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備廳,刑偵處一科。
當梁棟才回來后就直接去見了楚牧峰,知道三門橋賭場那邊情況的楚牧峰,在這事上的態度是十分堅決。
“沒有什么好說的,既然黑九敢聚眾鬧事,尤其是拔槍和我們警方對峙,那就是最大的犯罪,必須要繩之以法!我現在就下令,一科偵緝隊全都出動,我不信拿不下他!”
“楚科長,不用!”
梁棟才聽到這個后,搖了搖頭說道:“楚科長,我知道你是想要替我出口氣。不過我這個人做事就是認死理,我惹出來的事,沒有道理讓別人擦屁股。一科一個隊都不用出動,一個人都不用調配,我來擺平這事。”
“擺平?你怎么擺平?”
楚牧峰瞇著眼,看著不像是吹牛的梁棟才,不由得說道:“我說你可不要胡來,你的命金貴著呢,倘若拿著你的命去換黑九的命,可不值當。”
“哈哈!”
聽到這話的梁棟才大笑道:“楚科長,你不會是認為我會偷襲暗殺黑九吧?”
“你想多嘍,他那條不過是狗命一條,那里能和我比。放心吧,該怎么做事我心里有數。你就等著瞧吧,肯定能給你搞出點意外收獲。”
“行吧,你自己看著辦吧!”楚牧峰也不再去計較,人家梁棟才都說有數,那就是真的有數,自己沒必要多想別的。
深夜的北平城,萬籟俱寂。
雖然也有些地方是燈火璀璨的,但更多地方都籠罩在漆黑夜幕中。
走在那些縱橫交錯的胡同里面,稍微不慎就有可能會迷路。
三門橋賭場。
換做以前的話,這里自然是熱鬧非凡。
畢竟賭場這種地方,自然是白天玩的人少,晚上玩的人才多。
今天卻是有些例外,畢竟白天剛剛有警備廳的人來掃過,所以不管是賭場還是賭客都得有所避諱。
突然,從遠處開過來一輛吉普車和兩輛軍用大卡車。
伴著刺耳的剎車聲,車子猛然在賭場門口停住。
“快,下車,立即行動!”
“聽清楚了,里面所有人都給我拿下,有任何敢反抗者,直接斃了!”
“目標人物要留活口。”
一個身穿軍裝的男子從吉普車上跳了下來,指著里面沉聲下達命令,一個個荷槍實彈的士兵便開始迅行動起來。
軍令如山,他們將三門橋賭場當成了一處必須攻占下來的戰場。
當賭場大門被一腳踢開后,里面的人有些詫異的看著這群突然闖進來的軍人,下意識地呵斥道:“你們想干什么?”
砰砰!
回答他的是一陣槍托的兇狠猛擊。
他都沒來得及反抗,便被打倒在地,躺倒在地一動不動。
至于說到其余人,有的是剛想逃走就被槍頂住腦門,有的是還在睡夢中就被控制住。
劉修和黑九兩個很快被帶到賭場中間來。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懵。
白天剛剛跟警備廳扳了手腕,晚上居然又有人來找茬,這對兩人來說都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尤其是黑九,腦袋暈的情況下,說出來的話便帶出一股狠辣。
“你們是什么人?來我的賭場想干什么?”
“你說我是誰?”
一道身影從外面走進來,而在看清楚他容貌的剎那,黑九瞳孔不由微縮,“梁棟才,竟然是你!你怎么又來了?”
“你說的很對,的確是我,我又來了!黑九,你白天落了我的面子,現在我要連本帶利的全都要回來,把他給我帶走!”梁棟才毫不客氣道。
“是!”
“你們是哪支部隊的?你們怎么敢這樣做?你們…”
“讓他閉嘴!”
眼瞅著黑九還要掙扎吼叫,為的軍官冷漠一揮手,身邊的士兵便舉起槍托狠狠擊在他胸口上。
幾乎骨裂般的劇烈疼痛傳來,黑九當場就茍下腰,劇烈咳嗽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黑九和劉修都被逮捕。
剩下的那些倒霉蛋也沒有例外,被一股腦的抓進軍車中帶走。
前后連一刻鐘都沒有,這趟行動便宣告結束。
直到這時,三門橋胡同都沒有誰家的燈亮起來。
一夜無話。
次日。
警備廳,刑偵處一科。
當楚牧峰剛剛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梁棟才的身影就緊隨其后進來,進來后就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同時把手里拿著的文件放到桌上。
“這是什么?”楚牧峰好奇的拿起來問道。
“你看看就知道了。”梁棟才打了一個哈欠。
“咦!”
楚牧峰在看到文件的第一眼就出驚呼,然后便很認真地仔細翻閱起來,臉上神色是越看越肅穆,越看越興奮。
“不錯,干得漂亮!”
