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明站。
下午這里原本應該是人員配置最完整的時候,可現在卻是缺兵少將。
為什么?因為該來的人都躺在家中睡覺。
誰能想一頓歡迎午宴,竟然會演變成這樣。
幾個科室的腦就都這樣被一網打盡,這對槐明站來說簡直就是難以想象的事。
最羞惱的是胡為民。
他憎恨楚牧峰嘛?
就像是之前說過的那樣,他原先雖然說不滿有楚牧峰這樣一個副站長空降下來,但真的要是說因為馬建山沒有上位就憎恨楚牧峰,不值當,根本沒有任何價值。
這種愚蠢至極的事情,胡為民才不會去想去做,他必須保護自己的羽翼。
午宴不過是一次小小的試探。
可誰想試探竟然演變成這樣,楚牧峰以沒有任何妥協的強勢姿態,給予了回應,將他的面子也一起掃了。
所以現在,一顆怨恨的種子就這樣埋下。
“站長,楚副站長已經去他的辦公室中,跟著他過來的東方槐,裴東廠和黃碩也都進去,只是他們的工作安排您看怎么辦?”
秘書黃遠華進來后低聲問道。
他能看出來胡為民的情緒是不高的,自然不敢多說什么。
“這事明天再說。”胡為民揮揮手,心情煩躁。
“是!”
黃遠華恭聲退出去。
副站長辦公室。
當楚牧峰走進這里的時候,看著四周的布置,點點頭,“這個林良平還挺用心的,知道掛一張槐明城的地圖。”
“站長,我之前打聽過的,這里其實是譚東風副站長的辦公室,是被他重新改造過的。你用沒關系嗎?”東方槐低聲問道。
有些人忌諱這種事兒。
“當然沒事!”
楚牧峰拍了拍朱紅色的辦公桌微笑說道:“我可不相信迷信那一套,對那些所謂的風水布局更是不感冒,這樣就挺好的!”
“再說這里既然是譚東風的辦公室,沒準還能借著這個查找出來他死亡的真相,也算是我這個繼承者對他的尊重吧。”
“是!”
楚牧峰掃過三個人,緩緩說道:“今天這頓午宴你們也看出來了吧?”
“林良平,馬建山,毛德秋和陳賓全都是跟隨著胡為民做事的,也就是說譚東風就算活著的時候,能影響到的也無非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情報科科長林創先。”
“這個林創先竟然還沒有出席今天的歡迎儀式,這里面肯定是有說法的。”
“這樣,你們的工作安排稍后我會來處理,現在給我重點去辦三件事!”
聽到這里,東方槐三個人頓時精神起來。
“第一,東方你去接觸下林創先,想辦法摸清楚他的真實想法。”
“雖然說咱們得到的情報,說的是他是譚東風的心腹,但如今譚東風畢竟死了,所以他怎么想的沒人知道。”
“這個人要是說能為咱們所用是最好的,如若不能,就要讓他挪位置了。”楚牧峰說道。
“是!”東方槐恭聲領命。
“第二,東廠你就在站里面閑逛,和每個科室的人聊天,盡快摸清楚槐明站的內部情況。不要怕花錢,咱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
“拿金開道,我就不信這槐明站的人會和金錢過不去。”楚牧峰不緊不慢的敲擊著膝蓋。
“明白!”裴東廠嘿嘿一笑。
“第三,黃碩你要做的事相對來說有些復雜,那就是給我在槐明城中轉悠。你要轉悠的目標只有一個,搞清楚譚東風死亡當天的所有動向,我要具體到每個時間點。”楚牧峰說道。
“是!”黃碩點頭應道。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咱們幾個是初來乍到,想要在這里扎根立足的話,就要有拿得出手的成績。”
“什么樣的成績是能拿得出手吸引人的,自然就是破案!破譚東風被殺案,破間諜案,要讓槐明站的人都看到,跟隨著咱們能升官能財,他們自然而然就會做出明智選擇。”
“至于說到馬建山他們,識相的話就互不干擾,不識相的話一律收拾!”
