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峰,你大舅他這人經常犯渾,你就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了,舅媽跟你賠罪了,成不?”
石端靜開口打破這種僵硬的氛圍,十分陳懇地說道。
“舅媽,您這樣說就言重了,我是晚輩,哪里受得了你賠罪呢?”楚牧峰擺擺手,不想要繼續說這事,而是話題一轉。
“我剛從外公那里出來,來見你們是有件事想要和你們說說。”
“什么事,你盡管說吧!”石端靜問道。
“大舅,舅媽,大姨,你們有沒有想過離開姑蘇城?”
“離開姑蘇城?”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愣住了。
“小峰,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好端端地為什么要離開呢?”莊秋葉有些奇怪地問道。
“具體的原因你們可以去問外公,不過他們二老已經答應,剩下的就是你們的態度。”
“你們如果愿意離開,我可以保證,大姨,到山城后,你的秋葉公司還能繼續創辦經營,至于說到大舅你的話,只要你愿意走,自然也會為你安排一份差事。”
“這就是我想說的話,何去何從就全看你們的選擇,你們好好想想,盡快給我答復吧!”
說完,楚牧峰就轉身離開。
留下的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的三個人。
與外公外婆辭別后,還有正事要做的楚牧峰走出大院。
“科長,董福山的事已經給寧站長說了,他那邊已經安排人去做了。”東方槐走上前來恭聲道。
“呢!”
楚牧峰對這個結果很滿意,吩咐道:“留個兄弟在這里,咱們去監視點。”
“是!”
五味雜貨鋪。
這里其實就是個零食鋪子,賣些蜜餞豆干。花生糖果等零嘴,靠的都是一些老客,也沒什么大來大去,充其量就是賺個生活費。
所以一直都這么半死不活的維持著。
“袁老板,來一斤蜜餞帶走。”
“好嘞!”
答話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他穿粗布長衫,笑容滿面的秤起來,然后利索地裝好蜜餞遞過去。
“好吃再來啊。”
“行啊。”
等到客人離開后,男人便坐到了外面的躺椅上,手邊放著的是一個紅爐茶壺,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茶水后,便微微閉上雙眼,嘴里哼唱著小曲。
他就是這里的老板袁少平,同時島國特高課在姑蘇城設立的這個據點的負責人,本名叫做松本久昌。
他已經在姑蘇城中潛伏了四年之久。
這么長的時間內,他都沒有執行過什么特殊任務,整個人就好像是被特高課總部那邊所遺忘。
這樣的日子,他也早就習慣,悠然自得地享受著。
直到前兩天接到那封電報。
“近期有人前往姑蘇城公辦,隨時無條件聽候差遣。”
就是這封電報讓袁少平認真起來。
看似和平常沒有什么兩樣的漫不經心中,實則已經高度緊張,隨時等候聯絡信號效命。
五味雜貨鋪斜對面。
一家茶樓雅室。
這里就是臨時設立的監視點,茶樓方面已經被全面布控,不可能出現意外。
在雅室中待著的就是蘇月柔和她的電訊小組。
她負責處理的就是監聽電波。
“怎么樣?有沒有動靜?”楚牧峰走進來后問道。
“沒有!”
摘下耳機的蘇月柔,搖搖頭,有些遺憾地說道:“五味雜貨鋪里面就只有袁少平一個人,他連伙計都沒有雇傭,到現在為止,沒有發現有任何電波信號。”
“這說明要么這里是沒有電臺,要么就是他做事謹慎,不會輕易啟用電臺。不過不管是哪樣吧,都要一直嚴密監視。”
楚牧峰走到窗邊,瞥視向對面的雜貨鋪后沉聲說道。
“是!”
