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毛利陽一個虎撲便摔進了沙發里,腦袋昏昏沉沉。小蘭看到自家哥哥在這個樣子也不便多問,拉著灰原便往浴室走,獨留柯南在毛利陽身邊。
如今的柯南還穿著灰原的衣服,看著似乎已經睡著的毛利陽欲言又止。
要解釋嗎?
可是似乎又沒什么好解釋的。
在出發之前他就跟毛利陽透過底,所以對方也應該知道內情。
但他還是牽連了小蘭。
小蘭因為他受傷了。
“喂。”躺在沙發的毛利陽閉著眼睛召喚了一聲柯南,卻并不愿直接叫他的名字,“小蘭,是為了救你才受傷了的吧?”
“…嗯。”
“果然…”
毛利陽長吁了一口氣,然后將手蓋在自己的眼皮頂上,“我就說那個孩子怎么好像在瞞我什么似的,一問她怎么受的傷就支支吾吾,不愛說話…原來是因為你啊。還有,你和那個朱蒂很熟嗎?”
“她是帝丹高中的英語老師。”
“那也是你走了之后的事情了,這個不是借口。也不要告訴我說你們不熟,不熟你會上她的車?還有你這身衣服,怎么和灰原穿得一樣…還有灰原她絕對不僅僅是博士朋友那般簡單,不然那個女人也不會想著殺了她。
你不要告訴我你還想瞞著我。就算你不說,我自己也能查出來,但你主動說和我主動查,兩者之間的性質是不一樣的,工藤。”
毛利陽的聲音悶悶的,沒有太大的感情波動。但柯南明白,如果再不說真話,他的下場恐怕會很慘。雖說不知道眼前的毛利究竟會怎么對付自己,但很明顯,柯南并不想以身涉險——
“灰原…她曾經是黑衣組織的藥物研究員。”
“是那個讓你變成小孩的黑衣組織?”
“除了那個還能有哪個…”
“這樣嗎?”毛利陽頓了頓,凝神沉默了一會兒繼而再度向柯南發問,“那個女人和灰原認識?”
“應該是認識的。”
“應該?”
“嗯。”柯南點了點頭,“灰原好像不愿意告訴我對方的身份。”
“這樣嗎…不過工藤,知道你身份的也是她嗎?”
“嗯。”
“工藤,你可真是會給人添麻煩啊…”
說到這里,毛利陽的動靜越來越小,甚至連呼吸都慢了下來,仿佛真的已經入眠。
但柯南知道對方還沒有睡。
起碼現在沒有。
“毛利…我打算過一段時間就搬走。不過我真的是想保護小蘭的,但沒想到結果卻讓她因為我而受傷,真的很抱歉…。”
“知道抱歉了?”毛利陽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的柯南悠悠地嘆了口氣,“實際上我剛剛也只是開個玩笑,更何況都到了這個地步,再把你趕出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不過避一避還是必要的。”
“避一避?”
柯南抬眼,似乎有些驚疑地看著毛利陽,“這么說,你是同意我繼續留在毛利事務所了?”
“是啊,為什么不同意?”毛利陽揉了揉太陽穴,似乎有點頭痛,“如果在這個時候放你獨自一個人出去,小蘭又得說是我針對的你,還是算了。”
“…謝謝。”
“不必。只是正好這兩天我要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恰巧也與那個黑衣組織有關。只不過因為地處偏僻,我本來打算一個人去的…”
“!!!”聽到黑衣組織這個關鍵詞,柯南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目光如炬,“毛利,你的意思是說你有了黑衣組織那邊的線索?!”
毛利陽沒有否認地點了點頭,“是啊。”
“那你還瞞了我這么久?!”
“嗯。”毛利陽再次點了點頭,“但你不是也騙了我嗎?在灰原方面。”
“這不一樣,毛利。我之所以瞞著你,是因為不想把你們都給牽扯進去。”
“嗯,謝謝。”毛利陽皺了皺眉,嘴上應承可心里似乎并不接受柯南所謂的好意,“他們是一樣的,謊言永遠都是謊言,性質沒什么不同,不是嗎?”
柯南欲言又止,最后再度把話咽了回去。
他想說兩者性質不一。但誠如毛利陽所說沒錯,他們都是在撒謊。
他想說他想保護大家,可最后傷害的似乎都是最親近的人。
可他最害怕的,卻還是小蘭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如果小蘭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他該如何自處?假若小蘭不原諒自己,他又該如何是好?
他要變回來,變回那個工藤新一!
起碼,要在小蘭發覺真相前變回那個工藤新一!
一個小時后,毛利蘭和灰原結伴從浴室出來,二人臉上都掛著淡淡的笑意。
在浴室里,小蘭除了和灰原聊天外還特意向她打聽了有關柯南的情況。灰原察覺了一絲不對,卻并沒有將柯南賣了出去,甚至還為對方打著掩護。
小蘭雖然有些懷疑,但卻還是暫且相信了灰原。但是灰原有預感,在不久的將來,小蘭一定會知道真相。只不過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她喜歡小蘭,因為透過小蘭的溫柔她能夠看到姐姐的影子。
可也正是因為小蘭的某些地方和灰原姐姐的太過相似,所以灰原想盡最大可能不讓對方受傷。
當初,姐姐就是因為知道了真相,才被那個諸星大給騙了過去,送了性命。
有的時候,無知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起碼不會那么那么痛苦。
明明知道卻又幫不上忙才是最無力的,比如她,到最后卻只能看著組織將屠刀舉向了她姐姐,卻只能用叛逃去反抗組織。
真是讓人…無奈。
“喵”
灰原正想著,旁邊的小葉子卻從墻腳躥了出來,尾巴繞著灰原的腳踝團團打轉。
“阿拉,你怎么在這兒啊?”灰原蹲下請撫著葉子的頭,動作間似乎帶著別樣憐惜,“似乎變胖了?”
小蘭注意到灰原眼里的溫柔,身體也不自覺變得松弛了下來,面帶微笑,“小哀看上去很親動物呢。我聽樓下咖啡廳的老板說小葉子平時不太親人,在家里也是除了哥以外誰都不認兇得狠…小哀,你很喜歡貓嗎?”
“…還行。”灰原單手抱起了小葉子,似乎是想把它送回貓窩,“小蘭姐姐,請問一下這只貓平時都睡在哪兒啊?”
“有的時候在客廳,有的時候和我哥睡一張床。不過最近他們一直都是在一起的,似乎是形影不離。”
“那我就把它送到毛利哥哥那里去了。毛利哥哥現在在哪兒呢?”
“應該是在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