楚牧峰做夢都沒想到梁棟才能拿出來這樣的東西,要知道有這份東西在手,他就能夠將忠義社連根拔起。
而且更重要的是,里面還提到了一個非常關鍵的人物,而這個人物很有可能就是蛛組成員,這個人還是和王為民有聯系的。
“棟才,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楚牧峰將文件合起來,看著對方問道。
“很簡單!”
這時候的梁棟才表現得很是云淡風輕,就好像這事對他來說再容易不過,就像是出去吃了頓火鍋一樣。
“你也知道的,我們家親戚多,城外駐軍的軍長恰好是我的小叔。我把我受欺負的事兒說給他聽后,他昨晚就派了一個連來幫我出氣。我那本來也只是想要教訓下黑九,誰想竟然還能有這種意外收獲。”
說著說著,梁棟才突然間瞇縫起來雙眼,眼神如炬般射出,“楚兄,現在只要能抓住這人,確定他和王為民間的關系,就能知道王為民是不是已經叛國,成了島國的奸細!”
“這事關系重大,我怕會攪亂你現在的部署,所以說就先回來給你說聲。你要是覺得能做就做,要是覺得為難。嘿嘿,我來處理,保證會做的很妥當!”
“等等!”
楚牧峰聽到這話立刻掃視過來,沉聲說道:“梁棟才,你不要給我瞎胡鬧,這事交給我來處理好了,你千萬別節外生枝!”
“這么說你正在調查的案子和這個有關系?”梁棟才若有所思的問道。
“沒錯!”
楚牧峰原本是不想帶著梁棟才一起玩,但既然人家都拿出來這份含金量很重的口供書,決定讓他也參加進來。
無非就是分走一份功勞罷了,便宜誰不是便宜,便宜給他,沒準還能夠結下一份人情,以后或許能用的上。
“我現在正在跟進的是一個間諜案,案情是這樣的…”
梁棟才聽著聽著就入迷了。
真的有大收獲。
要是說能參加進去的話,對自己今后展自然是大有好處,別人出來都是游玩,可我出來一趟還能抓到個間諜小組。
真要是說能抓住這個蛛組,我請小叔出手幫忙的事也能說得去了。
哈哈,這份功勞可是含金量十足啊!
“楚兄,你當時讓我去調查忠義社,應該也只是有所懷疑,沒有說有確鑿證據,證明忠義社和島國間諜有關系吧?”梁棟才笑吟吟地說道。
“沒錯!”
對于這點,楚牧峰是沒有什么好隱瞞,很干脆地承認道:“忠義社三番五次的找一茅齋的麻煩,找那些為城外駐軍捐款的商人麻煩,你說我能不懷疑嗎?不過現在懷疑變成現實,這個黑九真的投靠了島國,給他們做事。”
“楚兄,話也不能這樣說,不是還沒有調查清楚那個考古教授的身份。要不這條線還交給我來辦吧,我保證給你摸清楚他的底細。只要他是蛛組的間諜,就別想從我的眼皮底下溜走。”梁棟才精神振奮的說道,迫切的想要加入進來。
“好!”楚牧峰略作遲疑后就痛快的答應下來,這件事本來就是人家現的,總不能辦好事了,一腳就將人家踢開吧。
“需要人你盡管開口。五個隊任你用!”
“好!”
將梁棟才送走后,楚牧峰的心情是難以抑制的興奮。
他是真的沒想到梁棟才能帶來這種意外之喜,一個和王為民有所勾結的島國間諜。
什么狗屁的考古教授。
這純粹就是掩飾而已,而且對這樣的身份掩飾,楚牧峰是充滿厭惡。
因為對方并不是說什么事都不做,而是會接觸到國家的文物古玩,然后要是條件允許,他必然會毫不猶豫地將這些文物都給運回到島國,占為己有。
這是一種打著考古名義的文物販子。
“算上這個叫做董山的考古教授,蛛組暴露出來的人已經多達六個。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看來沒有必要繼續等下去,干脆點趁早收網,將人抓到了然后再慢慢的審訊便是。”
楚牧峰也是怕夜長夢多。
釣魚是好事,但要是說被魚給掙脫鉤子,那就成了最郁悶的事了。
“蘇天佑負責盯著丁香居陳味銘。”
“王格志則去盯著納善畫廊的柳城。”
“梁棟才鎖定那個考古教授董山。”
“華容在守著北海商會的黑島川雄。”
“宋大寶蹲點悶葫蘆胡同的秘密聯絡點。”
楚牧峰將每個人都盯著的目標在心中過了一遍后,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他現在要去納善畫廊那邊,誰讓那里是蛛組負責人的可能性最高。
納善畫廊外面的一間商鋪。
王格志正站在窗戶前面恭敬的匯報。
楚牧峰將望遠鏡放下來后,點點頭道:“嗯,你們做的很不錯,就要這樣保持距離監視,千萬不能被納善畫廊的人現。”
“是。”
王格志跟著說道:“科長,經過我們昨天的跟蹤,現在已經能肯定,在三條街道外的一座四合院中,藏著四個人,他們應該都是蛛組的隊員。”
“其中兩個每天都會來這里報到,應該是來領任務的,有任務就去做,沒任務就待在四合院中不出來。因為怕打草驚蛇,所以說我們沒有對那座四合院里面情況進行核查,只是在外面監控布防。”
“哦,又冒出四個嗎?”