像這樣的監視工作,楚牧峰是不會說貿然交給姑蘇站去執行。
這是他自己的任務,當然不能隨便交給對方,萬一出了簍子說不清。
當然寧志文和黃志翔他們也不可能說閑著,楚牧峰給他們的任務也很明確,密切監視這兩天姑蘇城的所有陌生臉孔。
只要發現有外國人神秘活動的跡象,要第一時間匯報甄別。
誰讓現在楚牧峰對交易雙方都是兩眼一抹黑。
不知道賣家是誰,也不知道買家是誰。
姑蘇城城外古道邊,一座破落的長亭。
天氣炎熱的時候,旁邊會有幾家茶攤賣茶,當然現在剛剛初春,天氣依然寒冷,沒人會來擺攤。
“組長,咱們的人都已經分批次潛入姑蘇城了。”
在空無人煙的長亭里,一個西裝男人恭恭敬敬說道。
他相貌堂堂,英俊非凡,拿出去絕對是能獨擋一面的美男子。
而他說話的時候,看向旁邊女人的眼神充滿欽佩和灼熱,他做夢都沒想到,特高課會安排自己跟隨著她做事。
對方可是自己的夢中情人。
雖然說現在的她粉面含霜,神情冰冷,但依然別有一番風情。
當然,這種愛慕他是不敢表達出來的,只能默默壓在心底。
“很好!”
說話的是個穿著白色貂皮大衣,容貌嬌美,身材妙曼的女人,屬于那種非常有味道,特別耐看的類型。
那兩座高聳的山峰,即便是有著貂皮大衣遮掩,仍然是難以蓋住驚人尺度。
站在茅草亭中,她就是最亮麗的風景。
“這次的任務無論如何都不能失敗,要知道那件生化武器可是關系到帝國今后的科研方向,只要咱們能順利拿到手,絕對是大功一件,甚至還會影響今后的戰事。”
女子聲音清脆,恍如百靈鳥般好聽。
“哈依!”
男人身體站得繃直道:“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咱們的人進城后,連那個五味雜貨鋪的據點都沒有去,以免那個據點暴露會被人盯上。”
“但是,要是說沒有五味雜貨鋪的幫忙,咱們對姑蘇城比較陌生,真要是說有什么意外的話,未必能盡快處理妥當。”
“你說的對。”
女人微微挑眉,漫不經心地說道:“所以等到必須聯系的時候,還是要動用五味雜貨鋪。”
“但絕對不是現在,現在的頭等大事就是找到那位神秘的校長先生,完成咱們之間的交易。”
“可這個校長先生是誰,要怎么聯系,咱們現在也不知道,只能等總部那邊傳來指示才能行動。看來這個真是夠謹慎低調的!”
“畢竟現在時局不同了,謹慎低調點是好事。”
女子淡然一笑,抬起手指指著姑蘇城的方向,意氣風發地說道,“走吧,就讓咱們帝國的大業從這座城市開始。”
“哈依!”
第二天,晚六點。
楚牧峰見到了找過來的黃小邪。
原以為這小子會忙活自己的事,沒想到他還是這么快就來找自己。
見面后,楚牧峰就笑道:“怎么著,才一天功夫,都玩好姑蘇城了嗎?”
黃小邪搖搖頭,是欲言又止。
楚牧峰見狀不由得笑道:“嗨,有什么話直說,怎么,跟我還見外啊?”
聽了這話,黃小邪抬頭問道:“楚大哥,那我就直說了,您來這邊是有事吧!”
楚牧峰點點頭應道:“是啊!”
“那您看看我有什么能幫上忙的嗎?”黃小邪滿臉期盼說道。
當初在北平的時候,他就想跟著楚牧峰后面干,可是后來對方調到了金陵,這個話頭也就不了了之。
如今在姑蘇遇上了,他自然是上了心。
“呵呵,怎么,閑不住?”楚牧峰打量了對方兩眼笑道。
“不是,就是想幫你做點事,如果您不嫌棄的話,哪怕就是跑腿也成啊!”
黃小邪滿臉憨笑道。
“這個啊…”
楚牧峰沉吟片刻。
“楚大哥,有事您盡管吩咐,我都會全力去做,絕對不會含糊。”黃小邪迫不及待地拍著胸脯表態道。
“這樣,近期有個島國的間諜小組要來姑蘇進行交易,你看看能不能找到點線索。”楚牧峰言簡意賅的說道。
這次的任務固然重要,但楚牧峰是很相信黃小邪的品行。
果然,黃小邪在聽到這個后,神情頓時一緊。
“我就知道楚大哥你不會無緣無故的來姑蘇,這幫小鬼子居然敢來姑蘇城!行,我記住這事了,我即刻就會去調查。”
“記住!有任何消息,你就去莊家大院,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楚牧峰特別叮囑道。
“明白!”
