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清晨。
平旦寅時天蒙蒙的時候,張夜便翻身起了床。
此時的天還早,昨晚他睡得很晚,可今兒起卻起得很早。
不是張夜不想多休息會兒,而是他早已沒有了睡意,或者說已沒有了睡懶覺的習慣。
睡懶覺是一件很爽的事,至少在曾經那個世界,張夜是這樣認為的!
但現在,環境或者說處境能改變一個人,更能改變一個人的習慣。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兒!
張夜不覺得他現在有睡懶覺和放松的資本。
所以在簡單的洗漱過后,他又給手上的傷口上了一道藥,看著已經要逐漸結疤的傷口,就連張夜都不得不承認,療傷藥雖然昂貴,但是效果卻是極好。
換上昨天陳實老大哥送來的衣服,站在一扇以銅為框的鏡子前,瞧著鏡中的自己。
張夜都不得不心生感嘆,前身的確是好看啊!
英俊如刀削般劃過的臉龐之上,高挺的鼻梁,溫潤的嘴唇,兩條劍眉倒豎,目若朗星,身材雖瘦,卻不顯單薄,身著一席黑色如墨的錦服,卻更顯沉穩不俗。
再加上一雙深邃如北冥汪洋般清澈卻不見底的眼睛,這樣的五官組合使得他氣質無比灑脫,說是玉樹臨風,風度翩翩也不為過。
此刻的張夜卻是有如此完美,至少身材和相貌方面,確實如此!
畢竟看他表妹張凌嫣就知道,老張家的孩子基本長的都不差。
當然糟糕的武學天賦除外!
對著鏡子中的自己,一頓臭美顯擺過后。
張夜拿起長刀出了房間,徑直的到房間外的一個小院里。
顯然陳實還是比較明白事理的,給他安排的是一人一院,防止其他人來打擾。
站在院子中間,右手緩緩的從刀鞘中拔出長刀,張夜模仿著腦海中的那個青衣黃服中年男子的起刀式。
記憶里的那股波動或者說那種凡可逆,斬天下的氣勢一直在凝聚分散,又凝聚,又分散。
天微亮,清爽的晨風,拂過張夜的側臉,吹起幾根烏黑的發絲,不知過了多久,他一直保持著這種姿勢。
系統雖說他達到了八品刀法斷水流小成之境,可沒說張夜他學會了刀勢,更不是刀勢到了小成之境。
刀法斷水流張夜可以輕易施展而出,但是由于地方的限制,他不敢保證會不會驚擾到別人。
因為他可不知道,這間院子離幫主趙天覽和四大頂梁柱他們住的地方有多遠。
所以張夜一直在找那種感覺,那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刀勢!
可意會,卻無法用秘籍或文字記錄下來的特殊武學!
可以說刀勢是一種武學,也可以說它不是。
武學功法需要口訣印法,而刀勢卻不需要!
當然前提是你能否感受到那股勢!
這也是刀勢為什么只會出現在天驕妖孽身上的原因!
張夜的天賦不行,可系統卻是強行的把那種感覺,塞進了他的腦海中,讓他不停觀摩。
不知過了多久,此時的張夜感覺全身無比放松,就連那只拿刀的手,都感覺手中的長刀變輕了。
徐徐的清風一直在吹,而這時張夜的身邊,卻慢慢的出現了一股波動,一種如空氣中多了些什么東西似的。
有點沉重!但卻兇悍!
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感覺。
至少現在的張夜是這么覺得的!
“鐺!”的一聲。
此時張夜手中的長刀瞬間落地,臉色一白,雙手有點顫抖,呢喃道:
“這就是刀勢嗎?如此的沉重?”
這是一種對人的精氣神需要極大消耗的勢或氣!
至少在施展它的瞬間是這樣的!
張夜就是沒有想到刀勢對人的各方面消耗這么大,才會剎那之間支持不住,長刀脫手而出。
就在張夜沉思之時,小院的走廊上來了兩個歲數和他差不多,五官還算精致的小姑娘,都是一襲青漪色花裙,沒有張夜高,但個子也不算矮。
最主要的是這兩人個子雖不高,但是身材卻纖細無比,亭亭直立的。
兩個小姑娘看著沉思的張夜,臉上浮現出絲絲的驚訝神色,之前樓中的媽媽,讓兩人來伺候一個武道修為高強的老爺。
但是卻沒有想到這個“老爺”卻是如此的年輕,而且長得也是無比的英俊好看!
兩個小姑娘手里都有東西,一個端著還算豐盛的早飯,另一個拿著一些洗漱的用具和一盆熱水。
此時的張夜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對著兩人點了點頭,然后一把推開房門,讓她們把東西放進去再說。
放下東西,兩個小姑娘對視一眼,怯生生的開口道:
“參見老爺,請老爺先洗漱后在用餐!”
聽到這個話,剛拿起桌上的茶壺,喝到一半的張夜直接噴了出來。
“你們叫我什么,老什么?”
“老爺啊!”
此時聞言的張夜放下茶壺,連忙起身走到之前的銅鏡面前,仔仔細細的照了照,然后又摸了摸臉龐,感覺沒有什么變化之后,才轉頭對著她倆道:
“我看起來很老嗎?”
兩個小姑娘俏臉上出現一抹笑意,腦袋如撥浪鼓的搖著,聲音如鶯啼般清脆:
“不老啊,老爺看起來很年輕啊!”
“哦!那你們兩個為什么叫我老爺了?”
這時的兩個小姑娘精致的小臉上升起淡淡的紅暈和害羞,銀牙禁咬著嘴唇,似不好意思開口。
“嗯?”
在張夜再三嚴肅的目光之下,其中看著要稍大的女孩說話了:“是媽媽要求的,媽媽說:“這次讓我們來伺候的人是一個很厲害的老爺!”所以我們才叫的老爺!”
聞言的張夜,精神頓時一緩,他還以為練了會兒刀勢,把身體練出毛病來了呢。
畢竟這兩小姑娘年紀看起來也才和他差不多大!
當然年齡一樣,心靈的歲數卻是不一樣的!
畢竟張夜這種四舍五入也算是活了兩輩子的。
頓了頓,張夜就道:“你們兩個,以后叫我公子就好,不要叫我什么老爺,感覺怪老的!”
“嗯嗯!公子!”
“對了,之前你們說的媽媽,是哪里的媽媽?”
這時的張夜捧了一捧盆中的熱水,清洗了把臉道。
兩個小姑娘聞言,有點躊躇不安,但更多的卻是自卑和不好意思,其中一個小姑娘牙齒反復咬了咬嘴唇,怯生生道:
“是醉生樓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