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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1、節奏,盡在我掌握

  “長官,金石成經常在這里面清理擺放書籍。”曹天易指著前面說道。

  “這里是什么地方?”楚牧峰停步問道。

  “是用來存放一些破舊書籍的地下室,還有一些搜集到的報紙和書刊合集,都會存在這里,等于是圖書館的小倉庫,平常只有金石成去。”曹天易說到這里后有些遲疑。

  “哦,為什么只有他去!”楚牧峰察覺到他神色的不對勁,跟著問道。

  “因為這個地下室以前是被醫學院用過,放過醫用解剖的尸體什么的,怪嚇人的,所以說圖書館的人都不愿意去,都怕沾上晦氣。”

  “但金石成說他不怕,所以這里面一直都是由他負責清理打掃,別人也落得省心省事。”

  曹天易這話說出來后,楚牧峰越覺得這里就是電波根源地。

  “行了,你就在這里等著吧!”

  楚牧峰一揮手,西門竹他們立即走進地下密室。

  “好好搜搜!”楚牧峰環視一圈吩咐道。

  “是!”

  電臺最有可能是藏在這里,找到電臺的話,必須要將配套的密碼本找到。

  其實和電臺相比,密碼本才是楚牧峰最關注的。

  要是換做別的地方,怎么都容易找到,可這里是圖書館,最不缺的就是書籍。要是說金石成將密碼本藏在書架上,能知道哪個是嗎?

  希望金石成會將電臺和密碼本放在一起。

  幾分鐘后,西門竹就充滿欣喜地說道:“科長,找到了!”

  楚牧峰急步過去。

  靠著墻壁的一個書架后面放著個暗格,里面放著一部電臺,可惜的是,真的只有電臺,而沒有密碼本。

  “科長,沒有找到密碼本,你說會不會在宿舍里?”西門竹低聲問道。

  “嗯,有可能!”

  楚牧峰低頭沉吟片刻緩緩說道:“但問題是,咱們現在不知道密碼本是什么樣的,這就是問題所在,這么多書,咱們就算翻個遍,又能如何?”

  “是啊。”西門竹也是頗感無語。

  “不過不用灰心喪氣,咱們都找到了電臺,金石成這個間諜的身份是鐵板釘釘跑不掉了。”

  “還有他既然報,就說明夏組其余人那里也是有電臺接收,只要咱們找到那部電臺,也能順理成章找到密碼本。”

  說道這里,楚牧峰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去找東方槐,告訴他可以行動了,立即將高野秀樹逮捕,徹查他住的地方,我想那里應該是有點東西。”

  “還有王長印和楊千鈞也不用留著放線了,收網吧,全都逮捕!畢竟金石成這邊落網,他們都會收到消息的,要是被他們逃了就麻煩了。”

  “今晚抓緊時間審訊,只要再能審出來點什么有價值的情報,咱們這次就是大獲全勝了!”

  “是!”西門竹恭聲道。

  “至于說到這里的話!”

  楚牧峰略作沉吟,掃視全場后沉聲說道:“將這個地下密室暫時封了,里面的所有書籍一律不準拿出去,讓蘇月柔那邊帶人過來,搜查密碼本的事交給她來負責處理。”

  “是!”西門竹點點頭,專業的事就該由專業的人去做。

  “真要被她找到密碼本那就更好了!”楚牧峰略帶期待道。

  “就是。”

  接下來的事情展就像是楚牧峰所推斷的那樣,金石成的宿舍被查了個底兒掉,可還是沒有找到所謂的密碼本。

  不要說密碼本,就連其余的違禁物品也沒有,宿舍簡單干凈的沒有任何蛛絲馬跡留下。

  金陵大學圖書館這邊的行動十分迅,從開始到結束并沒有掀起多大的波瀾。

  雖然說中間肯定是會驚動校方,但在楚牧峰這邊出示了證件后,校方第一時間就配合著將消息控制住,沒有外傳。

  其他幾處的抓捕行動同時展開。

  被監控著的四合院。

  在收到消息后,東方槐這邊就開始行動。

  從監控這里的那刻起,他就在心中不知道模擬演練了多少遍抓捕行動,現在自然是輕車熟路。

  隨著一個特工悄無聲息地翻墻跳進去將院門打開后,東方槐帶領手下小心翼翼地潛入其中。

  當臥室房門被一腳踢開后,高野秀樹猛然從睡夢中驚醒,下意識地去摸枕頭下邊藏著的手槍。

  但已經太遲了,兩道身影宛如閃電般撲過來,很快就控制住他的雙手雙腳。

  緊隨其后的就是卸掉下巴,翻過來戴上手銬,并將那把手槍搜了出來。

  “嗚嗚!”