隨著黃小邪興沖沖地離開,楚牧峰這邊還是繼續監視。
對黃小邪他只能算是多增加一個打探渠道,不可能說將所有希望都押在對方身上。
這事歸根結底還是要看寧志文那邊的調查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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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黃小邪這邊離開后就開始暗暗的琢磨。
正所謂蛇有蛇路,鼠有鼠道。
他這些年走江湖不是說瞎走的,很多事都知道怎么樣才能在最短時間內找到最關鍵的線索。
比如去消息流動最快的場所,比如去那些交易情報的地方,比如多留點神,沒準無意中就能碰到想碰到的人。
“這事得去找曲東閣了。”
黃小邪對姑蘇城畢竟也不熟悉,想要知道這里哪塊消息流通最快,只能是去找曲東閣問。
想到這里,他就揮手招呼了一輛黃包車。
八方居。
這就是曲東閣家開的客棧,在姑蘇中雖然談不上最好,但也能列入中等水平。
“老曲老曲!”
剛進門,黃小邪就看到在前臺幫忙干活的曲東閣,揮手招呼道。
“咦,你不是說你有事要辦,今天不來的嗎,怎么又過來了?”曲東閣有些意外的放下手中的登記冊問道。
“問你點事。”
“什么事你說吧!”
“這姑蘇城中吧,什么地方是消息集中地?”
“消息集中地?你問這個干嗎?”
“嗨,你別管干嗎,告訴我就成了!”
曲東閣想了想說道:“你要是問姑蘇城的消息集中地的話,的確有好幾處,它們分別是…”
還沒有等到曲東閣說出聲來,從外面走進來兩個人,他們神情肅穆,進門后也沒有和曲東閣打招呼的意思,徑直就走向后院。
“他們是…”黃小邪看向兩人腳步時瞳孔倏地一縮。
“住在這里的客人啊。”曲東閣隨意說道。
“住這里的客人?”
黃小邪隨意走了幾步,確定剛才進去的人已經進屋后,便轉身回來,盯視著曲東閣問道。
“他們一共幾個人?什么時候住進來的?用什么身份登記入住的?”
“嗨,我說你沒事吧?”
被這樣問話的曲東閣,有些詫異的掃視過來。
“你這是在調查戶口嗎?你管他們幾個人呢,我這里是開的客棧,只要人家愿意住,能給錢就成了。”
“話不能這樣說!”
黃小邪掃視一圈,確定周圍沒其他人后,湊上前來壓低聲音說道:“你知道嗎?他們可能是島國人。”
“島…”
曲東閣頓時驚呼出聲,不過好在喊出聲的剎那就趕緊捂住了嘴巴,然后小心翼翼地問道。
“老黃,你可不能瞎說,現在咱們是全民抗日,島國人怎么可能還在這邊呢?”
“再說他們登記的可都是華夏人的名字,而且我查驗過他們的身份證明,都沒問題,你會不會搞錯了?”
“也是!”
黃小邪原本還想要辯解下,后來心思急轉,摸著自己腦袋,訕訕一笑說道:“是我看錯了,他們怎么可能是島國人呢,行了,你繼續干活吧,我出去轉悠下。”
“嗯。”
曲東閣點點頭,又叮囑道:“他們總共四個人,瞧著都不像是好招惹的主兒,你呀,以后可別胡亂說話,這事就到這里,咱們誰也不準再提,免得招惹麻煩。”
“提什么提,你不說就成了。”
“我又不傻。”
“那成,先走啦。”
揮揮手,黃小邪離開八方居。
不過出了門,他并沒有走遠,而是轉了個彎,來到墻角處,手腕抖動間,一只小白鼠就冒出來。
他輕輕撫摸著小白鼠的腦袋,指了指那個屋子道:“小白,去給我盯著那幾個人。”
“吱吱。”
小白像是通了靈性般,叫喚幾聲,然后沿著墻根處鉆進了客棧里。
黃小邪跟著沒有停頓,轉身就去莊家大院。
一個小時后。
楚牧峰又和黃小邪見面了。
“你說你發現了線索?真的假的?”楚牧峰滿臉詫異道。
“真的!”
黃小邪沒有遲疑,很利索的將剛才的那幕敘述了一遍,然后說道:“楚大哥,我敢肯定那兩個人肯定是島國人,而且還是練過武的島國人。”
“您說他們明明是島國人,還用華夏身份登記,不值得懷疑嗎?沒準就是因為您說的任務來的。”
“你怎么就敢如此肯定呢?”楚牧峰跟著問道。
“經驗!”
