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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真能這么無視掉老婆兒子嗎?難道真要讓他們頂著殺人犯家屬的招牌,痛苦的活完下輩子嗎?
王春花還好,崔四海呢?他還年輕啊,還沒成家啊?
要真連累了他們母子倆,那自己死都死得不踏實了!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啊!
為什么不打死我呢?為什么非要讓我忍受這種煎熬呢!
崔老實是泣不成聲,用剩下的一只手,痛苦地抓著頭。
黃碩雙手盤在身前,默默看著這幕。
這刻的他就像是個從不退縮的將領,在自己的戰場等待著勝利的來臨。
僅僅通過審問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那是最好。
否則就要采取必要的手段,體罰,心理戰術都是必不可少。
就兵法來說,后面的這種更是所謂的不戰而屈人之兵。
黃碩既然能成為一科的金牌審訊員,自然不是浪得虛名。
他既能不眨眼地施以酷刑,同樣也能抓住人心弱點,攻而克之。
就像現在這樣。
崔老實顯然開始慌了,臉上浮現出猶豫、掙扎、痛苦、無奈糾纏之色。
他可以坦然赴死,但還真不能無視掉媳婦兒子的前途命運坎坷。
咚咚!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敲門,黃碩掃了一眼這里,淡然說道:“別讓他們接觸。”
“是!”
黃碩走出審訊室的大門,看到眼前這個充滿血腥味的箱子,不由有些愕然。
當他看到箱子里的那具尸體,知曉發生了什么事后,臉色變得越來越陰沉。
黃碩轉身就將房門踢開,然后讓人將箱子直接抬進來,直接放到崔老實面前,一把揪著他的頭發,帶著雷霆之怒喝道。
“崔老實,你不是說自己是兇手嗎?你的自首就能讓案子到此為止嗎?來來來,瞪大你的眼睛給我好好看看,這是什么?”
咣當!
隨著箱子打開,里面露出來的是血淋淋的尸塊和那死不瞑目的頭顱。
王窗花嚇得一聲驚叫,當場就昏了過去。
崔四海則忍不住狂吐不已。
崔老實臉色陰晴不定地閃爍,心里充滿咆哮著:少爺,你為什么言而無信,咱們不是說好,您不再行兇殺人了!
現在這算什么?你讓去滅口,就是給你創造繼續殺人的機會嗎?少爺,您這樣做簡直就是自掘墳墓!
崔老實看著阮靈那張已經開始尸變的臉龐,心里是帶著憐憫和同情。
他畢竟不是十惡不赦,殘忍無情之徒,雖然練了功夫,但從來沒有仗勢欺人。
現在好了,變成這樣,你讓他怎么辦?
“崔老實,你難道還想要看著有第四名無辜女人被害嗎?你到底是為誰做事的?這樣的殘忍之徒值得你這樣做嗎?”
“老家伙,我現在就把話撩在這里,你還不說,那我絕對不會再有絲毫留手!”
黃碩掃視過已經昏迷不醒的王窗花和神色恐懼的崔四海,手臂揮落:“還有,把他們也都抓起來,不用審問,統統丟進炮兒局,罪名就是窩藏和包庇殺人兇犯!”
“這小子年紀輕輕,細皮嫩肉,我想里面那些老家伙肯定會好好關照他的!”
“哼,老家伙,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你嘴硬就成嗎,你們一家跟著你受罪!”黃碩滿臉猙獰道。
“是!”
“爹…救我啊,我不要去炮兒局,我不要坐牢!”崔四海一邊掙扎,一邊驚恐地喊叫道。
“官爺,別抓他們,我說!我說!”
崔老實心理防線徹底被沖垮,這下再也沒有辦法扛住,他根本無法想象自己媳婦和兒子要是被丟到監獄里,會面臨什么樣的悲慘局面。
沒辦法,他只能交代了!
“少爺,不是我不想要給你扛,只是不想要看到你這樣一錯再錯下去,我不能讓其余無辜的女人被殺死,我更加不能看著老婆兒子遭受凌辱!”
崔老實滿臉痛苦,老淚橫流。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
審訊就是要抓弱點,將其作為突破口,一旦抓住,就能一擊奏效。
“說,是誰?”即便眼瞅著就要知道答案,可黃碩卻表現得依然平靜,絲毫沒有因為對方交代而動容。
“葉耀祖!”
崔老實艱難的說出來一個名字,而在說出這個名字的瞬間,他發現自己剛才的堅持竟然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放松和解脫。
原來說出兇手的名字并沒有自己想的那么困難。
“葉耀祖是誰?”黃碩皺起眉頭問道。
“他是我家少爺,我以前曾經在葉家當過差,我和葉家的關系是這樣的…”
隨著崔老實將葉耀祖說出來后,整個案子已然是找到了真兇。
黃碩將所有資料整理出來后,就直接吩咐道:“將崔老實收押!王窗花和崔四海可以回家,但必須接受我們的監控,你們兩個應該清楚,這是為你們好!”
