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么回事?”燕月峰冷汗淋漓,結結巴巴的吐出六個字。
“怎么回事?師兄,你好好想想,…”燕可京嬌笑一聲,正要說下去,卻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燕可召臉上布滿煞氣道:“去開門,看看是誰活膩了!”
來人正是風塵仆仆的宋千。
“師兄,師姐,咦,可京師姐也在?”宋千笑樂樂的打招呼。
燕可召正要說什么,卻被燕可京攔著。
“燕月生,你好膽啊,竟然敢找上門來!”燕可京冷聲道。
言畢,守在門口的兩名弟子立馬堵住大門。
宋千一愣,看了看背對著自己的燕月峰,撓了撓腦袋道:“可京師姐,說什么啊?師弟不過是喝醉了一次,不至于惹師姐這么生氣吧?要不…”
燕可京怒喝道:“夠了!不要裝瘋賣傻。你是溪云門的狗賊!月峰師兄已經都告訴我們了。”
宋千瞪大了眼睛,渾然的望了望燕月峰,忽然間,恍然大悟,笑道:“哦~~。我明白了,你們故意欺負我,嚇唬我,想看我出丑?嘿嘿,沒那么容易。”
“咳咳,燕月生,你錯了,我們沒有嚇唬你。”燕可召明白過來,便插進了口,頓了頓,又接著道:“你恐怕不知吧。就在剛才,你的師兄已經將宋縣發生的一切都說了。你若不信,就讓芙敏把你師兄說的話再說一遍吧。”
“是~”那個守在樓梯口名叫芙敏的女弟子得令后,立即將燕月峰說的一番話重新說了一遍。
宋千聽后,臉色鐵青,沖燕月峰怒目道:“燕月峰,原來你是想害我!枉我還那么信任你!”接著,向樓上抱拳道:“兩位師姐,事情是這樣的的,…”
不一會,宋千就將宋縣發生的事情以及燕月峰在路上與他說的話都抖了出來,當然,一些關鍵自然被隱去了。
至于為何沒再去宋縣,他的理由是,此事茲事體大,他怕一個人誤事,想找燕可召再商量一下。
末了,宋千補充一句:“我實在不知,為何燕月峰要陷害我!?”
“為何要陷害你?呵呵,還是讓你的可召師姐來說吧。”燕可京玩味的看了燕可召一眼道。
燕可召的臉上陰云密布,眼角顫抖,望著不敢抬頭的燕月峰,擲出五個字:“殺了燕月峰!”
宋千與三個玉霄派弟子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燕可京則露出詭譎的微笑。
“等等!”燕月峰連忙一擺手,飛快道:“可召,我是被陷害的!那日曹飛…”
燕可召冷笑一聲,根本不聽解釋,沖著宋千等人喝道:“還不動手!”
三個玉霄派弟子拔劍,飛撲過去,招招都是要害。
燕可召變臉如此狠,宋千有些愣住了,也不動手,只退到一旁,暫時袖手旁觀起來。
燕月峰心中大恨,大聲道:“可召,你當真如此絕情!?”
燕可召只以冷哼回應。
“好!好!”燕月峰連說了兩個好,就使出一招絕學,直貫其中一名男弟子。
那男弟子本就技不如燕月峰,哪里接得住燕月峰全力一招,當下只能躲閃保命。
燕月峰無心戀戰,就要飛奪出門,卻感到身后有一道冷風襲來,忙側閃躲避。
就在這個空檔,兩名男弟子重新堵住大門,又成夾擊之勢。
芙敏臉色凝重。
剛才,她的那一招氣息極小。原本以為,就算燕月峰能躲開,至少也會受傷。現在看來,燕月峰的實力,遠在她想象之上。
想到此,她就沖一旁的宋千喊道:“還不快出手!”