黃小邪說起這個,很是自信地開口道:“我在北平時好好研究過咱們華夏人和島國人的區別,所以才敢這樣肯定。”
“哦,是嗎,說說看。”楚牧峰饒有興趣地問道。
“咱們華夏人的身高,普遍都在一米六五左右,而島國人只有一米五八,這是身高差距。”
“第二就是兩腿的不同,咱們華夏人的兩條腿正常都可以并攏,可島國人卻不行,為什么?應該是和他們的坐姿有關系,他們老是習慣跪坐。”
“第三就是面部五官不同,咱們華夏人的面部五官是分布舒展,看起來很平和親切,膚色偏向銅色。可島國人呢?他們的眼距很近,五官比較集中,膚色偏向檸檬黃色。”
說完這些,黃小邪稍稍頓了頓:“前面三點不算什么,第四點才最重要。”
“是什么?”
“楚大哥,島國人和咱們的走路習慣是不一樣的。咱們就是邁開步子走大路,可島國人那?他們習慣性地走小碎步,有的還會拖著步子走。”
“為什么會這樣?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穿木屐導致的。”
“我雖然不敢百分百肯定,但很大程度是如此的。”
“我在八方居中看到的那兩個人走路就是這樣的,他們盡管說已經很小心翼翼的在掩飾,但還是暴露出來走路習慣的不同。”
“所以說,我敢肯定他們絕對是島國人!而且都不簡單!楚大哥,我已經放了小白鼠,悄悄監視起來他們,只要他們走,我隨時都能掌控他們的行蹤。”
“當然,您要是覺得這些還不夠的話,我可以繼續試探的,只要能確定他們島國人的身份,您應該就能直接抓捕他們吧。”
“不用。”
楚牧峰當機立斷地阻止住黃小邪的念頭,可不能隨便試探。
要是說他們真是這次過來的交易者,貿然試探肯定會打草驚蛇,要是說他們就此藏匿起來的話,再想要找到就困難了。
何況即便是試探,也要考慮周全,找個萬全之策。
“這樣,你先回去,可以暗中監視他們四個人,但記住,萬萬不要有任何舉動,該怎樣還怎樣,其他我來負責。”楚牧峰沉吟片刻后說道。
“是,我明白,您就放心吧!”
黃小邪點點頭,告辭離開。
看著黃小邪的背影,旁邊的東方槐忍不住頗為感道:“科長,萬萬沒想到咱們在火車上碰到的這個黃小邪,竟然還能帶來意外收獲。”
“我現在算是知道您為什么要讓他來找你了,您又為什么會讓他去留意這事,還真是找對人了。”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咱們做情報工作的,不能小瞧任何一個人。你們應該都知道戰國四公子的孟嘗君吧?”楚牧峰笑著說道。
“不知道。”東方槐搖搖頭道。
孟嘗君?誰?
“我也不知道。”西門竹也是一臉茫然。
“你呢?”
楚牧峰將目光投向蘇月柔,發現這位電訊科科長也是一頭霧水后,不由得干咳兩聲解釋道。
“孟嘗君是戰國四公子之一,門下食客過千,他養的食客不分高低貴賤,你只要有一技之長就成,那個雞鳴狗盜的成語說的就是他的故事。”
“科長您的意思我們明白了,就是要重視每個人,對吧?”東方槐說道。
“不錯!”
楚牧峰瞇著眼,手指敲打著桌面,緩緩說道:“黃小邪剛剛說的這個情報很重要,你們即刻派人去八方居盯梢,然后明天咱們就這樣做…”
第三日。
八方居前的一個飯館。
在這里坐著兩個人,男的穿著藏青色中山裝,女的則是標準的學生服,桌上還放著一個包和幾本書。
兩人坐在一張桌子前一邊吃著早點,一邊閑聊。
他們就是楚牧峰和蘇月柔。
經過一番化妝易容的兩人,別說是陌生人,即便是熟悉的見到,都未必能一眼認出來。
尤其是楚牧峰鼻梁上的那個眼鏡,更是將他身上的那股鋒芒如數遮掩。
他現在就如同一個溫文儒雅的大學講師。
“科長,您說他們會露面嗎?”蘇月柔低聲問道。
“當然!”
