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毛利陽笑看著眼前的小鬼頭們,目光溫和。
三個小孩對視了一眼,排成了一排,十分恭敬地鞠了一個躬,“謝謝毛利哥哥…還有,對不起!”
毛利陽笑了笑,“你們先進來,到我家里坐一會兒吧。我剛剛正好訂了蛋糕,一會兒就到。門口有拖鞋,你們先換上。”
阿笠博士以為毛利陽是在客氣,便替三個孩子推辭,“這幾個孩子家里都忙,沒辦法親自過來道謝,所以就委托我來帶他們過來看看。實際上來也是想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碰上了。至于坐就不必了,怪麻煩的。”
“我搬來之后阿笠博士還沒怎么進這里坐過呢。阿笠博士也請進吧。難得買了蛋糕,大家剛好都嘗嘗。”
阿笠博士看著毛利陽一臉真誠,再聯系到自己還有事想委托對方,便點頭,“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請進。”
這是少年偵探團第一次進工藤宅。原本在工藤走后變為空殼的宅邸在有人入住后難得多了一絲人氣,不過終究難掩清冷。因為個人喜好問題,毛利陽雖說沒有大改裝潢,卻把黃色窗簾換上了黑白二色。如今黑夜未至,白色薄簾阻隔住了些許陽光,讓整個屋子雖說有些光線卻并不那般刺眼。
“這是毛利哥哥的房子嗎?好漂亮!”步美看著周圍歐式風格的家具一臉艷羨,“步美以后也想住這么漂亮的房子!”
“這個不是我的房子,是哥哥跟一位…朋友借來的。”毛利陽默默地把桌子上的電腦收了回去,然后從旁邊的料理臺找出了待客的茶具,“你們有什么想要喝的東西嗎?”
“果汁/牛奶”
三個人的回答并不完全相同,且沒有客氣。毛利陽打開冰箱,發現果汁和牛奶家里正好有,便拿了出來,“那博士有沒有什么想喝的東西?”
“啊?”阿笠博士沒想到竟然還有自己份,呆了一下,“給我一杯咖啡就好。”
“好的。”就在趁泡咖啡的功夫,毛利陽迅速拿出手機訂了一份蛋糕的外賣。
實際上他壓根就沒訂什么蛋糕。蛋糕…只是他請少年偵探團進宅的一個由頭罷了。
或許他不該那般想,可因為昨晚的事情,他對步美以及光彥元太那兩個孩子還是有點愧疚的。
“給,請用吧。”
咖啡剛泡好沒一會兒,蛋糕就到了。毛利陽取完蛋糕,把蛋糕分成了幾分便連同飲品一起端了上去。幾個小孩子吃得很開心,可吃完之后又覺得有些愧疚。
他們在干什么啊…明明是過來道歉的,怎么又吃上了…
“毛利哥哥,昨天晚上真的很感激你。加上圖書館的那個案子,哥哥已經救了步美兩次了呢。”步美有些不好意思地跟著毛利道歉,神色有些羞赧。如今的她歲數還不算大,雖說平時頗有冒險精神,卻也沒想過真的要丟掉性命,“謝謝毛利哥哥…步美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我也是…”光彥有些難過地低下頭。他還算是比較早慧的類型,性格又有些敏感,被毛利連番救了幾次,也是不好意思,“是我太沒用了…不然也不會次次麻煩毛利哥哥。”
在事實面前,就算有些大男子主義的元太也不得不向毛利陽低頭,態度說起來也還算誠懇,“對不起。我們不該丟了步美,讓步美被人抓住的。”
毛利陽笑看著這幾個孩子,心里滋味十分復雜,“實際上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才對。特別是步美,你不用道謝的。”
“哎?”步美有些不明所以,“為什么?”
“因為…如果我再嚴謹一些,或許你們就會沒有這段不好的回憶。更何況步美,我昨天確實想過舍棄你。”在孩子面前,毛利陽沒有說謊的必要,故而十分真誠,“實際上我早該猜到的。你們幾個只是好奇心旺盛的孩子,歲數小,哪里懂得案件的危險性?我應該先讓在那里值班的警察幫我把你們挨個送回家,并親自把你們交到你們家長手里才對。而不是讓你們在那么晚的時候獨自回家。還有就是我昨天與罪犯對峙的時候,我確實想過步美犧牲的可能性,可我還是那么做了,真的很抱歉。”
“才沒有那回事!”步美聽了毛利的道歉不僅沒有高興,反而還生氣地像個河豚般鼓起了腮幫,“如果不是毛利哥哥,步美早就死在對方手上了。毛利哥哥很厲害的!更何況這件事根本就是步美不小心才被壞人抓住的,和毛利哥哥有什么關系?!毛利哥哥不需要道歉的!”
