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庫房的鑰匙…”
“陳局長,我想你們后勤庫房的鑰匙應該不只一把吧?要是那樣的話,這事倒是你們管理上出現問題。”
楚牧峰搶先說出來的話,一下就將陳思德下面的話給堵死。
“陳局長,我敢說肯定,陳建賓十有八九是被殺后才挪過來的,也就是說這個后勤庫房絕對不是第一兇案現場,而是拋尸和焚尸現場。”
站起身來,楚牧峰一字一句沉聲說道。
陳思德一時間語塞了。
眼前的確就是事實,事實勝于一切雄辯。
陳思德雖然辦事粗線條,但也不是一個剛愎自用的人。
之前或許還能用憤怒來解釋,可在楚牧峰擺明事實,講清道理后,他還要繼續一意孤行的話,即便是閻澤那邊都沒有辦法交代。
所以陳思德很快就從短暫失神中走出,看著楚牧峰認真說道:“楚科長,你既然接下了這個案子,那么從現在起就交給你來辦理了。”
“還是那句話,我給你一周時間,一周之內,我希望你能破案,將真正的兇手緝拿歸案!”
“我會盡力而為!”楚牧峰坦然說道,他此行的目的顯然已經達到。
就在兩人達成一致意見準備回去時,有警員匆匆跑了過來,面帶幾分異色道:“報告局長,趙毅然他媳婦田桂香跑到局里鬧騰。”
“她鬧什么鬧?”陳思德頗為不悅地喝道。
“她說趙毅然是被冤枉的,說要咱們賠償她撫恤金,要是不賠錢的話,她明天就會抬著棺材過來!”警員充滿無奈地說道。
“什么,要錢?”
陳思德轉身狠狠瞪視著趙毅然喝道:“趙毅然,瞧瞧你娶得是個什么媳婦,要錢不要命啊!趕緊給我過去,讓她滾回去,否則別怪我抓起來!”
“陳局長,那我呢?”趙毅然弱弱地問道。
“你的嫌疑還沒有洗清,況且還有倉庫管理不當的問題在呢,不過看在有楚科長替你作保,你暫時可以回家。”
“在案子沒有定論前,哪里都不能去,我會讓人守著,你要是敢想逃走,那被斃了也活該!”陳思德語氣冷峻。
“謝謝局長,謝謝局長,我一定乖乖待在家,隨時候命!”
撿回一條命的趙毅然是連連道謝,然后又沖楚牧峰彎腰說道:“楚科長,多謝您,要不是有您的話,我早已經沒命了!您的大恩大德,我是沒齒難忘!”
“那,趙毅然,我雖然暫時幫你洗刷了嫌疑,但陳局長的話說得也沒錯,你只是暫時被洗刷嫌疑,還不是說整件事就和你沒有關系。”楚牧峰目光在對方臉上掃過,緩緩說道。
“在案子沒有定論前,你哪里都不要去,免得產生什么誤會!”
“是是是,哪怕拿棒攆我,我也不會走出家門半步!”趙毅然自然是忙不迭地滿口應道。
跟著,楚牧峰轉身看著陳思德說道:“陳局長,這個案子我既然接手,就要給您一個交代。”
“那么從現在開始,我需要對您分局督察和后勤管理部門的一些資料進行調查了解,我希望您這邊能配合。”
“沒問題!”陳思德不假思索地應道。
“還有我會找一些警員了解情況,也請您讓他們配合我們辦案。”
“這也不是事兒!”
只要能將真兇找到,陳思德是無條件支持,當即招來個人吩咐道:“沙錦,從現在起你就跟著楚科長后面辦案,聽他差遣。”
“是,局長!”
沙錦是仙蹤分局偵緝隊的隊長,陳思德的心腹手下,這種實權要害部門自然輪不到外人來染指。
讓沙錦跟著,楚牧峰無論做什么都會很方便。
當然,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監督!
免得楚牧峰只是隨口敷衍敷衍,并沒用用心去查案,那樣的話,他陳思德肯定是要掏個說法!
“楚科長,您看什么時候開始查?”沙錦恭恭敬敬目送陳思德離開后,帶著一臉笑意地問道。
“現在就開始!”楚牧峰直接說道。
分局督察科。
楚牧峰親自坐鎮,他想要了解死者陳建賓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畢竟犯案的都是人,你要是說能掌握人的犯罪心理,距離破案也就不遠。
只要是過來的警員,說的都是陳建賓的好話。
當然,這種好話不是說看在陳思德的面子上,而是因為陳建賓就是這樣一個人,沒有誰刻意迎合,全都是實話實說。
“楚科長,陳建賓人是個好人,就是比較死板迂腐,做事不懂變通不夠圓滑,他非常有原則,只要認準的事,誰敢有絲毫偷奸耍滑,他都會按照規定公事公辦,毫不講情面…”
“呃,據我所知,在局里面陳建賓和趙毅然的關系只能算普通朋友吧?當然了,倘若他們是有私交的話我就不知道了!”
