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陽接過了盤子,坐在椅子上開始小口小口地用勺子往自己嘴巴里塞。
很好吃。和之前的味道相比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曾經的廚房殺手竟然可以為了喜歡二字在一年時間內把自己鍛煉成這種程度…也是很厲害了。
他很少吃別人做的飯,無論在外面還是在家里一般都是他在照顧別人,而不是別人來照顧他。
這碗飯…挺好吃的。比他去過的大飯店都好吃。
可無論毛利陽吃得多細嚼慢咽,蛋炒飯終究還是見了底,光了盤。吃完后,毛利陽將筷子橫放在了盤子上,雙手合十,道了一句吃飽后又將目光移向了水口,“對不起,水口。我不該因為我是接受者所以就輕蔑地把你對我的感情打到錯覺上去。但是水口。你配得上更好的。”
水口聽了這話,笑了,“毛利,拒絕人還要拒絕兩次,你可真是個傻子。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不然趕不上飛機…七槻醬還等我回家呢。”
毛利陽聽了這話沉默地點了點頭,然后把人送到了玄關。
看著水口香奈的背影越走越遠,直到不見。毛利蘭用手指點了點自家哥哥的胳膊,“哥哥…她剛剛是哭了吧?”
“嗯。”
毛利陽看到了,但是卻也無視了。
“哥哥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
“那你為什么不接受水口姐啊?”
“因為不合適。”毛利陽的目光沉靜如初,“不合適還拖累人家姑娘干什么。她還年輕,還是我朋友。有和我這種根本沒希望談戀愛的時間,還不如去認識新的好男孩,談一場適合她這個年齡的戀愛,挺好的。”
“…哥,你剛剛的話好像老頭子說的。還有,你只比我大才幾分鐘,水口姐可比你大三歲哦。”
“嗯。”毛利陽回味之前吃的蛋炒飯笑了一下,“不過,被人喜歡的感覺…確實很不錯。說不定我以后會后悔。后悔沒讓那么好的女孩子當我的妻子。”
“切。說的好像之前沒有女孩子喜歡你似的。”
“確實沒有。”
水口香奈努力保持著冷靜,直到出了工藤宅后她才忍不住哭泣出聲。
她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口罩與墨鏡戴在了自己的臉上,壓抑著哽咽坐著電車前往機場。
她早就知道毛利會拒絕他。畢竟毛利陽本身就是那么耿直的人…他或許和陌生人會扯謊,但對朋友他向來坦然。雖說有時候會因為過于直白顯得有些毒舌,但是他從來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會因為你是他的朋友而有所顧忌,更不會因為你的境況而答應你所有無理的要求。他有同情心與同理心,但他不會讓單一一種情緒而控制自己的全部。
很奇怪又很矛盾的人。
可她真的就喜歡著這樣的人。在感情上一片白紙,矛盾卻也溫柔的一個人。
畢竟就是這樣的人在她最難的時候查明了真相,把她救出了泥沼…她感激他,并且為了能夠成為他的女朋友而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
她早就知道…她會被拒絕的。本來不想哭的,本來和越水說好了,即使失敗也會驕傲離去的。但是眼淚真的控制不住,明明心都已經空了,可水就從眼睛里流了出來…
她到底哪里不好了?明明他還沒有女朋友,為什么不接受她?難道是因為她年紀大嗎?
到底…是為什么?
到了機場都在胡思亂想的水口還沒等進門就被一個帶著墨鏡的銀發女人的行李箱刮倒在地。
“對不起!”雖說倒地的是水口,但水口香奈還是搶先道了歉。畢竟如果她好好看路的話根本就不會撞到眼前這人的行李箱。此時水口的墨鏡已經被撞掉在地,再加上口罩沒遮住的地方還有淚痕,整個人顯得十分狼狽。可那個女人并沒有離開。
她蹲下了身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包面巾紙,遞給了正在哭泣的水口,“女孩子生來就有應該美麗的天職,這么可愛的臉,你舍得讓它因為哭泣而減少色彩嗎?”
也就是在這時,水口香奈看清了自己對面女人的臉龐。
天!!!大美人!!!
為什么世界上會有這么美的人啊…一開始看到銀發,她下意識以為對方是個年過五十或六十的老婆婆,可誰能想到會是個年華正茂的…女人。
細軟的銀色長發柔柔地搭在她的肩膀上,給她深邃而又硬朗的五官帶去了一抹柔和。雖說因為女人帶著墨鏡水口看不清她的眼睛究竟是什么顏色,但光憑這位美人的五官就已經足夠把水口迷到暈眩。
這也太美了吧?