楚牧峰舉著茶杯,喝了一口,淡淡說道:“換做你是他們的話,這趟過來是要執行任務的,難道說會一直窩藏在客棧中嗎?不可能。”
“他們就算不會說全都出來,也得有兩個人出來是負責聯系和接受命的。”
“當然,要是說他們隨身攜帶著電臺的話,是能通過電報聯系,不過這種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畢竟黃小邪說他們的行李很少,沒什么大物件。”
“但為預防萬一,你的人已經都準備好了吧?”
“是的,電訊小組已經在附近做好準備,只要發現有任何電波發出,他們都會截聽。”蘇月柔拿起水壺,給楚牧峰加滿水道。
“很好。”
差不多半個小時后,也就是早上八點半左右,兩個人從八方居中走出來。
當他們露面后,黃小邪也從客棧中晃晃悠悠走了出來,遙遙跟隨其后。
這下就能確定這兩人的身份。
“走吧!”
楚牧峰帶著蘇月柔離開茶樓,很快就融入到人流中。
今天天氣不錯,街道上也是繁華熱鬧,到處都是走動的人群。
叫賣聲此起彼伏的響起,每張臉上都浮現著熱情洋溢的笑容。
“先生,您的東西掉了。”
就在從客棧中出來的兩個人剛剛走過一個小攤位的時候,忽然間耳邊響起這種聲音。
這句話并不是用漢語說的,而是用有點蹩腳的島國話講出。
猛然聽到這話,兩個人下意識地全都停下來,低頭看向地面。
可卻是沒有掉東西。
然后他們就看向身后。
在不遠處有兩個人,一男一女。
說話的是那個女孩,她手里捧著一本日語書,正在沖著那個男人指著地面上的一個手帕。
“老師,我剛才這句日語說得對嗎?”女孩舉起書本問道。
“嗯,不錯!”
男人微微一笑,從地面上撿起來手帕,隨意拍了拍。
“你的確很有語言天賦,走吧,去我家,我跟你單獨輔導下。”
“謝謝老師。”
女孩臉上涌現出一種雀躍神情,似乎充滿了欣喜。
兩人就這樣一邊聊一邊走開了,眼里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前面這兩個人。
略作停頓的兩個神秘男人也徑直向前走去,來到一條偏僻小巷的時候,他們互相掃視了下,發現沒有人跟著后,這才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
“八嘎,原來是學日語的。”
“什么狗屁的語言天賦,說的真蹩腳,那個老師明顯是別有所圖,肯定是想要睡那個女學生。”
“沒錯,沒想到這年頭當老師的還能有這種艷福。”
“走吧,辦正經事要緊。”
“好!”
這在兩個島國人的眼中就是再小不過的事,但對楚牧峰來說卻很重要。
一個看似不經意的試探,一下就能確定對方的身份。
他們就是島國人!
不是島國人的話,聽到那句島國話肯定不會有任何反應,即便是有所反應,也會只是看他們。
那兩人不但停下腳步,還低頭看向地面,這就很能說明問題。
“楚大哥!”
原本在遠處盯梢的黃小邪也有些意外楚牧峰會親自來試探,剛想要上前打招呼,卻被對方用眼神示意住。
確認過眼神,不必來相認!
黃小邪都沒有絲毫停頓的意思,便和楚牧峰擦肩而過,繼續向前漫不經心的隨便游逛。
“這小子不做咱們這行都有點可惜。”蘇月柔見了,心底暗暗贊嘆。
飯店中。
很快就又回來的兩人,剛剛走進包房,蘇月柔就興奮的說道:“科長,現在已經能確定對方的身份,他們就是島國人。”
“而且黃小邪說的沒錯,瞧著他們舉止,分明是訓練有素的軍人,他們十有八九就是這次前來交易生化武器小組的成員。”
“嗯,可能性很大。”
楚牧峰也是有些興奮。
原以為這趟過來想要找到線索會很難,搞不好還得自己先身處險境,沒想到遇到了黃小邪,就這樣陰差陽錯的給破局了。
盡管說現在還沒有辦法確定那兩人是不是真的就是交易小組成員,但這畢竟是一條很有價值的線索不是。
有線索順著調查就是。
“將咱們的人調過來,監控五味雜貨鋪的同時也要對這里實施布控。”
“這四個人就算不是交易小組的成員,也肯定是有別的身份,一定要重點關注。”楚牧峰當機立斷地下令道。
“是!”
