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愛德華也知道,這一點完全是不可能的。
再者說了,他們三個人,也并沒有出全力。
就一點,召喚師米麗娜,直到現在還只是使用元素精靈,并沒有召喚其他生物,就足以說明一切。
現在只是雙方試探的時期,就是看誰先沉不住氣,掀開底牌了。
但是,就這么繼續打下去,誰先沉不住氣不好說,臨江這座城肯定得先輩他們給拆了。
愛德華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
事實上,自從開打到現在,他就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戰爭代行者似乎在故意選擇戰場。
自始至終,他們都被戰爭以機械平臺的火力攆著走,只有招架之功,完全沒辦法還手。
所以,愛德華往某個方向投去目光,那里,是戰爭的小吃店對面街區。
小吃店對面,有著什么?
想著,愛德華手指一動,手底下一個槍炮人偶調轉槍口,一發蓄電激光炮對準目的地。
而那里,正是周夏家所在。
李叔盡管身在半空,但整個戰場的局勢全部盡收眼底。
所有人的小動作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不要看他外表這么粗豪。
但李叔的大腦,簡直堪比一臺大型計算機。
作為一個領主,他的精神強度,簡直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程度。
所以,當愛德華控制著槍炮人偶轉移槍口時,他第一時間瞇起了雙眼。
冷冷哼了一聲。
橙火劇烈跳動。
機械平臺上劈啪作響。
一臺巨大的超科幻炮口,從平臺內部翻轉了出來。
這一臺巨炮的款式是激光炮,但看這大小,簡直一百,不,一千的激光炮合在一起都沒有這臺恐怖。
這一臺巨型激光炮,就足足占據了機械平臺的一整面空間。
菲利克斯和米麗娜都露出嚴肅的表情。
而愛德華,在嚴肅之余,臉上也有了那么點興奮的神色。
他敢肯定,自己發現了什么,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
沒時間了,盡快。
愛德華控制槍炮人偶,立刻停止蓄電,直接一發激光炮轟了出去。
在這紛亂的戰場上,一發激光炮實在太不起眼。
但這發激光炮的目的,不是機械平臺,而是一個尋常的街道民居。
愛德華桀桀一笑。
正在此時,半空中的巨型激光炮,沒有蓄電,直接以一道巨大的激光柱籠罩住了眾人。
菲利克斯三人神色巨變,個展手段,想要扛過這一擊。
范圍是在太大,逃肯定是逃不開的。
而一直閉眼祈禱的瓦隆,在這巨型光柱臨深的前一剎那,終于睜開了雙眼。
背后的黑十字架有銀火閃動。
瞬間,四只背身黑色羽翼的墮落天使,出現在王下四人頭頂。
愛德華只覺得心里一松,本來有種天塌地陷般的恐慌感,在這墮落天使出現于頭頂之后,盡皆一掃而空。
一時間,他只覺得內心無比平和,安寧。
瓦隆出手了。
愛德華在慶幸之余,不由得感到一陣心悸。
不是因為這巨型激光炮,畢竟對手是代行者,凡是承擔了這個稱號的人,怎么高估他們的戰力都不過分。
愛德華的心悸,完全是因為瓦隆。
同為領主,瓦隆的一個戰技,就讓自己陷入這種心神失手的狀態。
現在站在同一邊還好,可假如有一天,自己對上了瓦隆,那么自己還能怎么辦?
巨型激光炮仍然維持著高頻率的輸出,一根光柱接天連地,籠罩住了王下四人。
炮口漸漸轉向,就這樣維持著輸出,把王下四人按在地上,像是在大地之上劃了一條橫線一樣,推到了臨江城外。
而整座臨江城,就這樣被巨型激光給犁出了一條深溝,并且貫穿了整個臨江。
激光慢慢黯淡了下去。
而臨江城內,出現了一道奇景。
兩旁房屋還是完好,但中間就是出現了一條深溝。
有的大樓甚至被激光燒去了一半,光芒散去,甚至還能看到斷裂處那暗紅的痕跡,還有從外面就能直接看到里面的一切擺設。
這一條橫線上,怪物不談,王座之下也不說,哪怕是臨江的普通居民,也難逃一個死字。
個別幸運者,身邊剛好有職業者存在,被職業者以火焰籠罩保護,才算是撿回一條命。
但更多的人,則是在這一發超巨大的激光炮下,命喪黃泉。
鋼拳是幸運的,他還在城南大教堂,并不在激光的攻擊范圍內,撿回一命。
他是二階,實在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在這激光下幸存。
再者說了,就算他能僥幸存活,但硬抗下這一擊,不死也得脫層皮。
只是,現在鋼拳站在一幢平房屋頂,愣愣地看著地面上的那一條深溝,像是巨人用手指在臨江這個螞蟻窩里劃了一道,偉力如山如海。
直到現在,鋼拳的兩只手還是麻的,不停顫抖,還有冷汗冒出來。
他以為,今晚是三年前災難之夜的重演。
但他錯了。
大錯特錯。
這是比災難之夜更加恐怖的災難。
對于臨江來說,今晚就是末日。
剛才,兇虎團團長下令,將加入天國教的臨江市民全部就地處決。
鋼拳以為,這已經是一個慘劇。
但他還是錯了。
真正的慘劇,在這里。
他已經不敢去想。
這一條深溝里,到底埋葬了多少無辜的靈魂。
鋼拳一屁股坐倒在地。
張了張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痛苦地閉上了眼。
而同樣的一個畫面,落在兇虎眼里,他只是微微瞇起了眼。
除此之外,沒了其他更多動作。
只是從他身體里,隱隱然有虎嘯聲傳來。
申屠也遠遠眺望著這一幕。
他一動不動。
但升騰而起的血火洶涌澎湃,如瘋如狂。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站在機械平臺之上的李叔,十分平靜。
就像親手控制激光炮,在臨江犁出一條深溝的人,不是他一般。
事實上,情況也差不多。
李叔的心里,并沒有多少波瀾。
在申屠的認知里,四位代行者,都是性格古怪,有著自己的一套價值觀的強者。
他們的強大,不光是戰力,還有內心。
李叔的代號是戰爭,既然承受了這個尊名,那么對于他而言,殺人不過尋常。
如果換成幾年前,恐怕李叔都不會選擇戰場,直接在臨江城內就展開無盡武裝。
果然,看了這么幾年的黃色海綿,心情還是平和上了不少啊。
這么想著,李叔控制的機械平臺,已經停在了臨江城外,王下四人上空。