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歌…傭兵團?”
“對!”白夜堅定地點了點頭。
“和鬼殺隊不同,我們并不是一個立志鏟除食人鬼的組織…”
“我們是一伙向往自由的傭兵,我們的目標就是能夠強大到這個世界再也無法限制我們的自由。”
“不過話雖如此,鬼的存在已經阻礙了我們追隨自由的腳步,更何況我們早已經和食人鬼之間結下了無法磨滅的仇恨…”
“所以夜歌傭兵團的第一步計劃,就是消滅世界上所有的惡鬼!鏟除鬼王鬼舞辻無慘!”
“世界是自由的,人生是寬廣的!”
“我從不會將自己的一生,安置在如此狹小的世界之中。”
“在未來的莫一天,我絕對會站在世界的巔峰,仰望蒼穹!”
“所以,為了能夠達成這個目標,我需要更多的幫手,和我一起為之努力。”
“老爺子,來當我的伙伴吧!”
天空之上,一道道深遠目光無法窮盡的星斗灑落。
此夜最為光輝的月光,照耀在白夜的身上。
桑島慈悟郎目光抖擻地看著眼前面露微笑的白夜,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你……”
別誤會,桑島慈悟郎可并不是因為白夜的宣講而心動。
身為一個土埋半截的老者,他的心性和見識,早已經過了會中二之心泛濫的年紀。
白夜剛剛的那番話,對于他來說無異于就是一個小孩子說著長大了要當科學家。
而白夜和他們的區別,也不過是白夜有認真地在學習而已。
停頓了片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又怕打擊白夜積極性的桑島慈悟郎忽然嘆了口氣,道:
“算了吧,我已經是個老家伙了,已經沒有什么價值可言了。”
“未來,還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自殺失敗的桑島慈悟郎將日輪刀收入刀鞘之中,輕輕地放在身旁,向大家證明著他已經不會再行傻事。
“可別這么說,俗話說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白夜依然沒有放棄,繼續笑著說道:“你的經驗和見識,永遠都是最寶貴的財富。”
聽到白夜這話,桑島慈悟郎的嘴角終于又有了一絲上揚的感覺,只是又很快地收斂了起來,繼續拒絕道:
“不行,不行,我已經是鬼殺隊的培育師了,不可能再加入其他的組織了。”
“那…”
聽到桑島慈悟郎堅決的態度,這時的白夜也表現出一副猶豫的樣子。
眼睛一動,看了看桑島慈悟郎,又撇了撇他身后的一群弟子。
白夜忽然長嘆了口氣,說道:“那好吧。不過就算老爺子你不打算加入我們,但是也希望你以后不要發犯傻,你還有著一群弟子需要去教,他們還需要著你!”
“我的弟子嗎…”
桑島慈悟郎跟隨著白夜的目光,環視了一圈自己的弟子們。
他竟忽然發現,此時此刻,他所有的弟子,竟然都在用極其崇拜和憧憬的目光,注視著他身前的白夜。
少年們那一雙雙綻放星光的眼睛,猶如最好的勸說一般,雖然沒有說話,卻將一切都想桑島慈悟郎展示了出來。
很顯然,白夜的話,完全沒有打動桑島慈悟郎這個混跡江湖的老油條,卻是將他的弟子們,全都打動了!
而白夜的目標,也正是如此!
十二、三歲的年紀,正是憧憬未來的年紀。
對于桑島慈悟郎來說,他們的未來無論輝煌與否,都不過是鬼殺隊中的一員,并且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死在人生的短途終點。
可少年們的想法,又怎么會是如此簡單。
哪一個少年的心目中,還沒有一點對自己的自信,以及對于未來的幻想。
和以斬鬼為終身目標的鬼殺隊比起來,明顯白夜口中的未來,要更加地引人入勝。
更何況這群小家伙,本來對鬼殺隊就沒什么向往之心,更多的只是順從和不知道何去何從。
這一回,倒是輪到桑島慈悟郎開始猶豫了起來。
他已經看出來弟子們的心意。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說些什么,告誡弟子們未來的真實。
可是…
在得知自己的弟子投靠了鬼,來侵害自己的同門后,在老爺子的內心中,已經有了一層無法磨滅的心里陰影。
看了看圍在自己周身關心自己的弟子們…
曾經那名弟子,也是和他們一樣,尊敬著自己、崇拜著自己。
那是不是代表著,這些人里,還會有人背叛人類,去投靠鬼的陣營。
在桑島慈悟郎看來,這些孩子們并沒有什么不同,起碼在心性上,是相通的。
也就是說,有一,也就會有二。
可能,自己并不是一個真正的好老師。
巨大的打擊,直接動搖了桑島慈悟郎的內心。
掙扎了片刻之后,桑島慈悟郎卻是陡然抬頭,目光聚精地注釋著白夜。
“少年,你有信心,照顧好這些孩子嗎?”
