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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黃鶴樓(二)

  “您是唱戲的?”李孝庭看著張奕那二流子的樣子表示懷疑。

  張奕忙不迭點頭,“嗯嗯嗯嗯嗯嗯。”

  “不是,您這藝術家就這做派,看起來不像啊!”

  “二手的,二手的!”張奕謙虛道。

  臺下的觀眾見張奕傻缺地樣子哄堂大笑,還有二手藝術家呢?

  “看看,這都是認可我的。”

  “咦~吁~”

  “你看看。”張奕指著觀眾對李孝庭自豪道。

  “是啊,你真是好賴不分。”

  “等等,您說您是二手的?”李孝庭疑惑道:“還有二手的戲曲藝術家呢?”

  “有!”張奕拉個長音兒,很牟定的樣子,“我都藝術家好幾天了。”

  “呵呵。”李孝庭諷刺道,“那您給說說,您怎么就是個二手的戲曲藝術家了。”

  張奕吸著鼻子,把手從袖子里退出來,倆手比劃著,“你看,這不二手嘛。”

  “好嘛,合著其他藝術家都是獨臂。”

  張奕趕忙道:“你別給我招恨啊!”

  “這不您說的嘛!”

  張奕看著臺下,觀眾們聽的很認真,他知道自己今天算是行了。

  “我唱戲唱的可好了,你出去打聽打聽去,他們都佩服我。”

  李孝庭看著張奕:“我上哪打聽去,您說有人佩服您,都誰佩服您?”

  張奕一指后臺道:“就他,你師父趙永義,佩服我佩服的都不行了,天天追著我要拜我為師,我其實不想收,可天天在我家門口那跪著,這么大腕兒不合適。”

  張奕開始砸掛了,俗話說臺上無大小,臺下立規矩。

  趙永義坐在臺口看著張奕道輕笑一聲,“這孩子。”

  馮孝云也站在臺口,他一邊觀察張奕的表演一邊觀察觀眾的反應,還真有點能耐。

  “啊?我師父佩服您?還想拜您為師,跟您學戲?”李孝庭表示懷疑。

  “要不你以為我今天是干嘛來了,不就是來考察考察我這未來徒弟嘛。不過你放心,以后咱們各論各的,我管你叫哥,你管我叫爺!”

  “什么就各論各的,哪的事兒。”李孝庭道:“先別說我師父的事兒,你既然這么大能耐,我問問您啊,您是唱哪工的。”

  張奕愣了一下,理直氣壯道:“唱戲不分公母。”

  “哪個工啊!”李孝庭解釋道:“您是唱的什么行當。”

  “老生!”

  “唱老生啊,實話跟您說,我也喜歡唱,平時也愛來上那么幾句,要不這樣,我跟您唱一回怎么樣?”

  張奕波浪子般地搖著頭,“不不不嘟嚕。”

  “您給我們來一回唄,我們大伙都沒見過二手藝術家是什么樣,您給我們展示展示,我們大伙都想看,你們說是不是!”

  觀眾齊聲喊道:“是!”

  張奕翻著眼睛考慮了一下,“那行,那我就唱一回“話音剛落,張奕好像想到了什么,道:”不行,那也唱不了啊。”

  “怎么呢?您不都答應了嗎?怎么還不能唱了呢?”

  張奕道:“我沒帶這裝裹啊!”

  “咱這是唱戲,又不是出殯,要裝裹干嘛。”李孝庭疑惑道。

  “不是。”張奕解釋道:“就是舞臺上穿的那個,袖子挺老長的那個,花花綠綠的。”

  李孝庭見他一臉認真的模樣,無奈道:“我要沒猜錯您說的那叫行頭吧!”

  “對對對對對!就是那個,我沒帶著啊。”

  觀眾見張奕那沒見識的樣,不由得哈哈大笑。這個世界說傳統相聲說的人少,雖然有小部分相聲迷聽過,但大部分還是頭一回。

  “不用。”李孝庭今天就是想看看這二手藝術家到底是什么樣的,“不用行頭,咱就這身唱。”

  “這身怎么唱啊?”

  “做比成樣唄。”

  “行,那你挑戲吧。”張奕胸有成竹的樣子。

  “我挑戲。”

  “那是,我是二手藝術家啊,我要是挑戲好像欺負你似的,畢竟你師父是我徒弟,我不能欺負孫子啊!”張奕占了個小便宜。

  “去,誰是你孫子。”李孝庭道:“凈占便宜。既然你說讓我挑戲,那咱們來一回白蛇傳怎么樣?”

  “白蛇傳?”張亦搖了搖頭道:“不行唱不了。”

  “怎么呢?”隨即李孝庭反應過來,“呦!怨我了,白蛇傳里是青衣跟小生,沒有老生。那唱四郎探母怎么樣,您來楊延輝。”

  “四郎探母好啊,四郎…哎呀,嘶~啊,呀,我不會。”

  “不會您激動什么啊?”

  張奕笑道:“我緩解一下尷尬。”

  “我看你是夠尷尬的了。李孝庭道:“您要不會那咱們就換一出兒,咱換一個秦香蓮您看怎么樣?”

  張奕兩只食指在胸前戳啊戳,完全不理李孝庭。

  李孝庭扒拉張奕道:“張老師,看我,嘿!”

  “啊?”張奕裝傻。

  “秦香蓮!”

  “我不會。”

  “呵呵。”李孝庭輕笑兩聲,“就這還藝術家呢,二手,我看連三手都算不上。”

  “這樣吧張老師,我會的也不多,我在點一出,如果您要會咱就唱,要不會咱就鞠躬下臺。”

  “行,你挑吧。”

  李孝庭想了想道:“要不咱來黃鶴樓吧!”

  樓字剛落,張奕直接鞠躬然后轉身往外走。

  觀眾狂笑,在這個世界傳統相聲演的少,不少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包袱,狂笑不止,對于舞臺上這個二手藝術家的印象加深了不少。

  李孝庭急忙攔他,懶回來“哎哎哎,回來嘿,您不會啊!”

  張奕理直氣壯道:“這不是您說的嗎,不會鞠躬下臺。”

  “不是,黃鶴樓您不會?”

  張奕仿佛蘇醒了一般道:“奧,您說的黃鶴樓啊,我還以為是黃鶴樓呢,既然是黃鶴樓,那咱們就唱黃鶴樓吧。”

  這一段不止把李孝庭繞蒙了,底下的觀眾也狂笑不止。

  “啊?”李孝庭茫然地問:“不是黃鶴樓嗎?”

  “對啊,怎么還木訥了?”

  李孝庭:“我差點讓你繞進去,那咱就唱黃鶴樓。”

  張奕看著觀眾,“不是有句詩說的好嘛,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盡,不及汪倫送我情。”

  “這是一首詩嘛,您讀背串了。”

  “串了嗎?”

  李孝庭:“咱也別糾結這個了,咱開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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