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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瓦西里基人民的老朋友

  以羅恩.柯文德為領袖的士兵,總共有大約三十來位,算是比較精銳的一群,這一點能從他們身上的盔甲,以及武器中看出,但這個精銳是相對于村民而言,若是把他們放在古爾尼亞的話,相信就連當初歐內斯特的土匪們,也能和這些‘正規軍’來個五五開。

甚至,這還稍微高估了一下他們,也不是澤維爾想要取笑他們,而是他們之間,實在是沒有什么值得稱頌的地方  他們的陣型十分散亂,隊員之間沒有配合,按照米諾斯軍方的要求這肯定是不合格,和村民對峙時也是心不在焉,感覺就像是混吃等死一樣。

  與此同時,他們的盔甲,其實也不能算是盔甲,只是一群牛皮而已,對于刀劍也許有防御力,但對于能用出‘阿爾德之印’,火球術等的澤維爾,這種防御已經不能算是防御了,估計就連他手上這把鋼劍都能輕松將它們砍破。

  因此,此刻的他,連帶著實力比他更強的華勒斯子爵,顯然并不會畏懼那些士兵,他們選擇先行站著,看著村民們和士兵們,同為同一種族的他們開始互相爭斗,直到他們需要出手的時候,他們才會出手。

  目光中,擁有裝備的士兵們,正對立在村民們的不遠處,雖然剛剛澤維爾說的話并沒有錯,他們的確并不精銳,但要記得的是,他們對付的,只是擁有農具棒子的村民。

  所以,此刻的勝利天平,無疑更傾向于士兵一方,村民們的所謂優勢只有人多而已,約么一百多近兩百人左右的壯丁,并不是三十多個士兵就能輕松壓倒,但也僅僅是需要多出一點力氣。

  那些村民們,依舊沒有什么勝利的條件,這也是為何,現階段的他們表示想講道理,他們害怕士兵手里的武器,害怕會有同伴會被他們刺傷,害怕會出現傷亡。

  而在對面的士兵們,其實也是這樣想的,他們的確是欺壓百姓不假,可也害怕村民們會直接沖了過來,把他們團團圍著,甚至因此而讓他們受傷,那怕他們擁有優勢也好,畢竟這個優勢也不是特別大,他們可不想成為犧牲的一份子。

  更何況,現在村民們的那股陣勢,是他們所從來沒有看見過的,他們依舊不太敢相信,一向唯唯諾諾,不太敢反抗他們的人,居然敢群起聚眾,組成隊列來對抗他們,這讓他們頗感陌生,也頗有警惕之意。

  他們的確是要過來迫使村民去挖礦,可內心的怕死情緒讓他們選擇徐徐圖之,沒必要那么急,對吧?

  故而在最終,雙方各種的顧慮,令他們的沖突沒有上升到嚴重的地步,目前僅是言語斗爭而已,村民們往士兵們的方向大罵著,罵他們是:

  “領主的走狗!”

  而士兵們,也一律用一句反駁:

  “你們這些賤民!”

  這聽上去好像有點摸不著頭腦,其實它的本質也是摸不著頭腦,罵人這玩意,本來就是為了自己爽,如果能打擊到對面就更好了,具體的言語內容,不見得會有什么意義。

  至于為什么,他們不嘗試用言語解決問題,是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矛盾本質上是不可解的,村民們不想去服役,而士兵們則有迫他們去服役的責任,兩者擁有對立的關系,現在之所以不發生沖突,也只是基于上述那些考慮。