  高野秀樹出一陣陣呻吟聲,眼神怨恨的瞪視過來。

  “帶出去,徹查這里!”東方槐無視掉高野秀樹的兇狠目光下令道。

  “是!”

  意外驚喜總是來得那么突然,在這里竟然搜到了一部電臺,而且電臺旁邊就放著個密碼本。

  看到電臺和密碼本被拿出來后,高野秀樹瞬間面如死灰。

  “我就說呢,好歹也是島國駐金陵總領事館的武官,你這種身份的人要是夏組間諜,不會是個無名小卒。”

  “現在看來你果然是條大魚,走吧,跟我回去,咱們慢慢聊!”東方槐輕輕拍了拍高野秀樹的臉說道。

  高野秀樹是雙眼無神,如喪考妣。

  “原來我自以為最隱秘的這里竟然早就被監視。”

  “我真后悔沒有將密碼本藏起來。”

  “我錯了,夏組,是我毀了你!”

  高野秀樹心底聲嘶力竭的吼叫著,整個人已經處于崩潰邊緣。

  沒有誰比他清楚密碼本的重要性,而只要掌握了電臺和密碼本,隨隨便便出去幾封有價值的電報,就能夠讓潛藏著的夏組間諜浮出水面。

  此刻的高野秀樹有種想要自殺謝罪的沖動。

  但落入東方槐手里,被死死控制,高野秀樹就連生死都沒有辦法做主了。

  與此同時,旁邊的小院中。

  王長印晚上自然是住在戲班里,既然要借著戲班當做掩飾,總不能說吃住都分開吧?要是那樣的話,反而會成為一個破綻。

  夜深人靜。

  四道身影宛如鬼魅般的來到王長印所居住的房間外面,彼此打出一個手勢后,便準備破門而入。

  誰想就在這時房間內突然傳來幾聲咳嗽,然后便是有人起床的聲音。

  四個人立即隱藏起來。

  房門很快打開,王長印披著個衣服,拎著褲子出來撒尿。

  他做夢都沒想到,剛尿了一半,黑暗處便撲出來兩道身影,直接將他撲倒在地上,還沒等他來得及掙扎,已經被對方卸掉了下巴,然后用迷藥昏迷過去。

  “完了!”

  昏迷前,王長印腦海里升起這個念頭。

  紅玫瑰西餐廳后巷。

  這里就是楊千鈞居住的地方,用他的話說,既然是租房子肯定要找個和餐廳最近的,這樣也方便上下班。

  向來有晚睡習慣的楊千鈞,今晚沒有在家。

  他出去踩點了。

  既然王長印那邊給出了命令,說是要執行釜底抽薪計劃,那么他就自然要準備開始行動。

  但刺殺這事兒吧,可不是小事,不做則罷,既然要做,楊千鈞就要做得干干凈凈,漂漂亮亮。

  要殺警備廳體系中有分量的人物才成。

  比如說被他瞄上的這位,玄武區分局局長蘇山河。

  隱藏在暗中的楊千鈞,偷偷的掃視著對面的一座酒樓,眼神陰狠。

  他雖然是來踩點的,但要是說方便的話,不介意直接送蘇山河上路。

  醉酒失足淹死,多好的意外死亡。

  “兄弟,有火嗎,借個火!”

  就在這時有人走過來,拿著一盒香煙的他,臉上露出著著急神情,任誰看都是煙癮犯了。

  楊千鈞本來是想要趕人的,但想到要是那樣做了容易節外生枝,就直接從兜里掏出一盒火柴,點燃了一根。

  “來!”

  誰想對方剛湊近就猛地揚手,一片白色粉末便撲到楊千鈞臉上,讓他下意識地閉上雙眼。

  糟糕!

