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楓洞中的情形自然是一片血腥慘烈。
只要是島國人,全都被殺死,他們有的是被一刀封喉,有的是被刺中心臟,有的是直接被擰斷脖子。
一具具氣息全無的尸體就這樣斜躺在地上,像是在控訴著什么悲慘,又像是在發出無聲的哀鳴。
“八嘎!”
柴崎幸浩怒火燃燒。
加藤小野心底冒起一股兔死狐悲的凄涼感,但很快這種感覺就被強行壓制住,在他心中,死道友不死貧道,道理就這么簡單。
你們死都死了死吧,只要我活著就行,我是不會和楚牧峰那個殺神對著來的,瞧瞧對著來的下場,怎么還敢?
“居然敢這么對待我島國精英,我要殺光這幫該死的家伙!”柴崎幸浩抽出武士刀怒吼道。
“你想要殺光?殺誰?殺華夏人嗎?”加藤小野冷冷說道。
“不錯!”
柴崎幸浩揮動著鋒利的刀刃,滿臉憤怒,“我要殺死北平城的華夏人,他們敢殺死咱們的人,我就要成倍的殺死他們!”
“讓開,我這會兒就要出去殺人,將這條胡同的華夏人全部殺了。”
“好啊,你去吧!”
加藤小野果斷讓開道路。
“你為什么不阻止我?”
柴崎幸浩走出兩步,忽然有些微愣,剛才的憤怒也弱了幾分。
“為什么要阻止,我只是懶得勸阻一個瘋子罷了。”
加藤小野嘴角一翹,略帶幾分嘲諷地說道:“柴崎幸浩,你剛才叫囂著說要殺干凈北平城中的人,我想要問問你,你知道這樣做有什么下場嗎?”
“你難道忘了咱們帝國現在對北平城的戰略方針嗎?你只要這樣做了,我敢保證你也會跟他們一個下場!”
“我…”
柴崎幸浩的腦袋一下就像是潑了一盆冷水,嘩啦著被澆醒。
對啊,自己剛才只顧著憤怒,卻是忘記了帝國的方針政策。圈的建設理念是不容挑釁和質疑的。
自己這邊只要敢肆意進行大屠殺,那么軍部就敢拿自己來做個標榜,給華夏人看到一絲希望。
“柴崎幸浩,現在清醒沒有?”
加藤小野嘲諷的瞥視過來,“清醒的話就趕緊想辦法調查這事吧,畢竟這事也關系到我的聲譽,咱們兩人合作吧。”
“好!”柴崎幸浩不甘心的點頭。
當務之急是要度過這個難關,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說。
“報告!”
就在這時一個人從外面急匆匆的走過來。
“說!”
“發現有一批人正在向著城外逃竄。”
“納里?”
柴崎幸浩眼神陡然一緊,“肯定是殺死這些人的兇手,給我追!加藤小野,這里就交給你處理,我要去抓兇手了。”
柴崎幸浩說完就急匆匆的離開。
“逃竄的人?”
加藤小野暗暗嘀咕,楚牧峰,總不會真的是你們吧!
你可要小心著點不要被抓住,不然你死不要緊,我也得給你陪葬,那問題就大了。
迷宮基地。
陳建華帶著楚牧峰他們都隱藏在這邊,而他安排的那些煙霧彈也早在第一時間就開始沖出北平城。
至于說到特高課的人會不會發現那些人的行蹤,就看他們的本事了。
要是說連他們都發現不了,這特高課也實在是窩囊的很。
“趕緊救治陳久奇他們。”楚牧峰下達命令。
“是!”
跟隨著楚牧峰來的人是有軍醫的,加上還帶了藥品,解決這樣的問題自然是心應手。
他們很快就行動起來。
那十個寧死不屈的特工,在得到救治后,身體上的創傷都暫時性的是沒有生命之憂,而對他們最重要的其實是心理,不用擔心朝不保夕,就這樣能安安全全的睡個安穩覺。
陳久奇來見楚牧峰。
“怎么樣,你的傷不要緊了嗎?”楚牧峰關心地問道。
“沒事,暫時死不了的。楚科長,您這時候就算是讓我們都睡覺,我們也是睡不著的。我想對您說聲謝謝。”
“要不是您的話,我們十個人真的會死在紅楓洞的。”
陳久奇站起身來,沖著楚牧峰毫不遲疑的敬軍禮,神情激動。
“行了,坐下說話吧!”
接受了這個軍禮后楚牧峰點點頭道:“北平站眼下的狀況,你應該還不清楚吧?我給你說說。”
“好!”陳久奇自從被捕后真的一無所知。
“北平站被搗毀后,站長顧錦章戰死,副站長林忠孝投敵叛國,不過已經被我處決掉。其余人叛變的叛變,失散的失散。”
“簡單點說,如今的北平站是沒有的,是被徹底摧毀的。而我那,過來的任務就是要重新組建起來北平站。”
楚牧峰言簡意賅的解說道。
“林忠孝該死!”
