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我對你可是萬般寵愛,沒想到你居然如此惡毒!”沈清風雙眼布滿著血絲,狠狠的瞪視著董婉兒厲聲道。
“我…我也不知道!”董婉兒是連連搖頭,多少有些惶恐!
鬧劇和火災完全是兩碼事!她還沒這么大的膽子。
“楚隊長,無憑無據,您這完全就是牽強附會,一家之言。”沒進過審訊室的梁衡山依然嘴硬道。
“哼,無憑無據?凸透鏡和門神年畫都是你給的,這就是最好的證據,至于你這樣做的動機嘛!”
說道這里,楚牧峰指了指摟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略帶幾分戲謔道:“難道這還不夠明顯嗎?”
“你梁衡山和董婉兒原本就是一對兒,后來董婉兒嫁給沈老板后,你們依然藕斷絲連,經常秘密私會,我說的沒錯吧!”
“賤人!賤人!”聽到這個話,被綠得一塌糊涂的沈清風是連連跺腳,咬牙切齒地咒罵不已。
沒有在意雙方的反應,楚牧峰繼續說道:“梁衡山,你處心積慮搞出這些事,其目的就是為了能從沈清風這里騙取一筆錢財,這樣你才能和董婉兒一起私奔,對吧!”
“只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想著借野鬼叩門的把戲,還要火燒沈府,你這不僅是要謀財,還要害命!”
“董婉兒,之所以搞這一出野鬼叩門的把戲,配合梁衡山從沈清風這里騙走錢財才是你的真正目的,什么想要嚇唬正房,不過只是你編出來的借口罷了。”
“只不過就算是你,恐怕也沒想過,梁衡山會這么瘋狂,在騙到錢后還不滿足,居然還要干出喪心病狂的縱火案,對吧?”
聽到這里,董婉兒已經不復先前的鎮定,臉色變得慘白如紙。
她扭過頭,看著近在眼前的梁衡山,抬起手來撫摸著他的面頰,聲音泣訴地問道:“衡山,你告訴我,他說的都是假的,那個火災和你沒關系,你沒有想過要害人!”
“我…”
梁衡山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就在這時,進去搜查的王格志突然走出來,大聲說道:“報告隊長,有發現!”
“說!”楚牧峰點點頭。
“屋里面有盛放松脂木盆!”
王格志這話說出,如同一道驚雷擊潰了梁衡山的心理防線。
原本就知道難以扛過去的他,這時候猛然間撕掉了虛偽的面具,他低頭看著董婉兒的質疑眼神,猙獰而殘忍地笑起來。
“呵呵,他說的沒錯,我就是想要沈清風死,我要讓沈府滿門死絕!”
音如夜梟啼哭,刺耳難聞。
“衡山!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咱們不是說好只要能拿到錢,就一起遠走高飛,為什么還要殺人呢?”董婉兒眼神中充滿了不解和痛苦。
畢竟沈清風待她不薄,她也沒有那么絕情冷血。
“為什么?”
一直以來都是以溫雅君子形象示人的梁衡山,此刻已經不再隱瞞遮掩。
他就像是一頭被逼到絕境的野獸,聲嘶力竭地發出著痛苦的嘶鳴。
“你問我為什么想要殺人?你難道不清楚嗎?我也是個男人,是個有尊嚴的七尺男兒!”
“當年眼睜睜看著你被這個老色鬼給帶走,成為他的三姨太,我卻無能為力,你覺得我能心甘情愿忍受嗎?”
“不,沒有哪個男人愿意看著自己的女人被別人占有!我在那時就暗暗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殺了沈清風,任何玷污過你清白的人,我都要讓他死!”
悲憤吼叫的梁衡山猛地轉身,眼神直勾勾地盯視著楚牧峰,話語中流露出滿滿的憎恨。
“萬萬沒想到,我精心謀劃已久的復仇計劃,居然被你給輕易拆穿了!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利用了婉兒,利用了她的這種無知單純!”
“本來按照我的謀劃,你們今天要是沒能過來的話,我們就可以隱姓埋名,遠走高飛,沒想到最終還是功虧一簣。”
“楚隊長,不管你信不信,那天中午和你擦肩而過時,我就有種不詳預感,估計這事可能會暴露,現在看來我的直覺果然沒錯。”
“梁衡山,你這完全就是借口,是嫉妒心理在作祟!可笑的是,你這種嫉妒是沒有任何道理!”
“你口口聲聲說沈老板是老色鬼,可你應該比誰都明白,在這場游戲中,你才是那個最讓人鄙視的失敗者!”楚牧峰毫不客氣地呵斥道。
“不,不是這樣的!”
梁衡山有些失魂落魄地吼叫著:“我和婉兒是真愛,當初要不是沈清風仗著有錢有勢,橫刀奪愛的話,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我橫刀奪愛?”
