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趙聞雨背著背包來到了學校旁邊的一家食雜店。
“老板，拿一盒香煙。”
食雜店的老板打量了一眼趙聞雨，過了半刻才緩緩問道：“要什么牌子的。”
“最貴的吧。”趙聞雨說道。有求于人就不能太小氣，這么晚了還讓老賈出來教自己踢球想想還真挺不好意思的。說起來賈浩明居然會抽煙真的是有點讓人出乎意料。
“嗯，五十。”老板說著轉身從柜臺里拿出一盒硬包中華擺在臺面上。
趙聞雨付過錢收好了香煙，向學校走去。
深秋的夜晚，趙聞雨看了看路旁昏暗的路燈，不由得心中起疑。
賈浩明找我晚上來學校不是在耍我吧，這么黑了還怎么踢足球？踢個球啊？另外細想想這個時間學校早就關門了。
趙聞雨看了看空無一人的街道和學校圍欄里的陰森樹叢，漸漸開始醒悟。
不過一般來說不會有人這么無聊吧，誆人晚上出來。
趙聞雨腦海中開始浮現出賈浩明賤兮兮的笑容，有可能！老賈的話絕對有可能！
靠！我絕對是被他耍了！哪有人大晚上出來踢足球的？
趙聞雨正懊悔，突然聽到身后有人說話。
“你到了啊。”
趙聞雨一回頭，賈浩明居然真的如約而至，此時他就站在自己的身后。穿著一件很厚的灰色大衣，圍著圍巾，拎著一個球鞋袋。
“啊。”趙聞雨點點頭，十分詫異于老賈竟然真的出現了。不過想想既然已經約好了，他來學校才是正常的事情吧。
“走，咱們進去吧。”賈浩明說著轉身向學校周圍的圍欄走去。
“學長，這個······”趙聞雨看了一眼近三米高的墨綠色圍欄，一怔停住了腳步，原來是要翻柵欄進學校的嗎?
賈浩明把球鞋袋子扔進了柵欄里面，看了趙聞雨一眼，“你別說你翻不過去。”
“沒有。”趙聞雨搖了搖頭，三米高的柵欄對于自己來說自然不是什么問題，但是對翻墻這種事多少還是有些抵觸啊，又不是小孩子了。算了，翻就翻吧。
趙聞雨開始助跑，躍上柵欄用手攀住，輕而易舉的就翻爬了過去。
老賈也很是熟練的翻過柵欄，兩人一同走在枯樹叢中。
賈浩明用手撥開面前的枯枝，向校園里走去。
“其實我說晚上領你來練長傳球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你真的答應下了。不嫌冷嗎？”
趙聞雨聽了忍不住笑，“晚上去教你踢球”這種說法細想想好像確實像是客套話，哪有真心想教別人踢球約在晚上的。
“不好意思，學長。”
“沒事，說都說了有什么辦法。算了。其實我以前也常在這個時候來練球的，就是今天真的很冷啊。”賈浩明緊了緊圍巾說道。
“實在不好意思······”
兩人走出樹叢來，賈浩明領著趙聞雨向教學樓走了過去。
“趙聞雨，其實我一直不覺得這個世界上有天賦這種東西，我也從來沒有見過什么天才。”
“哦。”趙聞雨聽了在他身后無奈的一笑。學年第一的學霸，校隊的中場核心，在他這種人眼里沒見過什么天才也正常。
賈浩明抬頭望著夜空，說道：“我見過的所有卓越，基本都是機械枯燥的重復練習造就的。我上高中以來就考過一次的年級第二名，那次超過我的那個女生，人不聰明，腦子蠢的要死，她就是靠著連續不停的刷了一個月的習題分數超過了我。而我自從高中接觸足球以來，也只是靠著這個東西成為校隊的定位球主罰手。或許這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么天賦異稟，都是磨出來的。”
賈浩明說著從口袋中掏出一枚鑰匙來，趙聞雨仔細一看，鑰匙上的齒口粗糙不堪，丑的出奇。
“怎么樣？我記下老齊鑰匙的齒口，自己用銼刀挫出來的，老齊到現在都想不明白我為什么能配出一把他從不離身的鑰匙。”賈浩明一臉得意的說道。
趙聞雨接過鑰匙看了看，看長短應該是體育器材室的，鑰匙上的齒口確實是手工打磨出來的。
“手藝人啊······”趙聞雨贊嘆道，把鑰匙還給了賈浩明。
“不錯吧，這兩枚鑰匙送給你了。長傳球沒什么訣竅，你有時間就來學校，推一推車足球出來，自己踢上幾百腳，時間長了自然就準了。”老賈說著，又拿出一個鑰匙來打開了教學樓的大門。
趙聞雨緊張的四處望了望無人的校園，為什么會有一種做賊的感覺呢？
“對了，學長，你說你高中接觸足球以來······你也是上了高中之后才開始踢足球的嗎？”趙聞雨突然回想起賈浩明剛說過的這句話。
賈浩明推開了教學樓的玻璃門走了進去，“對啊，怎么了？”
趙聞雨跟著走進樓里，“你只踢了一年時間就已經是這種水平了?”，趙聞雨之前一直覺得校隊里的人都是小學和初中就開始踢足球的，沒想到校隊里腳法最純熟的老賈居然跟自己一樣，也是高一才開始踢足球。
“一年時間很久了，我覺得不管什么技能，只要一心一意的努力練滿一年，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賈浩明走在走廊里，很是輕松的說道。
對于有天賦的人來說或許是這樣吧，趙聞雨心想。他抬起頭，看著走廊盡處的攝像頭正發出微弱的紅光。
“學長，咱們被攝像頭拍到沒關系嗎？”趙聞雨有些擔心的問道。
“不丟東西的話那個攝像頭的錄像沒人會看的，不過要是今天校長辦公室里真丟了什么寶貝，那咱倆還真有可能說不清楚。”賈浩明說著一笑。
趙聞雨想了想，不自覺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那也沒什么事情，到時候我就把所有事情向你一推好了，反正你是學年第一，學校應該不會懷疑你什么的。”
“呵，我一直就覺得你小子有夠可以的。”賈浩明來到體育器材室門口，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有夠可以的”是什么意思？我一直是個單純善良的孩子啊，趙聞雨心想。
兩人在器材室里將所有的足球用推車推了出來，三個推車估計有九十幾個足球。
趙聞雨看了看足球，問道：“學長，足球場不會很黑嗎？”
“開燈不就好了，教學樓上掛有對準操場的照明燈你不知道嗎？”老賈說道。
“那不會有保安來攆咱們嗎？”趙聞雨擔心的問道。
賈浩明看了看他，說道：“沒事，我跟保安都混熟了。那個······硬通貨香煙你買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