蘇月柔應下來后,又有些擔憂地問道:“科長,黃小邪跟蹤那兩個人,不會漏了馬腳吧?”
“放心吧,說到跟蹤這門技術活,就算是咱們全科的人都會跟丟,他也不會跟丟的。”楚牧峰對此是沒有任何懷疑。
誰讓黃小邪壓根就不用刻意跟著對方。
一只通靈般的小白鼠,就是他的雙眼,走到哪里都別想逃走。
和擔心跟丟這事相比,楚牧峰現在想要知道的是,那個賣家到底是誰?
是誰能掌握這種所謂的生化武器,而且還喪心病狂的要兜售給島國。
“最好不要是華夏人,不然我會將你抽筋剝皮。”
楚牧峰眼底寒光凜冽。
力行社,姑蘇站會議室。
在這里坐著的是站里的頭頭腦腦,他們都看向坐在中央位置的寧志文,都在等待著他的發話。
今天寧志文已經得到了總部授權,可以光明正大的將生化武器的事說出來。
“各位,之前的兩天,我讓你們都發動起來手上的所有關系去調查咱們姑蘇城的外來人,陌生人,不對勁的人,雖然說也找到一些,但都不是要找的對象。”
“那么咱們要找的對象是誰?我現在就可以告訴諸位,是兩撥人。”
寧志文掃視全場,豎起兩個手指慢慢說道。
“兩撥人?”
“哪兩撥人?”
“是什么人?”
在議論聲中,寧志文往下壓壓手,緩緩說道:“這兩撥人一撥是賣家,一撥是買家。”
“賣家要賣的是一件生化武器,買家是從島國來的交易小組。諸位,這么說你們該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了吧?”
“什么?”
行動隊隊長方山泰臉色頓變:“生化武器?站長,這種武器可是最要命的,而且是后患無窮。這要是說在咱們姑蘇城爆發的話,整座城里的人都會遭殃的。”
“不錯,你說的很對!”
寧志文點點頭,語氣加重地說道:“就是因為這事性質嚴重,所以說總部的楚牧峰科長才會帶隊過來。”
“他的任務就是要帶回生化武器,阻止這場交易。而我們姑蘇站的任務也很簡單,就是要聽命楚科長的命令做事,明白嗎?”
“是!”所有人恭聲應道。
“這事你們也已經知情,那么下面的任務就都明白了吧?現在咱們不知道誰是賣家誰是買家,你們要趕緊給我找出來他們。”
“諸位,這原本是咱們姑蘇站的事情,咱們就應該自己解決,要是說真的被楚科長他們做成了,我相信到時候不但是我顏面無光,你們也都會羞于見人。”
“明白!”
所有人頓時心神凜然。
這話說的沒錯,總部那邊要是說相信他們的話,也不至于會安排楚牧峰過來。
雖然說這事性質有些嚴重,但再嚴重,那不都是我們姑蘇站的分內差事嗎?
假如說他們真的束手無策,真的被楚牧峰做成,而且不分潤點功績的話,到那時姑蘇站豈不是淪為笑柄。
姑蘇站是笑話,在座的諸位還想要有臉升官?
做夢去吧!
“黃副站長,你有什么要補充的嗎?”寧志文側身問道。
平常開會寧志文都是不會征求黃志翔的意見,但現在這事不是有些特殊嗎?誰讓這事一點頭緒都沒有,拉著黃志翔上船,也能多出個一起背鍋的。
再有就是黃志翔好歹是唐敬宗的人,而楚牧峰也是唐敬宗那派的,這事有黃志翔在,好說話。
“嗯,那我就說兩句吧。”
黃志翔掃視全場后,神情凝重地說道:“各位,情報科也好,行動隊也罷,算上電訊科,我想告訴你們的是,這里是姑蘇城,咱們姑蘇站就是這里的最強機構,這座城市就是咱們的地盤。”
“要是說這事在咱們的地盤卻一點消息都查不出來,最終讓對方逃走了,那就是嚴重的失職!瀆職!”
“屆時總部那邊大怒的話,我和諸位誰也別想逃掉。因此,就像是站長說的那樣,哪怕是為了咱們自己,也得拼一拼了!”
“是!”
所有人全都摩拳擦掌,斗志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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