說道這里,楚牧峰臉上寒意凜然。
“是!”
東方槐三個人精神振奮。
這樣的生活才帶勁,和坐在辦公室中相比,這才是他們想要的激情。
槐明城,齊園。
顧名思義,這里是齊家的產業。
說起齊家,在槐明城中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個家族以前不過是個默默無聞的小家族,后來漸漸展起來,達到現在的鼎盛時期。
齊家令,槐明遵。
只要是齊家命令所至,沒有誰敢不遵從。
而且在槐明城中,齊園是占地面積最廣的莊園,這里是將一座叫做西山園林的地方囊括在內的。
雖然說只霸占了一半,但那面積也可想而知。
書房中。
雪茄獨有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一個中年男人穿著馬甲,隨意抽著雪茄,面前擺放著的是一本本賬冊。
他的容貌不屬于那種特別驚艷的,甚至可以說有點普通。
但這樣的普通卻是非常耐看的,越盯著瞧越會感覺他很有氣質。
所謂的成功人士說的就是他。
他就是齊家家主齊鎮南。
在槐明城齊鎮南絕對是站在金字塔最頂端的人,在他的身上有著很多標簽,每個標簽都是尋常人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
大慈善家!
大企業家!
大書法家!
槐明商會會長!
普通人所覺得很難達到的成就,在齊鎮南身上仿佛就應該是天生的,那些標簽會自動找上門來,落在他身上。
“老爺,這些都是這個月收上來的賬本,每個店鋪都有著最清楚的記錄。”老鬼站在旁邊,態度恭敬地說道。
“獎上和酒店三百大洋!罰明月軒二百大洋!”齊鎮南將賬本合上后,慢條斯理的說道。
“是!”
“聽說槐明站在百仙居的事沒有?”齊鎮南拿起旁邊的雪茄慢慢抽著問道。
“聽說了!”
老鬼微微一笑,平靜地說道:“百仙居也有咱們的人在,那邊生的事情都逃不過咱們的視線。”
“中午那頓酒宴,槐明站的胡為民應該是丟盡顏面的,而且是當著省站鄭武雀的面丟的,我想以著他那種死要面子的性格肯定會很惱怒的。”
“這么說來,這個楚牧峰是來者不善啊!”齊鎮南若有所思。
“再來者不善又能如何?”
老鬼卻是沒有在意,“不過就是個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這樣的人都能成為槐明站的副站長,看來軍事情報調查局也是無人可用了。”
“不過我聽說這個小子是有點身份背景,估計過來也純粹就是鍍金的,漲漲資歷然后好上位吧。”
“或許吧!”
齊鎮南對楚牧峰也是沒有多在意,就像是老鬼說的那樣,年齡是硬傷。
一個這么年輕的人就算再有城府又能怎樣?
不要給我說什么年輕俊杰,我親手扼殺掉的俊杰都不知道有多少。
這個楚牧峰識相的話就好好的鍍他的金,咱們井水不犯河水,還能拿點好處,倘若要興風作浪,那我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譚東風就是前車之鑒。
“對了,母親大壽的事你準備得怎么樣了?”齊鎮南搖搖頭不再去想楚牧峰。
“老爺,已經準備妥當了!”
老鬼精神振奮地說道:“就在咱們齊園里面辦,賓客都已經全部請好了,另外像是唱戲,變戲法的這些娛樂項目也都安排好了,保證壽宴當日老壽星肯定能高興滿意。”
“嗯,很好!”
齊鎮南是個人盡皆知的大孝子,不管他對外人是多心狠手辣,但對自己惟一的老母親卻是非常孝順。
七天后就是老母親的六十大壽,自然是要大操大辦!
“去忙吧!”
“是!”
