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諜?”
被楚牧峰這話刺激到的關耀穗,臉色驟變,揚手喝道。
“楚牧峰,你少在這里血口噴人,我關耀穗是情報處的副處長,我要是說都是間諜的話,你覺得軍統局上下還有誰信得過靠得住?”
“你…你這分明就是潑臟水,想要栽贓陷害!”
“嘿嘿!”
楚牧峰冷笑兩聲,不置可否地邁步離開。
和關耀穗保持和睦的虛偽關系?
這種事情放在以前的話,楚牧峰或許不會這樣撕破臉去做,但此時此刻他沒有那個心情。
閻澤是清白無辜的,你關耀穗非要將他置之死地,你就是其心可誅。
更讓楚牧峰憎恨的是,華亭那邊已經淪陷,身為黨國的高官,你關耀穗不思保家衛國,卻一直在這里玩弄這些陰謀詭計。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這樣的人我看一眼都覺得惡心,既然給臉你不要,那就不必再客氣!
只能說關耀穗撞槍口上了!
忍讓?
楚牧峰現在不需要再忍讓。
他當下最重要的,就是要讓關耀穗將事情說清楚,將華亭那邊淪陷帶來的悲痛情緒化解些許。
辦公室中。
回到這里后,楚牧峰就翻看卷宗。
其實這樣的卷宗沒有什么好看的,該說的閻澤那邊都說過了,這所謂的卷宗根本就是胡亂栽贓。
土佐九郎!
梁月明!
瓷都!
楚牧峰在心底暗暗的將這條線連起來。
“華亭現在既然已經陷落,短時間內是沒有辦法有所作為的,何況有華智武在那邊坐鎮,即便是沒有辦法開辟新戰線,守成總該是沒問題的。”
“那我就去北平城,好久沒有去這座我的興起之地,也該去瞧瞧,最起碼要將師兄救出來再說。”
楚牧峰捋順思路后,嘴角斜揚。
“不過在那之前,是該名正言順的收拾下閻伯吹了!”
“閻伯吹,你不會天真的認為,將閻廳長收拾成那樣,只是挨頓揍就算沒事了吧?”
“我要拿著你來立威!”
“我要讓軍統局上下都知道,我楚某人不是誰想就能夠挑釁的,誰敢動我的人,就都要做好被我報復的準備!”
想到這里,楚牧峰便直接將西門竹喊進來,將戴隱的命令說了一遍后,沉聲說道。
“從現在起,咱們要徹查閻澤廳長的事情,在這期間,你和我就去北平城,至于說到華亭那邊,你應該也收到消息了吧?華亭已經淪陷。”
“是,我知道了,華亭已經淪陷!”
西門竹語氣低沉的說道。
“不過華亭站應該是不會有事的,畢竟已經全都撤退出來隱藏好,就算華亭淪陷,公共租界和法租界還是暫時安全的。”
楚牧峰跟著說道。
“希望如此吧!”西門竹說道。
作為一個軍人,眼瞅著華亭市就這樣淪陷,你說誰的心情能好起來?
光是想想這個,就感覺一種說不出的憋屈壓抑。
“華亭的事以后再說,咱們遲早是要回去的,現在就先解決閻廳長的問題,你要知道,這里面牽扯到的是一個大間諜,是一個十年前就已經潛伏到金陵的人。”
“咱們在這里是沒有任何線索的,惟一知道的就是他設計主導了閻廳長的事,那留在金陵是沒用的,得去北平城,從外圍查找。”
楚牧峰想到這個瓷都就感覺斗志昂揚。
“是!”
“你安排下,咱們明天動身去北平城,至于說到現在,給我將閻伯吹帶到審訊室中去,我要和他好好的聊聊。”
“是!”
審訊室中。
當閻伯吹坐在這里的時候,心情可謂是跌宕起伏。
他萬萬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當做罪犯對待,會這樣坐在這里,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可這個笑話卻真的發生了。
“咣當!”
隨著審訊室的房門從外面打開,楚牧峰的身影走進來,西門竹緊緊跟隨,出現在這里的人都是楚牧峰的心腹,如今都被編入調查小組中去。
他們看向閻伯吹的眼神是漠然的。
當時在秘密監獄的時候,他們就都在,如今看著閻伯吹更是沒有絲毫敬意,就這樣的一個人,也值得他們去尊敬嗎?
“楚牧峰,你想要做什么?”閻伯吹這會兒是有些心虛和害怕的。
他知道在不知不覺中,自己和楚牧峰的位置已經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以前兩人都是被譽為軍統局的精英,可現在哪里還有他閻伯吹什么事情?
