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燕青山,楓林宅院前,聚集了一群人。
他們是前來搜山的是東華分局的警察,雖然說人數不算多,但好歹也有十幾二十個,帶隊的則是東華分局偵緝隊隊長童言。
東華區屬于北平城的郊區。
所以說這個分局負責的也是郊區的治安穩定,要不然的話,也不可能這么短時間內趕到現場。
他們此刻是滿臉憤然,不僅為了受傷的兄弟,更重要的是因為殺人兇手顏徽。
要知道在東華區,一直都有個懸而未決的案子,就是顏徽犯下的殺人案。
現在能偵破,他們自然要馬不停蹄地趕過來。
誰想就算冒雨過來,破案的也不是他們。
想到這個,童言就有些無語。而當他看到已經清醒過來,被押送著離開的顏徽時,眼皮微動。
“維民,你說這個案子能不能算咱們自己破的?”
算自己破的?
李維民立刻就清楚童言這話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要占據這份緝兇功勞。
像是這樣的事,他們以前也不是沒有做過,靠著那些功勞,他們也獲得了不少實惠的利益。
但一想到那位的真正身份,李維民就搖搖頭,坦然說道:“童隊,您難道就不想知道識破兇手身份,破案的那位是誰嗎?”
是啊,從過來到現在,童言知道的只是有個人幫著他們揪出并制服了真兇,卻是沒有問是誰。
現在聽到李維民的話,他不免有些錯愕,怎么著,難道說這個人還有什么說道不成?
“是誰啊?”
“他是警備廳偵緝處的楚牧峰楚科長!”李維民湊到耳邊,壓低聲音說道。
“誰?”
猛然聽到這個名字的童言臉色微變,像是吃了蒼蠅似的,臉上露出一種難堪尷尬的神情。
“你說的是真的?真是那位?”
“千真萬確!”
李維民重重點了點頭,指了指被押走的顏徽道:“要不是那位的話,能這么容易抓住這個狡猾的家伙嗎?”
“說實話,我剛剛過來,也沒有想過這家四合院的主人就是殺人犯。您是沒有在現場,沒有親眼目睹那位絲絲入扣,細致入微的推理,讓人不得不服。”
“所以雖然他沒在意,但我覺得咱們不能隨便將這個功勞拿過來,否則要是得罪楚科長,絕對不值當啊。”
“嗯,你說的對!”
童言臉色陰晴不定地說道,“其實這未必是壞事,你我都清楚那位如今在警備廳的地位,別的不敢說,絕對是最有前途的警界新星。”
“咱們以前還想著怎么才能和他搭上線,但可惜一直沒有門路,現在看來,這倒是個靠過去的好機會。”
“對,沒錯,雖然楚科長低調,但還是要將這個功勞留給他,不但是留給他,而且要通過分局這邊大肆宣揚下,給他面子上增光。”
“相信沒誰不喜歡功勞,咱們主動遞上去,那位必然會對咱們有所側目,多少能有好感!”
“沒錯,就這么做!”童言一拍巴掌,眉飛色舞地說道。
看著童言躊躇滿志的樣子,李維民有心想要勸說兩句,讓隊長別想得太美,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是清楚童言如今的尷尬處境,他一直想調回城里面,可是始終沒有門路。
你說他遇到這種機會,豈能不抓住?
再說童言如果能調走,他的位置不就空下來了,自己不也能有機會?
“隊長,現在咱們怎么辦?”李維民恭敬地問道。
“既然那位是和一個姑娘來燕青山的,那咱們就不要在這里煞風景,打擾他們的雅興了,回去趕緊先把這事兒給坐實了。”童言琢磨了下說道。
“是!”
李維民轉身掃視過去,看到這里已經完成了所有調查和收尾工作,死者和顏徽也都被安排妥當,便沒有任何遲疑,揮手大聲喊道:“收隊!”
當楚牧峰他們回到北平城時已經是晚上,陪著江怡在六國飯店吃了一頓西餐,才將她送了回去。
當楚牧峰開車離開,江怡回到家里時,等待她的是赫連夫人那張充滿玩味的臉龐。
“師父!”江怡有些心虛地低頭。
“回來了,坐下說話吧!”
赫連夫人指了指面前的椅子,江怡就溫順的坐下來,雙腿并攏,乖乖巧巧。
這可不像是以前的她。以前就算要講規矩,也不至于這樣跟學生一樣。
“小怡,你今天是和楚牧峰出去玩的對吧?”赫連夫人淡然問道。
“是,師父!”江怡頷應道。
“你喜歡他嗎?”赫連夫人眼神深邃的望過來。
“師父,我…”
“不要著急,先冷靜的想想,再回答我的問題。”
赫連夫人揮手阻止住有些羞澀的江怡后,淡淡說道:“這個問題很重要,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想想再說。”
“我!”