“是!”
安排好一切后,黃碩就沖了出去,他知道楚牧峰這時候已經去新世紀大酒店了,那么自己必須將這個消息送過去。
新世紀酒店,老板辦公室。
楚牧峰和白道安相視而坐。
雖然說和上次的格局沒有什么差別,但白道安能夠看出來,此時此刻楚牧峰的心情絕對不能說好,那陰沉的臉色像是烏云壓頂般撲面而至。
“楚科長,難道又有什么事發生了嗎?”白道安皺著眉頭,小心翼翼地問道。
“阮靈死了,和前面兩起手法相同:分尸!”楚牧峰看著白道安冷冷說道。
當他話音落地的瞬間,剛才還有些狐疑的白道安一下就站立起來,滿臉吃驚。
“你說什么?你剛才說誰死了?”
“你沒聽錯,我說的是阮靈死了,你們新世紀大酒店的歌手阮靈死了!白老板,不要給我說你連阮靈是誰都不記得吧!”楚牧峰眼神沉穩。
“她…她怎么也被殺了?”白道安滿臉愕然。
對于白牡丹的死,白道安是很意外,但不至于吃驚。
甚至紅薔薇的死,白道安也沒有當回事。
但阮靈的死訊卻像一道重錘般,狠狠敲擊著他的心房,讓他有種瞬間難以呼吸的窒息感。
為什么?因為阮靈是他的女人!
自己的女人竟然死了!
而且是被人殘忍的分尸!
這讓白道安如何能忍受?
“誰?是誰殺死阮靈的?”白道安憤怒地吼叫。
“你說呢?”
楚牧峰手指敲擊著桌面,目不斜視地問道:“白道安,你上次是給了我一個名單,說的是你們新世紀酒店的潛藏對手。”
“說真的,那些名單我都調查過,卻沒有覺得誰有行兇的嫌疑。我是沒有辦法確定誰是兇手,但現在我敢肯定的是,這個兇手和你們新世紀酒店絕對是有矛盾和淵源。”
“要不然的話,不可能說死掉的都是你們酒店的人!你想要查出來是誰殺死阮靈的話,就必須拿出誠意來配合我辦案,你現在給我好好想想,到底誰會對你這么大的仇恨?”
“誰呢?”白道安也是有些懵!
真的,他不是說不配合,而是在他的心里,已經將所有有可能的對手全都羅列出來交出去,可楚牧峰卻說那些人未必是兇犯。
那還能是誰呢?
“別著急,慢慢想,好好想,仔細想!我想你也不想這個消息傳出去,你的酒店徹底人去樓空吧?”楚牧峰這話可謂是一針見血。
白道安瞬間色變。
白牡丹,紅薔薇的死已經讓酒店變得岌岌可危。
要是說這時候再傳出去阮靈被殺的消息,白道安知道就算自己砸錢出去,都不可能挽救這個分崩離析的局面。
新世紀酒店絕對會垮臺!
這可是自己這么多年的心血,光是想想那種局面就讓他揪心!
楚牧峰翹著二郎腿,神色淡然地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終于,白道安哭喪著臉,打破寧靜,看向楚牧峰充滿無奈地說道:“楚科長,我能說真的是想不起來嗎?我真的不知道這人是誰!”
“不知道嗎?”
楚牧峰剛想要繼續對話,辦公室的房門從外面敲響,然后蘇天佑走進來,俯身低聲說出一句話,楚牧峰眼底閃過一抹銳光。
“白老板,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好的好的!”白道安哪敢多說別的。
辦公室外面。
看到楚牧峰出來后,黃碩急忙走上前來,恭敬的說道:“科長,崔老實那邊已經招供了,他說背后的兇手就是葉耀祖!這里是所有有關葉耀祖的資料,全都是崔老實交代的!”
葉耀祖!
楚牧峰對這個名字其實是有些陌生的,他是第一次聽到,名字倒是不錯,光宗耀祖,但做的事卻是家門恥辱。
原以為黃碩那邊會陷入到停滯中的,沒想到他竟然能這么快就破了僵局。
有崔老實的交代,碎尸案就將宣告偵破。
“沒想到這個葉耀祖還有這么輝煌的過去!”
當楚牧峰看過其資料后,嘴角翹起一抹冷笑弧度。
這樣的富家少爺根本沒有絲毫溫文儒雅可言,簡直就是歹毒至極,視人命如草芥。
不過從現在起,你的所有榮耀都將被踐踏在地,你的所有心狠手辣都將被徹底毀滅,我必然會將你繩之以法,以死謝罪!
