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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已經跟到這里,靳西來可不想因為一時疏漏,讓兇手有機會逃走。
那樣的話,他自己都會覺得遺憾可惜。
況且自己一路上可是留下了標記,老四他們一定會跟來的。
時間分分秒秒的流逝。
差不多半個小時后,靳西來察覺到身后傳來一陣輕微腳步聲,他充滿警惕地剛要轉身,一道熟悉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老二,我來了。”
是楚牧峰。
“老四,你總算來了,再不來的話,我可就有點繃不住了。趕緊的,那個家伙進去了,要是這里沒有別的出口,那他應該沒有離開。”
“好了,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我一泡尿憋著,都還沒放呢。”靳西來一直緊繃的神經總算能夠放松下來。
畢竟畢業后一直都在政府辦事,哪里有過這么驚心動魄的時候。
“今天讓你這位政府官員受苦嘍,老三,你趕緊陪老二回去歇著。”楚牧峰扭頭沖沈浪說道。
“老二,趕緊趕緊,這是可忍尿不可忍啊,千萬別憋出毛病來!”沈浪壞笑著小聲說道。
“呸,你這家伙沒個好話說!老四,你可小心點,那家伙不是個善茬啊!”靳西來特別囑咐道。
“嗯,我知道。”
等到兩人離開后,楚牧峰目光落在前面那座廢棄已久的別院,眼神深邃,喃喃自語:“沒想到兇手竟然會藏身這里,可我之前明明讓人搜查過,怎么就沒有查出來什么異常呢?”
“東廠,你確定這里搜查過嗎?”
“確定!”
裴東廠臉色雖然說有些尷尬,但還是很堅決地說道:“科長,是我親自帶人過來搜的,我確定這里就是個雜草叢生,遍地蚊蟲的破院,根本沒有人居住過的痕跡。除非…”
“除非什么?”楚牧峰淡然問道。
“除非這些都只是掩飾,而這樣的掩飾又都是最真實的,從而讓人下意識地忽略一些東西,比如這里隱藏著一個密室。”裴東廠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口氣說道。
“東廠,這也是我問你的原因,你既然也猜到這里可能有密室,那么在下面的行動過程中就要多個心眼,更加細心。”
“大伙兒都聽好了,密室很可能還有密道,所以咱們這次的抓捕務必要小心謹慎,盡量不要出太大動靜。”
“一旦確定屋里面沒人,就開始查找密室入口。現可疑之處,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擅自行動!”楚牧峰凜冽的目光掃視身后的隊員,肅聲說道。
“是!”
“行動吧!”
楚牧峰讓手下將這里團團圍起來后,就親自帶著裴東廠他們開始進入其中。
雖然已經身為一科科長,但關鍵時刻,楚牧峰還是習慣身先士卒,況且這個案子眼下很敏感,他不想出現任何差池。
四合院的院門被反鎖了。
裴東廠扭頭看了看楚牧峰,里面確實有人。
因為上次過來,這個門還是可以直接推開的。
裴東廠跳墻進去,從里面打開門栓,然后楚牧峰他們就悄無聲息地魚貫而入。
進去之后,眾人全都分散開來,躡手躡腳地四處搜索,只要確定沒有人,全都在第一時間打出確認手勢。
很快,他們就搜查完畢,四合院中的確沒現人跡。
“這就是王福德的家嗎?”
楚牧峰是第一次來這里,看著眼前的情景,也是頗為感慨。
整個院子十分衰敗破落,借助月光,能清楚看到房梁上布滿密密麻麻的蟲洞。
院里長滿了一人多高的雜草,隨著夜風晃動,出索索的聲音。
他們沒有進來前,這還能聽到陣陣促織的叫聲,現在卻悄無聲息。
死一般的靜寂彌漫開來。
頹廢!衰敗!凄慘!冷漠!陰森!
這個屋子完全可以滿足這些負面的形容詞的修飾,膽子小點的人進來,真的會被嚇住。
“科長,每個屋子都檢查過了,沒有人。而且這座院子也沒有后門,只有正門,兇手應該還沒有離開。”裴東廠低聲說道。
“墻壁呢?”楚牧峰掃了眼外面問道。
“沿著院墻走了一圈,沒有現有任何攀爬的痕跡,也沒有梯子什么的。”裴東廠沉聲說道。
“那說明這里肯定有密室了!”
楚牧峰的眼神開始掃視開來,既然是有密室,那就找出來。
這個院子里里外外就這么大,不信就找不到了。
“搜!”
“是!”
楚牧峰下達命令后,自己就走進客廳,這里的家具早就破爛的變成木頭。
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因為當初斷手案結案后,那些受害者的家屬一窩蜂的涌進來,將王福德的家給砸爛了。
只有這樣,才能宣泄他們心中的怒火,畢竟有人死了,有人殘廢了,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密室的入口莫非藏在這些破爛的家具中不成?”