江怡是真的沒有想過師父會這樣問。
但是這個問題好像也不是說多么難回答,所以她倒是沒有遲疑多久,便直接抬頭正視著赫連夫人的雙眼,緩緩說道。
“師父,我現在沒有想那么多,我只是覺得楚大哥人不錯,所以說對他有些好感,想要和他交朋友。”
“至于您說的,或者說您擔心的男女感情問題,我可以很認真地回答,沒有!最起碼暫時是沒有的!”
“這樣最好!”
赫連夫人凝視著江怡的雙眸,肅聲說道:“我不是反對你和楚牧峰交往,我也知道楚牧峰是一個不錯的年輕人。”
“但你應該清楚一點,他那樣的人做事很有章法和很有原則,我是怕你根本征服和改變不了他。那樣的話,到頭來受傷的只能是你!這件事你心里有數就成。”
“嗯,我知道!”江怡點頭道。
“行了,早點去休息吧!”
赫連夫人起身離開。
江怡望著窗外的夜色,久久不語。
晝夜交替,新的一周開始了。
北平城,警備廳。
楚牧峰剛剛過來,泡了杯茶,便被曹云山叫進了辦公室中,然后看著他是滿臉笑容。
看到曹云山含笑不語的模樣,楚牧峰感覺有點奇怪,摸了摸臉疑惑地問道:“師兄,您這是什么意思?我臉上有字嗎?有事兒您盡管吩咐,您這樣搞的我有點忐忑啊!”
“哈哈!”
曹云山哈哈大笑起來,拿起桌面上的文件就遞過去,“你這家伙行啊,沒想到出去玩一趟,都能偵破一起兇殺案子。”
“瞧瞧吧,東華分局那邊對你是十分推崇,他們冷寧峰局長更是對你大加贊詞,說要不是你的話,那個兇手說不定還會繼續作案,而且也沒這么容易能抓到,這個懸案會一直這么擱淺著。總而言之,什么話好聽,他就說什么話!”
“東華分局冷寧峰?”
楚牧峰接過資料,沒看就猜到曹云山說的是什么事兒,敢情就是燕青山四合院的那起案子。
不過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是挺驚人!
這個看似文弱的顏徽竟然殺了好幾個人,要不是這次將他拿下的話,后面還不知道會有多少受傷者,像他這樣的惡徒就應該吃花生米。
“心理變態,童年陰影?”
楚牧峰看到最后的陳述總結,合上案宗沖著曹云山說道:“師兄,說實話,對于這種心理扭曲犯罪的人,真是絕對不能客氣。”
“這種人的犯罪,是最難偵破的,因為毫無動機,毫無理由,就是憑著個人喜好而行兇作惡。這些家伙,有種別拿普通開刀,去城外島國的駐軍那里,隨便殺,我絕對不管。”
“噓,慎言!”
聽到楚牧峰竟然說出這種話來,曹云山趕緊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望著外面掃了一眼,然后關上門,走回來,站到了楚牧峰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肅聲說道:“牧峰,給我記住,這種話不要亂說!”
“師兄,我…”
“記住我的話就成!”
曹云山完全沒有想要聽解釋的意思,直接擺手說道:“我知道你心里憋著一股火,其實有火不止是你,我也如此,我相信大多數人都是這樣。但你要知道,這股火憋著是一回事,但要是說泄出來的話又是一回事。”
“真泄出來是無所謂,可泄出來的后果你能承擔嗎?你應該清楚的戰爭的代價,所以說不要再想這事,最起碼在沒有惡化到那一步之前,不要再想。”
“是!”楚牧峰受教般的恭敬應道。
曹云山看到楚牧峰已經真的認真對待這個問題后,也就沒有繼續再多說的意思,而是微笑著岔開話題,重新回到了之前說的東華分局冷寧峰的事上。
“寧峰局長會這樣幫你搖旗吶喊,無非就是想要和你示好,你可以適當關注下,因為寧峰這個人還算不錯。雖然說不是咱們這邊的,但要是說能拉攏過來的也不錯。”
“是,師兄,我明白了。”楚牧峰點頭應道。
“至于說到蝎組的事。”
曹云山在這里略作停頓后,緩緩說道:“蝎組組長柳生滄泉已經被秘密的關押在紅楓洞中,金陵那邊的專使也過來了,等到案子有了定論,就會論功行賞。所以你的事兒還要稍微緩一緩,反正跑不掉的!”
“師兄,您放心,我不著急!”
看著曹云山做下來端起茶杯,楚牧峰說道:“師兄,那您忙,我先下去了!”
“好,去吧!”曹云山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