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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話 錯過

  喜馬拉雅山脈海拔4000多米的地方,每個地區都矗立著一座郵政亭。

  在西藏高原地區,郵寄員是一種非常受人尊敬的職業。

  這里海拔4000多米,氣候非常的惡劣,由于是高原山坡,交通非常的不便。

  而且每年都會有很長一段的雪季,暴風雪瘋狂的肆虐,長達半年之久。

  郵寄員每天往返的路程,都很艱難,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踩空落下山,甚至有的需要走長達數百公里的路。

  他們的每一步,都是為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能夠靠得近一些。

  每一年的大雪封山,都是他們行走在這風雪路中,這里面有太多太多的故事了。

  但無一例外的,他們用著自己的雙腿,將人們所期待的消息,帶給大家。

  阿明的描述簡單直白,可即便是這樣,還是能夠感受到,那種敬業的精神。

  阿明晃了晃手中黃褐色的液體,小飲了一口,口腔頓時感到一股辛辣的刺激,順著食道,整個胃變得暖暖的。

  他的臉頰泛起了一陣紅暈,這是他一直以來的毛病,喝酒就會臉紅。

  隨后他接著繼續講道:“八十年代的時候,許多援藏的支教青年老師,從各地來到這個艱苦的地區,貢獻自己的力量。”

  “他們告別了自己的至親,告別了好友,告別了剛剛萌生的愛情。終日在這雪山環繞的地方,散播著希望。”

  “其實勝男以前那時候也有跟我提過,說一起去做公益是一段難忘的經歷。”

  “可我還沒來的及兌現這個…”

  說著說著,阿明的情緒有些失控,他抹了把眼淚,吸了吸鼻子,睜著泛紅的眼睛,說了聲抱歉。

  “不好意思,有些失控了。”

  在場沒有人會笑他,因為那是對眼前這人的不尊重。

  阿明還是沒有從吳勝男的離去中走出來。

  這些大概還是對自己無能為力的自責,是對那些已然成為遺憾的事情懊悔。

  這些都是執念。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沉重了起來。

  陳沫兒兩人注意到,陳小蘭的表情變得有些陰沉,似乎有一股哀傷在她的眼中浮現。

  她們靜靜的看著彼此,沒有說話,求助式的看向梁星。

  卻見梁星也只是張了張嘴,隨后沉默著。

  好在阿明很快就恢復了過來,他又飲了口酒,接著說:“你們肯定以為我講的故事都是這些人的。”

  說著他看了看四人,見無人回答,他晃了下脖子,攤著手說道:“好吧,你們認為的沒錯,就是這些人的,嗯,其中一個。”

  被阿明這么一弄,氣氛逐漸好轉了過來。

  “說話能不能一次性說完啊,吊著胃口很好玩嗎?”梁星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輕拍了下他,然后問道。

  “就是就是,害得我們還以為......唔唔...唔”莫莉交叉著雙手,鼓著腮幫子,有些生氣的說道。

  但話還沒說完,便被陳沫兒捂住了嘴巴。

  “以為什么?我沒事,只不過你們知道的,有些事情不是說放下就放下的。”

  阿明朝著莫莉笑道,語氣中并沒有責怪之意,而且不管怎么說,她也是幫過自己的人。

  “呼沫兒你剛才要憋死我了,我太傷心了,需要一個大大的抱抱安慰下我受傷的小心靈。”

  “給我坐好了,別亂動。”

  陳沫兒反應快了一步,一把將其按住在椅子上。

  “你要說的那個故事里,那個人叫什么啊?”陳小蘭沉聲問道,語氣中有些顫動。

  阿明想了想,然后說:“不知道,只知道那個人姓郭。”

  陳小蘭聽后,頓時一陣,只是她掩飾的很好,沒有人發現。

  “怎么了嗎?”

  “沒事,你接著講吧。”

  阿明點了點頭,繼續講著。

  “有一年大雪封山了,郵寄員延遲了派送郵件,因為雪還下著。”

  “這名姓郭的老師,卻闖入了風雪中,他要下山,親自去郵亭拿封寄給他的信。”

  “信?森么信?”莫莉嘀咕道。

  “據說是一個女孩寄給他的信。”

  “哇,這就是愛情啊。”

  “莫莉,別插嘴。”

  阿明笑了笑繼續說:“呵呵,愛情能夠經歷風雨,卻最終敗給了生活。”

  “行了,別賣弄文騷了,快說接下怎么樣了,信拿到了嗎?”

  阿明突然的文青讓梁星翻了個白眼,接著沒好氣的催促道。

  阿明搖著頭,喝了口啾,神色有些憂傷的說:“沒有,據說沒有人看到他走出來。”

  “而且在大雪停了之后,郵寄員已經到了他的住處。隨后他們才知道他在大雪封山的時候,闖了進去。”

  “啊…”陳沫兒捂著嘴驚訝著,這不是天意弄人嗎?

  “好悲慘啊,明明只要等雪停了就可以的,為什么要那么急啊。”莫莉頓時有些不開心,嘟囔著嘴說道。

  這時沉默許久的陳小蘭開口了,只見她說:“也許…因為他一刻也不想等了吧…”

  “據說,確實是這樣子的,當年流傳說那名老師是因為在等一個女孩的回答,所以那一天整個人變得很急躁。”

  阿明瞪溜著眼睛,想到了之前聽到的一個老人說的話。

  “是…是啊。”陳小蘭低著,沉聲回答道。

  “雖然我很理解他的心情,但是有必要那么急嗎?明明下著大雪,明明只要多等一會…”

  梁星實在不明白為什么有的人,會枉顧自己的安全,去做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不是這樣的,真實的情況是,那名老師下山的時候雪還沒有那么大。”

  “而且當搜救員發現他的時候,他就躺在一個山洞里。”

  “身旁有石頭劃過的痕跡,那是一些字。”

  阿明解釋道,并且補充了一些沒有說過的。

  “什么字?”

  眾人都疑惑著。

  “是一首詩和一個名字。”

  “我念給你們聽一下,“我愛你這件事,大概就連雪山也看不下去,才會對我百般刁難,若是能有一雙翅膀,春風會托送我去見你。””

  阿明念的這首詩里,是多么的絕望啊,雪山對我百般刁難。

  但是后面的那一句卻讓人知道,那名老師多么想見那個女孩。

  連幻想中都是想見她的設定,長一雙翅膀,讓春風托送著去見你。

  陳沫兒和莫莉兩姑娘聽了后,都眼花花的樣子。

  于是她們追問著,“名字呢?名字是什么?”

  大概是想知道那個女孩的名字吧。

  “名字…好像是陳…芷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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