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你說這世界上什么叫做正義?看到那些本來不應該犯罪的好人殺人,作為警察,我必須履行我的職責,可作為人,我于心不忍啊。’
‘我老張做警察是為了什么,是為了讓那些惡人難逃法網,而不是把那些好人逼死!’
‘小宋,你是怎么做到這么冷靜’
‘小宋,做了那么多年警察,聽了那個人的話,我心疼啊…’
警局里,毛利陽坐在椅子上,有些發呆。直到目暮警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反應過來,“目暮警官。”
“毛利小弟,你最近到底在發什么呆啊。怎么,有心事?”
“沒有那種事。就是在想之前的一些往事。”
“這樣啊…雖說我是你的上司,但是你的私事我沒辦法干涉的。可私事不能耽誤工作啊!有一個事情,還要麻煩你去幫幫忙。”
“嗯??”
目暮警官特意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后把毛利陽拽到了沒有人的地方,闡明情況,“是這樣的。前兩天特搜部讓咱們三系調去幾個年輕人幫忙調查一個案子,畢竟他們那兒的生面孔少,難辦事。說句老實話,咱們警察廳和他們檢查廳的關系并沒有那么親密。不過誰讓特搜部勢大,無人敢動,而三系手頭沒有案子的,就剩下你了…”
“保證完成任務!”
目暮見毛利陽并無太多怨言,瞬間松了口氣。“那就好。不過這次讓你去做的任務好像不太干凈,更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你就跟著他們派來的人走就行。回來之后也不用向我匯報。本來我也在想讓要不要讓高木跟你一起去…不過高木老弟雖然心腸好,可人也真的是傻…我雖然歲數大了,不過我能看得出來,你是個機靈孩子。你去,我也放心。”
“明白。”毛利陽聽這種話早就聽習慣了,只能笑著接受了目暮的這種稱贊。也是按照目暮的指示,毛利陽在誰也沒有注意的時候,順著安全通道走到了車庫。車庫里停著一個黑色的轎車,他剛上車便被一個******的男子丟過來一身制服,“把制服換上。”
“嗯。”
毛利陽從來都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即使沒有窗簾,在車上換衣服的他也完全沒有感到羞恥感。眼鏡男看毛利陽干事麻利,原本滿肚子的怨言也總算消下去一些。不過這次的任務對象也確實有點難纏。如果不是因為嫌疑人把特搜部的人摸了個透,他還真不想讓這個青瓜蛋子去打探情報。
“這次讓你去查的是這位。”話說著,眼鏡男遞給毛利陽一沓資料以及一張照片。照片上的是一個胖乎乎的男子,地中海,可笑起很憨厚,帶著一股親和力。可如果你仔細查閱關于他的資料的話,就能明白他的為人與他的長相是不一樣的。
“我們會把你喬裝打扮送到一個聚會上做服務生。你主要的任務就是看這位名叫達村勛的外交官到底在和誰接觸就好。至于為什么,就不是你能知道的。”
“明白了。”毛利陽點頭,表示不會再過多詢問。與許多正義感爆表的警察不同,他對危險的事幾乎從來就沒產生過好奇心。
現場,燈火通明。早就換好衣服的毛利陽又在頭上帶上了一頂黑色齊肩發,又往自己臉上上了點妝,在確認沒人可以認出自己的時候他才走出去開始幫忙。原本只是帶人的眼鏡男看到毛利陽熟練的動作也是十分吃驚。如果不是毛利陽的父母祖宗三代都是日本原住民,他肯定得一通電話打到公安那邊問這貨究竟是不是他們那邊的人了。
“你小子這套動作挺6啊。化妝技術也不錯。”
“多謝夸獎。”毛利陽笑了一下,原本溫和的笑意在妝容之下顯得無比虛假,就像一個假人面具,美麗但是太過縹緲,“我會盡力。”
“那好,我在這里等你的好消息。”
毛利陽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轉身向大廳走去。
這次的聚會是主要是日美外交官之間隱于幕后的歡慶酒會,如果不是因為特搜部缺人抓了毛利陽來頂大頭,不出意外的話,毛利陽根本就沒有機會參加這種外交官聚頭的酒會的。其中波濤暗涌,話里話外字字珠璣。有的時候同樣一句話,和不同人說的時候意思也就完全不同。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毛利陽悄悄把竊聽器踢到旁邊的桌下,以備不時之需。不過在勘察情況的時候,毛利陽并不覺得特搜部能查出什么東西來,畢竟這里面魚龍混雜,除了官員以外,還有現下正當紅的歌星。這并不是一個適合說大事的地方,不過勉強打探情報也并不是不可以。
“喂,服務生,給我倒一杯…哎?毛利,你怎么在這兒?”
