你們的選擇了!”
楚牧峰望著窗外的夜空,眼神深邃。
一夜悄然而逝。
清晨。
黑木聯森和武田剛一聯袂而至,當他們看到楚牧峰趴在桌上睡著了,臉上浮現一抹笑容。
這說明昨晚肯定是將他們的事情辦妥了,要不然這小子敢在這里睡大覺嗎?
“喂,醒醒!”
看到兩位隊長過來,值班憲兵將楚牧峰叫醒。
睜開迷離的雙眼,看到站在眼前的人是誰時,楚牧峰才猛得驚醒過來,趕緊走到桌邊,拿起來兩份檔案遞過去。
“黑木隊長,您要的兩位檔案已經做好,只要送到管理處戶籍科入檔就行了。”
楚牧峰打了一個哈欠,態度謙卑地說道。
“呦西!”
黑木聯森接過來認真看完檔案,微微一笑說道:“不錯白隆,你做事很利索,我很滿意。武田君,你留下,我將他送回總部。”
楚牧峰跟隨著黑木聯森走出了憲兵一隊,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機會再去見陳建華三個人。
軍車開出隊部。
“黑木隊長,前面那不就是福原科長嗎?”
當軍車開出去十幾分鐘后,楚牧峰突然指著前面說道,果然在那里從胡同口出來的就是福原小桑,而那里就是楚牧峰的家。
“停車!”
黑木聯森走下車,楚牧峰也跟著下來,福原小桑看到是他們出現在眼前后,有些微驚,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
“福原君,你這是準備去上班嗎?”黑木聯森問道。
“吃飯!”福原小桑說道。
“那正好,一起吧,我也沒有吃呢,我聽說你們胡同對面那家餃子做得不錯,我請你吃。”
黑木聯森現在是有求于福原小桑,自然是會表現得很親近。
“這個!”
福原小桑有些遲疑,但黑木聯森卻是沒給他拒絕的機會,直接就轉身走向飯館。
“走吧,別說你這種機會都不給我。”
“呵呵,既然黑木隊長誠心相邀,我怎么能拒絕!”
福原小桑舉步也要跟著上去的時候,掃了一眼楚牧峰。
“白隆,你也沒有吃飯吧?你要跟著來那還是回去吃?”
“啊,我能回家吃嗎?”楚牧峰有些意外。
“當然,你回去吧,不過別亂走,十分鐘后就要出來,黑木隊長還要把你送走呢。”
福原小桑有著自己的算盤,他會真心替楚牧峰著想嗎?
當然不會的,他只是不想下面談的話被楚牧峰聽到。
“謝謝福原科長,那黑木隊長我就先回家一趟,換身衣服就跟您走!”楚牧峰彎腰鞠躬。
“去吧!”
黑木聯森沖著司機示意了下,后者頓時明白,直接將車停靠到路邊后,然后坐在胡同口,監視著楚牧峰走回家中。
家中。
血鳳看到楚牧峰回來,懸了一夜的心才悄然落下,趕緊走上前來問道:“老白,你沒事吧?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福原小桑回來后就說你被安排了公事,其余什么都沒有說。”
“我心里著急的很,要不是你說不能輕舉妄動,否則我就出去找你了。”
“你沒有亂動是對的,昨天的事很簡單…”
隨著楚牧峰簡單敘述后,血鳳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敢情是真有事要做啊。
“趕緊給我拿身新衣服。”
楚牧峰看到桌面上有早餐后就一邊吃著一邊說道。
“嗯,我這就去!”
吃好放下碗筷,楚牧峰跟著交代道:“你聽著,等我離開后你就去鴻泰古玩店找徐茶莊,這是我的信物,他見到后就會清楚你是自己人。”
“你告訴他,我昨晚已經想辦法聯系上陳建華三個人,他們三個答應要暗中除掉楊俞華和孫玉堂。”
“你讓徐茶莊轉告陳澤,隨時密切注意陳建華三人的動向,他們得手后如果有機會逃脫,就會去城中的朝天觀等著,讓陳澤安排人接應。”
“嗯,你放心吧!”血鳳接過楚牧峰遞過來的一個戒指后點頭道。
“我估計晚些才能回家,你不要著急,更不要魯莽,知道了嗎?”楚牧峰特意囑咐道。
“好的,你自己注意安全!”