  如果不是有那些顧慮的話,他們恨不得立馬走上前面,把對面打上一頓。

  目光定神中,澤維爾看到,兩邊之間的‘假戰’,一直持續了頗久,就像二戰初期一樣。

  位于西線的法英兩國,看著可憐的小波波被蘇德圍毆,卻在那默默看著。

  而現在的情況也是如此,嘴炮成為了對決的有效手段,正如那時候一樣,并不存在任何實際行動。

  村民和士兵可以說是宣戰狀態,卻不會有任何戰斗的發生。

  這就是所謂的假戰。

  而這一切的改變,要等到那一刻的來臨。

  那是援軍的到來。

  約么二十多位,穿著類似裝備的士兵,從遠處來到了現場。

  不用想都知道,他們的立場是什么。

  早在沖突發生之前,就有士兵中的一員,派人去叫了援兵。

  而等援兵到來的一刻,便是開始戰斗的一刻,足足六十位的士兵,雖然比起村民們的總人數要少挺多,可對他們而言,一對十也許很有難度,但一對三呢?簡直就是沒難度了。

  所以,士兵們的態度,瞬間由避免沖突,變得囂張起來。

  他們恢復回了以前那個態度,變成那個欺壓百姓,欺壓村民的士兵。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他們也是瓦西里基人,但他們都不是來自于伊姆鄉,而是來自于更遠的地方。

  因此,對于鎮壓拉姆鄉的刁民,們他們表示沒有太大的同情心,自然也是能狠下心來,拔出他們的鋼劍。

  看到這一幕,伊姆村的村民們,無疑是有點退縮,唯有那待在前頭的年輕男子,那位曾經和澤維爾對話過的男子,那位有著抱負的年輕人,瑪麗的哥哥,達西.班納特,依舊沖鋒在前,有著政委的味道,向眾人大喊道:

  “兄弟們,姐妹們,你們要知道,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如果我們這一刻放棄了,我們永遠都成為不了真正的主人!”

  “我們必須要奮起,等到光輝的到來,成為命運的主宰!”

  “這樣的話,新的國度才能建立!”

  而伴隨著他的話語,則有歌聲的附和,是小孩的聲音。

  “一起奮起吧,瓦西里基的子民們!”

  “光榮的一天正在等待我們.......”

  這是曾經在村里流傳的歌聲,當時的華勒斯子爵說這是童謠,但卻在此刻,神奇般地喚醒起了村民們的思想。

  他們想起來了,以前的遭遇。

  那是不斷被征收的稅收,辛苦干農活卻只能勉強養活一家的父母,還有連綿不絕的徭役......

  他們不明白,為什么,領主可以坐在家中,什么都不干就能享受生活?

  他們也不明白,為什么,米諾斯人可以隨便向瓦西里基征收稅收,以滿足他們的征服欲望?卻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種種的不明白,讓他們感到憤怒。

  以往的他們,并不知道那么多,可在經過宣傳以后,他們了解到歷史,了解到他們曾經的國家。

  現在他們知道了,這不應該是他們的生活。

  故而在此刻,那怕他們有著退縮的思想,也最終選擇冒著風險,冒著死亡的風險,對抗強大的士兵。

  他們已經忍受不了如此的暴政,選擇壓抑起自己的懦弱,成為勇敢的戰士。

  至于他們的年輕領袖,達西.班納特也不會讓這種機會白白流失,繼續喊著他們的口號,讓眾人的思緒,于此時集中起來。

  敵人有很多,不過在如今,就是要打敗這些成為走狗的士兵!

  他們舉起了那稱不上是武器的武器,發出了瘋狂的呼聲。

  就算敵方比我們強大,有著強大思想的我們,又為何要畏懼呢?

  只要堅持到底,勝利一定是屬于我們的。

  “你看暴君正對著我們,”

  “升起了染滿鮮血的旗幟!”

  他們的歌聲,如今依舊在延續。

  而在對面,有著增兵的士兵們,無疑是有點傻眼。

  他們不是有著援軍的嗎?為什么搞得,他們才是弱勢的一方?

  那些村民們的氣勢,是欺壓他人多年的他們,所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而且,他們還有氣勢洶涌的歌聲,這也是他們所從來沒有聽過的。

  但是,他們卻不會對里面的歌詞,有著任何認同的感覺。

  雖然他們也是任人魚肉的存在,可若是對比的話,他們就像是某大清的漢八旗一樣,看到真八旗依舊要磕頭,自稱光榮的奴才,但在其他人的眼中,他們卻是高尚的權力者,擁有欺壓百姓的權利。