時間一天天過去。
轉眼間已經是三天后。
槐明站,會議室。
一場例行會議正在召開,而作為站長的胡為民,在閑置了楚牧峰三天后,總算是開始安排工作。
畢竟不管是楚牧峰也好,還是東方槐也罷,都是空降下來的軍官,你總得有個說法。
楚牧峰是少校軍銜。
東方槐是上尉軍銜。
裴東廠和黃碩在楚牧峰的運作下,也得到了中尉軍銜。
你胡為民就算再如何強勢,都得對他們的工作有所明確化。
“楚副站長,你在上任之前我就曾經和省站的朱站長討論過您的分工。”
“朱站長的意思是,您既然是抓間諜和搜集情報的行家,那么這一塊還交給你來負責,你意下如何?”胡為民微笑著說道。
“我沒意見!”楚牧峰頷道。
“行,那這事就這么定下,再有就是東方槐暫時編入行動科,擔任行動科副科長,配合科長馬建山的工作,裴東廠和黃碩也都加入行動科,歸屬東方槐直接帶領。”
胡為民跟著說道。
“是!”
東方槐起身領命。
這樣的安排算是不錯的,其實也只能是這樣安排。
要不然的話,難道要將東方槐調入情報科擔任副科長嗎?
那不就是和陳賓全對著干嗎?何況情報科是滿員編制,行動科才缺少一個副科長。
人事任命結束后,胡為民繼續說道:“我現在安排一個任務,這件事是省站直接下達的命令,是讓咱們槐明站配合行動。”
“省站那邊要抓捕一個人,這個人目前行蹤不明,據說有可能會從咱們槐明城路過,要是說路過的話,就必須要抓住他,這可是省站指名要的人。”
“站長,這人叫什么?有什么特點嗎?”馬建山問道。
“目前所知道的資料是有限的,詳細的資料稍后會過來,不出意外的話,省站那邊還會有人過來督察這事。”
“楚副站長,既然你是負責抓捕的,這個任務你可要重視起來。”胡為民目光看過來,不輕不重地說道。
“是!”楚牧峰沉聲應道。
“咚咚!”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進來的是胡為民的秘書黃遠華,他在眾人的注視中俯身說道:“站長,省站的人到了,就在外面等著,您看?”
“哦,這么快就到了嗎?”
胡為民有些意外的站起身來:“快,快請進來!”
“是!”
推開門,從外面走進來兩個人。
看到為的那人是誰時,胡為民臉上頓時露出一抹驚愕之色,趕緊伸手招呼道。
“侯主任,怎么是您親自過來了那?”
侯主任就是侯季平,朱廉的秘書。
真的!
胡為民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被侯季平的到來驚到了,萬萬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他。
要知道這位可是一般情況不會出來的,只要出來那肯定是大事。
“呵呵,胡站長,我也是帶著任務來的,這次要抓捕的嫌疑人有些特殊,只有我見過她的容貌。”
“根據情報,他明天就會乘坐船來到你們槐明城的建康碼頭。所以說這事只能是我親自出面。”
“你要知道,這事朱站長非常重視,希望你們槐明站全力配合!”侯季平肅聲說道。
“是是是,侯主任,我們必當全力配合。”胡為民連忙表態說道。
還是有點想輕了這事。
胡為民原以為自己已經夠重視的,現在看來不是這樣,這事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重要的多。
只是不知道,省站要抓捕的這人到底是誰,怎么會將侯季平都派遣出來?
“下面我來給大家說說這個人的一些情況!”
侯季平走上前去,掃視了一眼楚牧峰后開始慢慢說道:“明天咱們要抓捕的這個對象是個女人。”
“根據情報,她應該帶著三個護衛,可能都攜帶了槍支,屬于極度危險分子。時間的話,大概是明天九點,會在建康碼頭上岸。”
“女人?”
聽到竟然是個女人的時候,在座的人都露出一種玩味的表情來。
以前他們不是說沒有抓捕過女人,但多數情況下,這些女人都是島國派遣過來的間諜。
莫非這次也不例外?