胡同對面的小飯館。
兩人坐在靠窗位置,黑木聯森瞧著福原小桑,眼神玩味的說道:“福原君,你把白隆支走,應該是有話要和我說的吧?”
“說吧,現在就咱們兩個,有什么話都能說。”
“痛快!”
福原小桑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后慢條斯理的說道:“黑木隊長,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你昨晚把白隆喊過去,是想要讓他給你制造假身份,是吧?”
“對!”
黑木聯森根本沒想隱瞞,這事終歸得著福原小桑,如何隱瞞?
“福原君,我和武田君一人一個新身份,這事情山下隊長是默許的,你這邊應該不會為難我吧?”黑木聯森身體前傾問道。
“當然不會!”
福原小桑手一揮,無所謂地說道:“這事你不說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放心吧,那兩個新身份等會兒去戶籍科的時候,我會幫著入檔。”
“那就謝謝了!”
黑木聯森咧嘴笑道:“現在輪到你說了,說說吧,要我做什么?”
“其實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福原小桑沖外面撇撇嘴,眼里兇光畢露:“黑木隊長,我希望過幾天你幫我做一件事,那就是送白隆上路。”
果然如此。
黑木聯森能不知道福原小桑的綽號嗎?
死神!跟隨著他的六個助手都已經死掉,眼前的白隆能例外嗎?
最后肯定也是死路一條。
而他們被殺死的原因,黑木聯森也能猜想到,無非就是知道的太多。
誰讓他們幫著作假檔案來著,他們不死,福原小桑如何能安心?
至于說到福原小桑為什么不親自動手,非得假借他人之手,黑木聯森也能想到,無非就是一個避諱,這樣是能讓自己置身事外。
要不然以后這事調查出來,是福原小桑做的,他能逃脫掉懲罰?島國那邊的法律也是很殘酷的。
“你不會想說這事山下隊長也是默許的吧?”黑木聯森開口問道。
“你說呢?”福原小桑眨了眨眼反問道。
“哈哈!”
黑木聯森開懷大笑,漫不經心地說道:“行,這事就這么定了,你幫我搞定兩個新身份,我幫你解決掉白隆。”
“甚至以后這事,只要你一個電話,我也能照做不誤,但你聽著,以后做一次兩個新身份,如何?”
“成交!”福原小桑輕笑著應道。
“哈哈,合作愉快。”
兩人就在三言兩語中,決定了一個“普通人”的命運。
十分鐘后。
楚牧峰出現在胡同口,乘坐皮卡車,在黑木聯森的護送中前往憲兵隊總部。
而福原小桑則是拿著那兩個新身份的檔案走向管理處。
憲兵隊總部。
楚牧峰來到這里后就被送進后院,然后就開始從千頭萬緒的資料中分析線索,查找有價值的信息,整個人是埋進去苦干。
黑木聯森去向山下長野復命。
“明白,我這就安排人做事。”
山下長野剛剛掛掉電話,沖著走進來的黑木聯森說道:“你即刻回去,把陳建華三個人帶向小白樓,然后你們一隊就地聽候宮本霧隱的命令。”
黑木聯森恭聲命令,轉身就走。
“白隆已經送回來了?”
“是的。”
“那你去做事吧!”
山下長野派人監視著楚牧峰后,就開始忙碌起來。
他是想要瞧瞧楚牧峰的能耐,但這不是說他就沒有別的事情要做。
整個櫻落區的治安秩序都歸屬他來統管,大事小事多如牛毛,他這個人的權力欲望又很強,凡事都喜歡掌握在手中,能不忙才怪。
奉天站,三號基地。
早上十點鐘的時候,陳澤收到了徐茶莊的情報,在知道這事是楚牧峰身邊的一個女人傳遞過來的時候,他倒是沒有多少懷疑。
畢竟信物沒問題,而且這事也不可能作假,換做第二個人都不可能知道鴻泰古玩店底細。
“顧先生,您說楚科長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竟然能和陳建華三個人見了面,并且說動了他們動手。”陳澤猶然難以置信的搖晃著腦袋。
“楚科長做事天馬行空,要是說能被你隨隨便便猜到的話,又怎么能夠成為戴老板面前的紅人?”
