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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頂層套房,黃櫺騏連滾帶爬地沖進了客房。

  “我屌,噉佢阿媽都可以做!!!”

  男助理嚇得一個哆嗦:“Peter,我是內地人,你是在罵我么?”

  “別管了!”黃櫺騏追問道,“毛子上飛機了么?”

  “好像正要走。”

  “改簽,再加兩天的課。”黃櫺騏揉著額頭冷笑道,“認真起咗,仆街仔。”

  另一方面,各省領隊緊急組織開會。

  目的無它,無非就是讓大家不要太浮躁。

  之前的考試比的是硬實力(除匯湖外)。

  而接下來的重考,心態將占據很大因素(尤其匯湖)。

  誰能立刻踏實下來,找回比賽狀態,誰便能異軍突起。

  同時,各領隊都認為,重考的名次變動會很大。

  不出意外的話,競委會會拿出應急的B卷。

  B卷由另一組特聘團隊所出,團隊規模要小很多,相比于知識點雨露均沾的正賽卷,B卷一般都會邪一些,難就極難,簡就極簡。

  外加眼下心態的影響,誰也不敢說鐵定保住現在的名次。

  但平均而言,削除了匯湖泄題的影響,其他人的平均名次應該會有所上升的。

  尤其處于50—60名之間的天選之子們。

  比如祁英男,根本顧不得興奮,匆匆親了李崢一口便沖到了楊長樂的房間,死賴著要模擬考找回狀態。

  楊長樂也不好只顧著四中的小朋友,這便現場攢題,叫來了全隊的小朋友一起玩耍。

  至于匯湖。

  15個參賽學生,14個人心態都崩了。

  本來是主心骨的秦凱旋,突然人間蒸發一樣,什么都不管了,也聯系不上。

  另一位女教練,也突然被叫走,一個多小時也沒回來。

  14個人憋在房間里,徹底進入了不知所措的狀態。

  不少人甚至認為自己會被取消參賽資格。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也是此次泄題的受害者。

  核心原因在于,他們根本沒有選擇權。

  上著課,聽著講,就硬給泄了…

  可以說當時考試見到真題有多竊喜,現在的心態就有多崩潰。

  相反,此前最崩潰的那個人,反而成了此刻最自洽的那個人。

  秦凱旋不見了,女老師也走了,姚小茜終于有勇氣走出房間了。

  她抱著物理書,一個人走進了小花園,頭一次覺得陽光如此舒適。

  但她并未陶醉太久,很快低頭展開了復習。

  堅決也重新出現在了她的臉上。

  此前排名241名的她。

  發誓要拿回她本該擁有的東西。

  決斷之所以來的如此之快,完全源于何安瑭先斬后議的策略。

  李崢走后,他以最快速度,確認了重考的決策。

  而后立即公布,既要盡快安撫人心,也要給考生們準備的時間。

  公布此事后,再聯系考場,緊急印刷試卷。

  因為之前的事情,匯湖已不宜作為考場,再說他們也有正課,總不好讓學生們都回家。

  但競委會的資金是極其有限的,歷屆都是靠東道主籌備的場地事宜。

  事出緊急,無奈之下,何安瑭只好聯系蔗大的同行,用個人面子敲定了蔗大考場。

  接下來的印刷費,就只能從資金里擠了。

  至于多了兩天的住宿費,也只好派人與各省領隊談,希望他們體諒補交一下。

  有趣的是,雖然里里外外都是事兒,但何安瑭做起來卻很有力氣。

  他寧可勞心勞力,用這種方式把事情補救好,也不愿再陷入之前那樣的燒心苦境了。

  午餐的時候,李崢遠遠看到了姚小茜,她身邊并沒有老師跟著。

  姚小茜卻沒有注意到李崢,只是急匆匆取餐落座,即便是吃飯的功夫,也抱著物理書猛看,好像要把失去的東西加倍補回來一樣。

  看樣子,她還并不知道已經用到視頻了,匯湖的老師也沒有難為她。

  好樣的,加油吧。

  可惜,李崢沒法當面說這些了。

  暫時還是當個陌路人吧。

  愿未來的某一天,能在光明中相見。

  李崢遠遠地送上祝福后,這便轉身走向餐臺。

  “李崢。”一個頗有靈氣的矮個子小中分忽然閃到了李崢面前,“魏東陽托我給你帶個話,要你在IPhO小心毛子。”

  一聽到魏東陽,李崢便笑了。

  不就是那個吹了半天,結果ICHO拿了塊銀牌的苦逼爆炸頭。

  考慮到他是湘師附的,那么眼前這位也只能是之前排名第三的屌人了。

  “杜子誠?”李崢拿起餐盤笑道,“你們湘師附物化兩開花啊,全是妖人。”

  “哎,我一開始也以為自己很妖的,今年也是沖著冠軍來的,直到遇到你們櫻湖雙煞…煩啊…”杜子誠苦笑著拿了個餐盤,跟著李崢排起了隊,“實話實說啊,我簽字是有私心的,想再試試能不能跟你倆懟一下。”

  “這個歡迎。”李崢挑眉一笑,“再說了,誰還沒個私心吶。”

  “啊?”杜子誠驚道,“你也…想翻個身?”