“明天的抓捕行動歸誰負責?”侯季平問道。
“歸我!”楚牧峰舉手。
“楚副站長,既然是你負責,那么我要重點說說,這次抓捕務必要捉活的,要是說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可以擊斃。”
“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絕對不允許她逃走!”侯季平肅聲道。
“是!”楚牧峰點點頭。
“諸位,這次的抓捕任務非常重要,希望你們都能認真對待。”
“成功,你們槐明站會有獎勵,而要是說失敗的話,我想你們恐怕就要倒霉了!”侯季平看著楚牧峰意有所指的說道。
“是!”楚牧峰大聲道。
“那你們繼續開會,楚副站長,抓捕計劃出來給我說聲,我要看看。”侯季平說道。
“好的好的!”
會議很快就結束。
楚牧峰將行動科科長馬建山,情報科副科長陳賓全喊到辦公室中,看著他們說道:“剛才的會你們也都聽到了,省站是非常重視的,這就要求咱們必須嚴肅以待。”
“我對那個建康碼頭的情形不太熟悉,誰來說說?”
“副站長,我來說吧!”
負責情報的陳賓全張嘴就說道:“建康碼頭是咱們槐明城的三大碼頭之一,也是曾經最繁華最熱鬧的。”
“現在這個碼頭的功能性已經從最初的貨運變成了客運,只要是乘船前來槐明城的,都會安排在建康碼頭上岸,反而是貨運都搬遷到其余兩處,所以也沒當初那么繁華。”
“這個碼頭人流比較嘈雜,做生意的,擺地攤的,玩耍雜技的應有盡有,嚴格點說,那里已經變成了一個集市。”
“咱們如果說在那里進行抓捕的話,就需要考慮到這些情況,不是說誤傷的問題,而是說要因為開槍驚動了人群,變得亂哄哄起來,會讓對方很容易趁亂逃走。”
“我想對方也是因為考慮到這個原因,所以說才會選擇在建康碼頭上岸。”
販夫走卒,三教九流的聚集之地嗎?
“或者,咱們可以換個地方進行抓捕?”馬建山說道。
“不行!”
陳賓全直接搖搖頭,語氣凝重地說道:“你們沒有看到侯季平主任的態度嗎?他就是要在碼頭進行抓捕,抓捕后就會立刻帶走。”
“要是說換個地方抓捕的話不是不行,但你們考慮過沒有,那樣做的話會容易增加風險!畢竟碼頭的地形是最容易的,視野也開闊。”
“一旦放進城里,那么多條道路和胡同,可就難抓捕了!”
“碼頭風險不大嗎?”
馬建山堅持己見地說道:“碼頭的情況人多復雜,這個你也是說過的,那么多人,想要說抓捕本身就有困難。”
“要是說真的抓捕了,就能輕松離開嗎?你敢肯定暗地里沒有藏著他們的同伙嗎?他們如果躲在暗處打黑槍的話,那咱們的人就會損失慘重。”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
面對陳賓全的解釋,馬建山強橫地打斷他的話頭,無視掉他的意見說道:“楚副站長,距離建康碼頭最近的都是人很少的地方。”
“我敢說只要跟蹤住目標,放他們進來,咱們就能將他們全部逮捕。畢竟在那里布置陷阱要容易的多,也可控的多!”
“這樣的話!”
楚牧峰手指敲擊著桌面,眼神凜然的說道:“那就做一個全套計劃吧,這個計劃分為碼頭和街道兩部分,碼頭由東方槐負責,要是說有可能的話就在那里抓捕。”
“要是條件不成熟,就放目標進入街道,那里由馬建山你負責,有沒有問題?”
“沒有!”
這個計劃顯然更加穩妥。
“那就這樣進行,稍后我會將行動計劃整理好去見侯主任,你們都下去抓緊時間準備吧!”楚牧峰交代道。
“是!”