  楊千鈞的反應也是很迅,一邊退讓一邊雙手推了出去。

  可誰想到來人竟然是個練家子。都沒有給他任何喘息之機,便趁著他閉眼的功夫,雙手成拳狠狠砸向腦袋。

  楊千鈞一下就感覺腦袋嗡嗡作響,都來不及躲閃,被對方一記手刀干凈利索地擊昏在地,剩下的事情就再也不知道。

  酒樓里面依然是笙歌燕舞。

  蘇山河根本不會想到,自己差點死在鬼門關上。

  特殊情報科。

  隨著金石成被帶進來,后面沒有耽擱多久,高野秀樹,楊千鈞,王長印便全都被押了進來。

  當楚牧峰看到那本收繳上來的密碼本后,神情格外興振奮。

  “去,現在就派人去通知蘇科長,告訴她密碼本有了。”

  “是!”

  等到東方槐安排人去做事后,楚牧峰掃過全場,拍了拍手道:“點夜宵,先填飽肚子,今晚咱們要大干一場,給弟兄們都招呼一聲,這個案子結束后我給你們所有人放假,福利!全都有!”

  “是!”

  東方槐他們起身應道。

  作為特殊情報科的特工,他們不怕像是這樣加班,怕的是沒有班兒可加。

  誰都知道這段時間的重心就是監視夏組,現在好不容易將這群目標人物全都一網打盡,不趁著今晚撬開他們的嘴巴,更待何時?

  他們都準備一鼓作氣,再立新功。

  “金石成那邊先放著不用管,第一個要審問的對象是高野秀樹,不過在那之前,我準備去見見渡邊川雄,東方,你安排下。”楚牧峰想了想說道。

  “好的,科長!”

  審訊室中。

  被突然帶過來的渡邊川雄顯得十分憔悴,自從被抓住后,他就徹夜難眠,整天胡思亂想,十分的敏感。

  今晚好不容易剛睡著,誰想就被這么突兀地帶到審訊室中。

  他那迷糊微睜的雙眼被亮燈一照,刺眼得差點流下眼淚。

  “坐下!”

  將渡邊川雄捆綁在審訊椅子上后,楚牧峰就從外面走進來。

  看到是楚牧峰要提審自己,渡邊川雄便露出幾分惱怒之色。

  “楚牧峰,該說的我早就說過,你這是要做什么?為什么還要折磨我,你要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不想讓我活命,現在就殺了我吧!”

  “渡邊川雄,我想你不會想要錯過今晚的大戲,所以說才把你叫過來的,不然你以為我會閑著沒事提審你嗎?”楚牧峰云淡風輕地說道。

  “大戲?什么大戲?”渡邊川雄眼皮微顫,似乎有種不祥的預感。

  “就在剛剛,我下令逮捕了一批人,他們分別是金陵大學圖書館的管理員金石成!”

  當這個名字說出口的剎那,楚牧峰敏銳地捕捉到渡邊川雄神色一僵。

  果然,這個混賬東西之前依然有所隱瞞。

  你要是對金石成一無所知的話,會這樣緊張嗎?

  楚牧峰將這幕收在眼底,暗暗冷笑,不過并沒有拆穿繼續說道:“你的老搭檔,總領事館的武官高野秀樹也被我抓到了!”

  “納尼!真的嗎?”渡邊川雄驚愕地喊道。

  “怎么,你很吃驚?”楚牧峰淡淡問道。

  “不可能,高野秀樹可是一個有著豐富經驗的老資格間諜。既然知道我出事,他沒理由被你們輕而易舉抓住。”渡邊川雄搖搖頭,依然帶著一臉不可置信道。

  “你看這是什么?”

  楚牧峰說著就揚起了手中的密碼本,看到這個的剎那,渡邊川雄徹底死心了。

  他知道楚牧峰沒有在詐字,高野秀樹是真被抓了,要不然這本密碼本怎么可能會落在對方手中?

  而且渡邊川雄絲毫不會懷疑密碼本的真實性,誰讓這本密碼本的封面上有著一朵造型獨特的櫻花,而這朵櫻花就是當初高野秀樹當著他的面畫上去的。

  “渡邊川雄,知道我為什么沒有去審問他們,而是第一個見你嗎?”楚牧峰將密碼本收起來后,沉聲問道。

  “為什么?”渡邊川雄眨了眨眼,是真的有些不解。

  “因為機會!”