楚牧峰眼神銳利的掃視著,不放過每一寸地方。
在這種搜查中,他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處時,神情陡然一振。
“難道在這里?”
楚牧峰盯著的地方緊靠著墻邊櫥柜,櫥柜其余地方全都布滿著灰塵,惟獨緊挨著墻壁的一塊是干凈的。
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招呼眾人過來后,他緩緩走過去,伸手將前后左右都輕輕摸了個遍,沒有現什么異常。
跟著,便下意識地推了推。
驚人的變化生了,這塊原本應該和櫥柜合為一體的木板,竟然詭異般的陷進了墻中。
與此同時,旁邊墻上掛著的那副破爛字畫緩緩往旁邊挪開,后面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就是這里!”
所有人都興奮起來。
“不要掉以輕心,這里面很有可能有危險的。東廠,你跟著我下去,老王,你在這里負責警戒!”楚牧峰斷然說道。
“科長,還是我去吧,您在這里等著就好!”王格志急忙說道。
“我來,服從命令!”
楚牧峰斷然說道,跟著轉身就要進去,誰想裴東廠卻是已經搶先進去,然后又有幾個警員跟隨著跳進去,這才輪到楚牧峰。
他們當然不能改變楚牧峰決定,但卻是能選擇進去的順序。
就算是有危險,他們也會當其沖,不為別的,就因為這個頭,值得他們這樣去做。
“小心戒備!”等到楚牧峰的身影從洞口消失后,王格志掏出槍,下令道。
進入洞內,眼前的確是一條密道。
沿著這條密道沒走多遠,就看到了一間密室。
說是密室其實有點不準確,應該說是看到了一座隱藏在地下的祭壇。
祭壇總共有九級臺階,周身都是由青石壘砌而成。
每塊青石都是光滑如洗,整整齊齊,大小尺寸一模一樣。
在祭壇中間站著一個人。
圍繞著這個人的,是一圈圓形供桌,供桌總共分成十二個方位,每個方位都樹立著一塊木牌,上面清楚的寫著十二生肖的牌位。
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龍、巳蛇。
這六個牌位的前面,分別放著一只鮮血干涸的斷手。
午馬、未羊、申猴、酉雞、戌狗、亥豬。
這六個牌位的前面還是空蕩蕩的。
站在供桌中間的這個男人披著黑色的長袍,將自己像是一個惡鬼般遮掩著,目光掃視著那些空空的牌位,喃喃自語道:“別急別急,很快就能湊齊了!”
“你恐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楚牧峰的聲音突然間在黑暗中響起,跟著嘩啦一片聲響,裴東廠帶著進來的隊員便呈扇形散開,將祭壇包圍住的同時,紛紛舉起了手槍。
“舉起雙手!”
祭壇上的黑影儼然沒想到警察竟然會找到這里來,他微微有些錯愕后,臉上浮現出一抹慌亂神情,但還是竭力控制住,背對著楚牧峰,聲音嗓啞。
“是楚科長吧,你們的行動夠快的,竟然能找到這里來,實在是佩服佩服!”
“你既然知道我來了,難道說不準備和我見見面嗎?我看這里應該沒有別的出口吧,除非你能飛天遁地,不然是跑不掉了。”
“所以咱們不如坦誠相見吧。來,轉過身,讓我好好瞧瞧,是誰膽子這么大,敢這樣挑釁警備廳的威嚴,想要誣陷我們處長,又是誰這么喪心病狂,在北平城中肆意欺凌百姓,制造出來這么血腥慘案。”
楚牧峰勝券在握般地站在最前面,語氣傲然而平靜。
“呵呵!”
黑影人很顯然沒有想要這樣就妥協,而是出一道陰森般的冷笑聲后,壓低著聲音說道。
“誣蔑曹云山?你說我在誣蔑他嗎?他是這樣給你說的嗎?他是說五年前辦的斷手案是公正的嗎?王福德就是罪有應得的兇手嗎?”
“什么意思?”楚牧峰微微一愣。
“我的意思很簡單。”
黑影人站在供桌中間,慢慢轉過身來,臉上則戴著一張白羊面具。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楚牧峰,充滿譏諷地說道:“我是說曹云山是賊,是一個竊取功績的大賊!”
曹云山是大賊!
竊功者賊!
當黑影人以無比怨毒的語氣這樣吼叫出來時,楚牧峰臉色越冷峻,而裴東廠他們眼里也是充滿怒色。
王八蛋,死到臨頭還敢大放厥詞!
“好吧,既然你想說,那我給你一個好好說道說道的機會,不過咱們是不是應該坦誠相對呢。”
“是你自己摘下這張白羊面具,還是我來呢?我必須要知道你是誰,你也休想遮掩!你不動手,我就讓人動手了!”楚牧峰雙手后負,氣勢如虹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