“行了,這事你就不用去想了,絕對是真的。只是陳建華他們三個真的會動手嗎?”
“還有,他們三個的忠誠度能確保嗎?他們既然能背叛一次,也許就能背叛兩次。”顧治君在辦公室中來回走動著說道。
“應該是楚科長拿著他們的家人說事的。”
陳澤說到這里后,又緊接著說道:“其實陳建華,王學良和鄭守澤三個人未必就是誠心誠意投降的,在當時的情景下也是被逼無奈才那樣做的。”
“不投降就得死,他們不想死就只能是跟著鄭玉堂當了叛徒。”
“如今在知道家里人的情況后,自然會反抗。他們比誰都清楚,反抗殺死楊俞華和鄭玉堂,就算是立功!”
“不反抗,就要恥辱的活著,他們的家人就算活下去,也將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嗯,你說的很對,那就按照楚科長的安排去做吧,盯著陳建華三個,安排人去朝天觀,只要他們動手逃出,即刻營救。”顧治君當機立斷。
“是!”
管理處,戶籍科。
當楚牧峰忙好了,從憲兵總部回來后,福原小桑自然是好好夸獎了一番,然后就說讓他回家休息,明天再來上班。
“沒事,科長,我不累,我可以繼續工作的。”
楚牧峰怎么能這樣說走就走呢,自然是要表個態。
“沒關系,讓你回去就回去,這里暫時沒什么事。”福原小桑放下文件,不容反駁地說道。
“好的,謝謝科長,那我先回去了。”
楚牧峰見狀沒有再堅持。
“嗯,好好休息。”
當楚牧峰從眼前消失后,福原小桑目光掃過桌面上的一份檔案,這赫然是白隆的,隨后自言自語道。
“白隆,你的身家背景應該是清白的吧,可不要給我耍什么花招。”
夜幕降臨。
鴻泰古玩店。
楚牧峰這次見到的不只是徐茶莊,竟然還有顧治君。
陳澤是不敢隨便出來,他畢竟是很顯眼的目標,而顧治君在這奉天城中卻是很低調。
可即便這樣,楚牧峰看到之后也是有些意外。
“你不應該來的。”楚牧峰搖頭說道。
“我也知道這樣做很危險,不過你放心,我很快就會離開,而且這次我必須來見你。”顧治君擺擺手肅聲說道。
“必須見我?出什么事了嗎?”楚牧峰問道。
“下午剛剛收到魏處長的電報,說的必須在一星期之內解決掉楊俞華,要速戰速決!必要的話,整個奉天站都會聽命行事,不惜一切代價,強行進攻!”顧治君認真說道。
楚牧峰臉色微變。
整座奉天站要聽命強行進攻?
這和自己過來時候說的情況不一樣,那時候說的是,只要能夠殺死楊俞華就成,時間的話無所謂。
但如今怎么變成這樣?要是如此的話,肯定是有變故了。
“這事我已經開始布局,一個星期的話!”
楚牧峰略作沉吟,冷靜地說道:“應該是用不了一個星期的,甚至不出意外的話,今晚或者說明天就能有消息傳來的。”
“這事我心里有數,你那邊只要給陳站長說,讓他密切留意陳建華三個人的行動就成。”
“好!”顧治君點頭道。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后便都起身告辭。
楚牧峰是自己消失在黑夜中。
顧治君則是徐茶莊領著離開。
一夜無話。
又是一個艷陽天。
小白樓餐廳。
就像是有意識的隔離似的,楊俞華他們是在一桌,其余人都是在別的桌子吃飯。
想想也是,你們不過都是些華國的叛徒,特高課的人會想要和你一起坐著吃飯才是怪事。
“今天咱們必須拿出來點看家本事了,我告訴你們,你們都是奉天站的精銳,不要給我說你們到現在為止,一個以前的同僚都沒有看見。”
“要是說再敢看不見的話,后果自負。這里的飯菜不是拿來養活廢物的!”楊俞華冰冷的眼神從鄭玉堂四個人的身上劃過后,毫不客氣的呵斥道。
“你…”
陳建華聽到這話,看過去的目光散發出一種仇恨。
“怎么?你不服氣嗎?”楊俞華不屑的鄙視道。
“你怎么好意思說出這種話來?要不是你的話,我們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嗎?”陳建華壓低著聲音,神情悲憤。
“行了,老陳,不要說了。”王學良偷偷的拉了拉陳建華的衣袖說道。
“我有說錯嗎?”陳建華悲憤莫名。
“哼!”