  “什么叫翻身!”李崢罵道,“我跟林逾靜一直都是五五開的,互有勝負。”

  “五五開?可我怎么聽說,你這輩子從沒贏過她啊?”

  “哪個逼說的??”

  “太多了…大家都這么說。”杜子誠比劃道,“我上次問你們隊的那個祁什么,你到底贏沒贏過林逾靜,他就很吃驚地看著我說‘不會真的有人認為李崢能贏林逾靜吧?不會吧不會吧。’…就顯得我很無知。”

  “活該他51!”李崢怒而掰手,“我至少贏過…一兩次。”

  “哈哈!好了好了,你贏過,五五開好吧。”杜子誠大笑著拍了拍李崢的肩膀,“總之,化競變規則,物競重考,我們湘南競賽生可都拿你當朋友了,聽說你們還準備參加數競,到時候也歡迎跟我們湘師附的粥神切磋,他專治不服癥。”

  “什么服不服的,沒興趣。”

  “哦,那讓他治林逾靜好了。”

  “別別別,來治我,來,我不服!”李崢哼笑道,“林逾靜豈是他一個湘野毛神能沾的?”

  “哈哈,好,我回去告訴他你不服了,還叫他毛神。”

  “等等,我怎么覺得你是在拱火啊…”

  正說著,魧州二中的兩位也湊了過來。

  “可算找到你了,你倆今天神位算是穩了啊!”

  “到底怎么做到的啊,李崢哥?”

  “別別別。”李崢推辭道,“跟我們沒什么關系,都是集體的力量,外加何教授給力,我跟林逾靜只是負責把聯名信交上去而已。”

  “誰信啊!”

  “是不是拿放棄名次做威脅了啊?”

  “威脅個屁,我哪有這膽子。”李崢哈哈一笑,“放棄名次嚇唬誰呢?這里三百多個人都盼著我倆放棄呢吧?”

  “對啊,化學冠軍都有保送資格了,還要個毛名次!”

  “快放棄吧,李崢哥哥,我們多兩個人保送不香嗎。”

  “可以。”李崢笑罵道:“我算知道什么叫忘恩負義了。”

  整個午餐時間,李崢都被眾寸頭簇擁著,沒有看到林逾靜。

  起初,他有些不踏實。

  但臉頰一癢,轉念一想,就穩了。

  自己都這么久沒有洗臉,更何況一介女生?

  女人,是情緒化的動物。

  根據女學博士史洋的研究。

  校園里,感情上的事情,對女生學習成績的影響遠大于男生。

  男生多半沒心沒肺,該吃吃該玩玩該學學。

  而心思復雜的女生們,卻更容易為情所困,繼而影響學習。

  想必林逾靜在那一下子過后,怕是連口吐沫都不敢咽了。

  現在一定偷偷躲在房間里小鹿亂跳,茶飯不思呢吧。

  所以,這種正要勁兒時候,應該怎么辦?

  當然是抓緊時間學習了!

  來個彎道超車!

  重考揚眉吐氣!

  于是,李崢午飯過后,火速奔回房間,找了很久才找到21年前沒做過的物競真題,二話不說直奔薊大招生辦房間,熟練地用起了黃鶯的打印紙和打印機。

  “你這也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吧…”黃鶯嘴上嫌棄,但身體還是老老實實地又送過去一沓紙,“還好今年知道你參賽,我特意多帶了一捆…”

  “哦?”李崢眼兒一瞪,“那我再多印幾篇論文醒腦了。”

  “你整吧,別給玩壞了就成。”黃鶯湊到李崢身邊搖了搖他的肩膀道,“重考到底怎么回事兒啊?我問老何半天,他什么都不說。”

  “我一個普通學生,我哪兒知道。”

  “哎呀,跟我有什么可隱瞞的。”

  “就是超綱了吧?”

  “你這人真沒勁!”黃鶯一把收過了打印紙,“自己出去印吧。”

  “…這就沒意思了,黃老師。”

  “那就這么說吧。”黃鶯抱著打印紙道,“根據你的判斷,匯湖舞弊屬實么?”

  “這個…”

  “我是負責薊大招生的,這個信息很重要,你多少也是個校友了,不該幫忙確認生源么?”黃鶯義正言辭道,“絕對不是為了八卦。”

  “…那…基本屬實吧。”

  黃鶯立刻喜笑顏開,又把紙塞了過去:“哎呀,那你怎么知道的啊?”

  “還不是在八卦!”

  回到房間,李崢很快清空了爭取重考的昂奮心情,為了回復考試狀態,這便一心一意做起陳年老題。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臉實在是太癢了。

  想到林逾靜連吐沫都不敢咽,他多少還是有些同情的。

  要不送點吃的過去?