宋千猶豫了一會,抽出長劍,但沒上前,似乎還在等著燕可召改變心意。
燕月峰心頭一沉,要是宋千也加入進來,那他只有死路一條。關鍵時刻,他立即就想到了“擒賊先擒王”。
他曾與燕可召陪練過許多次,對燕可召的實力非常清楚,只要能夠接近燕可召于五步之內,他就有把握一招制服燕可召。
芙敏看到宋千還是沒動手,暗罵了一句,就身形一晃,使了個虛招直刺燕月峰肋下。
燕月峰一眼看穿,心頭一喜,連忙向左面讓去,將計就計,露出破綻。
兩個男弟子見燕月峰被逼了回去,也跟著壓上去。他們知道,以他們的實力是傷不了燕月峰的,能做的,就是分散燕月峰的精力,給芙敏師姐制造機會。
燕月峰腹背受敵,難受異常,身上多處被劃傷,好在沒有大礙,也在慢慢的朝樓道移動。
樓上的燕可京,眼中微茫閃動,默默的注視著一切。
燕可召面無表情,一只手抓在欄桿上,眼神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玉霄派掌門早年喪妻,對唯一的女兒寵溺有加,造就此女驕橫跋扈,眼里容不得一點沙子。
一年前,燕月峰在一次比武中大放異彩,深得燕可召青睞。隨后,燕月峰平步青云。這一次,燕月峰前往宋縣也是燕可召安排的。本想著讓他在飛虎幫一案中撈點功勞,好作為成為掌門親傳弟子的理由。
但就在一日前,燕可京交給她一只玉墜,說了燕月峰在宋縣風流快活之事。
燕可召很清楚燕月峰的心性,絕不會輕易受到誘惑。不過,就算是有人故意陷害,她也忍受不了這種背叛。加上此事又被燕可京知道,若不能做個了斷,一向與她不和的燕可京一定會拿此事大做文章。
所以,為了自己的尊嚴,她都必須殺死燕月峰。
忽然間,一道白光驚醒了她。她的眼前,驟然出現了燕月峰的飛影。
“師姐!”兩名男弟子與芙敏一邊救駕一邊大喊。
“妹妹小心!”燕可京一聲驚呼,就拔出佩劍擋了過去。
燕月峰目光一凝,體內真氣全力發作,一道劍氣揮出,就將上前相救的燕可京逼退。樓道木墻上立刻被劍氣斬出一道大口。
對突如其來的危機,燕可召臉色發白,頓時手足無措,匆匆拔出繡劍,下意識的,就使出了平日常與燕月峰對練的招式。
燕月峰嘴角一翹,果然與他預料的一樣。
只要能擒住了燕可召,其他人還不束手就縛。他甚至靈光一閃,不如挾了燕可召,投奔溪云門去。
芙敏眼看救之不及,情急之下,就將手中長劍擲向燕月峰,只盼能牽制下燕月峰,好給燕可召爭取一點。
燕月峰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只微微一偏,輕松躲過從背后飛來的長劍。他對燕可召投去譏諷的眼神,仿佛在說:“這就是你低估我的代價!”
就在這時,燕可召身前忽然閃出一個人影,正是一直沒有動手的宋千。
燕月峰臉色微變,但并未放在心上。他知道,他的這個師弟輕功了得,特別善于逃脫之術,但硬拼的話,絕不是他的對手。
然而,讓燕月峰萬萬沒想到的是,宋千不僅沒有躲避,更是手腕一抖,就變戲法一般的出現了一只匕首。當他看到匕首上隱藏的氣芒時,心中大駭,立刻感到一股濃烈的殺意。
他的師弟,絕不簡單!
“是他!”燕月峰猛然醒悟,一切的一切,都是宋千:“可召!是…”
噗!噗!兩聲悶響。
只見宋千的左肩下方,靠近心臟的位置被一劍刺穿。他的對面,一只匕首插進了燕月峰的咽喉,一股鮮血如泉水般的涌出。
燕月峰死死的瞪著宋千,嘴唇吃力的顫動著,有話要說,卻吐不出來。在滿是不甘與怨恨中,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宋千一個蹌踉,昏了過去,耳邊只傳來“師弟!師弟!”的呼喚聲。
一縷陽光灑落在床邊的水盆中,將屋頂映出一片波光。
一名黃衣男弟子正在給床上的少年換洗傷口。
少年,便是已經昏迷了兩日的宋千。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燕可召步入進來。
男弟子忙放下手中血布施禮。
“他的情況怎么樣了?”燕可召淡淡問道。
“回稟師姐,師弟的氣脈已經穩定了,估計很快會醒來。”男弟子恭敬回答。
燕可召嗯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男弟子繼續忙碌起來。
到了中午,當一陣暖風透過窗帷撫在宋千的臉上時,宋千眼簾微動,緩緩睜開雙眼,在一陣適應后,兩個模糊的身影漸漸清晰。
“師~~姐~~~”宋千就要起身,胸口一陣疼痛,讓他的臉色一陣發白。
燕可京坐到床邊,輕輕按下宋千,和言道:“師弟勿要亂動。這次好險,只差一點就傷了心脈。”
“師弟~”燕可召猶豫了一下,道:“謝謝。”不待宋千說話,便出門而去。
燕可京回頭看了一眼,頗有深意的道:“這次你舍身救了可召,立了大功,相信你很快便能成為親傳弟子。”
宋千咳嗽了兩聲,嘆氣道:“唉~,師兄真是糊涂,若他一走了之,相信等過段時間,可召師姐是會原諒他的。畢竟,他們就快要是夫妻了。”
燕可京笑而不語,起身道:“江湖本是如此。說不定哪一天,置我們死地的,恰是我們認為最親的人。好了,你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們便回玉霄峰。可召已經飛鴿通知宗門,讓人從崔先生那里帶些靈丹妙藥過來,師弟就放心了吧。”
宋千自是感激一番。
這一次的宋縣之行,他能夠感覺的到,是塵不歸一手安排的,目的就是要為宋千制造機會除掉燕月峰。
但是,事情似乎并沒有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