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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昭奚恤

  慕醒完全沒有注意到昭陽對秀兒目光的那份深意,他內心只有無奈,沒想到自己的突發奇想,就這么被現實狠狠地反駁了。

  那到底怎么才能跟昭奚恤處好關系?

  這個任務有些挑戰性啊!

  昭陽之前就說了,他的父親只對有能力的男人感興趣,也就是說,如果慕醒的能力不足以引起昭奚恤的注意,那么就很難得到昭奚恤的認可。

  所以,自己必須要做好失敗的準備。

  只能見招拆招了么?

  慕醒搖了搖頭,有些頭疼,這不是特意為難他么!真的是,無論那個時代都會有令你頭疼不已的事情啊!

  以前是設計好的工程圖不合格,要從頭弄,現如今就是要搞定一個難搞的老頭。

  他在趕來的路上,就知道了昭溪的父親昭奚恤的事了,他知道,昭奚恤是老來得子,在快四十的時候,才家妻誕有一子,名為昭陽,兩年后,又有一子,名為昭溪。

  按照計算,現如今的昭奚恤已經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了!

  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經歷的肯定比他慕醒要多得多,行事也一定深謀遠慮,所以,想要獲得他的好感并不容易。

  忽悠一個年輕人,或者沒見過世面的人,很容易,但是想要忽悠一個年過六十,經歷豐富的老人,無疑是難上加難。

  沒有見面禮,未曾有過恩遇,加上不確定老人的立場,這種事情,可以說是十分困難的。

  慕醒嘆了口氣,沒再胡思亂想下去,只是靜靜地看著昭陽將門緩緩推開,頓時,香煙彌漫,整個屋子都大堂十分的整潔,每一處都一絲不茍地被擦得干干凈凈,無論是庭柱,還是銅人燈,都干凈的沒有一絲污漬。

  而大堂正沖門的地方,一個銅人燈下,一個案幾擺于此處,案幾的一側上面擺放著許多竹簡,每一個都細心的用布條捆住,防止散開,還有一些未曾繩編,韋編,絲編的竹條整齊的摞在一起,放在案子的另一側。

  案幾上一個老人伏案工作,哪怕門被人推開,也未曾抬頭。

  昭陽見狀,連忙在慕醒的耳邊低語道:“家父不喜在工作時被打擾,所以,還請先生喝杯熱酒,等上一會。”昭陽似乎很怕自己的聲音會影響到那位老人,聲音壓得極低,讓本來就有些柔和的聲音更加柔和起來,甚至有些陰陽怪氣,讓慕醒不由得汗毛豎起。

  “還有......”

  慕醒連忙點頭,根本不給昭陽繼續說下去的機會,直接躡手躡腳地走到一個庭柱前的案幾旁,跪坐在蒲團之上。

  每一個動作,慕醒都做的特別小心,就怕自己家不小心弄出太大的聲響,影響到老人家。

  當然,他之所以連聽都沒聽昭陽后面的話,就直接走進正堂,找個位置坐下,是因為,他受不了昭陽那種聲音。

  昭陽也是在外面吩咐了幾句,就直接在大堂的另一側找了個案幾,跪坐在哪里,雙手放在膝蓋上,腰板挺直,頭輕輕地低著,不知道是在看自己的手,還是在看自己的雙膝。

  昭溪則沒有著急進來,而是等侍女端著熱酒熱茶走過來的時候,連忙拿起其中一個陶制酒壺,痛痛快快的喝了好幾道口,舒服地吐了口氣,方才躡手躡腳的走到昭陽旁邊的案幾懶散地跪坐下,然后就東看西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這兩人進來后也安靜的很,哪怕是喝酒喝水,也是輕輕的輕嘬了一小口,然后就小心翼翼地將酒樽放在了案幾上。

  在兩人坐定后,慕醒就收回了目光,而是好奇的看向老人工作。

  老人家,沒解開綁在逐漸上的布條,都十分地細心,緩緩地解開后,將布條放在一旁,放才緩緩地打開竹簡,低著頭,瞇著眼,仔細地讀完上面的內容后,細心地在上面緩緩的寫上了解決方案,或者批注之類的內容。

  在做完這一些后,老人家緩緩地將竹簡卷起,再用剛剛解開的布條重新綁上,然后就放在了考案幾邊緣的那一摞竹簡上,再從靠里的一堆竹簡拿起一卷竹簡,再重復之前的行為。

  每一份竹簡都認真的批閱,每一份竹簡都認真地分類。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跟他無關,慕醒清楚的看見,原本放在硯臺旁那冒著氤氳熱氣的陶杯,不再冒熱氣,那滿滿的一杯熱水,老人家自始至終沒有動過。

  一直到,那堆未完成的竹簡都移動到了完成的竹簡里之后,老人家才下意識地拿起陶杯,卻發現水涼了。

  慕醒也不知道為什么,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專注工作,一心一意的老人感動到了,等老人家下意識想要叫人來換點熱水的時候,慕醒已經來到了老人身邊,將自己未曾動過的還冒著熱氣的陶杯放在了老人的陶杯旁。

  根本不知道正堂已經進人的昭奚恤,被慕醒的動作弄愣了。

  當昭奚恤抬起頭之后,就看到慕醒已經慢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你就是莊周?”昭奚恤看了一眼慕醒送來的熱水,略作猶豫后,就一飲而盡,然后看向慕醒問道。

  “正是在下。”慕醒站起身來,沖昭奚恤行了一禮。

  “聽說你是吾王從宋國花重金請來的?”

  昭奚恤的話讓慕醒有些呆愣,更有些無語。

  為啥都這么認為?花重金?我明明拒絕了好不好!只不過后來又跟過來了而已,當然,那些黃金,慕醒是一點沒碰。

  因為,一旦接受了那些黃金,就代表他慕醒成了楚王的人,所以,這種黃金是絕對不能要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莊周本人的影響,慕醒一點也不喜歡被約束的感覺,更喜歡隨性灑脫自由自在的感覺。

  所以,當聽到昭奚恤的話之后,慕醒就幽幽地喝了一口熱酒,轉頭看向昭奚恤,說道:“江君,你雖貴為楚國江君,但在下想聲明一點,在下只是借此想要離開宋國,周游列國而已,在下并沒有接受楚王的厚禮,在下來此并不是因為楚王!”

  慕醒的話并沒有讓昭奚恤產生什么情緒波動,昭奚恤依舊一臉平靜。

  昭奚恤轉頭看向昭溪,在看到昭溪的點頭后,方才繼續沖著慕醒說道:“那閣下既然拒絕吾王的好意,那為何還要來楚國?”

  慕醒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

  總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是窮游,沒有錢,沒有能力周游列國,所以只能蹭吃蹭喝,花昭溪的公款。

  這種事情,慕醒是不會說的。

  所以,慕醒有些頭疼自己該怎么回答才能盡善盡美。

  畢竟,第一印象極為重要!

  要想獲得昭奚恤的好感,這一關必須攻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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