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你啊。”
“給我停一下。”
鷹中校門口,火紅色機車上,肖揚叫住曾小磊。
“把你的表情收起來。”
“太難看了。”
肖揚不屑地撇撇嘴。
“和你同為轉校生,真讓人頭疼。”
曾小磊沒有看他,微微低著頭。
“怎么,這么遲出來,你做了什么?”
“不用你管。”
“呵,猜都知道,肯定沒什么好事。”
操場傳來體訓課的聲音。
四周還有施工的轟隆作響。
臨江這座城市,一片荒蕪,卻生機勃勃。
“看在我們學校的關系上,我說兩句。”
“聽不聽在你。”
“我勸你啊,把你的驕傲收一收。”
“前兩年,你們城南,連著從鷹中這拿名額。”
“這些經歷,可能讓你們產生了什么誤解。”
“現在的鷹中,校長是那個人。”
“有他在,搞清楚啊,只要有他一個人在,這個學校,就不是你們前兩年可以隨便拿名額的地方。”
曾小磊默默聽著,沒有表示。
肖揚又撇了下嘴角。
在機車上坐正,拿起頭盔。
“你也看出來了吧。”
曾小磊終于說話。
“那個和我戰斗的人。”
“那個周夏。”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
“有問題!”
肖揚戴頭盔的動作一滯。
愣愣地轉頭,像是發現什么珍惜動物一樣的,看向曾小磊。
“嘖嘖嘖。”
肖揚搖了兩下頭。
“你是真傻還是真蠢?”
“我說的話,沒聽懂嗎?”
“講的明白點。”
“只要紅獅還是鷹中校長,你就別想動什么心思。”
“沒意思。”
肖揚一把蓋上頭盔,扣上,踢開機車腳撐。
“你肯定也看到了吧!”
“那個周夏,和資料上不一樣!”
“他們謊報資料!”
曾小磊激動。
“而且,你就不好奇嗎?”
“周夏他,到底是戰系,還是雙天賦者!”
他后來的話,淹沒在機車轟隆聲里,聽不清了。
肖揚理也不理。
轟油門,火紅色的機車,發出咆哮,直接提速,輪胎高速與地面摩擦,而后揚長而去。
兩旁景物飛快后退。
肖揚墨鏡下的眼神,認真而犀利。
剛才與周雪的戰斗,一幕幕回放。
輸了呢。
他微微揚起嘴角。
那么,面對她,盈回來就好。
周雪。
周夏。
兩兄妹嗎?
鷹中,真是個有趣的學校。
看來,今年的明日之子,有好戲看了。
第九分區,嗯,魔都一中,真令人期待啊。
想著,肖揚便笑出了聲。
謊報天賦?
不,肖揚他能確定,周夏便是雙天賦者。
因為,肖揚曾和雙天賦者對戰。
不是周雪。
而是,那個人。
叫你憑著天賦好就不努力。
就算在這種小地方,可還是有兩個人,虎視眈眈呢。
周夏沒聽過,天一是什么地方。
不只是他,覺醒班里,有一個算一個,誰都沒聽過天一。
是學校嗎?
兩節體訓課中間休息時,蘇凡無所畏懼,大喇喇地跑過去。
“大師大師,天一是什么呀?”
雙覺一臉慈祥。
“是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哦。”
蘇凡不屑叉腰。
“你當我是小孩嗎!”
覺醒班的人都驚了。
難道你不是嗎!
總之,有關天一,雙覺沒有解釋。
眾人便不了了之。
只是他最后說的三天。
倒是很多人眼前一亮。
“是那個三天嗎?”
游子明和陳開燦激動討論。
蘇凡背著手,圍著他們繞圈。
“應該是的吧!”
“那可是三天誒!”
“嗯嗯!”
兩個人愈加激動。
蘇凡看不下去了,干咳兩聲。
聲音假裝老城。
“我,有三天微信。”
說完轉身,留下一個孤傲的背影。
周夏看不懂了。
三天?
什么情況。
“嗯,原來你沒聽過嗎?”
梁邱懶洋洋道。
“額,這個三天,到底是誰?”
周夏請教。
梁邱用下巴,示意激動的學生們。
“你看到了吧。”
“其實,說來很簡單。”
“在年輕人里,三天,很特別吧。”
“他是一個作家。”
“還一個賽車手。”
“一個視頻作者。”
“似乎,還是個導演。”
梁邱想了想,確定地點點頭。
“嗯,就這些了。”
“而且,在這些領域,三天做的,都不錯。”
“不,應該說,很強了。”
周夏想象了下,感覺,確實很厲害的樣子。
“主要,還是因為三天比較帥,還有他特立獨行吧。”
梁邱補充。
“無論是他的文風,還是他的為人,都是劍走偏鋒,卻偏就取得了奪目的成就。”
“于是,在年輕人里,他的人氣很高。”
說著,梁邱抓了抓頭,看向雙覺。
“只是沒想到,三天還有個…出家的師弟。”
“明明,三天有頭發啊。”
梁邱百思不得其解。
而后,雙覺不會參加臨江的明日之子出線戰,這一個消息得到申屠的背書。
有這一點在,加上他的師兄叫三天。
意外的,雙覺很快融入了覺醒班的集體。
比如。
休息時間,雙覺盤膝誦經。
蘇凡若無其事地經過。
游子明若無其事地經過。
陳開燦同樣如此。
一分鐘后,某個角落里。
“哇,真的不受影響誒!”
