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同事和學生,不知道是哪個嘴上沒把門的混蛋,將妖貓犯案的謬論傳了出去,頓時鬧得沸沸揚揚,這兩天這幫家伙都會來嚷嚷幾嗓子,真以為我們是光吃糧食不管事呢!”
曹云山有些心煩地說道。
這年頭,老師的地位那是真高,不僅薪水高,而且還有一定的社會影響力,絕對不能當普通人看待!
所以找不到線索,破不了案他也著急,可他們這樣做難道就能幫助破案嗎?純粹就是瞎胡鬧!
“叮鈴鈴!”
就在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楚牧峰剛要出去,曹云山擺擺手示意不必,然后拿起來一接,立即站起身子,態度變得十分恭謹。
“是我,廳長,您什么吩咐!”
“吩咐,還要我吩咐嗎?你自己難道聽不到嗎!”電話那頭的聲音突然變得很響,幾乎是在咆哮!
“是是是,廳長,我們已經全力進行排查…”
“好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天之內,我要看到結果,讓這幫學生不再鬧騰!”
“好的,請廳長…”
沒等曹云山說完,那邊已經掛了。
“處長,要不,讓我試試吧?”楚牧峰往前一步,開口說道。
既然處長師兄專門將自己叫過來看這個案子,其用意不言而喻,那自己自然要主動一點!
放下電話,曹云山深深看了楚牧峰一眼,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牧峰,這個案子,咱們只有三天時間,破得了也要破,破不了也要破,你明白嗎?”
“我明白!”
雖然對方的潛臺詞沒說,但楚牧峰知道是什么意思。
“行,待會我會通知一聲,下面人手隨便你調動!”
“處長,那我先出去了!”
時間很緊張,楚牧峰知道自己現在一刻也不能耽誤。
“牧峰,好好干!”曹云山又叮囑了一句!
至于干好了會有什么,那是后事,說早了純屬廢話!
離開辦公室,楚牧峰深深吸了口氣,這個案子是個大好機會,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
資料剛剛自己已經看得差不多,的確沒什么頭緒,看來還是得出現場。
警察廳外。
剛才請愿的那些師生們已經離開,不過門口還有兩個收拾東西的學生。
兩人一邊收拾一邊聊著。
“你說這些警察能破案嗎?他們真能抓住殺死簡老師的兇手嗎?”
“能不能咱們也沒有別的辦法,只有靠他們。”
“總感覺簡老師死的太奇怪了,居然說是被貓抓死的!對了,簡老師家不是有副怒貓圖的畫嗎?里面的那只黑貓我一看到就覺得瘆得慌!”
“別瞎說!這都是封建迷信糟粕,你怎么能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嗨,我不就是懷疑嗎?”
“懷疑個屁,趕緊走吧,我估摸今天是別想有答復了,明天再來吧。”
說罷,兩個學生拿起橫幅匆匆離去了。
等旁邊若有所思的楚牧峰回過神來,想要追問兩句時,兩人早就看不到身影。
怒貓圖嗎?怎么沒有在搜查的證物中?難道說是被誰黑下了?
楚牧峰暗暗記下這事,等出完現場回來再說。
北平城南燈籠巷。
破舊的房子,爬滿青苔的墻壁,默默證明這是條有了一定歷史的胡同。
妖貓案的死者簡如云就住在最里面,因為是案發現場,所以這里已經被查封 在案件沒有蓋棺定論前,是不會對外開放。
這倒是省了楚牧峰很多事。
“站住!”
就在楚牧峰剛剛走到門口,一道身影突然從陰影中走出來,不過當看清楚來人是誰后,臉上不由露出幾分意外。
“楚老弟,原來是你啊!”
楚牧峰目光投過去,對面是個中等身材,樣貌普通,穿著便服的中年人。
“咦,王哥,您怎么在這兒?”
“處長說兇手有可能會回來,所以讓我在這里盯著。”王哥叫做王格志,今年三十出頭了,是警察廳刑偵處第一科室的老實人。
“恩,處長的確是考慮周全。”
當然,這個安排對楚牧峰來說再正常不過了。
擁有豐富現代破案經驗的楚牧峰堅信一條定律:洛卡爾物質交換定律。
任何犯罪行為人只要實施犯罪,必然會從犯罪現場帶走一些東西,也會留下一些痕跡,找到痕跡最好的辦法就是回到案發現場,從頭找起。
“王哥,這個案子處長讓我負責,我想進去轉轉。”楚牧峰笑著說道。
“哦,楚老弟負責這個案子?果然是深得處長器重,能夠委以重任,往后高升是指日可待啊,到時候可別忘了提攜提攜老哥我啊!”
