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二式。
血修羅。
鬼行。
劍術資質有所提升，在申屠毫無保留之下，源源不斷的體悟，涌上心頭。
周夏微微握拳。
目光就像沾在了申屠身上。
周夏腦袋不停左轉右擺。
好快。
沒理由啊。
申屠說過，不能使用高階力量，否則異次元會發生過載。
可現在這速度，真的只是一階么？
如鬼似魅。
申屠移動的軌跡，無法覺察。
頓時，目光一寧。
周夏閉眼，而后睜開。
這不是速度快。
申屠的速度，還是一階職業者的水平。
只是，對方每次移動，盡皆是天衣無縫地配合周圍環境。
這才造成鬼魅般的效果。
真實速度不見得多快。
但偏就能造成如隱形般的效果。
四我劍，鬼行。
劍術資質提升，效果立竿見影。
昨天與今天，同樣是四我劍，周夏偏就能有許多收獲。
而昨天，只有震撼。
血修羅、鬼行。
兩者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聯系。
似乎有靈光一閃而過。
他試圖抓住，苦苦思索，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申屠的話猶在耳畔。
“屬于你自己的，獨一無二的劍術。”
“喂，回神了。”
白皙手掌在面前晃了晃。
不知何時，戰斗已然結束。
太刀被塞進周夏懷中。
申屠叼著草梗。
神情淡淡的，像是剛才瘋狂屠戮的人，并不是他。
衣擺獵獵作響。
申屠躍起，靠在樹梢。
雙手自然而然枕在腦后。
“剩下的事，交給你了。”
周夏看了他一眼。
點點熒光，圍繞申屠周圍，朦朧一片。
腦袋或者心臟，取出火晶。
火焰燃燒，挫骨揚灰。
固定程序了，有了昨天四十多次的經驗，周夏駕輕就熟。
最后清點，總共36顆火晶。
異體只有哥布林的毛發。
照例，兩人對半分了。
加上之前十一顆，周夏手中火晶到了二十九的數量。
回到篝火，申屠添了兩根柴。
“你睡吧，我守夜。”
申屠發現，周夏的目光很奇怪。
他撇撇嘴。
“要你守夜，完全就是給怪物送夜宵。”
“早點睡，半夜要能起來，換我班。”
周夏猶豫。
有點擔心啊。總覺得申屠守夜，后果會很嚴重。
他不禁想到早上無論如何叫不醒的那個男人。
注意到申屠表情越來越不爽。
相信他吧。
周夏以風衣裹身，就地躺下。
紅彤彤的篝火，映照他的臉，暖意融融。
周夏沒有立刻睡去。
拿出一顆顆火晶，銀血火燃起。
申屠無聊地看著周夏臉色越來越黑。
好像，二十八顆了吧。
怎么回事，這小子怎么修煉著修煉著，臉色還黑起來了。
申屠覺得挺有趣。
周夏看著系統面板。
職業點：10
這個概率，他是服氣的。
手中最后一顆火晶了。
周夏閉眼，梭哈梭哈。
問心。
強烈的睡意襲來。
荒涼山丘，許愿池。
少年揮灑汗水。
一樣啊。
這一次，周夏立刻開始鍛煉。
埋于泥土的種子，微微一動。
寒來暑往，冬雷春雨。
周夏的精神，愈加凝練。
四我劍，血修羅。
男人揮舞太刀，不停前進，所有阻擋者，盡皆斬了。
戰斗！戰斗！戰斗！
前進！前進！前進！
生命不息，戰斗不止。
血腥味撲鼻而來。
男人所站之處，便是地域，盡是阿鼻。
四我劍，鬼行。
寒光忽地閃過。
怪物的身影停頓半空。
悄無聲息間，殺戮不停上演。
取走你生命的死神，從不敲鑼打鼓。
只是安靜地結束你生命。
殺死你，與你何干。
汗水順著臉頰，從下巴滴落。
周夏雙眼明亮似火。
大石微微一動。
“嘀嗒！”
清脆至極。
汗水滴落大石。
一顆又是一顆。
你可知曉，何為水滴石穿？
種子抽出綠芽。
大石壓頭，沒有空間。
陽光雨露，都是不夠。
那就自己去搶。
天所不予，我自來取。
活下去。
于是，自己開出條路來。
大石被汗水浸透。
周夏眨眼。
一剎那，便見裂縫。
先是蜿蜒如蚯蚓的黑線，橫貫大石。
緊接著，黑線發散出幾條分支，像是樹木長出枝丫。
微弱的咔咔聲。
卻如雷霆炸響天地間。
周夏目光聚集于此。
生命成長，活下去，無物可擋。
周夏屏住呼吸。
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大石終于碎開。
一點綠意，得見天日。
它舒展身體，隨風搖曳。
這是，再尋常不過的荒草。
一腳便可碾碎的荒草。
似乎沒有任何才能的荒草。
此刻，卻破碎大石，從不可能中，硬生生開出條路來。
轟的一聲。
三年光陰，走馬燈般閃過腦海。
從資質為0.5的普通人。
到現在的職業者。
最難的，不是完成系統任務，以職業點提升素質。
而是那之前，用三年努力汗水，換得體質0.1的提高。
區區0.1，勝過10職業點。