“立即跟著我去抓捕葉耀祖!”楚牧峰斷然下命。
“是!”
看著匆匆離去的楚牧峰,白道安忍不住跟上來說道:“楚科長,您這是要去哪?是不是有兇手線索了?”
楚牧峰扭頭說道:“不錯,白老板,不出意外的話,你很快就能知道他是誰。”
“是誰?您能不能帶我一起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干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白道安滿臉憤然喝道。。
“白老板,抓人就不必你去了,不過后面如果有需要你去警備廳的話,希望您配合!”楚牧峰淡然說道。
“配合配合,一定配合!”白道安趕緊說道。
“那就先告辭了!”
前往逮捕葉耀祖的路上,楚牧峰再次翻閱起葉耀祖的資料。
這個葉耀祖的祖上的確不簡單,他的老爹叫做葉恩義,是晚清時期四九城內一個頗有名望的富商,所謂的家產萬貫說的就是葉家。
葉耀祖是葉恩義的小兒子,也是他最寄予希望的家族繼承者,對葉恩義來說,葉耀祖就是葉家的未來。
要知道當時的葉家在京城中不只是經濟地位超然,政治關系也很強硬的,所以說葉恩義才能將葉家維持的繁榮昌盛。
然而可惜的是這種局面到葉耀祖的時候就全都被毀。
葉耀祖根本就沒有繼承到葉恩義的一點優秀品德,整個人就是個紈绔少爺,即便是被送到外國留學,回國后還是一如既往的混賬。
揮金如土,毫無節制,沉迷酒色說的就是葉耀祖。
當年葉耀祖一擲千金,為的就是博得美人一笑,購買了一輛豪華轎車。
更讓人驚詫的是,他還將車子刷了金粉,還鑲了兩條金龍。
那時候只要這輛車開出去,大伙二都會知道是葉家三少來了。
后來葉恩義認為這是葉耀祖沒有成家,所以說心性頑劣飄忽不定,就讓他趕緊成親。
但誰想到,這樣非但是沒有能讓葉耀祖收斂,反而是變本加厲起來。
他不但自己揮霍金錢,更是將數不盡的錢財花到了女人身上,花到了那些后來迎娶的一個個姨太太身上。
這樣就算結束了嗎?
后來葉耀祖還迷上了賭博和抽大煙,盡管后來葉恩義將一家公司交給他打理,可也架不住他這樣糟蹋,很快,這家公司就被折騰黃,還欠下了一大筆外債。
葉恩義被氣得臥床不起。
“葉家三少,賭場銀行。”
當時說起葉耀祖,最流行的就是這句話。
說的是葉耀祖每天的生活軌跡很單調,就是去銀行取錢,然后拿著錢到賭場揮霍。
賭場里面還提供抽大煙的地方,讓他在煙霧繚繞享受中,不知不覺就揮霍掉帶來的所有金錢。
葉恩義就是被這個敗家子給活活氣死!
葉家人全都和葉耀祖斷絕關系!
但即便這樣,葉耀祖都沒有說悔改的意思,還是繼續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把老子留下的錢花光之后,他就開始變賣家產。
家里面收藏著的古董字畫,一股腦的都被他打包賣掉,最后更是創下一個壯舉,那就是一夜間輸光一條街。
最后曾經風光無限的葉耀祖就徹底淪落成為一個乞丐,靠著街坊鄰居的接濟活著。老婆孩子都離他而去,幾房姨太太更是早就拋棄他。
后來有人說葉耀祖死了。
也有人說葉耀祖離開了北平城。
說什么的都有,但是沒想到的是,葉耀祖非但是沒有變成他們說的那樣,反而是搖身一變,成為昌久賭場的老板,更是心狠手辣的做出了這種喪心病狂的碎尸案。
“看來這個葉耀祖也是心懷怨恨回來報仇!”楚牧峰將資料合起來后,看著窗外的店鋪緩緩說道。
“很有可能就是這樣的。”
蘇天佑點點頭,語氣感慨的說道:“我雖然不清楚葉耀祖當年到底經歷了什么,但應該是和白道安有關,肯定是白道安做出了什么讓他銘心刻骨的事兒。”
“所以當他卷土重來,有了點資本后就開始展開復仇,瞄準的就是新世紀酒店的那些舞女們下手。不過這個家伙也真夠瘋狂,根本不管那些舞女是不是無辜的,一律無情殺害。”
“是啊,他是夠瘋狂的。不過現在還不能確定葉耀祖當年是不是說離開了北平城,或者說他就一直就在暗處隱藏?”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今天必須抓到他,走吧,開快點車,到昌久賭場后依計行事,誰都不能擅自行動,一定要確保葉耀祖在賭場中才動手!”楚牧峰眼神灼熱。
“是!”