楊俞華聽到這話,沒有絲毫遮掩的意思,就這樣坦然面對著幾個人,語氣冷漠至極道。
“現在是要將責任扣到我的頭上來嗎?你們真好意思這樣做。是,我承認這事是因為我才發生的,你們也是因為我才會被抓的。”
“但被抓的你們選擇投降和我有關系嗎?你們要是說不怕死的話,現在就應該和那些人一樣都死了,尸體都會被野狗吃掉。”
“所以說這是第一次,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你們再敢拿這事來說的話,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趕緊吃飯!”
鄭玉堂看到氛圍有些僵硬后,趕緊打破,沖著陳建華三個低聲喝道:“都給我閉嘴,以后再敢沒事找事,看我怎么收拾你們。”
“吃飯吧,老陳。”
一頓早飯吃得很憋屈。
吃過早飯后,楊俞華也沒有離開,他今天是奉命督察鄭玉堂四個人的,要以著他的眼力勁,來看看鄭玉堂四個到底是不是在磨洋工,是不是說真的就沒有發現別的間諜。
要是說有卻不指認,宮本霧隱會毫不猶豫地拖一個出來槍斃。
依然是羊湖橋。
又是一如既往的甄別。
“這次為什么會讓楊俞華出來?不是說他是大人物嗎?”黑木聯森有些好奇的問道。
“大人物?”
小栗旬嘴角浮現出一抹嘲諷冷笑,“大人物又如何?都來到咱們這里,再大的人物都必須低下腦袋來做事。”
“這已經兩三天了,硬是沒有找出來奉天站一個人,中佐那邊是很憤怒,所以說特令楊俞華出來督察。”
“今天之內必須看到成績,不然楊俞華也別想有好下場。”
“原來是這個原因,那希望今天能有所收獲吧!”
黑木聯森云淡風輕的說道,然后就走到一邊去抽煙。
他對這里的事情完全不上心,誰讓你們特高課把所有功勞都搶走,不給我們留一口湯喝。
反正我接到的任務就是負責設崗警戒,具體的事就歸屬你們特高課處理了。
早上八點半。
隨著人流量不斷增多后,鄭玉堂他們的神情也開始變得有些浮躁起來。
畢竟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發現一個同僚,讓他們如何能心平氣和?
“站長,來根煙吧!”
陳建華在旁邊遞過來一根香煙。
“好!”
鄭玉堂也是有些心煩意亂,所以說都沒有拒絕就接過來,香煙點燃,他開始抽起來。
而看到這種事情后,楊俞華的臉色當場就陰暗下來。
“還抽煙?你們有臉抽煙嗎?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情況嗎?鄭玉堂,給我把煙滅了!”楊俞華臉色陰冷的喝道。
鄭玉堂使勁抽了兩口后,有些不甘心的就要扔掉。
“楊先生,您也來一根吧。”
陳建華湊上前去,低聲說道:“我知道之前都是我不對,是我糊涂才會那樣說話的,您大人有大量,給個面子,抽根香煙就當原諒我吧!”
“您放心,從今以后我絕對會聽從您的命令做事。”
“滾!”
楊俞華直接一甩手,就將香煙給劃拉到地上,指著陳建華的鼻子就怒聲喝道:“你能有點出息嗎?來這里是讓你抽煙的嗎?趕緊給我做事!”
“砰!”