等到幾個人離開后,楚牧峰的眼光從陳賓全的身上劃過,看來裴東廠這兩天調查到的消息還挺可靠。
就算是林良平四個人都是跟著胡為民后面,內部也是不團結的。
馬建山是最強橫霸道,他這個眼瞅就要被提名為副站長的人,做起事情歷來都是囂張跋扈的,都沒有將別人放在眼里。
剛才的一幕就是最好說明。
馬建山竟然一點都不給陳賓全顏面。
陳賓全那張臉黑得都如同炭了。
“這倒是個突破口。”
站長辦公室中。
胡為民正在陪著侯季平喝茶聊天,雖然說這次過來的任務非常重要,但現在畢竟不是還沒有到執行的時候嗎?
所以該放松時還是要放松放松。
“侯主任,能透露下咱們要抓捕的這個女的,到底是什么來頭嗎?”
胡為民恭敬端過去一杯茶水后,小心翼翼地問道。
“老胡,你這好奇的毛病還是沒改啊。”
侯季平話雖然這樣說,但還是揚手沖西北方向指了指。
看到這個的瞬間,胡為民的神情不由微愣。
猜錯了,竟然不是島國間諜,而是紅黨那邊的人。
“這是什么意思?這個女人是個大人物?”胡為民清醒過來后問道。
至于說到為什么要抓捕這個女人,胡為民不再多問。
雖然說現在雙方是合作抗日,但暗地里,還是有紛爭的。
“大人物也未必,不過據說負責為紅黨提供物資的差事。只要能將她抓住,就能給紅黨的后勤那邊帶來重創。”
“她的行蹤飄忽不定,咱們的人也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確切消息,所以這次必須抓住,明白嗎!”侯季平沉聲說道。
“是!”胡為民連忙點頭。
“還有,老胡,這事你應該出面的,楚牧峰畢竟是初來乍到,他對槐明城的情況熟悉嗎?他對槐明站的人員清楚嗎?”
“要是說因為他的不熟悉而壞了這事,你清楚后果有多嚴重!”侯季平提醒道。
“是是是,侯主任說的對,這次行動的確是該我來負責,但我這前面剛宣布了對他的工作安排,后腳就有了這事。”
“您說我要是說當著大家伙的面直接說我來負責這事,這讓楚副站長的顏面往哪里放?您說是吧?”胡為民故作為難地說道。
“老胡,你確定不是在給楚牧峰挖坑嗎?”侯季平眉角挑起。
“不是,絕對不是!”
胡為民連忙擺擺手,擺出一副忐忑的神色說道:“我哪里會做出那種事,實在是因為這原本就是楚副站長的分工,是他權限范圍內的事。”
“我沒有道理說人家剛上任剛分配了工作范圍,就去剝奪人家的權力,免得他心生不滿,還以為我要跟他爭功呢,您說是吧?”
“再說楚副站長在總部那邊也是身經百戰,戰果累累,眼下只是一個尋常抓捕而已,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吧?”
“希望吧!”
侯季平沒有繼續深究這個問題,這是你們槐明站的家事,我不會去干涉。
當胡為民和侯季平聊天結束后,楚牧峰就前來面見,然后將自己的行動計劃遞上去,并逐條匯報。
“這只是我做出來的初步計劃,更加詳細的我稍后勘查過建康碼頭后會做出來,請侯主任放心,我必然會全力以赴。”楚牧峰認真地說道。
“嗯,我相信楚副站長的能力。”
話說到這里,侯季平突然問道:“這件事朱站長是再三叮囑要辦成的,楚副站長,要是說這次抓捕行動失敗,不知道你準備怎么做?”
“行動失敗?”
楚牧峰下意識地嘟囔了一句,然后抬頭說道:“這次的抓捕計劃我會施行負責制,誰的片區誰負責,哪里出現問題就找誰的責任。”
“侯主任,既然這事是朱站長欽點的,那么我在這里向您保證,不管是誰,只要是在他的防區出現問題,一律重辦。”
“那就好!”
侯季平淡然一笑,“我就是隨口一問,楚副站長不要多想。”
“不,這原本就是我應該想到的事,我不會推卸責任的!”楚牧峰朗聲說道。
“好,那我就靜待佳音了!”侯季平道。
“侯主任,那我先去現場看看了!”楚牧峰站起身來告辭。
“去吧!”