被搭話的毛利陽回頭,卻看見一個金毛家伙穿著身紫色騷包襯衫滿臉震驚。一開始因為對方染了頭發,毛利陽沒有認出來。可等認出來了之后他只想滿頭黑線。
這家伙是他大學同學,先當下最受歡迎的歌手——木村達也。而很明顯,他尖銳的聲音一下子就引來了四周的注目。
“達也少爺,您認識這位先生?”旁邊有個穿著西服的高瘦男子有些諂媚地湊上前,問道。對此,木村達也在看了毛利陽一眼之后也只是挑眉,然后擺了擺手,“散了吧散了吧。認錯人了。”
旁人雖說有所狐疑,但看到服務生低頭膽怯的模樣就不再說什么。可等過了一會兒毛利陽到了走廊準備去換餐盤的時候,木村達也和他錯身而過,“老地方見。”
木村達也的聲音極小,不過倒是也聽得清晰。毛利陽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
多年不見,怎么性格還像個小孩似的。
一場宴會過去,任務完成。關于任務目標達村勛,毛利陽并未竊聽到太多情報。是知道最近日美正在努力促成一項文化交流合作,更具體的他就不明白了。
眼鏡男聽了這個之后拿走了錄音原件便把毛利陽一個人丟在現場開車走了。畢竟他給毛利陽定的身份是高中輟學單親打工男。如果他開車送毛利陽被人的身影被人發現了,恐怕就要打草驚蛇。對此,毛利陽只是聳肩——
你早就知道開車招搖,那你怎么不一起坐地鐵。矯情。
毛利陽看眼鏡男過河拆橋的架勢也是無可奈何。可考慮到之后他還有個小聚會便也就無所謂了。
徒步走進距離六本木不遠的一家小唱吧,老板正在前臺調酒,頭也不抬,“幾位?”
“隅井大哥,我是毛利陽。”
老板抬起頭,發現是熟人,笑了,“歡迎捧場。原來是毛利你啊。幾年不見,你怎么知道我這家唱吧的?你的樣子也變了不少。怎么?頭發留長了?我記得你最討厭長發的。”
“假發。最近家里揭不開鍋,就接一些零時工。又嫌丟臉,所以在頭發和臉上下了些功夫。之前木村那個家伙跟我發牢騷,說什么曾經的樂團領隊跑到這么個小地方開了個不掙錢的點。可我倒是覺得這地方雖然小,不過倒是挺方便的。離六本木地帶還挺近,想必租金挺高吧。”
“還行,勉強過日子而已,不過達也那小子說的也對,我這小唱吧確實不怎么掙錢。也就是想過過安定的日子。搖滾歌手…終究可能不適合我吧。”隅井話說著就用旁邊的榨汁機榨好了一杯西瓜汁,“我記得你不愛喝酒?喝果汁總行吧。”
“當然沒問題。隅井大哥可真是大方。畢竟在這個季節西瓜這種東西可當真是奢侈品了。”
“呵,老板,你可別信這個臭小子,滿口謊言,可不是個東西。”身后,木村達也不知什么時候也站在了門口,豎起了一根手指,“先包一個房間,再來一個蘋果汁、一份披薩和一盤三明治。今天我可要和這小子好好說說。回日本這么長時間了,連個信兒都不來,到底把沒把我當兄弟?”