“就是說啊。”昨晚的光彥與壞人對峙的時候腿都是抖的,那種恐懼感至今都讓他難以忘懷,可這不是他推卸責任的理由,“如果沒有毛利哥哥,我們八成連命都沒有了…”
“光彥步美說得沒錯,我也這么想的!”比起步美與光彥的說辭,元太的話語就顯得有些笨拙,但仍是特別貼心,“這件事和毛利哥哥沒有關系,我們不該那么晚背著大人去的…讓毛利哥哥擔心了…”
毛利陽看著這幾個孩子懂事的模樣也是出乎意料,不過心也軟了下來。不過他接下來也沒說什么,只是任由幾個小孩子嘰嘰喳喳像群麻雀般在自己周圍吵鬧著。而旁邊的小葉子看到有陌生人入侵自己的領地雖說一開始藏了起來以便窺視敵情。可細細觀察發現只是一群孩子后便悠哉地從角落邁了出來,一屁股躍上了毛利陽的膝間,一人一貓顯得無比和諧。
阿笠博士顯然沒想到這次拜訪竟然如此順利,也為毛利陽并沒有因昨晚的事情而遷怒偵探團而松了口氣。看著那幾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在那邊談得正歡,到最后甚至都聊起假面超人的劇情,阿笠博士悄悄地咳嗽一聲,將毛利陽拉到一旁,“那個…毛利警官,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要拜托你。”
“什么?”毛利陽正巧也想和阿笠博士加深交情,所以也并沒拒絕。
“我這里有個磁片,不過因為病毒已經資料已經損壞得差不多了…我知道毛利警官你不僅偵查能力超群,在電腦方面也是專精。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修復一下資料…”
顧及到磁片里的內容,毛利陽并沒有立即應下阿笠博士的委托,反而還細細詢問起了磁片的來源以及用途,“阿笠博士,按照規矩,我是不能隨便接這種東西的。就算要接,博士你最起碼也得交代這個磁片的來源出處、還有這個磁片里儲存的資料是否違禁。”
“這個…這個…”一提到磁片的來源出處,阿笠博士有些結巴。他總不能說這個磁片是柯南從警局那里要過來的吧…雖說磁片的數據所剩無幾,偷來也沒什么大用,可一旦這里面的數據能夠得到恢復,新一是不是就可以早點回來了?
作為看著工藤從小長到大的見證人之一,阿笠博士終究不忍工藤保持如今的小孩模樣。
雖說人人都愿意青春永在,可又有幾人愿意永遠活在黑暗?
新一總不能永遠寄住在小蘭家吧?小蘭總不能一直等著新一,永遠不嫁人吧?只要新一一天沒有恢復成人,一天沒有打倒黑衣組織,那么他永遠只能打著柯南的名號活在陰暗的地底,一輩子躲躲藏藏。
這對于像新一那般聰慧的孩子而言,是多么大的悲哀啊…
“毛利警官,有沒有別的辦法?我可以保證,這個磁片里絕對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就是和我發明相關的數據資料。前兩天電腦進病毒,數據就消失不見了…你能不能幫幫忙?放心,價錢照付,這個你不用擔心。”
聽著阿笠博士近乎哀求的聲音,毛利陽有些狠不下心來拒絕。而聯系到阿笠博士的交往圈子,毛利陽就算用腳丫子想都能知道這個磁片和哪個倒霉蛋有關。
真是…沒辦法。
就當是為了小蘭好了,毛利陽點頭接下了磁片,“我不敢保證磁片里的數據是否能夠全部恢復。我唯一能說的是,我盡我所能。”
“這就好,這就好。”看到毛利陽真的接下了這個磁片,阿笠博士總算松了口氣,“交給你我就放心了。”
毛利陽笑了笑沒有答話。而時間也就偵探團的吵鬧中這么過去了。
幾個小孩玩得很晚,阿笠博士看著天色怕毛利陽不高興便提早要求說要帶著孩子們回家。
對這個提議,毛利陽并不反對。畢竟自家孩子剛出了事,再回去晚了,無論多么沒心沒肺的家長也會擔心。可也正是在告別的時候,為首的步美別別扭扭地從背包里掏出了一張門票向毛利陽那邊遞了過去。
毛利陽雖說不熱愛體育運動,不過卻也知道日本人對于球類運動的熱衷。步美手上的票是如今正處大熱門的球賽,票并不好買…這群孩子這是…在邀請他?
“這周末我們會去球場看足球賽。這是我們幾個湊零用錢給毛利哥哥買的門票…除了我們,柯南、灰原同學還有博士也會一起去。如果有時間的話毛利哥哥也來好不好?這也是我們的一番心意。”
看著這三個孩子似期待般地瞅著自己,毛利陽心想反正周末沒事便接了下來,“好啊,我一定會去的。”
可此時毛利陽沒有想到的是,這次球賽單單只是一個開始而已。在不久的未來,他會無數次后悔自己因一時心軟而接下門票的舉動。
他,真的還是太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