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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小樣,跟我斗?

  昭奚恤在發現自己在跟眼前的這個莊周沒交談幾句,自己就從主動變為了被動,自己竟然被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了足足三十幾歲的家伙給唬住了。

  這是昭奚恤萬萬沒想到的。

  他已經收到了從楚王那里傳來的消息——在經過宛城時,昭溪給楚王的送的竹簡已經在七天以前抵達郢都。

  而在竹簡里,就明確表明了,莊周只是借此機會拜訪楚國,算是游玩,并不打算成為楚國大臣,更不要楚國給予的黃金和封地爵位。

  可以說,把楚王的臉狠狠地打了一下。

  畢竟,楚王要花這么重的代價請莊周來郢都當官,都被拒絕了,這無疑是一個笑話。

  當然,只是被拒絕了,不至于顏面盡失,但多多少少,臉面上是說不過去的。

  楚王自然要找回些場子。

  自己花了重金重利邀請你,你竟然直接拒絕了,而且反駁的如此令人難以接受,仿佛他楚國請他是請他來遭罪的一樣!

  你拒絕也就罷了,說一下自己能力淺薄,不足以勝如此大任,這樣,他楚國也能有個臺階下。

  這個莊周倒好,直接表明自己多么高潔,不屑與我們同流合污,更不想被束縛在楚國廟堂之上,這無疑是別人送給你一束花,你不僅不要,還把人罵了一遍。

  所以,氣不過的楚國,就命昭陽在接到莊周后,請江君昭奚恤務必要給莊周此人一個下馬威,再寬慰幾句,先硬后軟,軟硬并施,說不定能讓莊周回心轉意,為他楚國做貢獻,還能重拾之前被莊周打掉的臉面。

  昭奚恤都已經想好步驟了,在討論里說過莊周之后,就把之前莊周拒絕楚國的那些話,統統地反駁一遍,然后,再給莊周將一些道理,讓他多去做點事,這樣經驗豐富了,也能好做事,更明事理。

  昭奚恤連臺詞都準備了一大半,辭藻都提前把握好了,既能說明他楚國的強大,又能讓莊周一掃之前的看法,對楚國當官產生向往。

  只不過,昭奚恤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家伙竟然如此厲害,只是但從這水患一點,就讓他一時語塞,難以繼續自己的高談闊論。

  水患這個問題一直是楚國的心頭病,這個東西隨時都有可能來,每當今年雨下多了,楚國上下就開始人心惶惶起來。

  但是,這種情況,昭奚恤怎么可能放棄呢?他昭奚恤為官四十余載,怎么可能被這個只是在宋國當個漆園吏的小家伙給說下去?!

  昭奚恤重拾信心,手也不抖了,他又自在地喝了一口熱水,但沒喝多,因為他發現自己之前水喝的有點多,撐著了。

  昭奚恤胸有成竹地挺了挺自己那微微有些彎地腰板,沖慕醒說道:“即便你從我楚國百姓口中得知我楚國時不時發生水患,就算你知道了這水跟下雨的多少有關,那又如何?”

  慕醒挑了挑眉,似是沒想到自己剛剛那句話竟然沒有搞定他,不愧是江君,一個六十多歲的老狐貍,果然不是輕而易舉就能搞定了的!

  這次任務有些技術含量啊!這昭陽好說,年輕嘛,見識短,只要在一些方面唬住他,就能讓他對自己有信心。

  這個昭奚恤有些難啊!

  慕醒自然不會退縮,他雖然不太清楚此時地楚國經常發生水患的地方在哪,也不知道準確的時間季節,更不知道,楚國所有鄉村的位置。

  但是,只要實地考察一下,這個水患還是能治理的。

  因為,之前他就在系統給他的地圖里細細地看了看那云夢澤。

  云夢澤,是江漢平原上的古代湖泊群的總稱,南以長江為界,北則達到漢水和夏水的交匯處,甚至更往北一些。根據考古學家勘測發現,先秦時,這些湖群的范圍高達四百五十公里,后來因為長江和漢江攜帶的泥沙而逐漸減少,魏晉南北朝時期,已經減少了一半的面積,唐宋時期被分割成了大大小小的湖泊,后來,這些湖泊有的消失,有的則變為大湖泊,洪湖就是在清朝中期的時候,變成了大湖,還有長湖等一些剩余的湖泊。

  但大多數的湖泊都變成了歷史。

  看到這些大大小小的湖泊,慕醒就能想起自己之前高中的時候提到過的圍湖造田,后來正是因為湖泊面積大面積減少,導致蓄洪能力降低,從而導致長江水患便的泛濫,特別是明清時期,治理長江水患才是當時政府的一心頭大患,也是一些貪官污吏能夠大規模壓榨百姓的最好的緣由。

  這個時候,還有云夢澤這種大型湖泊群,說明,這個時候長江中上流水土流失并不嚴重,蓄洪能力應該比以后的長江要高上很多,也就說明,這個時候,長江若是發生水患,那一定是烏云蔽日,暴雨連綿不絕。

  而只有在一定情況下,適當地提高長江的蓄洪能力,那么長江發生水患的次數也會比之前少上許多。

  所以,心里早已有定數的慕醒,轉頭看了一眼昭陽,又看了一眼昭溪,沖著昭奚恤說道:“楚國幅員廣闊,人才濟濟,光是江君您的兩個兒子,都是如此俊杰,想必,楚國天才定是十分豐富,那為何還要我這個小小的漆園吏來楚國當官呢?”

  “這是吾王的決斷!在下自然不能妄加猜測,當然,定是先生有過人之處,令吾王欣賞不已,才提出要邀請先生來我楚國任職。”昭奚恤捋著胡子,老神在在地回答了慕醒的追問。

  真是年輕,小小年紀,就如此直接果斷,有勇氣,敢如此跟老夫說話?!

  “那又如何呢?在下不過是鄉野村夫,混日子的小吏,楚王為何會讓在下來楚國任職呢?那豈不是說,楚國無人?還是說,我莊周勝過楚國的諸多人才呢?”

  “嗯?!小小年紀竟然如此狂悖!老夫之前就說過了!吾王不過是意識到閣下有過人之處,但閣下為何要說如此難聽的話,莫非閣下是笑我楚國無人?”聽到慕醒的話,一直老神在在的昭奚恤頓時怒了。

  小小年紀就敢如此說話,真是目中無人!

  昭陽一旁也是有些憤怒,他沒想到,這位莊周竟然如此看清他楚國的人杰!

  而一旁的昭溪則是有些驚訝。

  他第一次見先生說話如此狠辣,不給情面。

  不對,先生說話好像一直如此。

  就在昭奚恤要打算給慕醒一點教訓的時候,慕醒緩緩地開口道:“那我問江君,楚國上上下下七百多年,人才輩出,那為何這江水之患一直未解呢?如此人杰地靈的楚國,應該很簡單的就解決這江水之患了啊!”

  慕醒的話如同冷水般潑在了有些憤怒的昭奚恤和昭陽的頭上,讓兩人都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是啊,他楚國若真是人杰地靈,那為何還解決不了這江水問題呢?

  慕醒看到愣住的兩人,自信的揚了楊嘴角。

  小樣,跟我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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