“我們督察科和后勤科的關系還算不錯,每次發東西時,我們都能準時領到,沒什么矛盾吧!”
“陳建賓這家伙雖然沒女朋友,但非常自律,平時也沒什么特別愛好,別說跟我們出去找樂子了,即便一起聚餐,他都很少去。”
做事有原則有底線!性格比較沉默內向!為人不太合群!知道潔身自好,沒有不良惡習。
根據同事們的描述,陳建賓的形象很快就在楚牧峰的腦海中浮現。
這種人是楚牧峰比較欣賞的。
不合群是性格問題,和為人處世無關?只要他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工作,對得起他的身份和責任就成。
聽了半天,倒是沒有找到陳建賓和趙毅然之間有什么特別聯系。
這里面不可能沒事。
要是說沒事的話,為什么陳建賓被殺死后,會被丟到后勤管理倉庫,而不是其他地方呢?
有很多選擇,都會讓這起兇殺案變成一個失蹤懸案,
這是一個疑問!
帶著這樣的疑問,楚牧峰下午又來到了后勤管理處。
老樣子,依然是找這里的警員了解情況。
“趙毅然為人熱情,干活也很麻溜,而且脾氣也很好,從來沒跟人紅過眼!”
“楚科長,我們后勤管理處,他趙毅然算是有些資歷,而且做事很細心,從來沒出過什么差錯。”
“沒聽說趙毅然和陳建賓有什么矛盾啊?他們兩個關系挺好啊,我還見過他們在一起喝酒呢,都在同個小酒館,不過我沒上去打招呼。”
“酒館在哪?”楚牧峰追問道。
“哦,那個小酒館就在分局后面,隔了幾條街,叫梁記…”
梁記?
楚牧峰記住這個名字,沖旁邊的裴東廠使了個眼色,后者立刻就起身離開。
經過幾個案子的配合之后,裴東廠等人和楚牧峰之間也有了幾分默契。
和案子有關的任何細節都不會放過。
差不多下班時,楚牧峰手里已經多出一沓問話資料,他將這些全都收起來放到包里,然后沖著沙錦說道:“沙隊長,有空聊兩句嗎?”
“當然!”
沙錦這大半天其他什么事兒都沒干,一直都是跟著楚牧峰后面調查情況。
他好歹也干偵緝的,怎么能不知道其中的流程和步驟?
眼前的流程看似是不起眼,一切都是中規中矩,但真正讓他意外和贊嘆的是楚牧峰十分老練的問話。
每一個問題問的都是那樣一針見血!
有幾個問題沙錦都覺得是和案件沒什么關系,但后來好好琢磨了下,就琢磨出來其中的味道。
這些問題看似無關痛癢,其實是緊密相連,每個問題的答案都會引發后續的連鎖效應。
不得不說二個字:佩服!
這難道就是警官高等學校培養出來的人才才具備的能力嗎?
果然是人的名,樹的影,這個楚牧峰能被稱為神探,絕非虛名,的確是有兩把刷子,沙錦是甘拜下風。
“沙隊長,你對這個案子有什么看法呢?”
走到分局外面,楚牧峰抬頭看了一眼映紅天邊的晚霞,隨口說道。
“楚隊長,我沒任何意見,我就是來聽候您調遣的!”沙錦微微躬身,放低姿態道。
呵呵,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啊!
見沙錦如此恭謹客氣后,楚牧峰就知道想要從他嘴里問出點什么有價值的消息是很難的,但該問的還是要問。
“沙隊長,我既然是接了這個案件,就肯定會盡力而為。我跟你聊聊,也是想要能盡快破案,你也不想這個案子成為陳局長的心病吧?”
“要是那樣的話,你這個偵緝隊的隊長估計也就當到頭了!”楚牧峰的話語軟中帶硬。
沙錦臉色微變,很快就說道:“楚科長,您想問點什么?”
“我想知道陳建賓和趙毅然之間真的沒有矛盾嗎?”楚牧峰雙眼微瞇問道。
這個是關鍵。
兩人若是朋友話,趙毅然就沒有突然殺人的動機。
可要兩人之前就有過沖突,那趙毅然自然會有嫌疑。
之所以問沙錦,也是因為這是他們仙蹤分局內部的事,發生這么大的命案,楚牧峰不相信沙錦這個偵緝隊隊長不會一點調查都不做。
搖了搖頭,沙錦嘆了口氣,十分坦誠的說道:“楚科長,我要是知道,肯定會跟您說,但這個問題我真是一點都不清楚。”
“沒錯,我是做過調查,但查出來的那些事兒和您知道的情況差不多。就目前來說,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陳建賓和趙毅然之間有過沖突。”
能感受到對方的陳懇,楚牧峰揮揮手,笑了笑道。
“嗨,沙隊長,你也不必這么嚴肅,我就是問問而已,你不知情就算了。”
“這樣,我準備明天去陳建賓家里瞧瞧,你要是沒事就一起去吧。”
“行,楚隊長,那咱們在他家門口碰面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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