“好像是真的念經。”
“可是,我好像聽到了什么奇怪的話…”
“嗯,這么說來,我好像也聽到了。”
“好像是…什么加特林什么的。”
蘇凡三個人,暗戳戳交流信息。
而他們身后,某個壯碩的身影,無聲無息出現。
“你們三個!”
洪云是魔鬼!
來自某個被體罰的可憐小公主的心聲。
而雙覺,還在盤膝誦經。
梁邱若無其事地走過。
漫不經心地停在他身邊。
“喂,我說。”
梁邱盯著天花板,開口。
“三天啊,那個,我沒有別的意思。”
“就是,三天啊,你不是他師弟嗎,那個,有…有簽名嗎?”
梁邱忽然就激動了起來。
“你不要誤會什么!我可不是什么奇怪的追星族,像那種把偶像的照片放在枕頭底下的事情,我才做不出來。”
“所以,喂,你聽到了沒,”
梁邱很可疑地,生氣了。
紅著臉怒視雙覺。
忽然閉嘴。
雙覺一臉平和,手里拿著一些神秘的精美的寫有某人親筆簽名的紙片。
“這…這難道是!”
梁邱不敢置信。
“正是。”
雙覺回答。
“哇!”
周夏看得,一愣一愣的。
劉詩婷無奈扶額。
“又犯病了。”
杜莎壞笑著道。
“看起來,我們的小詩婷,很頭疼呢。”
劉詩婷無奈搖頭。
“哎,也沒辦法…”
杜莎意有所指地笑。
“嘿嘿嘿。”
劉詩婷動作一頓。
小臉刷的一下紅了。
“班長,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怎么啦?”
“哼!”
周夏看看這邊,看看那邊。
感覺,來了新同學,熱鬧不少呢。
微微翹起嘴角。
他吃了塊巧克力,補充能量。
身邊,周雪默默打開第三盒牛奶。
算了,心累的周夏,什么都不想說。
接下來的一星期,周夏他們,痛并快樂著。
覺醒前最后沖刺,鷹中大力支持之下,高二覺醒班的學生,文化課暫停,一天到晚,全部用來鍛煉。
高二的話,男生有四個,分別是周夏梁邱雙覺,還有…嗯,還有一個誰來著。
算了,不重要。
女生則只有杜莎和周雪兩人。
自雙覺加入,過了五天。
高強度的訓練。
可能是看他們實在太辛苦了。
貼心的蘇凡,在早上課間十分鐘,會百米沖刺到體育館,運用自己的才能,給學長學姐們帶來歡樂。
冒著被魔鬼毒打的風險。
當然,周夏嚴重懷疑,蘇凡只是單純想找人玩而已。
可能是解決了轉校生的問題,這幾天呂剛的心情,格外開朗。
也許,對于他們來說,連著三年被轉校生搶去名額,身為臨江人,卻不能代表臨江出戰。
實在是一種遺憾吧。
這一日,六月二十,后天便是覺醒日。
今天覺醒班放假。
五天高強度的訓練,暫告段落。
一整天的時間,給他們調整狀態。
明天啟程,整個覺醒班,一起去錢塘。
他們要在折江大學參加覺醒儀式。
提前一天到,是應有之意。
而今天,本該休息,但兩兄妹依然早早起床。
吃完早飯,兩人出門。
手上,帶著白色的花。
兩兄妹,都是一身黑色衣服。
昨晚他們約定,覺醒前,去一趟公墓。
把這個消息,跟父母說一聲。
臨江的公墓,沒有在山上,也沒有在郊區。
而是建設在了地下。
比避難所還深的地下。
抗震,滲水,防塌。
地下自然伴隨著一系列的問題。
但聯盟都努力解決了這些。
畢竟,于這個世界,尤其是臨江這座城市而言。
建立在地上的公墓,實在沒有什么安全性可言。
就比如這一次的血色臨江。
如果公墓建在地上,只會有一個結局。
電梯下到3層。
走廊頂上,亮著一盞盞的小燈。
昏黃,溫暖。
他們很快找到了目的地。
奇怪,目前放著花,不知是誰來過。
“周康國之墓。”
“陳秀琴之墓。”
自己很熟悉。
碑上的字,是兩兄妹自己手寫,然后請人刻印。
放下白花,擺好供品。
因為環境要求,只能點一支蠟燭。
能點蠟燭,已經很好了,周夏都能理解。
他把兩人的近況說了說。
然后講了明天去折江,后天覺醒的事。
兩兄妹就這樣,呆到很晚。
他們有帶饅頭,午飯草草解決。
三年來,他們經常來此,一呆便是一天。
傍晚五點,準備走了。
與父母道別。
周雪拉了拉周夏的袖子。
“你看。”
周夏眨眨眼,目光落在蠟燭上。
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根蠟燭了。
此刻,墓碑前,燭火搖曳,卻是沖著他們的方向。
周夏笑了。
“小雪,爸爸媽媽,在沖我們點頭呢。”
周雪認真地看著燭火。
她也點頭。
瞬間,淚水朦朧了周夏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