等到楚牧峰離開后,侯季平微微頷。
胡為民啊胡為民,你恐怕是遇到一個強硬的對手,楚牧峰的表現是可圈可點,就沖人家這種態度,便不是你們能相比的。
有誰會親赴現場勘查?
槐明站的這些頭頭腦腦沒人去做。
行動科。
在槐明站說到哪個部門是最大的話,當屬行動科,雖然說行動和情報是所有分站最重要的兩個部門,但歷來都是有側重的。
槐明站側重的就是行動科。
回到科室的馬建山在自己的辦公室中隨意的坐著,眼前站著幾個心腹,他們紛紛嚷嚷了起來。
“科長,您說好端端的給咱們行動科安排個副科長算怎么回事?”
“就是,這個副科長不是說留給貢哥的嗎?”
“別嚼舌根子了,這事科長說了也不算。”
說話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短,鼻梁高挺,模樣硬朗。
他就是行動科第一行動隊的隊長梁貢,也是三個行動隊中資歷最老,最有希望升職副科長的人選。
但誰想這個希望也變成泡影了。
馬建山都沒有變成副站長,他能升為副科長嗎?
“這事沒有你們想的那么簡單,總之都給我老實點。要是被我知道你們誰在外面惹是生非,闖出什么禍事來,可不要怪我不管。”馬建山抽著香煙,翹著二郎腿不耐煩的說道。
“是是!”
“都走吧!”
隨著幾個人出去后,梁貢是留下來的,他站在旁邊,小心翼翼的說道:“科長,弟兄們剛才的話您也不要多想,他們也沒有別的意思。”
“老梁啊,我知道你的想法,可這事真的是有點意外。你放心,你的事我心里有數,只要有機會,總能推你上位的。”馬建山好言勸慰地說道。
“我相信科長!不過科長,聽說咱們明天要去建康碼頭那邊抓人,是吧?”
梁貢眼底閃過一抹失望的光芒后說道。
“對!”馬建山點頭道。
“建康碼頭那邊不能隨便抓人啊!”梁貢低聲說道。
“我知道!”
馬建山嘴角翹起,臉上浮現出一抹玩味表情來,“你當我不清楚這事嗎?我是給楚牧峰說過的,我特別建議要離開建康碼頭進行抓捕。”
“可他不愿意啊,非說在那里進行抓捕是最直接最安全的。這真的要是說出事了,也不能怪罪到我的頭上來,你說是吧?”
原來如此。
梁貢一下心領神會,賠笑著說道:“您說的對,咱們是提過醒,他非要這樣做,那就和咱們沒有關系。”
“科長,您高明啊。”
殺人都不見血的。
“嗨,我可什么都沒說,是吧老梁?”
“對對,您沒說,那科長,咱們今晚還繼續十花樓走起?”
“必須的啊,明天的行動和今天的快活有什么關系。”
“得嘞,那我趕緊去安排。”
建康碼頭。
楚牧峰乘坐車黃包車過來的路上,所看到的都是古香古色的建筑。
槐明城是一座古城,在建筑的保存上是真的做到了力所能及的地步。
這說明什么?說明這屆的市政廳官員是很有眼光的,是能夠想到通過歷史底蘊來提升城市地位。
“這里的古建筑都很有特點,希望別被戰火波及到。”東方槐掃視過后忍不住說道。
“東方,你說的很對啊!”
楚牧峰深以為然地點頭,“這些古建筑最怕的就是戰火,只要掀起戰火,它們肯定會被波及到。”
“那時候,一座座建筑就會崩塌,就會徹底的銷毀。那毀掉的只是一座座建筑嗎?不,那毀掉的是咱們華夏民族的歷史。”
“所以說站長,咱們在這里的任務就是要將槐明城的所有間諜全都揪出來,沒有他們給外面的敵人傳遞情報,那些人也不敢隨便進攻!”