堅持已然可貴。
不可能之事，仍舊三年如一日，這般堅持，更顯珍貴。
“找到屬于你自己的，獨一無二的四我劍。”
說起來，我沒有什么天賦。
資質更是差得緊。
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
也只有這股倔強了。
各方面來說，都是卑賤如荒草，隨處可見，無甚出奇。
但是啊，我也想，開出條路來。
四我劍，荒草。
周夏豁然睜眼。
一把抓起漆黑太刀。
銀血火燃起。
也不洶涌，也不暴虐。
銀血火貼著周夏，輕輕搖曳。
兩天來，遍布血絲的雙眼。
此刻，一片平靜。
夜光草已然落地扎根。
第三天，天已明。
申屠笑起來。
很好！
他翻身而起，一把抓住周夏肩膀。
“走，練練手。”
火焰收斂，高速帶起狂風，撲面而來。
周夏喚出系統。
四我劍：荒草 水滴石穿，生生不息。
命如荒草，一以貫之。
介紹簡單，僅僅十六字。
周夏反復咀嚼最后一句。
命如荒草，一以貫之。
嘴角有了笑意。
荒草就荒草吧。
也挺好。
暗夜貓妖。
周夏上前。
四我劍：荒草。
雙眼一片清澈。
認定了目標，便心無旁騖。
誠然，災難之夜，種種慘狀仍然揮之不去。
但在荒草的狀態下，周夏眼中，只有怪物，只想戰斗。
太刀與利爪碰撞。
周夏貓妖后退。
刺耳尖嘯。
貓妖利爪襲來。
卻早有太刀等候。
銀血火搖曳。
污血噴濺。
申屠雙手抱胸，看得饒有興致。
剛才那一下，周夏和貓妖對碰，事實上，周夏是吃虧了的。
力量上不及貓妖。
但貓妖緩過來，調整姿勢，重新攻擊，用了點時間。
而周夏，無縫連接。
像是彈簧，按下去，沒有緩氣，立刻便是下一招攻擊。
還有，申屠自然也注意到了，周夏清澈的雙眼。
或者說，滿是戰意的雙眼。
很不錯的眼神。
申屠一下一下，咀嚼草莖。
這就是，周夏的四我劍。
不屈戰意。
絕對冷靜。
或許，還有點別的什么。
申屠的目光，落在輕輕搖曳的銀血火上。
真是，有趣。
貓妖的尸體落地。
周夏拄劍。
銀血火一收。
臉上滿是笑意。
“叮！”
系統刷出新的消息。
恭喜你完成黑鐵首殺。
職業點1。
取火晶，揚骨灰。
周夏雙眼一亮。
撿起一只迷你貓爪。
異體，貓妖之爪。
這運氣。
腦袋被拍了下。
“不錯。”
申屠很是自得。
“這一招，叫什么？”
“荒草。”
申屠點頭。
“四我劍，荒草。”
他咋吧咋吧嘴。
“走，下一個。”
夜光草拔起根，向著黑暗飄去。
篝火旁，兩人圍坐。
“元質便是異次元的核心所在。”
“小夏，記住，取得元質后，立刻離開，異次元會進入關閉倒計時。”
“元質的重要性，我說過了，你的火武，必須以元質為材料。”
“至于怎么找。”
“首先，你得找到迷宮。”
“迷宮往往處在異次元的中央地區。”
“規律是，越往迷宮走，怪物分部越是密集。”
“然后，進入迷宮，找到領主怪物，殺死他，就可以了。”
申屠輕描淡寫。
“領主的火晶，就是元質。”
周夏張張嘴。
“有一點我得提醒你。”
“想拿到元質，除了怪物，你還得小心，其他的職業者。”
“主要，是其他和你一樣的傳承者。”
“元質可是好東西，不少人可盯著呢。”
申屠扔來一枚徽章。
圖案是周夏送給梁邱的小劍。
“這是我們這一脈的信物。”
“記得，一旦出了什么大事，只要有三家以上的傳承者在場，就可以開啟這信物的能力。”
“這個，你可以認為是我們傳承者的權限吧。”
周夏把玩著徽章。
“還有什么問題，你說，明天我可就得走了哈。”
“老師，過載到底會發生什么？”
“這個啊。”
申屠想了想。
“過載的話，異次元會關閉，內外不能出入。”
“然后，怪物全部暴走，戰力提升。”
申屠神色鄭重起來。
“隨著時間推移，一階會到二階，然后三階。”
“直到，殺死全部職業者。”
申屠輕笑。
“你放心，外面有我們看著，不會讓過載發生。”
他帶頭，兩人往黑暗中行去。
“好了，從明天起，你就自己一個人咯。”
“記得，活著出來。”
“還有元質，拿不到，我揍死你。”
申屠咬著草莖，臉色淡淡。
“不過，話說回來，你兩天就領悟了四我劍，速度還行。”
“那么，最后一次了，我給你看看別的東西。”
呸的一聲，草莖落地。
血眼密密麻麻。
一個，兩個，三個…
龐然大物，不停站起。
這是…牛頭人部落。
“老頭子的四我劍，我只學了個皮毛。”
“不過，對付這群雜碎，夠用了。”
牛頭人粗豪的吼聲，轟隆而起。
“小夏，你且看好了。”
“這是，當代劍皇的，四我劍。”
男人渺小的身影，面對龐大的牛頭人部落，在氣勢上，竟不相伯仲。
“四我劍，堂皇！”
劍道堂皇，王者霸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