陳久奇在聽到林忠孝竟然叛國的時候,心里是充滿怒意的。
他雖然說在審訊的時候,是聽特高課的人說起過林忠孝已經背叛的事,但一直都是持懷疑態度,自我欺騙的想要認為那是一個謊話,一個想讓自己松口的謊話。
可現在看來林忠孝真的叛國了。
叛國者誅。
這是軍事情報調查局的家規。
“那楚科長您現在讓我做什么?”陳久奇問道。
“我接到的命令是就地組建北平站,搜集情報,鏟除漢奸,暗殺島國軍方要員。”
“陳久奇,你既然是北平站的情報科科長,那么從現在起我要你官復原職,你還是這個科長,負責將我帶來的人分散開來搜集情報。”楚牧峰沉聲說道。
“怎么樣,有沒有信心?”
“有信心!”陳久奇立刻說道。
“不過眼下先等你養好傷再說。至于說到現在,最頭疼的應該是特高課那邊,咱們也沒必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往槍口上撞。”
楚牧峰跟著微微一笑道。
“是!”
一夜悄然而逝。
第二天。
柴崎幸浩頂著個黑眼圈來到特高課總部,面見硯山龜雄。
當他低著頭,說出沒有抓到人后,硯山龜雄的臉色唰的就陰沉下來,看著他如同看著一條喪家之犬,毫不客氣地訓斥道。
“八嘎,柴崎幸浩,你昨晚為什么非要把松本三郎叫走?你要知道,要不是說你叫走的話,就不會變得這樣糟糕的。”硯山龜雄怒喝道。
不會這樣糟糕?
柴崎幸浩心里是不以為然的,我要是說沒有叫走他,無非就是死的早點,因為我叫走他,所以說他死的晚點。
說起這個,他應該感謝我的。當然這些反駁的話他只是在心里想想,是不敢說出口來的,怕被扇耳光。
“查打什么線索沒有?”硯山龜雄也沒有再繼續怒罵。
“有的有的!”
柴崎幸浩趕緊恭敬的說道:“我們已經發現了他們是怎么展開刺殺的,他們是從一條暗道進來的,而那條暗道的出口就在一條街外的一戶民居中。”
“那戶民居早就在戰爭爆發的時候就逃走了,所以說這事是有預謀的。我敢說,做這事的人是北平警備廳的人。”
“咱們只要順著這條線索去找,就肯定能找到有價值的情報。”
“北平警備廳?你敢肯定嗎?”硯山龜雄問道。
“敢!”
柴崎幸浩斷然說道:“紅楓洞之前就是警備廳的監獄,這個暗道只有他們才會知道。”
“我敢說,知道這件事的人絕對不會太多,只要找那些投降的警備廳高層問問就能知道答案。”
“那還等什么,趕緊去調查。”
“哈依。”
柴崎幸浩總算是躲過一劫,連忙轉身離開。
等到這里只剩下自己的時候,硯山龜雄撫摸著自己的太陽穴,滿臉愁容。
柴崎幸浩你就是一個愛慕虛榮的蠢貨,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昨晚為什么要召開那種聚會嗎?無非就是想要顯示下你的能量和權威。
可你知道嗎?你愿意顯擺那是你的事,我不會阻攔,但你不能說因為這樣的顯擺,就壞掉公事。
你最好是能調查到點有價值的情報,不然你就要為這件事負責。
“這事加藤小野也應該調查起來。”
硯山龜雄想到這里就將加藤小野喊過來,當面吩咐了任務。
“哈依,保證完成任務。”加藤小野雙腿并立,低著腦袋說道。
“嗯,去吧!”
北平城警備廳。
如今這座警備廳的廳長是誰?是楚牧峰也認識的人。
他就是之前一直默默無聞,做事很低調的副廳長陳正文。
沒想到的是,中日戰爭爆發后,他這個最不喜歡高調做事的人,竟然會第一個投靠到島國的懷抱中,成為一條忠誠的走狗。
這可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見到柴崎幸浩時,陳正文趕緊站起身來迎接,滿臉笑容的走上前來恭維的說道。
“柴崎大人,有什么事兒,居然還勞您大駕,說一聲,我過去就成?”
“陳桑,我今天過來是有事要問你。你最好一五一十的回答。”
柴崎幸浩陰冷的問道。
“您問您問。”
“你們紅楓洞有一條暗道的事情,你清不清楚?”柴崎幸浩直奔主題問道。
“暗道?”
陳正文有些愕然,隨即便是搖晃著腦袋說道:“不知道。柴崎中佐您是知道我的,我是后來才投靠到咱們特高課這邊來。”
“在這之前,我那雖然說是警備廳的副廳長,但卻是最不起眼的一個,是沒誰會搭理的一個,紅楓洞的事情都掌握在閻澤手中,我不清楚。”
“不清楚就去給我查,我要知道這條暗道是誰修建的?又有幾個人知道這條暗道存在。”柴崎幸浩怒聲喝道。
“是是是,我這就派人去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