沈清風是怒極反笑,目光掃視過董婉兒和梁衡山,帶著幾分譏諷道:“董婉兒,當年的事你沒有跟他說過吧?”
“我…”董婉兒神情略顯遲疑。
“哼,看來你是沒說了,要是說過的話,梁衡山也不至于如此記恨我把!其實你當時要是說有他梁衡山存在的話,我根本都不會迎娶你過門。”
“我沈清風還不至于那么下作,去威脅逼迫你這樣一個弱女子。”
沈清風的話讓梁衡山察覺到這里面似乎別有內情,不由得追問道:“當年什么事?不就是你脅迫婉兒嫁給你嗎?”
“我脅迫她?”
沈清風指著自己的鼻子,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梁衡山,你覺得以我的身份地位,需要那樣做嗎?”
“我沈家可是堂堂正正的書香門第,我要敢那樣做,不要說你,沈家家規第一個就不會饒過我!你懂不懂?”
“我!”梁衡山有些愕然了。
他是真的不懂這個,這就是名門望族和平民子弟的差距,猶如天壤之別。
“當年她董婉兒得罪了一個軍閥公子哥,萬般無奈之下求到我,說是想要嫁給我避禍。”
“因為對她也是有頗有好感,所以我才會答應她的請求。當年的事就是這么簡單,何來脅迫?何來威逼?”沈清風冷冷說道。
“外面的那些傳說都是假的嗎?”
梁衡山使勁搖晃著腦袋,強迫自己不要相信這個說法,然后雙手拉著董婉兒,激動地問道。
“婉兒,你告訴我,真相其實不是這樣的,就是他脅迫威逼你的對吧?你說是不是?”
“不是…他說的是真的!”
董婉兒看著眼前這個因為仇恨而變得有些陌生的男人,心情也是糟糕透頂,面色慘白地說道。
“他說的都是真的,我當初就是因為不懂事得罪了人,所以走投無路之下才想到嫁人避災。”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呢?”梁衡山怒吼道。
“告訴你?怎么告訴你?”
董婉兒滿臉痛苦地說道:“我倒是想要告訴你,可你即便知道了又能干什么,你沒錢沒勢,憑什么替我出頭。”
“要不是因為沈清風的話,我現在沒準早就被那個軍閥少爺給玩死了。”
“梁衡山,我是想和你在一起,但是不想讓你知道這些事,所以才會欺騙你。”
“我知道我是個自私的女人!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沈清風…”說著說著,董婉兒是掩面而泣。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是遠遠超出她的預料。
沈清風聽到這話臉色漠然。
梁衡山卻是向后倒退兩步,臉上露出一抹苦澀而絕望的神情。
真相終于大白于天下。
自古愛恨多情仇!
“來人,把他們全都帶回警察廳!”
該說的都說完了,楚牧峰便直接揮揮手吩咐道。
這次沈清風沒有阻攔,只是冷冷地盯著梁衡山和董婉兒。
“楚隊長,最后一件事,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野鬼叩門的?”被押著的梁衡山從楚牧峰身邊走過時,忽然問道。
沈清風也露出好奇神情。
其余人也都放慢腳步。
“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莫非你以為自己的把戲比陳三高明點,就無人能看穿嗎?”楚牧峰雙手后負,神情自信。
“你說!”梁衡山咬牙問道。
“很簡單,這就是一招江湖上所謂的神仙幻術!”
“野鬼叩門的秘方就是蝙蝠嗜血之理!你在沈府的大門上涂抹了鱔魚鮮血,這樣夜間蝙蝠聞到后就會爭相啄食,發出砰砰聲音來。”
“等到沈家下人打開門后,蝙蝠受到驚嚇自然就會飛走,看不到蹤影。而你每次涂抹的鱔魚鮮血劑量很少,所以說蝙蝠吃過之后,再經過一晚上的揮發,基本上就沒有什么味道殘留。”
“就算是有點味道,也沒誰會覺得是魚血,他們只會順著人云亦云的思路,往孤魂野鬼方面去想。”
“等到這個局成了,你和沈老板見面后,不再涂抹鱔血,這樣蝙蝠也就不會再出現,同時你張貼好特意準備的門神年畫和凸透鏡,從而達成火燒沈府的計劃!”
楚牧峰每說一句,梁衡山的臉色就變暗一分。
到最后,梁衡山已經是面如死灰。
“梁衡山,其實這個招數并不稀罕,只要是研究過清光緒年間民間戲法專著鵝幻匯編的人,都能猜到這個。”
“甚至你去問問那些走江湖變戲法的,他們也能知道,怎么樣,我說的對吧?”
“對!”梁衡山是徹底死心,遇到能人,栽的不冤!
“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