干了這么多年,老實人王格志也算是開了竅,懂得點眉頭眼目,會說兩句討喜的話。
“呵呵,王哥你說笑了!我先進去了!”
“行嘞,我繼續在外面守著!”
拱手道謝后,楚牧峰就推門而入。
這屬于典型的清代三合院,開門是個小院,對面就是正房,也就是簡如云的臥室,東西廂房則為書房和雜物間,均為磚石結構,抬梁式建筑。
簡如云的尸體是在臥室被發現的,走進現場后,楚牧峰習慣性地戴上白手套,邊走邊看。
從上到下,從里到外,不放過一絲一毫。
這里的確沒有留下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也看不出有搏斗的痕跡。
難道真有所謂的妖貓作祟?
在房間正中站住的楚牧峰,抬頭看向前方,那里正懸掛著那副怒貓圖的水墨畫兒。
老樹下,一只豎著尾巴弓著背,惟妙惟肖的黑貓,仿佛下一刻就要從畫上跳下來。
楚牧峰轉身就要離開時,眼角余光不經意間瞥視到擺放在畫下的那盆綠植,瞳孔倏地一縮,快步走上去,蹲下身來仔細觀看。
片刻之后,楚牧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
輕輕將這盆綠植搬起來,他轉身就往外面走去,和王格志點頭打了聲招呼后,就直接趕回廳里。
“楚牧峰,你這是去哪轉悠的,怎么帶了盆花回來?”
“我說楚老弟,你可得用點心啊,咱們處長可是指望著你幫忙破案呢!”
科室里的老油條看到搬著花盆的楚牧峰從門口走過,忍不住又調侃起來。
身為行動派的楚牧峰并沒有給予回應。
在他眼里這就是群尸位素餐的蠢貨,平常作威作福,見了好處飛飛跑,沒有好處磨洋工,抓抓普通百姓還行,真指望他們破兇案疑案,還真不夠看的。
來到曹云山辦公室門口,楚牧峰敲了敲門。
“進來!”
看到楚牧峰捧著個花盆走進來,曹云山臉上帶著幾分愕然之色。
“牧峰,你這是?”
雙手微微舉起花盆,楚牧峰神情肅然道:“處長,我找到線索了,不出意外的話,已經可以鎖定簡老師的死因!”
聽到這話,曹云山忍不住蹭地站起來,面露驚喜道:“什么?你說的是真的?”
“應該不會有誤。”
將花盆放在旁邊的茶幾上,楚牧峰指著花盆邊緣的那些白色粉末說道:“處長,你看這里,這些白色粉末就是最重要的線索。”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簡如云應該就是被這些粉末害死的。這種粉末,應該是一種罕見毒藥,只要中毒,就會奇癢難忍,然后情不自禁地使勁抓,那樣毒藥就會侵入血液致人死亡。”
“這個?”
當曹云山看到那些遮掩在白色花瓣下的粉末時,眼皮微微顫動。
打量了一番,他抬起頭,眼中流露出幾分疑惑之色:“牧峰,你能確定嗎?這不是花粉,而是毒藥?”
“能確定!”
楚牧峰言之有據地說道:“處長,剛剛在回來的路上我已經做過實驗,找了條受傷的野狗,往傷口處彈進去一點粉末,你猜怎么著?”
“怎么著?”曹云山緊聲問道。
“兩分鐘后暴斃!”楚牧峰平靜說道。
神色一愣,曹云山跟著興奮地一拍巴掌。
“好,太好了!”
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不錯不錯,不愧是老師推薦的人,的確有過人之處。”曹云山拍了拍楚牧峰肩膀,是毫不吝惜贊賞之詞。
“處長,眼下只不過才找到了死因,咱們還要抓到兇手,將其繩之以法,讓簡老師能夠瞑目,這個案子才算結。”楚牧峰平靜地說道。
“對對對,找兇手,怎么樣,有什么線索嗎?”曹云山問道。
此刻,他覺得讓自己這個小師弟負責這個案子,真是走了個好棋!
原本仿佛陷入迷霧之中的案子,突然就看到了光明。
“處長,我記得資料里面有一張藥方吧?”楚牧峰瞇縫著雙眼說道。
“對,是有這個!”
“我想再看看!”
“行,資料你拿去好。”看到案子有了眉目,曹云山也是一掃先前的煩悶,爽快地將檔案袋拿了出來。
翻開資料,只見那個藥方上,龍飛鳳舞地寫三個字:扁鵲堂!
楚牧峰手指在上面圈了圈,心里面已經有了計較,跟著指了指花盆說道:“處長,要不這個證物就先放你這,我還得去這個藥鋪看看。”
“行,沒問題,需要人手你盡管叫,我已經招呼過了!”
“謝謝處長,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