楚牧峰眼前一亮,神色微動地說道:“告訴咱們的人,絕對不能掉以輕心,要是說這時候露出馬腳來,就會導致全盤皆輸。”
“是!”王格志肅聲應道。
“納善畫廊今天有活動嗎?為什么有這么多人進去?”楚牧峰拿起望遠鏡看了看后忍不住問道。
“沒錯!”
王格志自然早已調查清楚這事,立即回道:“納善畫廊今天的確有活動,是柳城的一幅畫要進行小規模拍賣,那些進去的人都是接到邀請函的,每個人都是有些身家的。”
“小規模拍賣會嗎?”
楚牧峰眼底閃過一抹玩味精光,若有所思地說道:“這樣的話,我倒是有點興趣去里面瞧瞧。這樣,你們繼續監視,我進去轉轉。”
“科長,要不要給您搞一張邀請函?”王格志問道。
“邀請函?”
楚牧峰指著自己的臉,傲然說道:“老王啊,咱們有時候做事,該高調的時候就要高調,你覺得就我這張臉過去,還需要用邀請函嗎?”
“是!”王格志頓時心領神會。
是啊,只要楚牧峰出現,尋常人等誰敢向他索要邀請函?
北平城王府。
能被叫做府邸的地方,自然都是很奢華氣派的,眼前這座王府也是如此。
門前面蹲著兩只栩栩如生的漢白玉獅子,威武雄壯。大門更是用紫紅色的純木打造,加上幾排鎏金鉚釘,顯得格外氣派。
院內的設計更是獨具匠心,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可謂是一步一景,
下人們正在里面來來回回的忙碌,到處都是一番井然有序的場景。
但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中,餐廳方向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拍桌聲,然后便是碗盤被摔碎的聲音,頓時所有喧嘩熱鬧便戛然而止。
再沒有誰敢走動一步。
在餐桌旁邊站著一道身影,他雙手扶著桌面,板著臉,眼中噴射出兩道怒光,“你說的是真的?黑九真被城外駐軍帶走了?”
他就是王為民。
“是,老爺!”
答話的就是王為民的心腹,也是王公館的對外聯絡人,蘇東陽。
作為這座公館的管家,他是深知王為民的性格,自己這位對權勢欲望很熱衷的主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沒有權力。
誰敢挑釁他的權力,都會遭到他的報復。
誰敢剝奪他的權力,即是他的生死仇敵。
現在呢?
王為民親自扶植起來的忠義社龍頭黑九,竟然就這樣被城外駐軍,不打一聲招呼的就給帶走,而且還把三門橋賭場這個銷金窟也給毀掉,這讓他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
“這事是昨天晚上生的,被帶走的不只是黑九和劉修,賭場內的其余人也都被帶走,賭場更是被清掃一空。”
“當時雖然說是深夜,可也是有人看到的,他們親眼看到軍車開過來,車上士兵動的手,是他們將人抓走的!”蘇東陽低著腦袋,將打探到的消息一股腦的說出來。
“軍隊!為什么是軍隊?軍隊為什么會插手這事?難道說是黑九招惹上什么不該招惹的人,這人恰好是軍隊上的?”
王為民站起身來,在餐廳中不斷走動,臉上神情陰晴不定的變化著。
“知道黑九最近做過什么事嗎?”
“我只聽說這事很有可能和一個人有關系,但這個人吧,現在還沒有找到他的資料,所以說沒辦法確定。”
“不過,這個人是絕對有問題的,因為他和警備廳的徐強東打過架后,竟然還能帶著警備廳的人去找黑九的麻煩。不過黑九那邊人多勢眾,把他給逼退了。所以我想,這事很有可能就是那人做的。但那個人,實在有些年輕。”蘇東陽遲疑著說道。
“年輕人?是誰?我怎么不知道這事?”王為民不悅地問道。
“老爺,這就是一件小事,黑九也說能處理好,所以就沒有驚擾您。只是沒想到,這事竟然還給鬧大了。”
“而且現在也只是猜測這事和那個年輕人有關系,到底有沒有也不敢說。”蘇東陽連忙小心翼翼的解釋道。
“我問你那個人叫什么!”