這是最重要的事。
倘若葉耀祖壓根就不在昌久賭場,這邊興師動眾的過去抓捕,結果人家卻是聽到了風聲逃掉,再也不露面,甚至還會繼續進行碎尸案,這就成笑話了。
一切就等到了昌久賭場再說。
北平城昌久賭場。
葉耀祖是誰?
他就是這座賭場的老板,只不過這個老板和白道安一樣,都是站在幕后操作。
他的幕后表現的更加徹底,外界的人都知道賭場老板是葉北海,而壓根不清楚,所謂的葉北海根本就是一個提線傀儡,真正掌握著話語權的是葉耀祖。
當然,這不是說葉北海就是花花架子,相反他也是很有能力的。要不然能將昌久賭場發展的越來越好,如今更是準備著擴大規模。
“哥,您說我的計劃書行不行得通?”葉北海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容貌硬朗,身材偏瘦,臉上布滿著興致勃勃的神情問道。
被他叫做哥的就是葉耀祖。
一米八的身高,坐在椅子上的他,散發出一種威猛絕倫的氣息。他就是王大力所說的那樣,身材非常魁梧,很難想象到一個富家少爺會有這樣的模樣。
但這的的確確就是葉耀祖。
葉北海會叫葉耀祖哥,是因為兩人的確都是葉家人,不過葉北海卻是旁支,算是葉耀祖的堂弟。
以前的葉北海在家中就是不受待見的類型,后來葉家破產樹倒獼猴散后,就更加沒誰看得起他。
也就是葉耀祖從外面回來,找到了葉北海扶植他辦起來昌久賭場,他才能夠逐漸出人頭地。
所以葉北海心中對葉耀祖是充滿著感激。
何況以前葉北海就是跟隨著葉耀祖身后,他的忠誠是不用質疑。
“你的計劃是不錯,但你想過沒有?咱們的賭場最近剛剛走上正軌,要是說現在就開始謀求發展擴張的話,人手方面怎么說?資金運轉方面能不能保證到位?”
“這個…”
葉北海有些遲疑。
“北海,我知道你是想要將賭場做大,想要借此為跳板,重新讓葉家恢復榮耀,成為四九城的望族。”
“但你要知道,說起這個目標的話,我比你更加急切。但咱們做任何事都要講究穩扎穩打,只有這樣才能發展壯大。”
“現在葉家只剩下你我兩個人,葉家以前的人脈關系早就沒有用了,誰還會瞧得起咱們兩個人?所以說除非是水到渠成,咱們才能擴大規模,要是不然的話,就絕對不能掉以輕心,貿然行事。”
“所以暫時還不能忙著擴大賭場生意,先穩一穩吧!”
一邊說著,葉耀祖一邊將目光投向葉北海,語重心長地囑咐道:“北海,將咱們的昌久賭場做好,才是最重要的,明白嗎?”
“是!”葉北海微微弓腰,恭敬領命。
葉耀祖是昌久賭場的老板,自己要做的就是聽命行事便成。
至于說到葉耀祖不敢謀求擴張,自己哪怕是有著再好的計劃又能怎么樣?
跟著,兩人就開始隨意閑聊起來。
聊著聊著葉北海就提到了碎尸案,而在聽到這個的瞬間,葉耀祖的眉角是微挑的,不過卻很快恢復如初。
“哥,您說是誰做的這個碎尸案?那么漂亮的女人他怎么就下得去手?還有他怎么就是只針對新世紀大酒店的舞女呢?”
“其實我也有點害怕,怕這個變態的殺手會盯上咱們賭場的人,要是那樣的話,咱們賭場也會倒霉的。”葉北海帶著幾分可惜道。
“你知道新世紀酒店的老板是誰嗎?”葉耀祖沒有回答問題,而是直接岔開話題問道。
“是誰?”葉北海略帶幾分不解道。
“你難道沒有去過那里嗎?”這下輪到葉耀祖好奇,按理來說以著葉北海如今的身份地位,去那里轉轉也很正常。
可這家伙竟然對新世紀酒店一無所知。
“沒有啊。”
葉北海看到葉耀祖那種懷疑的眼神后,抓了抓頭訕訕說道:“我喜歡去另外一家玩。”
原來如此。
就說你小子不可能這么老實,怎么可能不去夜場玩呢,不過無所謂了,只要你掌握好度就成。
“新世紀酒店的老板是白道安!”葉耀祖緩緩的說出一個名字,說出的時候他的眼神是凜冽的,心中是充滿著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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