楚牧峰早就一騎絕塵的在前面奔跑,留給他的只能是高山仰止的身影。
“閻伯吹,閻澤廳長的案子現在歸我來管,我有幾個問題問你,你最好想清楚后再回答。”楚牧峰神情肅穆的問道。
“你問吧。”
閻伯吹已經聽說這事,強忍著心慌說道。
“第一個問題,你明知道那些證據都是站不住腳跟的,卻偏偏要將閻澤廳長置于死地,你是想要做什么?簡單點問,你為什么想要讓他死?”
楚牧峰敲打著桌面問道。
“我沒有想過讓他死,就算是死,那也是他應該的,我做事只是依法辦事,我…”
閻伯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楚牧峰強硬的打斷。
“第二個問題,我想要知道在閻澤廳長的問題上,你是不是直接聽命關耀穗副處長行事?是不是他讓你將閻澤搞成賣國賊判槍決之刑?”
楚牧峰問道。
“沒有沒有!”
閻伯吹就算再笨都知道這個問題該怎么回答。
真的要是說將關耀穗出賣了,他能活下去嗎?別鬧了,他也會死的。
“第三個問題…”
前前后后楚牧峰總共問了十幾個問題,然后看著閻伯吹說道:“最后一個問題,我想知道你為什么那樣恨我?非要把我誣蔑成賣國賊才痛快?”
“不要說你沒有這樣做,這里沒有別人,你要敢不承認,別怪我不客氣。”
“我…”
閻伯吹是想要狡辯的,但碰觸到楚牧峰冷漠的眼神,還有他手中拿起的鐵鉗后,就知道自己不干那樣做。
真的狡辯,楚牧峰肯定會心狠手辣下令。
何況就這事閻伯吹是后悔了。
早知道會被楚牧峰這樣揪著不放的話,我當時真的不該鬼迷心竅的非要誘惑著閻澤去那樣說,不然現在哪里會有這么多麻煩。
我會這樣被針對,不就是因為這事嗎?
“楚科長,我實話和你說吧?我那樣做就是心存妒忌,就是覺得我樣樣都不比你弱,憑什么就要被你壓制住?”
“我心里面是充滿著妒忌的,才會一時鬼迷心竅做出那種事來,現在我也挺后悔的,我希望你能原諒我。”
閻伯吹耷拉著腦袋說道。
“我不是賣國賊?”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
“你是誠心誠意這么說的?”
“誠心誠意!”
“閻伯吹!”
聽到這個答案的楚牧峰,猛地拍案而起,指著閻伯吹的鼻子就痛聲怒喝。
“你說你比我強,你說你比我有天賦,你說你該在軍統局內大放異彩。”
“可你想沒想過就在你玩弄這些見不得人的招數時,我在做什么?我帶著的特工們又都在做什么?”
“我們是在前線賣命的搜集情報,是在拿命和島國特高課的人死磕到底,我們隨時都會身陷重圍,會舍生取義,但我們甘之若飴的做著這些事,因為我們知道,這是為這個國家,為這個民族該盡的責任!”
“可就在我們這樣做的時候,你在做什么?你就是在這里像是老鼠般玩弄陰謀詭計,就這樣的你,也還想要和我比,你有資格嗎?”
“要是說你這樣的人都配和我相提并論,那些死掉的兄弟他們又該怎么說?那是對他們一條條生命的不尊重!”
“閻伯吹,你這樣的人,才是最當真該槍決的!”
楚牧峰說完就轉身往外走去。
“楚牧峰,你想要怎么樣我?”閻伯吹趕緊喊道。
“和你這樣的人多說一句話,我都覺得是一種羞辱!但你不要以為這樣會能安然無事,你會被關押起來的,在這件事情沒有個明確說法前,你會被無限制的關禁閉!”
楚牧峰背對著他冷漠地說道。
“你要關我禁閉?你憑什么!”
閻伯吹忍不住叫喊道。
關一個科長的禁閉,你楚牧峰能嗎?
楚牧峰慢慢轉身,滿臉不屑地瞥視過來。
“你問我有沒有這個資格?那咱們就要看看有沒有,閻伯吹,我現在就關你禁閉,咱們看看有沒有誰會為你說話求情。”
“咣當!”
楚牧峰摔門而出。
閻伯吹面如死灰的癱坐在地。
審訊室外。
“站長,關耀穗副處長就在那邊的會議室中等著你的審問,他畢竟是副處長,所以說這事在沒有定論前,咱們是沒有辦法怎樣他的。”
西門竹低聲說道。
“我知道。”
楚牧峰雙手后負,他難道不清楚關耀穗的身份嗎?沖著情報處副處長的身份,他就是無能為力。
但他就是要做出這種姿態來,要讓軍統局上下都看到他的強硬。
我連副處長都敢審問,何況是你們。
至于說到在這里的名聲,很重要嗎?
真正在意我的人,自然是會一如既往的支持我。
想要誹謗我的人,給他們再多都是白搭。
“走吧,咱們去見見關耀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