“老爺,他叫梁棟才。”
“什么?你說他叫什么?”王為民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神情微凜。
“梁棟才。”蘇東陽不解的看過來,這名字很古怪嗎?怎么這么大的反應?
“胡鬧!簡直就是胡鬧!黑九怎么會招惹上這個人?你們怎么又敢隱瞞這事不報?”
“你們知道這個活閻王是誰嗎?”
“你還在那邊不敢肯定,我給你說,這事肯定的很,都不用想,都能知道,就是他做的!也只有他,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調動軍隊做事,也只有他才能做到。”
看到王為民竟然第一次這樣失態的吼叫,蘇東陽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難道說這次真是看走眼了,黑九所認為的不起眼的小角色,居然是條過江龍。
“老爺,梁棟才是誰啊?”
“他是金陵內政部副部長梁千里的獨生子!城外駐軍的副軍長梁千海是他的三叔!你說他敢不敢帶走黑九?你說他帶走黑九,我能不能要回來?”
“你們簡直就是糊涂透頂!”
“黑九真是找死,怎么敢算計到他的頭上來!他來到北平城,你們怎么就敢對我知情不報,你們簡直就是愚不可及!”
王為民仿若一頭被激怒的雄獅,就這樣在餐廳里面來回走動,神情焦慮不堪,眼中閃爍著難以掩飾的暴躁慌亂。
他是在擔心黑九的生死嗎?
當然不是不。
黑九是生是死他根本不在乎,他真正在意的是黑九知道的事。
要是說黑九將知道的一些秘密都說出來的話,就算是拿不下王為民,也能惡心到他。
更關鍵的是,只要有這些秘密在,梁千里那邊都不需要證據,就能夠將自己釘死在恥辱柱上。
梁千里可是一直對自己虎視眈眈啊。
怎么就走了這么一步臭棋!
我怎么就不知道梁棟才過來呢!
黑九啊黑九,你這個王八蛋是想要坑死我嗎?
“老爺,那咱們現在怎么辦?”蘇東陽也慌了神,充滿不安地問道。
“能怎么辦?等著吧,不要再搞事了!”王為民深吸一口氣不耐煩的說道。
“是!”
納善畫廊。
就像是楚牧峰所說的那樣,他現在的臉就是邀請函。
當他出現在畫廊門口的瞬間,很快就被認出來身份。
在認出來的同時,葉眉就從里面走出來。這種迎來送往的事都是她負責,自然是不能夠怠慢。
眼前這人是誰,是楚牧峰啊,如今北平城中最有前途的警界新貴,辣手神探。
一個開畫廊的怎么敢視若無睹?
當真敢視若無睹的話,這個畫廊就是有問題的,就等著接受調查吧。
“楚科長,您能來我們畫廊,真讓我們畫廊感到蓬蓽生輝,快快快,快請進。”葉眉笑得花枝招展,說出來的話透露著一股親熱勁。
“我就是隨便出來走走,聽說你們納善畫廊正在搞拍賣,就想著過來看看熱鬧,不打擾你們吧。”楚牧峰語氣淡然地說道。
“當然不打擾,您能過來,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也就是因為您是大貴人,我們這邊不敢隨便邀請,不然是早就給您邀請函了。”
“楚科長,沒想到您也是一個喜歡字畫的文人啊。”葉眉的話就在嘴邊等著,霹靂巴拉的就說出來。
最關鍵的是那種風情。
不會讓人感覺是奉承廉價的風騷,只會感到一種千姿百媚的魅惑。
“有點興趣罷了!”
楚牧峰就這樣走進畫廊,然后也葉眉聊了兩句后就讓她去忙活。
葉眉也沒有說一直糾纏著楚牧峰。
畢竟這里是有一個小拍賣會等著她主持,要是說一直留在楚牧峰身邊,反而會讓人厭煩。
接下來就變得很簡單,楚牧峰坐在那里欣賞了拍賣會的進行,看到了幾幅畫都拍出了很高的價錢,然后所有人都留下來慶祝拍賣會成功。
有意思的是,自始至終柳城都沒有露面。
“楚科長,我們這里晚上要舉辦一個酒會,不知道您可否賞光?”葉眉走過來莞爾一笑說道。
“酒會?”
楚牧峰挑起眉角,不經意地說道:“酒會不酒會的不重要,不過你們拍賣的都是柳城的畫,柳城人呢?他這個正主從頭到尾都不露面?似乎不太合適吧?”
“我現在想要見他,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