  楚牧峰翹起手指說道:“看在你招供的份上,我準備給你一個機會。”

  “只要你愿意將知道的夏組情報說出來,我可以做主留你一條命。渡邊川雄,你現在好好的想想,要不要再像是上次那樣糊弄我!”

  “楚牧峰,我沒有糊弄你!”渡邊川雄的語氣有些變弱。

  “但你也沒有真的全都托盤而出。”

  楚牧峰臉色一沉:“我就不信,你身為夏組成員,會不知道夏組的運轉方式,會對夏組其余間諜一無所知,甚至就連夏組組長螳螂的面都沒有見過。”

  “渡邊川雄,我上次可以和你不計較,但這次你必須說出我想要的情報。”

  “你即便不說也會有其他人會說,要是他們說出來的話,你就沒有了價值,對待沒有價值的間諜,你知道我會怎么做的,對吧?”

  “我…”

  渡邊川雄碰觸到楚牧峰冰冷的雙眸后,心弦猛顫,原本就已經招供的他,這時候再也沒有任何抵抗的心理,低著腦袋說道:“我愿意說!”

  “說吧!”楚牧峰心底暗暗松了口氣。

  不錯,他是能夠去審問別人,但并不能保證他們就會招供。

  就算會,也肯定需要嚴刑逼問,不是一時半會就能開口的。

  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要是說過了今晚,被夏組其余間諜現異常,知道金石成他們都被抓了而選擇立即逃跑或者潛伏起來,就麻煩了。

  未能盡全功,終歸有些可惜。

  所以他才會瞄準渡邊川雄,金石成和密碼本就是他拿出來的誘餌,看看渡邊川雄是不是說真對那些事完全不知情。

  很顯然自己賭對了。

  這個奸猾的渡邊川雄采取的是半真半假的情報,差點被他蒙混過關。

  不過現在好了,拿下他就有了資本,能和其余間諜好好周旋周旋。

  “夏組組長是螳螂,螳螂就是金石成!”

  渡邊川雄說出來的第一句話就分量十足,讓楚牧峰心中的疑惑總算是能解除。當然他還會繼續審問,不會就這樣貿然相信。

  “繼續說!”

  “夏組在金陵城總共有著二十個成員,他們以不同的身份隱藏在各個行業中,只要不主動暴露,根本不會察覺到他們的真實身份。”

  “我之前說并不知道他們是誰,并不是假話,因為夏組的結構方式有些不同,最起碼和你之前抓獲的那些間諜組織是不同的。”

  “夏組組長之下有四個副組長,每個副組長分別掌管著四個組員,四個副組長只對組長螳螂負責,他們彼此之間是沒有任何隸屬關系。”

  “我們組因為之前損失過一名間諜,所以說只有三個!高野秀樹是副組長,我,紅玫瑰西餐廳的廚師楊千鈞,鴻運戲班的戲子王長印,這就是我們這個組的全員。”

  “另外三個小組的人員應該齊備,也正因為夏組執行的是副組長負責制,所以我真不清楚其余小組的成員的身份。”

  渡邊川雄的話說到這里,楚牧峰已經是暗暗頷。

  說的應該是真的。

  因為自己還沒有提及楊千鈞和王長印,渡邊川雄就果斷招供出來,這本身就是坦誠的表現。

  “說說你們小組的情況!”

  “好!”

  半個小時后,楚牧峰心中已經有數,然后沖渡邊川雄問道:“你們這個小組之前折損的那個間諜叫什么名字?”

  “程治飛。”渡邊川雄說道。

  “程治飛?”

  楚牧峰不由愣住,竟然是程治飛!

  他剛才隨口一問其實是想要在和高野秀樹交鋒的時候用上的,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程治飛,程治安的親弟弟。

  可問題程治飛不是金陵人嗎?他這樣的也能成為夏組一員?

  莫非夏組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全都是島國人組成的,也是有被策反者的。

  想到這個問題楚牧峰就直接問了出來,渡邊川雄搖頭答道:“不是那樣的,只要能為我們所用就成。”

  “那程治飛是怎么死的?”