  糾結許久后,李崢終是放下了卷子,去酒店里的小超市買了包麥麗素,乘上電梯。

  神奇的是,電梯里有兩位外國人,說起話來嘟嚕嚕嚕嚕嚕嚕的,可以說是完全暴露國籍了。

  忽然,其中一個老禿頂說道。

  “哦?”李崢眼兒一瞪,用英語回話道,“是我,有什么事?”

  老禿頂一喜,指了指自己說道:“我,科諾普列夫,我是他老師。”

  李崢驚道:“ICHO的那個長頭發?”

  “對對對。”老禿頂笑道,“你在我們俄羅斯競賽圈很出名的,除了科諾普列夫,庫茲涅佐夫和斯米爾諾夫也很想見到你。”

  “等等,我記不住…”李崢拿出手機道,“什么夫?”

  “哈哈哈!”老禿頂搖頭笑道,“你們這次的考題我看過了,太簡單了,除了最后一道都毫無難度,換我們俄羅斯考題,不可能有人拿到滿分的,包括我。”

  李崢笑著擺手道:“俄羅斯題我也做過很多了,有一點我承認,你們的題確實是物競的模板,出題者靈感的源泉,各個競賽都喜歡以俄羅斯題為模板進行改進,但恕我直言,難度也就馬馬虎虎。”

  “???”老禿頂眼兒一瞪,這便掏出一沓卷子塞給了李崢,“這是我給科諾普列夫出的題,他能拿到98的分數,好好體驗一下吧,孩子。”

旁邊的老師慌忙阻攔道  “別這樣…這對我們不利…”

  老禿頂也發現自己上頭了,忙又說道:“你自己做就好了,不要公開。”

  “好。”李崢當即收好了題,“科諾普列夫98是吧,記住了。”

  正說著,電梯門開了。

  黃櫺騏正在此恭迎兩位老師。

  還好李崢之前就把卷子塞進后褲子了。

  “啊…啊…兩位老師請…”黃櫺騏按著電梯門迎過兩位老師后,沖李崢道,“嗯…林逾靜在1805,不謝。”

  “謝謝。”

  “不好意思…為什么這都能撞上…”

  李崢不禁摸了摸后屁股后面沉甸甸的俄羅斯妖卷。

  “不是,我是謝謝別的事情。”

  待黃櫺騏和老師們進房后,李崢才按下了林逾靜房間的門鈴。

  足足兩分鐘后,她才穿著熊貓睡衣睡眼惺忪開了門:“睡覺呢,有事嗎?”

  李崢不由得笑著走進房間。

  騙誰呢?

  吐沫都沒咽過吧?

  看著套間亂糟糟的客廳,李崢搖了搖頭。

  “哎呀,你這樣,重考會出問題的啊。”

  “呵。”林逾靜往沙發上一躺,打開電視,抓起茶幾上的水果拼盤唔唔吃了起來,“有事沒有?”

  “這不是擔心你嘛,沒見你去吃午飯。”李崢穩重地坐在了沙發上,“心態不好,萬一跌出前50就不好玩了。”

  “心態好滴很。”林逾靜一口就吃掉了14顆蘋果,鼓著嘴狂嚼起來。

  “別裝了,我都懂。”李崢隨意地望著遠處寫字臺前的窗戶道,“雖然…你看…是吧…不過高中階段,我們還是要以學習為重的,所以說…等等!”

  李崢噌地起身,跑向了寫字臺。

  “渣渣!”林逾靜也倉惶起身,“起開起開!”

  然而還是李崢快一些。

  寫字臺,表面上只有空白的記事本。

  但李崢機警地發現,下面墊了厚厚一沓物理卷子。

  而且已經做了不少。

  “好啊你!假裝睡覺偷偷做物理??”李崢張大了嘴瞪向林逾靜,“你竟然也能做出這種事?說,幾點開始做的?!”

  “唔唔唔”林逾靜左顧右盼,避而不答,“就…就…以前做的…”

  “你這家伙,是不是從會議室出來就回來補物理了?”李崢抓頭罵道,“太卑鄙,太功利了吧!”

  “唔唔唔…”林逾靜整張臉都陷入了波浪狀態。

  “而且你還裝,還假裝在睡覺。”

  “唔唔唔”

  “枉我還擔心你,誰知道你已經算計到這一步了…”李崢咬牙甩出了一沓俄羅斯妖題,“那也休怪我無情了!”

  “唔唔…好了好了…就隨便做做的…冠軍什么的無所謂的。”林逾靜說著擦了把口水。

  李崢又是一怔。

  就這么輕易就擦掉了?

  我可是半天都不敢撓臉的。

  什么女學博士。

  假的,都是假的。

  女人是無情的。

  無情的女人!

  “渣渣!”李崢狂撓著臉沖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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