“沒。我從來不和幼稚鬼當兄弟。”不顧木村達也的黑臉,毛利陽連進包間的意思都沒有,便從老板那里撈了一個三明治過來,“我記得你們樂團里還有個麻里來著。她唱歌挺好聽,起碼比你這個幼稚鬼好聽。我記得你當時打國際長途過來,說你想和她在一起。現在怎么樣了?”
聽到這句話,一時間木村達也的臉更黑了。隅井看架勢不好,便湊到毛利陽的耳邊,“毛利啊,少說兩句。你不知道,前兩年麻里為了達也整容了。因為這個,達也發了挺大火,現在還在找麻里麻煩。更別說告白了。”
“…那她現在還在樂團嗎?”毛利陽了解木村達也,換句話說他習慣性摸清自己周圍所有人的性格。按照木村這個毒舌屬性,恐怕麻里早就被氣走了吧?
隅井悄悄瞥了一眼木村,“不做歌手,轉做達也專用經紀人了。”
“…我還用說什么嗎?這簡直可以堪稱是勇氣可嘉。”
“你在說什么,我有那么差勁嗎?!”木村達也也有些不滿,也幸虧小唱吧人少,不然就憑借他明星的身份都能引來不少人的注目,“明明麻里那個人就是傻的!承認自己就那么難嗎?整容成那個鬼樣子誰看的下去?更何況我喜歡她根本就不是因為那張臉啊…”
“可你現在就是因為那張臉嫌棄她啊。”毛利陽杵著下巴,“更何況你現在好像也挺傷心的不是嗎?當初不顧美國時間凌晨給我打電話塞狗糧秀恩愛,成天麻里唱歌真好聽,麻里笑的真好看,現在一口一口個鬼樣子。所以說,你們可真是麻煩。女孩子也是有自尊的啊。你哄哄人也不難吧。”毛利陽喝了口西瓜汁,嘆了口氣,“我真不明白你在較什么勁兒。明明喜歡的不行,卻連話都不敢說一句。”
“你懂個P,母胎單身還好意思說我?”木村達也也是氣急了,說完之后就把手里的三明治往盤子上一丟,“不吃了。對了,老板,我拜托了經紀人,下次聚會在你這兒,記得留個好房間啊。”
隅井笑答,“你小子,不給誰留都得給你留。你就滾球吧。”
“切。”
眼看著木村達也越走越遠,老板和毛利陽也是越聊越嗨。毛利陽這個人雖然不太通人情世故,不過說話倒也是給人面子。句句都接,所以一個小時下來也沒有冷場。說到興頭上的時候,老板有些得意忘形,在毛利陽的慫恿下就喝了點酒,一時間嘴上也沒個把門的,就爆了達也一個大料,“你不知道,小毛利,達也那家伙口是心非地要命。前一段時間他還特地為麻里做了一首歌,叫做素顏の君に伝えたい。我感覺這首歌他都不知道憋多久了,然后就被麻里的整容神操作打臉了,嘖嘖。我感覺他終究還是惱羞成怒吧,那首歌百分之百是他打算用來表白用的,百分之百。”
毛利陽側頭,“他就那么喜歡那個麻里嗎?”
“喜歡的不得了,你沒見他當年,就差沒把麻里捧到心尖兒上了。最近他說想單獨出道,公司承諾只要他愿意跳槽,就給他換最好的經紀人他都沒干,就是要帶著麻里,說要和她在一起。那叫個肉麻。”
毛利陽沉思了一會兒,然后從口袋里把錄音筆拿了出來,“那就把這個錄音筆轉交給麻里吧。”
隅井愣了一會兒,然后有些呆傻地看向毛利陽,“你小子,不會把對話全都給錄下來吧?”
“嗯。達也的告白,我的抱怨,還有你的情報,一絲不落的全部錄進去了。只要接下來你匿名發到麻里的郵箱里就好。”
“臥槽!!!”隅井驚叫,然后大掌拍向了毛利陽的后背,“你小子夠滑啊!”
“沒這種事。”若無其事地撣了撣剛剛隅井的拍過的地方,毛利陽冷笑,“我只是想讓某個幼稚鬼看看母胎單身狗的力量而已,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