“當然有。”
白夜仿佛早就知道桑島慈悟郎會這么問一樣,不假思索地指了指伊之助,立刻回答道:
“如果你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樣子的話,你就知道我對照顧熊孩子這件事,究竟是多么地有耐心了!”
畢竟…
沒有什么是打一頓解決不了的,如果沒解決,那就繼續打!
簡單粗暴才是白夜的教育準則。
桑島慈悟郎長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既然如此,這些孩子的未來,就交給你們了!”
“不,老爺子,可不是交給‘你們’,而是我們要共同去努力,為了他們的未來!”
“我?我已經不行了。”桑島慈悟郎搖了搖頭,“剛剛短暫的戰斗,已經讓我認識到了自身的極限。”
“我的實力,已經大不如前,以后也只會在特開心特衰弱…”
“比起給你們這幫朝陽當一個累贅,還不如找上一個小村莊,活著普通而又平靜的生活。”
“老爺子,你這話可就不對勁了。”
“朝陽有朝陽的閃耀,晚霞有晚霞的光輝…”
說到這里,白夜的聲音陡然一頓,突然伸手指向在眾位弟子身后、剛剛開始緩醒過來的我妻善逸說道:
“老爺子,上午你是在追著他,讓他修煉來著吧?”
“也就是說,他一點點都不喜歡修煉對吧?”
白夜接連向桑島慈悟郎發問道。
桑島慈悟郎完全不知道白夜想說什么,但還是茫然地點了點,畢竟這也是事實。
白夜見此,嘴角陡然上揚了起來。
“那老爺子,如果我能夠讓你的弟子從此乖乖修煉,并且變得無比的強大,是不是能夠證明我的手段高超…”
“是不是就能夠證明我的眼光獨到…”
“是不是就能夠證明,你應該聽我的話!?”
白夜直接一通靈魂三連,將桑島慈悟郎問的愣在了那里。
好半天后,才緩緩地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白夜的話。
“好,既然如此,那就讓老爺子你好好見識一下,我的手段吧!”
說完,白夜直接踏步向著我妻善逸的方向走去。
沿途的弟子們紛紛散開,給白夜讓出了一條通道出來。
因為體力不支,昏迷過去的我妻善逸,此時才剛剛開始蘇醒。
他的一切記憶,都還停留在剛剛被獪岳打倒的那一瞬間。
所以此時剛一睜眼睛,就看到身邊一群人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并且面前還有一個陌生的白夜…
善逸的內心頓時向上提了一下,喉嚨一抖,哽咽了一下。
“發…發生什么了?”
我妻善逸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白夜卻只是輕輕一笑,突然說道:
“你是叫我妻善逸,對吧?”
“對…對!…”
看到白夜熟悉的臉龐,我妻善逸忽然想起了上午的事情,還以為白夜是特意找來興師問罪的,瞬間跪在了地上,開始不斷地磕起頭來。
“對…對不起!!!上午我不是故意逃跑的!弄臟了您的衣服我一定會賠償你的!請您一定要繞我一命啊!!!……”
“額!”
看著突然開始求饒的善逸,就連白夜都愣了一下,接著又失笑了起來,說道:
“行了,行了!”
“我不是來找你興師問罪的,而是有其他的事情。”
“…真…真的?”