  “不清楚,這事高野秀樹應該知道。”

  “你認識程治安嗎?”

  “不認識!”

  又問了幾個問題后,楚牧峰話鋒一轉,直接問道:“螳螂,也就是你說的金石成,他是不是有什么怪病?”

  “這個情況我不太清楚。”

  “行吧,暫時就這樣!”

  楚牧峰看到問不出來更重要的情報后,就站起身往外走去,有這些情報在,能夠和高野秀樹他們好好玩玩了。

  “楚牧峰,我真的不用死嗎?”渡邊川雄抿著有些干渴的嘴唇緊聲問道。

  “待定!”

  楚牧峰推門出去。

  渡邊川雄一顆心終究還是難以安穩,睡意也全無了。

  審訊室外。

  “科長,咱們現在去審問誰?”東方槐問道。

  “就拿高野秀樹當突破口吧!”

  楚牧峰從渡邊川雄這里知道,楊千鈞和王長印的地位只是普通組員,渡邊川雄知道的他們知道,他不知道的兩人也未必都清楚。

  但高野秀樹肯定知道得更多。

  只要能撬開高野秀樹的嘴巴,夏組在楚牧峰這里就將再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當然,楊千鈞和王長印也不能放松,同樣安排了人去審問。

  審訊室中。

  坐在這里的高野秀樹是心神不安,整個人恍恍惚惚。

  他反復告誡自己要冷靜下來面對即將生的事,但怎么冷靜,拿什么冷靜?

  要是說沒有現電臺,沒有現密碼本的話,他絕對可以咬死不承認,可現在一切都是徒勞。

  他心中也是萬般悔恨。

  咣當。

  就在他的這種惴惴不安中,楚牧峰走了進來,東方槐和西門竹則緊隨其后。

  看到他們進來了,高野秀樹竭力的保持著冷漠的表情,掩飾著心中的不安和局促。

  他看向楚牧峰的眼神充滿了狠毒和怨恨,恨不得現在就跳起來與之同歸于盡。

  “高野秀樹,咱們又見面了。”楚牧峰坐下來后,翹著二郎腿,淡淡說道。

  “又見面?”

  高野秀樹揚起眉角說道:“楚處長,我覺得你用這個‘又’用得不恰當,我和你沒有任何交集,這是咱們的第一次見面。”

  “第一次見面嗎?”

  楚牧峰無視掉高野秀樹的這種色厲內荏的表現,平靜地說道:“隨便你怎么說吧,不管是第幾次見面,這次都會決定你的命運。”

  “高野秀樹,你愿不愿意把夏組的情報說出來?愿不愿意把夏組組長供出來?愿不愿意投降?”

  “投降?”

  高野秀樹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呵呵,別裝傻了,你應該比誰都清楚,現在華夏是全民一致抗日。你這個島國總領事館的武官留在金陵城就是一種挑釁,何況你留下來還不是說為了做什么買賣,而是扮演著間諜的角色。”

  楚牧峰帶著一抹譏誚地道:“你覺得既然被我們抓到,還有出去的機會嗎?”

  “呵呵,你說的對,我是間諜,我是沒有活命的機會,既然這樣,從現在起我什么都不會說,你也不用多此一舉來詢問。”高野秀樹咬牙獰笑道。

  抵死否認沒有意義,那就不如承認繼續交鋒,我不說,你能奈我何?

  “高野秀樹,只要你配合審問,我就做主給你一個痛快,如何?否則的話,生不如死的滋味可不好受!”楚牧峰淡然說道。

  “哼!”高野秀樹冷哼一聲不以為然。

  說到底還得死,你當我傻?

  “我很奇怪,渡邊川雄都已經招供的情況下,你還在這里硬撐著有什么意義?你信嗎?只要對楊千鈞和王長印說出來渡邊川雄已經招供的情況,他們肯定不會繼續硬扛的。”

  “他們兩個要是也招供的話,你這個副組長說不說還有什么區別?”楚牧峰手指敲打著桌面緩緩說道。

  “渡邊君不會招供的,你休想誑我!”高野秀樹冷聲喝道。

  “不會招供?”