  而領主和他的直屬士兵,就是那樣的存在。

  因此,他們比米諾斯人更擁護這個半殖民的制度,因為那是他們的利益,他們的根基。

  面對反抗根基的人,他們雖然怕死,可也會無情地,毫無掙扎地,拔出了他們的屠刀。

  他們會殘殺他們,即使是自己的同胞也好。

  故而在下一刻,便看到戰斗的正式開始。

  身穿皮甲的士兵們,開始步步進迫,迫得村民們一退再退。

  而在村民當中,雖然有過勇士嘗試進攻,卻都被鋼劍攻勢所迫了回去。

  他們被迫一直退縮。

  毫無疑問,他們的確是有了覺悟,也說過要反抗,可當他們看到閃亮的銀光之時,心里的恐懼,還是讓他們忍不住后退了。

  這是人之常情,但也讓對面的士兵們,發出了嘲笑的笑聲,明明說要反抗,怎么根本就看不到呢?

  他們這么多的士兵,豈是一百多位普通村民,所能輕松反抗的呢?

  面對這種情況,位于村民前列的達西.班納特,發出了咬牙切齒的聲音,腦袋迅速轉動,試圖尋找其他的方法。

  但他知道,其實根本就不存在其他方法,如果他們真的要做到他們所爭取的東西,就要做好流血的準備,做好有死傷,犧牲的準備。

  這就是奮斗的過程,正如那位大人物所說的,建立新的國度必須需要少量的犧牲。

  可其實,沒有人會希望成為那樣的犧牲者,他們希望見證美好的將來,卻也不希望,自己會因而受傷。

  對此,他們需要一位領導成為第一位犧牲者,后面的人才能喚起血性。

  而達西.班納特,則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在他的一聲令下,原本退縮的村民們,停下了他們的腳步。

  這座剛剛被食尸鬼肆虐完的村子,如今再一次遭遇了一場戰爭,卻是人與人之間的戰爭。

  在紛爭發生的一刻,位于附近不遠處,一直在默默觀察的澤維爾和華勒斯子爵,互相看了一眼。

  那眼神說的就是:“你,要去幫忙嗎?”

  如果他們真的去幫忙的話,雖然只有兩個人,可吊打六十個人絕對是沒問題的。

  大概就是幾個阿爾德之印的功夫,以及60點的經驗值。

  在這個神奇的年代,什么百人敵,乃至萬人敵都是理論上可以達到的存在。

  可問題在于,他們應不應該去幫忙。

  正如當初賓利.班納特對澤維爾所說,村民們對于這種制度,早已有了仇恨。

  他們想反抗,反抗這些貴族,反抗這些領主,甚至后面的大BOSS,米諾斯帝國。

  而這種行為,很難說他們不正確,奮斗爭取自己的權益,從古至今,都是沒有錯的。

  錯就錯在,他們的實力不夠強而已。

  因此,澤維爾和勞合,感官上是同情的,可實際上,貌似他們的身份就是應該被反對的存在。

  因為他們都是米諾斯人,對瓦西里基實施殖民的帝國人民。

  更不要提,這位勞合.華勒斯,還是一位子爵呢,他本身就是統治階級,讓他們來幫助被欺壓的人民,這無疑是有點諷刺的。

  這就是像是讓幾位大英的貴族,幫助印度的人民反抗一樣,用21世紀的眼光看來,這無疑很偉大,可在如今,以及以前的目光看上去,這根本就是叛國。

  這也是為什么,如今的澤維爾,有點掙扎的感覺。

  如果他真的幫忙了,肯定會被看作是叛國的吧?還參加什么騎士大會,直接被抓了算!

  但是,感官上,上輩子的教育,還是讓他想幫忙這些弱者,他看不慣統治階級欺壓平民的情況,那怕他以后也可能會成為前者也好。

  這是三觀的問題,也讓澤維爾最終作出了選擇。

  他不想親眼看到,有村民在他眼前,被欺壓者所殘殺。

  那怕它意味著嚴重的后果,他還是選擇了如此的行動。

  怪就怪他前世的教育,怪就怪他的三觀吧。

  也許他根本就不應該如此好心。

  至于華勒斯子爵,在聽到這個決定以后,則露出了一個不太像是微笑的微笑。

  他也沒有任何掙扎,直接就對澤維爾說道:

  “那我們就去吧。”

  兩個身影,在眾多瓦西里基人的目光之中,落到了伊姆村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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