水口被對面人的美貌驚呆了。女人看水口停止了流淚也笑了笑,臨走前修長的手指還摸了摸水口的頭,“可愛的小姑娘,阿姨先走一步了。”
水口更呆了…阿姨?那剛剛那位美人得多大啊!?
飛機場上的擦肩而過對于水口香奈而言可能是畢生難忘,可對于那個貝爾摩德而言則是她人生中不經意的小彩蛋。
漫長的歲月里,關系再好的人都可能會如流星一般擦身而過。唯有她保持了最初的模樣。所以她從來都不會去留戀。不過她也因此缺少了很多的樂趣,這是遺憾,也是無奈。
在進入組織給自己安排的黑色保時捷后,貝爾摩德總算摘下了自己的墨鏡。她看著給自己開車的人,終于露出了微笑,“卡爾瓦多斯,好久不見。這回我要偽裝的對象資料已經全部調查好了嗎?”
“已經全部帶來了。”
卡爾瓦多斯是一個職業射擊手,也是奇葩。在組織里,他是個獨行俠,行走間即使沒有任務他也不會摘下自己的護耳罩。同時,他渾身上下全是武器,就連帽子里都藏著一小袋火·藥,所以也被人戲稱瘋子。可唯獨面對貝爾摩德的時候他會卸下自己所有的裝備坦然相對,有人說這是因為貝爾摩德救過他的命,也有人說是因為他愛慕貝爾摩德。不過真相如何,無人知曉。
貝爾摩德接過了資料,隨手翻了翻卻在看到某個資料的時候抿了抿唇,“他們家還有過案底啊…”
“是的。”為了保護貝爾摩德的安全,卡爾瓦多斯早就提前把資料全部翻閱一遍,所以倒也能解答貝爾摩德的問題,“聽說FBI那邊的人已經到了日本…據內部消息說,其中一個高層成員已經潛入了帝丹高中。而之前的那個叛變者黑麥威士忌據說也回來了…”
“他啊…他的那個小女友不是被琴酒那個家伙打死了嗎?”貝爾摩德微笑著說著這個話題,不過她更在意的并不是這個事情,“據說那個雪莉也跑了?呵呵。”最后的兩聲呵呵讓貝爾摩德笑得無比陰冷,不過她還是壓抑住了自己的脾氣,從懷里掏出了一根香煙,“散發著腐臭氣息的雪莉酒…真是腐爛掉的惡魔果實,雖然吸引著無知的人們去抓取偷食,但惡心的永遠都會令人惡心。”
“…抽煙對身體不好。”
“卡爾瓦多斯,我的事情你沒資格管。”貝爾摩德的眼睛無比冷漠,隨后又吸了口煙,吞云吐霧,“那boss這次的目的是什么?難不成是為了捉那個FBI嗎?還有別的目的吧。”
“詳情我不知道…只知道個大概…boss說計劃詳情琴酒會告訴您的。”
“那家伙。”貝爾摩德輕吐了口氣,卻在看到一些資料的時候瞳孔微縮,“卡爾瓦多斯…那跟我說一下大概吧,我好提前做個準備。順便跟我說說日本最近的情況。我太長時間沒有回來了,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的話執行任務也不是很方便。”
“…最近日本政·府的動靜很大…”卡爾瓦多斯的思維很慢,語調更慢,幾乎一頓一句,讓人有些難以接受。不過貝爾摩德并不在乎他身上這點缺點,這也可能是卡爾瓦多斯喜歡她的原因之一,“這次boss之所以提前讓你回來是因為…日美文化交流…被特搜部那幫人攪黃了…而且達村被殺…特搜部那幫人就跟蒼蠅一樣…怎么甩都甩不掉…所以想把美國那邊的力量調送到日本…會很難…”
“boss肯定也很困擾的吧。繼續。”
“是…還有…皮斯克那邊…”
“哦?那老東西怎么了?”貝爾摩德聽到了熟悉的名字,情不自禁地挑了挑眉。要知道,當年這個老東西可和宮野夫婦走得可是很近的…果然,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上帝的。既讓她這個滿身罪惡的人見到了天使,也讓惡魔們一個個遭到了報應。說不定下一個,就是他們了。
想到這里,貝爾摩德愉悅地勾起了涂抹著淡紫色唇釉的唇角。
“boss說…讓我們秘密監視他的情況…他不對勁…畢竟年紀大了…就容易生出很多其他的心思…boss還說,讓你協助他完成刺殺任務…吞口重彥貪·污的證據已經被特搜組提交到上面…那里傳來消息,說他已經不能留了…至于皮斯克…留給琴酒。”
“這樣啊。”貝爾摩德了然。她看著久別的日本天空,忽然感覺有點口渴,便吩咐卡爾瓦多斯,“卡爾瓦多斯,不去賓館了。去據點時候用的酒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