眼角還掛著淚珠的善逸抬起頭,不敢相信地看著白夜。
白夜倒是沒有嘲笑善逸的膽小。
他知道善逸是因為聽覺太過發達,導致自己總是處于緊張的狀態之中,加上童年悲慘,才會釀成他如今這般性格。
“是真的。”
白夜的聲音很是溫柔,溫柔地不像是在和一個男生說話,看的一旁的伊之助一陣捶墻。
回想起當初他被迫加入夜歌時白夜的態度,他只想問問蒼天,同樣是十二、三歲的小小少年,這待遇差距怎么就真的大呢!
白夜卻是根本沒有去看伊之助的耍寶,繼續對著善逸說道:
“我不但不是來找你麻煩的,甚至還是來拯救你的!”
“你的爺爺一直讓你修煉,然后加入鬼殺隊去和惡鬼對戰是吧?但是你一點都不想戰斗,對吧?”
“…嗯…”善逸輕輕一哼,算是承認了白夜的話。
一旁的桑島慈悟郎見此,眸光不由得一暗,再次為自己失敗的教育感到傷神。
白夜突然大笑了起來:“那你今天終于可以如愿以償了!”
“你的爺爺已經不讓你加入鬼殺隊了,而是來加入我的夜歌傭兵團。”
“夜歌傭兵團雖然也在和惡鬼戰斗,但是身為傭兵團的成員,是非常自由的,只要你不想去做,就不會有有人強迫你去!”
“怎么樣?是加入充滿束縛的鬼殺隊,從此每天和恐怖的惡鬼戰斗,還是加入自由的夜歌傭兵團,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做出你的選擇吧,我妻善逸。”
“我…”
腦袋有些發蒙的我妻善逸,迷惑地眨了眨眼睛,似乎還沒有消化完白夜所說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過了半響,他才反應過來白夜是讓他做出選擇。
我妻善逸忽然將目光投向桑島慈悟郎,這么多年以來,除了逃避修煉以外,他還真的從來沒有做出過什么選擇,所以習慣性地想要他的爺爺幫他做出決定。
誰道,一向喜歡為他規劃人生的爺爺,此時卻只是對他肯定的點了點頭,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
就像是在說:“無論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微微猶豫了幾秒鐘,善逸的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忽然抬頭,開口說出了一個讓全場寂靜的答案,道:
“我選擇鬼殺隊!”
“爺爺,雖然我一直都在逃避,但是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在我的身上傾盡了太多了心血…”
“可是,我并不是一個值得你這樣子做的人,我膽小,懦弱,喜歡逃避…”
“哪怕是以后的未來,我也不覺得我會有什么改變…”
“但是!!!”
“爺爺對我的恩情,我一輩子都不回我忘記,無論如何我都會回應爺爺的心意,加入鬼殺隊,去成為一名斬鬼人!”
“可能…我會在鬼的面前被嚇尿褲子也說不定,可即便如此,這也是我的選擇!!!”
善逸的聲音軟弱無比,甚至還帶著哭腔,就像是隨時都有有可能反悔一般,或者說是已經在后悔了起來。
可他還是堅持著,將心中的這段話講了出來,為了他的爺爺,他也可以犧牲所有。
“善逸,你…”
這一刻,桑島慈悟郎徹底地認識到了自己教導的失敗,原來自己,給他們的印象,一直是這個樣子嗎?
太多的期待,太多的規劃,反而影響了孩子們自身的選擇…
這還真不是,一般的失敗啊。
桑島慈悟郎在心中長長地感嘆著。
可同時,他也被善逸的舉動感動到。
眸中柔光閃爍,桑島慈悟郎陡然下定了決心,忽然開口對著白夜說道:
“白夜少年,我同意你的邀請,帶領我門下16位弟子,加入夜歌傭兵團!”
既然弟子能夠為他做出犧牲,那么他沒道理,不能為弟子們做些什么。
此時的桑島慈悟郎,內心無比的堅定。
只是…
他們這一來一回的,卻是徹底打亂了白夜的節奏,搞得他窩著手中的傭兵資格證,都不知道是給善逸好,還是他的爺爺好…
頭好像有點疼了啊。
你們為什么不按劇本來呢!?
白夜的內心,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