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醒看了眼遠方的來使,有些疑惑。
這個時候,魏國派人做什么?
沒錯,這個時候,楚國早已經跟秦國趙國楚國和齊國修訂了不戰條約,雖然這個條約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實際意義,畢竟戰國這種時代,背叛是家常便飯。
但是,這種條約,多多少少還是有一定約束作用的。
而此時的魏國正在大梁北面,修建鴻溝。
沒錯,不可跨越的鴻溝就是這個鴻溝。
只不過,后來人們逐漸異意化了。
一開始的鴻溝只是一道水渠的名字。
只不過,這個鴻溝的難易程度跟鄭國渠,都江堰這些水利工程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但是,這鄭國渠和都江堰都是好幾十年以后的秦國才達到的。
而此時,對水文了解最厲害的當屬魏國。
雖然在遙遠的兩百多年前,楚國挖出了芍陂,但是,芍陂完全就是依靠河流的貫通,小小的做了點改動,難度系數對于現在的戰國諸國來說,都不大。
所以,魏國對水利方面的了解還是頗為透徹的,比如西門豹的引漳十二渠,也就是西門渠,那才是真正的一向大水利工程,雖然這些水渠按照現在的工藝水平來看。長度依舊很短,但是,在戰國時期卻是當之無愧的大工程。
魏國要建立的這個鴻溝,就是在大梁北面開挖大溝,連接圃田和黃河,使兩者相連接,從而引黃河水灌溉農作物,而這個鴻溝的主干,就是從現在的滎陽以北,與濟水一起分黃河水東流,經大梁折向東南,流經陳國舊都,在今沈丘附近注入穎水,潁水又下流注入淮水,從而溝通了黃河與淮水。
鴻溝的建立又是將丹水、睢水、氵歲水三個支流連接在一起,丹水從大梁東流直到彭城,再注入泗水;睢水在大梁以南分出東南流,經過宋都睢陽,經今安徽宿縣、江蘇睢寧以北,注入灑水;氵歲水也在大梁以南分也東南流,經過蘄注入淮水。
所以,魏國此時應該是全力修建鴻溝改善大梁附近農田的灌溉情況的啊!
這個時候派使臣,是作甚?
慕醒有一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今日來楚國做使臣的不是什么大人物,林暮在鼻子輕微嗅了嗅之后,就對這個使臣提不起半點興趣,又懶散的趴了回去。
林暮的反應自然被慕醒注意到了,便也心里有了定數。
他發現一個規律,只要是出現了歷史上比較牛逼的人物,這只臭貓就會無比的興奮,兩只眼睛亮著綠光,宛如好幾天沒遲到肉的餓狼一般。
慕醒也逐漸在根據系統的一些反應來判斷這些人到底厲不厲害的。
見到不是什么大人物,慕醒便也不在乎了,便繼續優哉游哉的餓發起呆來。
那位使臣恭敬的沖楚王行了一禮,說道:“楚王,在下乃魏國司寇子思,今日來貴國,是有要是想與貴國商談。”
楚王熊商皺了皺眉頭,他有些不太清楚,這魏國在自家大興土木的時候,來到他楚國做什么?
“請講!”楚王揮了揮衣袖,示意子思繼續陳述來意。
“貴國想必已經知道我大魏國正在我國大梁修建水渠。”子思緩緩的說道,只是,說的話似乎和來意并沒有關系,仿佛是在拉家常。
楚王熊商聞言皺了皺眉,他有些疑惑,魏國這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盤。
見到楚王沒有說話,子思便擅自認為楚王默認了,便繼續說道:“既然貴國已然知曉此事,那也必然知道我國對水文的了解,可以說是在各國之首,而我王早知貴國伸手水患影響,為江水水災耗費了打量金錢人力,所以,我王派遣在下,來貴國,與貴國商談這治水一事!”
“這是我王草擬的條約。”子思恭敬的雙手舉起一卷竹簡。
楚王示意了一下,立馬有侍從低著頭,邁著小步子,從子思手中接過竹簡,然后快步送到了楚王手邊。
楚王打開竹簡,低頭看了起來,只是,一開始楚王還面無表情,可是越看,楚王的表情愈加難看起來,最后竟是憤憤不已,將手中的竹簡遞給了侍從。
“給江君看一看。”
侍從連忙將竹簡遞給了昭奚恤。
昭奚恤有些疑惑,不明白魏國的竹簡上到底寫了什么,讓我王如此憤怒?
但是,昭奚恤看完后,也是怒不可遏,直接將竹簡摔在了地上。
昭奚恤直接站起了身子,來到了楚王前方,恭敬的行了一禮,大聲地說道:“王上!這魏國的要求和言辭無疑是對我國國威的踐踏啊!這根本就不可能答應!”
楚王皺著眉頭,聲音依舊透漏著威嚴,只是帶著一絲絲怒氣:“這個,寡人知道。”
“這魏國竟然想要我楚國蔡陽潕水以北的十座城池送給他魏國,才肯助我國處理水患!你們楚國是欺負我楚國無人了么?!”
昭奚恤氣呼呼地沖子思大發雷霆,說完更是氣的咳嗽不已。
而昭奚恤的話頓時如同水塘魚雷,讓楚國大臣炸開了鍋。
他們萬萬沒想到魏國竟然提出如此令人憤慨的要求,不少大臣都是面紅耳赤,顯然是憤怒不已,甚至有不少人都在叫囂不已。
可是,子思依舊不為所動,就這么直直地看著楚王。
哪怕周圍的楚國大臣說的話再怎么難聽。
楚國的大臣顯然憤怒不已,一致不同意這魏國的蠻橫條件。
就在所有楚國大臣以為楚王要嚴詞拒絕并將這不要臉的魏國大臣趕走的時候,楚王熊商開口了,聲音里滿是無奈:“城池是不可能的,就不能以其他的方式么?”
楚國大臣聽到楚王這句話頓時愣住了。
子思聞言頓時咧開了嘴:“還是楚王有見識,知道這種水患問題能早一天解決就少給貴國少造成一點損失,但是,在我離開大梁之前,我王已經說了,這些城池是我國要求的最低限度了,也就是說,其他條件免談。”
頓了頓,子思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貴國肯割讓更多城池,我王自然是十分高興的。”
子思的話頓時讓在場的所有楚國大臣憤怒不已,不少人已經怒不可遏的站起了身子,憤怒的沖著子思說著一些難聽的話,有些人則是跪在楚王面前大聲的聲明,這個要求絕對不能答應。
整個廟堂的氛圍一下子劍拔弩張起來,所有的楚國大臣此時恨不得殺了這魏國賊子。
畢竟,在他們眼里,這魏國新敗不久,又被宋國一下子達到了國都大梁門口,現如今,竟然來楚國要地!
這根本就是沒把楚國放在眼里。
只不過,與這個劍拔弩張的氛圍格格不入的,就是那晃晃悠悠哼著小曲的慕醒以及堅定地盯著慕醒的昭溪了。
從容的慕醒頓時吸引了子思的注意。
于是,子思轉頭看向了慕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