誰想剛才還是唯唯諾諾的陳建華在聽到這話的瞬間,二話不說抬起手就是一拳砸過去,直接砸中楊俞華面門口,繼續揮動著拳頭狠狠掄過去。
“狗X的楊俞華,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憑什么對老子指手畫腳的?”
“不要忘記,這里是老子的地盤,要不是你的話,老子們還吃香的喝辣的那!敢給我甩臉子,我揍不死你!”
誰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發生。
站在最外圍的憲兵們就要沖上前去阻攔。
“都給我站住!”
黑木聯森冷漠的眼神瞥視過去,略帶譏誚地說道:“那是特高課的事,和咱們沒有關系,咱們的任務是警戒,別湊熱鬧。”
所有憲兵便全都不再前進一步。
而里面站著的特高課特工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拿著手槍就沖上前來,想要將兩人給拉扯開來。
誰想就在這時,王學良和鄭守澤也著急忙慌的圍上前來,擋住他們道路的同時,假裝拉架的就要去拉扯陳建華,嘴里還不斷喊著。
“老陳,別這樣,停手。”
“八嘎,都給我住手!”
小栗旬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臉色惱怒的在橋邊喝叫,“給我分開他們!”
“是是是,我這就勸他們停手!”
“各位,別急,他們就是吵吵!”
“八嘎,再不住手,我就開槍了!”
就是現在!
一直在等待時機的王學良和鄭守澤,看到過來的特高課人拿出手槍,沒有半點猶豫,毫不客氣地就沖身邊兩個特工下了狠手。
轉眼間,兩把手槍就搶過來,然后便開始射擊。
一個個特工轟然間倒地。
“老陳,快讓開!”
陳建華聽到槍聲響起后,就趕緊從地面上滾到一邊站起來,王學良抬起手臂就沖著楊俞華開槍射擊。
要是說就這么打死的話便一勞永逸了。可誰想到楊俞華畢竟是訓練有素的特工,又是訓練營教官出身,反應能力自然過人一等,下意識地就扭動著身體躲避。
“砰砰!”
兩顆子彈是打中了楊俞華,但卻沒有命中要害部位。王學良還想要再射擊,卻是已經沒有子彈,他只能是憤憤不平的將手槍使勁砸出,當場命中楊俞華的眉心。
“撤!”
眼瞅著特高課的特工,憲兵隊的憲兵已經開始朝著這邊開槍還擊,鄭守澤也隨手向楊俞華開出一槍后急聲喊道。
“撤!”
三個人直接翻身跳進羊湖。
“開槍,給我開槍,打死他們!”
就在小栗旬的怒吼聲中,幾顆手榴彈突然從人群中扔過來。
站在橋上的特工猝不及防之下,當場中招,一個個都倒在血泊中。
再也沒有機會追殺陳建華三人。
“速撤!”
隱藏在人群中的陳澤沖著宋安國他們打出手勢,這次過來就是擾敵的,他沒想過要殺死小栗旬這群人。
就算他想,旁邊還有憲兵隊虎視眈眈,也不可能輕易做到。
奉天站的人悄無聲息中撤退。
“八嘎!”
小栗旬看著滿地死尸,尤其是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楊俞華時,神情大怒。
這刻的楊俞華渾身上下都是鮮血不說,明顯是進氣少出氣多,隨時隨地都會死掉。
至于說到鄭玉堂,早在這種突變發生的時候就躲了起來。
他最開始是沒有想著陳建華三個會動手的,但后來看到三人動手后,也沒有說去幫忙救助楊俞華。
就這么傻愣愣的躲在旁邊,直到手榴彈炸響,他才猛地清醒過來,順勢滾在一個特高課特工尸體后面,才保住了性命。
“現在怎么辦?”黑木聯森看著這幅悲慘情景,也知道出大事了,趕緊問道。
“我帶人送楊俞華去醫院!你看管住鄭玉堂!同時下令徹查奉天城,爆炸肯定是奉天站的人做的,給我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來!”
“還有楊建華,王學良,鄭守澤,那三個混蛋,給我找到他們,我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小栗旬冷聲喝道。
“哈依!”黑木聯森趕緊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