  楚牧峰抬起手臂指過去,語氣蔑視的說道:“夏組算上你在內,總共是有四個副組長,你們每個人負責四個組員,我說的對吧?”

  高野秀樹猛地抬起頭,眼神兇狠。

  該死的,渡邊川雄,你竟然真招供了?

  要是沒招供的話,這些機密信息楚牧峰是如何得知的?

  “還不想說?那就用刑吧。”

  楚牧峰沒有繼續勸說的意思,有些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沒吃到苦頭,壓根不把你當回事。

  有什么話上過刑再談!

  西門竹大步走上前來,盯著被捆綁起來的高野秀樹,嘴角泛起獰笑道:“龜孫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那我就給你好好上一課,讓你知道和我們科長對著來是多愚蠢。”

  卷起衣袖,將手中的煙頭扔在地上,狠狠碾了碾,西門竹拿起燒得滾燙至極的烙鐵,慢慢遞送到高野秀樹面前。

  烙鐵釋放出來恐怖的高溫,讓他忍不住閉上雙眼。

  “你既然是夏組的副組長,而且還是島國軍人,相信忍耐力一定不錯吧,記住,等會千萬別叫哦!”

  說罷,西門竹就將烙鐵直接印在了高野秀樹的胸口上。

  “嗤…”

  “啊!”

  隨著衣服被燙爛,滾燙的烙鐵直接落在高野秀樹的胸口,空氣中頓時泛起一陣焦糊味。

  原本要緊牙關的高野秀樹還是忍不住出了慘烈的喊叫聲。

  他面孔扭曲,齜牙咧嘴地吼叫著,真是無法忍受的痛苦啊!

  “八嘎!楚牧峰,你來啊!”

  “我是絕對不會投降的…啊!”

  “混蛋,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殺了你?”

  楚牧峰撇起嘴角嗤笑道:“我說過的,不會殺了你,殺了你對我有好處嗎?沒有!”

  “我會留著你這條命,讓你天天體驗生不如死的滋味!你不是挺能扛的嗎?那就繼續扛吧!我去找楊千鈞和王長印談談,看看他們會不會像你這樣忠誠,像你這樣嘴硬。”

  “繼續上刑。”

  說罷,楚牧峰轉身就走出去。

  身后傳來的是高野秀樹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聽慣了這些的楚牧峰無所動容,徑直拐彎走進了旁邊的審訊室。

  他是有意識地忽略金石成,想要晾曬下他。

你以為我抓了你就會立刻審問嗎,不不不,這里是我的地盤我做主  節奏,盡在我掌握!

  三號審訊室。

  這里關押著的是廚師楊千鈞。

  再見到楚牧峰的時候,楊千鈞是心情沉重。

  雖然說之前已經懷疑楚牧峰是沖著他來的,不過還是抱有一絲僥幸心理。

  現在這種僥幸心理徹底化為泡影。

  楚牧峰果真是沖著他去的,可笑他還真以為是湊巧。

  “楚牧峰,我有話要問你。”楊千鈞抬起頭問道。

  “你要問我?”

  楚牧峰微微一笑,順勢拿起桌上的皮鞭就狠狠抽過去,一皮鞭就抽在楊千鈞袒露的胸口上,帶起一片血肉,疼得他當場齜牙咧嘴起來。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現在你是階下囚,只有回答問題的資格,你要是說再不知道怎么說話的話,我不介意幫你加深印象。”楚牧峰冷漠道。

  “我問你,你是不是夏組的間諜!”

  楊千鈞看到楚牧峰又揚起來的皮鞭,便識趣地將剩下的話咽進肚中,帶著幾分驚異幾分忐忑地點頭道:“你…你是怎么現的?”

  “怎么,不想狡辯嗎?”楚牧峰淡然問道。

  “抵賴有用嗎?既然都落到你們手里,那只能認命。”

  楊千鈞嘆了口氣,堅持說道,“我就想知道你怎么現的!”

  又是一鞭子抽下去,楚牧峰漠然說道:“你沒資格提問。”

  “楊千鈞,你有什么想說的嗎?還是想先試試我們這里的刑具呢?”