“就算是敢進攻,也不可能說做到精準打擊!”東方槐的眼光非常獨到地說道。
“東方,你現在已經有長遠眼光了啊!”楚牧峰滿意地說道。
“嘿嘿。”
東方槐摸著腦袋,訕訕一笑,“跟著站長,總得有點長進吧!”
“哈哈!”
楚牧峰大笑著走上前去,東方槐亦步亦趨的跟隨。出現在兩人面前的就是建康碼頭,而這里真的就像是所說的那樣,這是個大規模的集市。
“冰糖葫蘆,酸酸甜甜,最開胃的冰糖葫蘆呦!”
“這位先生我給你說,你手里拿到的這塊玉可個寶貝啊,據說是乾隆爺最喜歡的一塊。”
“當當當!南來北往的朋友,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擺地攤兒的,耍猴戲的,玩雜耍的,賣小吃的…只要是能想到的,在這里都應有盡有。
各種各樣的味道交織在一起,刺激著人的味蕾,五花八門的顏色,霸占著人的視覺。
好一番熱鬧繁華。
好一番盛世景象。
“這建康碼頭其實挺適合抓捕的,只要咱們將那邊的出入口控制住,便沒誰能逃掉!”
“不過這里似乎還有其他出口,那邊,那邊,總共三個,要是說對方從那兩個地方跳出去的話,很快就能逃走。”
“站長,除非咱們將這里都布置上咱們的人,不然很容易追丟。”東方槐說道。
“你說的只是一方面!”
楚牧峰皺著眉頭說道:“最大的問題不是這個,而是只有侯季平認識對方,他說的認識應該也是一種感覺認識,不然他倒是拿出來畫像啊,沒有畫像怎么確定目標呢?如果對方易容呢?”
“站長,我倒是覺得侯季平這樣做是故意的。”東方槐掃視向兩側壓低聲音說道。
“什么意思?”楚牧峰瞇著眼道。
“他可能是怕有人通風報信!”
東方槐一針見血地說道:“他就算是沒有辦法拿出來確鑿畫像,最基本的也應該有吧?這都沒有,這本身就不正常。”
“他會這樣做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提防,他是在提防咱們中間有誰可能會通風報信。而這種提防,我敢說恐怕提防的是紅黨那邊。”
“咱們要抓捕的人,應該不是島國間諜,因為要是間諜就不用這樣故作神秘的提防。”
楚牧峰瞬間恍然。
就說這事總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勁,現在經過東方槐的分析,他是頃刻間釋然。
對,就是這個道理,真的要是島國間諜,需要這樣掩飾嗎?
只有你侯季平才見過對方,這理由能站得住腳跟嗎?
你讓我們抓捕對方,卻到現在都不給對方的畫像,我們怎么抓捕?
你不說的理由就是你知道槐明站中有紅黨的人!
你這樣做就是在提防紅黨!
稍等下!
楚牧峰腦海中閃電般劃過一道亮光,要真是如此的話,侯季平這樣做是要抓捕誰嗎?
他們抓捕的人真的就是紅黨的人?
而不是省站安排出來的一個誘餌,為的就是將槐明站中的紅黨人給釣出來?從而來個后制人?
嗯,很有這種可能!
楚牧峰越想越覺得這事不簡單。
“咱們繼續勘查,抓捕的事明天再說!”楚牧峰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說道。
“是!”
兩個人就開始游逛起來建康碼頭,而在這種游逛的時候,他們聽到最多的一個詞就是海神殿。
他們現,這個海神殿三字仿佛無孔不入似的,誰都在說起。
有說給海神殿交保護費的。
有說海神殿正在招人。
有說海神殿又宣布了新的規定。
張嘴閉嘴間,好像槐明城的政府法令在這里就是擺設,海神殿的話才是最高旨意。
更有意思的是,楚牧峰看到,每個人在說到海神殿時,露出來的那種畏懼神情是真切的。
這海神殿是個什么組織!
帶著這種疑問,楚牧峰和東方槐就在碼頭的一個面攤兒坐下,兩人分別要了兩碗油潑面后,就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就在這時,前面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