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過后的夜晚格外寧靜。
等了一個小時,也沒有見到萬國的身影,陳南和穆有道重新回到了地下的T4航站樓。
“哈哈,看來看來還算有點眼色,一定是發現了本殿下然后知難而退。”
穆有道背著小書包,大刺刺地走在前面。要不是灰色的頭發一翹一翹,倒還真有幾分小學生的樣子。
“不知為什么,總覺得不太對勁。”
陳南剛剛受傷不輕,不過在六味地黃丸的幫助下,現在已經沒有了大礙。
道具的效果還在,陳南空有8級巔峰的實力,卻沒能再和亞當比劃比劃,實在是點惋惜。
T4航站樓其實并不大,畢竟是為進化者準備的中轉站,人流量遠沒有普通航站樓那么多。
而且絕大多數時候,這個航站樓是沒有服務人員的,多數時候都是人工智能在進行管理和接待。
此刻時間已經快到晚上11點,再有不到10個小時,陳南就可以出發尋找下一塊碎片了。
“萬國沒有出現,總感覺有些遺憾啊。”陳南感嘆道。
“哎,能少打一架還不好嗎?”穆有道坐在沙發上,從書包里居然掏出了一盒薯片,“吃不吃點?”
“有道殿下準備得很充分嘛。”
陳南吃了兩片薯片,然后走到自動販售機那里買了兩瓶罐裝咖啡,扔給了穆有道一瓶。
感謝聯盟提供的福利,讓進化者可以刷臉免費領取不限量的販售飲料。
要是在普通的機場,陳南現在真的是寸步難行,因為他所有的身份信息都被更改了。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沒有錢。
謝赫本來說明天會給他辦一張銀行卡,然后匯點錢過去,解決燃眉之急。
不過現在看來,這張卡大概是收不到了。
“陳南,你剛剛表現得不錯,我很看好你,擴個列吧。”穆有道打開咖啡說了一口,“這咖啡口感有點差,咖啡還是得喝手沖。”
“嗯,你說啥?”陳南問道。
“我說這咖啡不太好喝。”
“不是這句,上一句。”
“我說擴個列吧。”
“啥叫擴列?”陳南一臉懵逼。
“這都不懂,果然是上個世紀的老男人。”穆有道搖頭嘆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們90后真的是,哎…擴列就是加QQ好友,起點賬號是進化者的公共聯系方式,關系比較好的朋友之間,往往會交換手機號或者QQ號之類的私密賬號。”
“原來如此,你們10后真的是會發明新詞匯。”陳南笑道,“不過我手機中午打碎了,現在只有起點賬號還能用。”
“哎那太遺憾了,本來還想把你的QQ號給我姐發一下。”穆有道吃了口薯片,悠哉悠哉地晃著腦袋,“你失去了一個成為本殿下姐夫的寶貴機會。”
對于穆有道這種一言不合就賣姐的行為,陳南表示這真的是…太善解人意了。
可惜自己現在更改了身份信息,已經無法再登陸QQ和微信,不然還真不介意加個微信聊一聊,畢竟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陳南可以沒有忘記父母殷切的囑托。
“對了,你姐多大?”陳南問道。
“十三,馬上十四了。”
對不起,打擾了。
陳南轉身就走,用一個背影結束了這次談話。
T4航站樓有兩層,陳南他們在最上面的負一層。
整個建筑是類似商場的環形結構,負一層的中間部分是鏤空的,這樣有足夠的挑高,讓人身處地下也不覺得很壓抑。
從負一層望下去,正好可以看到負二層中心區域擺放的一架鋼琴。
陳南注視著樓下的這架貝森朵夫鋼琴。
他其實很喜歡音樂,無論什么類型的音樂都很喜歡。
因為在被疾病折磨的這二十年,音樂給了他很多精神上的動力。
今天上午在謝赫扎耶路上飆車時,陳南會在那首Psychosocial的刺激下,進入到現實沉浸的狀態中,就是因為陳南能夠聽懂那首重金屬音樂中的情感。
可惜由于身體的原因,陳南雖然學了幾種樂器,但體力無法讓他在音樂上更進一步。
但這不妨礙他對音樂的熱愛。
陳南學鋼琴沒有請私教,是母親楚玉珍親自教他的。此刻看到這架鋼琴,很多關于家庭的記憶再次涌上心頭。
陳南從樓上一躍而下,來到了鋼琴前。
“陳大師,你這是準備秀一手啊。”穆有道站在樓上吃著薯片,對陳南揶揄道,“可惜現在只有你我二人,你的這場裝逼演出缺少了捧哏。”
“你做個安靜的美男子就好。”
陳南抬頭瞅了穆有道一眼,然后整理好衣服坐在鋼琴前。
貝森朵夫鋼琴,陳南家里之前也有一架這個牌子的鋼琴。
它琴鍵的觸感輕,但琴蓋很重,陳南童年時總是要費很大勁才能掀起琴蓋。
此刻雙手按在琴上輕輕用力,琴蓋被無聲地掀開。
“媽,你看我終于可以毫不費力地打開琴蓋了。”陳南露出了笑容,在心底說道。
手指放在黑白鍵上,童年與現在似乎發生了重疊,陳南按下了第一個音,然后是第二個音。
鋼琴的旋律緩緩流淌而出,一首夜曲回蕩在整個航站樓內。
不是周董的那首歌曲,而是肖邦流傳度最廣的那首夜曲。
降E大調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