  “當然,我可以實話告訴你,你就算不說,我也知道很多夏組的情報,比如說知道你的真名是鈴木下河。”

  楚牧峰這話剛說出口來,楊千鈞臉色就不由大變。

  鈴木下河的名字除非是夏組內部成員,不然外人是絕對不會清楚。可楚牧峰張嘴就喊出來,讓他如何能夠冷靜?

  這說明什么?說明已經有人招供了。

  該死的,是誰這么沒有骨氣,居然這么容易就招供了,你們要是都招供的話,那我在這邊繼續硬撐著還有什么意義?

  楊千鈞原本堅固的心理防線頓時出現了裂紋。

  這種窩里斗的手段在審問中是屢試不爽。

  “還有,你們夏組的組長是螳螂,夏組有四個副組長,對吧!你們這個小組,原本有四個組員,不過卻死了一個,那個人就是程治飛。”

  “哦,對了,我還知道程治飛是誰殺的,你想知道嗎?”

  楚牧峰每說出來一句話,楊千鈞臉色就變暗一分,還多了幾分糾結和慌亂。

  到最后聽到程治飛名字的時候,整個人的情緒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他是真的很憎恨和絕望。

  對背叛者的憎恨!

  對夏組暴露的絕望!

  難道說夏組就要因為這個叛徒而毀于一旦嗎?

  “不對,你是在誑我!你是想要從我嘴里誑走更有價值的情報!”楊千鈞使勁吞咽一口唾沫,困獸猶斗般喊道。

  “誑你?”

  楚牧峰嘴角斜揚,漫不經心地說道:“你覺得我有必要誑你嗎?說真的,我過來見你也純粹是走走形式而已。”

  “你覺得你掌握的情報能比其他人多嗎?不多的話我何必要誑你!楊千鈞,哦,是鈴木下河,你太自負了。”

  “是誰?到底是誰招供了!”楊千鈞紅著眼問道。

  回應他的,是狠狠一鞭子。

  “鈴木下河,如果你不說,那你會死,死的沒有半點價值,死的格外凄慘痛苦,你確信要這樣嗎?”

  “我…”

  鈴木下河出現些許遲疑和矛盾。

  “看來他很想嘗嘗我們這里的刑具滋味,來給他體驗體驗吧!”

  交代了一句,楚牧峰轉身就往外走去。

  是和風細雨的問話,還是金錢厚利的蠱惑,或是冷酷無情的酷刑,一切都看我的心情!

  望著楚牧峰的背影從眼前消失,鈴木下河咬咬牙,依然選擇沉默。

  但很快,他忍不住開了口,出陣陣鬼哭狼嚎般的吼叫!

  這里的酷刑,真的很殘酷啊。

  走出這間審訊室后,楚牧峰淡淡吩咐道:“上刑之后進行心理戰術,估計他是頂不住的,盡快拿下他的所有口供。”

  “是!”

  楚牧峰心里雖然說著急,但同時也是很有自信的。

  為什么?因為這次情報處給他特殊情報科安排過來兩位審訊專家,這兩位都是搞心理戰術的高手,會充分抓住每個破綻和漏洞,從而讓對手全面崩潰。

  在現有情報的基礎上,楚牧峰相信這兩位絕對能利用好,拿下鈴木下河。

  四號審訊室。

  這里的審訊同樣進行著,負責審訊的就是剛才說的那兩名專家中的一位,一個三十來歲,長著個鷹鉤鼻,滿臉冷峻的中年男人。

  他叫呼延皓。

  “看來你們夏組應該對我們華夏文化也是有過一番深入研究,選擇的聯系方式也挺別致的,居然用唱戲來傳遞情報,很有新意嘛!”

  “王長印,聽說你在戲班子里還是個臺柱子,看來沒少花時間練習京劇吧?”呼延皓不緊不慢地輕聲說道。

  滴答!滴答!

  隨著呼延皓的問話,審訊室中響起聲聲水滴聲,每一聲都是那樣清脆。

  只見被反綁著手臂的王長印,右手腕劃開了一道口子,地上放了個盆子。

  滴答聲就是鮮血在滴落。

  呼延皓雖然沒有用刑,但問話的方式比用刑還要冷酷。

  因為持續流血,王長印的嘴唇都變得慘白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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